第118章 仇人變恩人
“怎么?你怕了?”</br> 姜宇看著面前的人沉聲問道:“當(dāng)初你帶人滅我滿門的時候,怎么沒算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br> 九千歲看著姜宇張張嘴,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誰告訴你的?”</br> “什么?”</br> 姜宇沒太明白對方的意思。</br> “誰告訴你是我?guī)藴缌私业模俊本徘q看著姜宇問道,眼眶已然變得濕潤了起來。</br> “孫閻王死之前親口說的。”</br> 姜宇蹙眉道。</br> 這個九千歲的反應(yīng),跟自己想象當(dāng)中一點都不一樣。</br> 聽到這話,九千歲眼底閃過一抹戾氣。</br> “當(dāng)年姜家的事情,我的確在場,但我趕過去并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br> 九千歲看著姜宇含淚說道。</br> 聽著九千歲說這樣的話,姜宇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怎么可能?</br> 孫閻王臨死之前親口所言,說這些都是九千歲讓他做的,難不成人在將死的時候還敢對自己撒謊?</br> 這個九千歲,八成是在迷惑自己。</br> 姜宇沉吟一聲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又或者說,我憑什么相信你?”</br> 九千歲含淚看著姜宇:“你忘了當(dāng)年是誰把你從火場中推出來的了嗎?”</br> 聽到這話,姜宇心里咯噔一下,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br> 當(dāng)年的大火之中,他拼死帶著妹妹跑了出來,但是在看著自己的親人在火中掙扎的時候,姜宇猶豫了。</br>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大手推了他一把,當(dāng)他轉(zhuǎn)頭時,只看見了身后砸下來的橫梁和一道黑色的影子。</br> 若是九千歲不說的話,他還一直覺得那是爺爺或者爸爸。</br> “當(dāng)年把我推出來的人,是你?”</br> 姜宇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問道。</br> 九千歲苦笑一聲:“那你以為我的腿是怎么受傷的?”</br> 仇人變恩人,姜宇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br> “不!不可能!”</br> 姜宇望著九千歲搖了搖頭:“你為什么要救我?”</br> “你爺爺有恩于我,我自然應(yīng)該報答你們,不管你信與不信,如今事情過去這么多年了,你若是今天執(zhí)意要殺了我,我也不反抗,就當(dāng)是還了姜家的恩情。”</br> 說罷,九千歲閉上了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br> 姜宇原本的怒意瞬間消散殆盡,看著面前的人手微微顫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br> 如果九千歲沒有告訴他這些的話,姜宇現(xiàn)在一定會毫不遲疑的殺了他,可是他知道了這些之后,面對面前的人,竟然下不去手了。</br> 因為姜宇無法確定,九千歲究竟是自己的仇人,還是恩人……</br> 他麻木著走出了包房的門,軒轅青青等人守在門外,見姜宇出來紛紛圍了上去。</br> “讓他走!”</br> 而此時,里面?zhèn)鞒鲆坏乐袣馐愕穆曇簟?lt;/br> 聽到這話,軒轅青青不甘心的看了姜宇一眼,帶著人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br> “我老婆呢?”</br> 姜宇看著面前的人沉聲問道。</br> “放心,她已經(jīng)離開了。”</br> 軒轅青青松了一口氣說道。</br> 當(dāng)她知道這小子對九千歲起了殺心的時候,恨不得沖進(jìn)去弄死這小子,不管怎么說,這人都她帶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蓄意謀殺義父呢。</br> 姜宇看了軒轅青青一眼,她倒也沒必要騙自己。</br> 出了茶樓之后,姜宇給京墨墨打了個電話,確認(rèn)她安全之后才放心下來。</br> 姜宇去周浩的店里提了車,開著車一路來到了姜家遺址。</br> 七天前,他曾讓孫德才的人放出話,讓那些參與過當(dāng)年姜家一事的人來姜家遺址跪著謝罪。</br> 但是到如今,卻沒有一個人來,這地方一如既往的寂寥蒼涼。</br> 姜宇跪在墓碑面前,點燃手中的紙錢焚燒,隨后又拿出一瓶酒,面前擺放著十七個酒杯。</br> “爺爺,父親,姜家的仇,我一定會報。”</br> 姜宇喃喃的說道,既然他已經(jīng)給過這些人機會了,而對方?jīng)]有珍惜,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br> ……</br> 與此同時,杜家。</br> “爺爺,今天就是第七天了,那個姜家余孽不會真的來找咱們吧?”</br> 杜宇澤看著杜倉小心翼翼的問道,一雙狹長的眸子里多了幾分恐懼。</br>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物存在一定的恐懼,外界對這個姜家后人的傳聞千奇百怪,冤魂索命一說另人心惶惶。</br> “慌什么?”</br> 杜倉沉吟一聲:“難道這世上還真的有鬼不成?”</br> “可是孫閻王他……”杜宇澤看著老爺子欲言又止。</br> 孫德才的慘狀他雖沒有親眼所見,倒也聽說了一些,聽說是被挑斷了手腳筋,生生疼死的。</br> 而孫德才的手下也被這個所謂的姜家余孽嚇得不清,據(jù)說這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br> “宇澤,我覺得這件事說不定是有人裝神弄鬼,咱們沒必要放在心上。”覃曉梅看著杜宇澤說道。</br> 這個女人無論在什么樣的狀態(tài)之下,都極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否則她一個外姓人哪兒來這么大的本事掌控者整個杜家的產(chǎn)業(yè)?</br> “媽,我已經(jīng)找孫德才的人證實過了,這都是他們親眼所見,不會有問題的,這已經(jīng)是第七天了啊。”杜宇澤神色慌張的說道。</br> “放心,我多安排了十幾個保鏢在別墅周圍,不會有事兒的。”覃曉梅安撫道。</br> 不知道為什么,杜宇澤就是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慌。</br> 夜色降臨,一家人吃過飯就回房間休息了。</br> 杜宇澤躺在床上跟人聊著天,神經(jīng)卻過分的緊張,窗外的風(fēng)聲都會讓他渾身哆嗦一下。</br>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今天晚上要出大事兒。</br> 但是全家上下,顯然只有他一個人在害怕,隔壁的杜培涵早就打起了呼嚕。</br> 覃曉梅和老爺子也早早地就進(jìn)入了夢中,只有杜宇澤輾轉(zhuǎn)反側(cè),始終難以入眠。</br> 咔嚓——</br> 一道驚雷炸響,杜宇澤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br> 咚咚咚,樓下響起了敲門的聲音。</br> “誰啊?”</br> 保姆的聲音傳來,腳步聲在這樣的夜晚格外的清晰。</br> 等等!</br> 外面那么多保鏢,怎么會這個時候有人敲門?</br> 杜宇澤的腦子里不自覺的出現(xiàn)了孫德才的死狀,以及那冤魂索命的傳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