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6.叛變
,被拐后我重生了 !
章程繼續(xù)說:“這群畜生, 真沒想到他們居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把男孩帶走。他們一共三個人,我們正在追那輛車?!?br/>
大約又過了五分鐘,蘇秦從廠里沖出,慌忙朝著黎川的車跑過來,擠進車內(nèi),推開飛豹的大屁股,坐進副駕駛。
飛豹被擠開, 滿臉委屈得坐在蘇秦座位前面, 仰著腦袋吐著舌頭望著她。
蘇秦喘了口氣道:“黎老師, 快,現(xiàn)在沿著這條路往前開, 一直往東陵路開。去追一輛位數(shù)為677的白色面包車, 快!”
黎川發(fā)動汽車,沿著蘇秦所說的路線去追剛才那輛從眼皮子底下開走的面包車。
男人沒有開口問為什么, 但蘇秦卻率先跟他解釋說:“我已經(jīng)打電話給章程了,他們也在大力攔截那輛車,但我害怕他們中途下車逃跑,所以必須帶飛豹追上去。剛才被帶走的男孩叫王飛航,是我的同班同學,剛才他與飛豹接觸過,飛豹應該可以尋著他的氣味兒找到他。黎老師, 得快一點, 時間久了, 只怕飛豹也記不住他的氣味兒?!?br/>
黎川皺著眉問:“剛才工廠里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大家毫無所覺?”
蘇秦想起剛才,心頭仍然緊得一把汗。
蘇秦從白宇那里得知,警方安排了女警來保護她們這些姑娘,剛才他們?yōu)g覽工廠時,這幾名女警便進了他們班的隊伍,隨同他們一起參觀??芍攸c保護姑娘的同時,大家都忽略了男生。
女生上衛(wèi)生間都是結伴一起,可這次來參加活動的男生少,加上廠區(qū)的衛(wèi)生間遠,王飛航離開隊伍去衛(wèi)生間,無人陪同。
而王飛航就是在去上廁所的時候,被人帶走的。
當時王飛航站在小便池,身后突然有人捂住他的嘴,男孩很快昏迷過去。這群人販子是團伙作案,一人綁架,兩人在外接應。王飛航被拖出衛(wèi)生間,外面有團伙假裝成搬運工人接應。
他們?yōu)榱税踩叱龉S,給王飛航換上廠衣,背著他在廠內(nèi)一路小跑。他們一邊跑,一邊扯著嗓門大喊:“老武被包裹砸了,快快,前面的人別擋道!趕緊讓!”
廠內(nèi)的工作人員都熱心地幫忙護送,廠里數(shù)千人,誰知道這是人販子?誰又知道人販子都潛入了工廠作案?
直至出事,廠內(nèi)的工作人員才反應過來。
章程、徐航、白宇開同一輛車去追。面包車停在桑棗鎮(zhèn)后山山下,他們到的時候,車內(nèi)已經(jīng)沒人,里面空空如也。
蘇秦和黎川趕到的時候,章程徐航白宇,以及一群警察也還在,他們圍著空車,正在等當?shù)乩先诉^來帶路。
這片后山是原始森林,翻過這座山就是常陽省的沙土鎮(zhèn)。由于這里面是原始森林,在里面如果無人帶路,很容易迷失方向,山中猛獸暫且不說,單單是這種原始森林的長線越野,普通人也吃不消。
章程和幾個同事身體素質(zhì)有限,不敢貿(mào)然進入,他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當?shù)卮迕?,準備進山抓人。
蘇秦牽著飛豹走過去,往空空如也的面包車內(nèi)看了眼,問:“他們是上山了嗎?”
女孩的目光掃過徐航和白宇,假裝與白宇不認識,先驚訝地和徐航打招呼:“徐教官?你怎么在這里?”
“辦事?!毙旌交卮鸷喍?。他和白宇一樣穿著迷彩長衣和長褲。
黎川也去打量白宇,片刻之后,開口問他:“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白宇點頭,對他伸手說:“白宇,張家溝見過。”
“黎川?!崩璐ㄎ兆∷氖帧?br/>
蘇秦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和白宇并不認識,故作驚訝:“你是……紅紅哥哥?”
白宇點頭:“是?!?br/>
幾人相互問候完,帶路的老人也過來了,眾人準備一起上山。
考慮到大家安全,章程說:“你們就別上山了,我和同事上去就行了。就三個人販子,我們綽綽有余,就不勞駕你們了!”
徐航沉聲道:“我必須親手抓到人販,我也會抓住每一個,以此慰藉玥玥的在天之靈。章警官,你放心,我能自保?!?br/>
白宇也點頭表示贊同徐航的話:“我也會抓住每一個人人販,慰藉妹妹在天之靈。對方雖然只有三個人,但不排除訓練有素,身手極佳,還是得小心。我對他們的習性比較了解,我必須一起去?!?br/>
章程一般合作的線人要么為了報酬,要么為了戴罪立功,像徐航和白宇這樣不要錢也不要表彰的,幾乎沒有。加上兩人身手都不錯,對犯人也比較了解,便同意兩人一起上山。
蘇秦也牽著飛豹往前跨一步,說:“章老師,我和飛豹也去。飛豹記得王飛航的氣味兒,如果它去,能順著王飛航的氣味兒找到他。”
章程下意識地擺手:“不行不行,你一個女孩子跟我們上山,多危險?豺狼虎豹你不怕?”
“不怕?,F(xiàn)在你們需要有人帶路,保證你們不迷路。山那么大,你們怎么找?只怕等你們無頭蒼蠅似得把這座山搜完,王飛航早就被人帶走了。章老師,王飛航是我同學,也是飛豹剛認識的新朋友,我們有義務配合?!?br/>
飛豹是唯一能救王飛航的關鍵。這種時候蘇秦還想什么自身安危?
而蘇秦是飛豹的主人,只有她才能穩(wěn)定飛豹的情緒。雖然飛豹平時性格不錯,但動物的性格很難說,黎川也沒把握飛豹能完全聽從他。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山又這么大,靠感覺很難找到那貨人販子。
所以,想救人,蘇秦必須去。
黎川沒有阻止蘇秦想要上山的想法,他上前一步,說:“一起去?!?br/>
章程:“…………你們這是在給警方增添負擔!”
黎川:“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小姑娘我自己保護?!?br/>
章程:“…………”
大部隊集結上山,蘇秦將飛豹的牽引繩松開,任由它更好地在大山中搜尋。飛豹尋著氣味兒,放棄一條大道,選擇了一條滿是荊棘的林蔭小道。
帶路的老人說:“欸,別走那條路,他們一定不會走那條路的?!?br/>
蘇秦看了眼前面跑得飛快的飛豹,一臉疑惑問老人:“為什么?這里有人行的痕跡,加上飛豹聞到那邊氣味兒,應該是這邊沒錯。”
老人說:“山里風大,狗鼻子再靈敏,它能聞到這么多味道?我打柴打獵經(jīng)常走這條路,這邊不是出山的路,也不好走,他們?nèi)绻胩优?,應該走這條通往沙土鎮(zhèn)的大路。”
蘇秦不是不相信飛豹,可聽老人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道理。外界環(huán)境影響狗的嗅覺,她也不敢肯定飛豹是否帶錯路。
“汪汪!”飛豹從遠處跑回來,咬住蘇秦的衣服,強行將她往那條小道拖。
蘇秦見飛豹堅持,便對大家說:“飛豹受過專業(yè)訓練,如果它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硬拽著我往那邊走,大家,相信它好嗎?”
老人嘆氣一聲:“這山路崎嶇,大家走點路都不容易,如果走錯,咱們就徹底別想再找到那個被拐的孩子。聽我的,走大道,準沒錯!”
蘇秦看向章程:“ 章老師,您說走哪邊吧。我跟飛豹雖然是好姐妹,但畢竟不是一個種類,聽不懂它說話,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它帶路是否有錯。您辦過多起大案,您來決定走哪邊!”
飛豹“汪”了一聲:難道不是母子?
章程仔細思慮后,一錘掌,下了決定:“相信狗的鼻子!”
得到章程的決定,一行人繼續(xù)前行。
飛豹在前開路,十步一回頭。只要超過蘇秦十米,必定吐著舌頭回望等她。他們在山里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崎嶇蜿折,幾名警察也累得直喘。同行的兩名女警因為體力不支,留下原地待命,守著這條路,不讓百姓進入,以免不相干人進來添亂。
帶路的老人神色難看,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蘇秦一臉擔憂問他:“大爺,您還好吧?不如,您休息會?”
老人沖她點頭:“好……好啊?!?br/>
大部隊停下休息了數(shù)分鐘,大家伙兒又開始繼續(xù)前行。一起往前走的除了帶路的大爺和飛豹,還有章程等四名警察,以及蘇秦黎川白宇徐航。
蘇秦的體力還算不錯,跟著一群大老爺們走了兩個小時,步子還能穩(wěn)得住,也沒有累到走不動的程度。他們一行人上山又下山,終于追蹤到了一處小山谷,那里凹下去的面積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修了三間小木屋,外面有個天然水池。
木屋外面大概有四個男人看守,還有六條狗來回踱步。另外還有八名男人,嘴里叼著煙,裸著臂膀坐在木屋外面打撲克。
蘇秦他們一行人趴在坡上的草叢后,飛豹也跟蘇秦一樣趴著,害怕一雙尖尖耳朵超過遮擋物的高度被人發(fā)現(xiàn),還特意將一雙招風耳往后壓褶,像一只無耳朵的海豹。
蘇秦手搭在飛豹的肩背上,扒開草叢往外面看,說:“他們怎么這么多人?”
這點也是章程所疑惑的,嘟囔道:“拐一個男孩,這么多人看守?未免有點大材小用了吧?蘇秦,你們班這男同學,家庭條件特別好?會不會是綁架?”
蘇秦搖頭,小聲說:“雖然和他不熟,但也知道王飛航家里條件一般,父母都是小縣城的裁縫,用這么大陣仗來綁架他,恐沒必要吧?”
黎川斂著眉頭說:“那棟木屋里,應該還有其它被拐的孩子。徐航,你不是說,他們最近沒有動作?”
徐航未開口,被白宇打斷:“他們最近停止了一切交易,好幾次有農(nóng)村人想來買孩子和媳婦兒,都被他們給拒了。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不是沒有動作,而是把所有被拐來的人,都送來了這里,再穿過這座山,直接送去常云省的沙土鎮(zhèn)?!?br/>
沙土鎮(zhèn)地理位置特殊,臨近邊境,所以對這些人販子來說,桑棗鎮(zhèn)就是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天堂。
章程意識到事態(tài)嚴重,給局里打電話,請求武警支援。
他們?nèi)硕鄤荼?,章程不敢硬杠,他扭頭對黎川說:“老黎,這里太危險了,你帶著蘇秦先下山?!?br/>
黎川點頭:“好?!?br/>
蘇秦也知道這里多留不得,她帶著飛豹找到王飛航被關的地方,已經(jīng)完成使命。她起身拍拍身上塵土,打算和黎川一起離開。
因為怕找不到回去的路,帶路的大爺便留了下來,打算和警察們一起回。
回去路上,飛豹搖著尾巴在他們前面奔跑,給兩人帶路。蘇秦體力有點跟不上,黎川回身等她,等小姑娘走過來,用手牽住她:“累嗎?休息會?”
蘇秦吁出一口氣沖他點頭。
黎川打量四周,樹林密集,沒有地方能坐下來休息。他利用腳將一叢樹枝踏平,然后脫下自己的運動薄外套,鋪在地上,拉過蘇秦讓她坐下。
蘇秦雙腿發(fā)軟,坐下歇息一會,口干舌燥。黎川聽見附近有水聲,便隨手折了一只芭蕉葉,去給蘇秦打水。路上看見有八月炸,摘了幾個給蘇秦帶回來。
山泉清冽,蘇秦從黎川手里捧過水喝,立刻澆滅喉嚨口的火焰。黎川蹲在她跟前,給她剝八月炸,他將里面的果肉都剝出來,遞到她嘴邊:“嘗嘗,很好吃。”
“八月炸?這個季節(jié)居然還有八月炸?”蘇秦輕輕一抿,類似于香蕉一般綿軟的果肉在齒間溢開。她說:“一般像這種八月炸,到了九月成熟的時候,差不多就被人摘光了。桑棗鎮(zhèn)那些經(jīng)常上山砍柴打野味的人,怎么就沒想過摘這些野果子下山賣錢呢?這種果肉飽滿的野果子,通常會很值錢才是?!?br/>
蘇秦提到的這點,忽然戳了一下黎川的神經(jīng)。
他眉頭一皺,想到一個可能:“經(jīng)常上山的人,沒理由不知道這些野果值錢,滿樹的八月炸也就變相證明了這條路鎮(zhèn)民很少走?!?br/>
蘇秦也被點醒,接了他的話說:“那些人販子當然不會留意路邊的野果子,就算看見,也只會隨手摘幾個了事??墒?,那個老人,他說自己經(jīng)常走這條路打柴狩獵,卻對這滿樹的八月炸視而不見?而且黎老師你發(fā)現(xiàn)沒有,這附近的樹枝,壓根沒有被砍過的痕跡。他是經(jīng)常走這條路沒錯,但他卻不是打柴和狩獵。那老頭剛才竭力想阻止我們走這條路,看來他不是擔心飛豹嗅不準,而是擔心飛豹嗅得太準,找到那處木屋。難怪他一路上不說話,神色難看,我還以為他是累的,可是現(xiàn)在想,未免太可疑了。他經(jīng)常在山上跑,應該比我們體力更好才對?!?br/>
“糟糕!”
“汪!”
兩人一狗幾乎同時吼出聲,黎川也在同時站起了身。
蘇秦剛有要起身的動作,黎川便對她伸出手。她抓住黎川寬厚的手,握緊,被男人用力一拉,拽了起來,由于對方太用力,她的鼻尖撞在了男人結實的胸肌上。
蘇秦揉著鼻尖說:“黎老師,怎么辦?”
黎川掏出手機,信號卻被屏蔽,他們所處的位置,沒有一格信號。蘇秦和黎川用的是同一個運營商的號卡,也一樣沒信號。
蘇秦心口一緊,咬著拇指原地直蹦:“按照我們剛才來的路程,武警大約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這里。那老頭一定會想辦法通風報信,而我們現(xiàn)在往回走,二十分鐘就能到。我們現(xiàn)在回去給他報信,還來得及?!?br/>
“你跟飛豹先下山,我去。”黎川手壓在她肩上,遞給她一把防身軍刀,“回去小心。”
蘇秦有點不放心黎川,可她去了,確實也幫不上什么。
她抱住男人腰身,面頰貼著他的胸膛,說:“黎老師,你小心,有情況不要強出頭,隨時退回。”
“嗯。”黎川攬住姑娘的后腦勺,揉了揉,下頜在她柔順的發(fā)頂蹭了蹭,旋即松開。
男人又蹲下身,招手叫來飛豹,揉著它的狗頭囑咐:“保護好你的老大,帶她順利出山?!?br/>
“汪汪!”飛豹沖男人吐著舌頭,“哈赤哈赤”喘氣。
臨走之前,蘇秦勾住男人的手指,再次囑咐:“黎老師,小心啊。”
“嗯。”
蘇秦目送男人消失在林蔭盡頭,才和飛豹繼續(xù)前行。他們剛走了沒有十分鐘,走在前面的飛豹忽然停下來,尾巴也停止搖動,如鐵棍一般豎立著,齜牙僵在原地。蘇秦喘著氣走上去,問它怎么了?
話還沒問出口,飛豹迅速轉過身,咬住她的褲子,將她往一旁草叢帶。
蘇秦很快意識到前面有人來,她迅速隨著飛豹一起跑進一旁密林,濃密的荊棘雜草將一人一狗埋在里面。剛好他們那里是個斜坡,躲進去,很難有人發(fā)現(xiàn)。
飛豹趴在蘇秦旁邊,警惕地一動不動,蘇秦也屏住呼吸,不敢動。
過了沒一會,蘇秦聽見有人聲,由遠及近。
“媽的,這兩個女警真是欠艸,真他媽覺得自己是警察了不起了呢?這荒山野嶺的,娘們兒還想干過我們?哎呦我擦,累死我了。”一個男人喘著粗氣說。
“今天晚上之后,咱們可就發(fā)財了。港哥說了,做完這批買賣,咱們?nèi)巳硕寄苜I房!話說回來,這兩個女警來的也正是時候,正好給咱們湊人頭?!?br/>
“好了好了,趕緊背。我剛才收到港哥消息,前面那批警察已經(jīng)被搞定,不過跑了兩個,咱們路上小心點?!?br/>
“我就不信跑掉的那兩個還敢回來?咱們?nèi)硕啵伤浪麄?。?br/>
蘇秦躲在草叢里,透過縫隙,很快看見有兩個男人朝這邊走過來,他們每人身上都背著一個昏迷的女警。
“小五,我們休息會兒吧,累死了?!?br/>
“好?!?br/>
兩人將女警放下,背對著蘇秦盤腿坐下。蘇秦努力控制加速的心跳,讓自己保持平靜。她躲在后面聽了個大概。
這兩人冒充鎮(zhèn)民,非要過這條道。兩民女警攔住他們,再三警告,不許任何人進入??蛇@兩人死皮賴臉,不肯離去,乘著兩名女警不備,將她們摁倒在地,取出毛巾捂住她們的口鼻。
兩名女警的身手和體能都與男人懸殊,甚至沒來得及掏槍,便暈了過去。
只聽兩人又說:
“小五,你說咱們拐女警,回去會不會被港哥罵啊?”
“女警不是女人嘛?港哥最恨警察,咱們這是給他報仇!再說了,把她們搞去國外,她們是警察又能如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們不是喜歡管閑事,管失足青年少女嗎?讓她們好好感受一下,咱們的苦日子。這兩個女警長得還挺漂亮的,待會回去了,跟港哥申請一下……嗯哼……”
兩人對視一笑。
蘇秦惡心地都快吐出來。這兩個女警原本是留在山道上待命的,在他們發(fā)現(xiàn)了小木屋之后,章程便尋求武警支援,兩名女警便去了山道口,等武警上山,以免他們走錯路。
這兩名女警出事,武警上山后,面對兩條岔路,必然不知道選擇哪條路。
兩名女警被丟在地上,背對著蘇秦。她仔細打量昏迷不醒的兩名女警,看見她們的配槍還在槍囊內(nèi),蘇秦用眼睛丈量了一下那個位置,大約一米左右。
蘇秦手搭在飛豹背上,指了指女警別在腰間的手.槍。
飛豹意會,在兩個男人說話間,匍匐前進。兩個男人是粗嗓門,加上這會林子里有風,刮得樹葉沙沙作響,掩蓋了飛豹匍匐前行所發(fā)出的聲響。
男人聲音一停下來,飛豹便停下。男人開口一說話,飛豹立刻又趴著前進,終于來到女警身后。
它用嘴扯開手.槍皮囊,小心翼翼地將手.槍拖出來,咬在了嘴里。它剛往后退一步,其中一個男人回頭,對上了飛豹那雙銳利的眼睛。
男人一僵,飛豹一滯后瞬間做出反應,腦袋一歪,動了動一雙招風耳,跟男人賣萌。
男人沒反應過來,嚇了一跳,往后一縮,“臥槽!哪兒來的狗!”
另一個男人也反應過來,同樣嚇得往后一縮。
飛豹咬著槍,一面往后退,一面沖著兩人搖晃腦袋賣萌。直到它退回蘇秦的那個地方,迅速把槍丟到蘇秦跟前。蘇秦也不負眾望,拿過槍站起來,幾乎沒有猶豫,朝著兩人“砰砰”開了幾槍。
蘇秦的虎口被震得發(fā)麻,她開的那兩槍分別打在兩名人販子的小腿和大腿處。她人生當中第一次開槍,開完兩槍,手都在抖。
兩人疼得倒地不起,鮮血直流,飛豹也不甘示弱地沖上去,咬住兩人脖子,一陣啃咬。就在快把對方脖子咬斷之際,蘇秦將飛豹喝回。
蘇秦見那兩個男人沒有還手余地,她蹲下身,分別拍了拍女警的臉,兩人的身體有點反應,卻沒醒過來,也沒睜眼。
蘇秦問飛豹:“飛豹哥,有尿嗎?”
嗯嗯?
蘇秦指著女警的面部說:“噓噓,這里?!?br/>
飛豹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搖著尾巴屁顛顛走過來,分別對兩名女警的臉撒了一泡尿。
狗子的尿滾燙且騷,被她們從鼻子里吸進喉嚨,嗆得一陣咳嗽,逐漸清醒過來。兩名女警因為吸入太多致昏迷藥物,此刻渾身軟趴趴,四肢壓根使不上勁兒。
其中一名女警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兩名人販,又抬眼看著小姑娘:“怎……怎么回事兒?”
蘇秦從人販子兜里摸出手機,果然,這些混蛋的手機在這深山里有信號。蘇秦把剛才從人販子嘴里聽到的消息,轉告給了兩名女警,又將電話交給她們,讓她們向上級報告所在位置,和當下情況。
等女警掛斷電話,蘇秦問:“怎么樣?那邊什么時候過來?”
“他們走錯路了?!?br/>
“什么?”
女警靠在樹上,喘了口氣說:“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不同,上面已經(jīng)派了武警森林部隊直升機支隊來執(zhí)行此次任務,他們已經(jīng)成功給章警官的手機定了位,大概劃出了犯罪分子根據(jù)地,你放心?!?br/>
蘇秦沉默片刻后,將槍還給女警:“我扶你們?nèi)チ肿永锩娌厣?,這兩人中了槍,脖子也被狗咬傷,失血過多,應該沒有反抗能力。兩位姐姐,你們先在這里休息?!?br/>
“你呢?”女警問她。
蘇秦皺眉說:“章警官和你們其它的同事出事,我男朋友去了之后如果被發(fā)現(xiàn),必然會跑進林子里藏身。這里這么大,我怕他迷路,必須帶著飛豹去找他?!?br/>
女警拉住她:“小姑娘,你別急,跟我們一起在這里先等。”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他因為我才上山,我必須保證他的安全!”蘇秦起身,帶著飛豹起身。
蘇秦離開之前,又找了些樹枝將他們蓋住,確定站在小道上看不見他們之后,才離開。她走之前帶走了其中一個人販的槍和一部適合在深山里使用的手機。
章程他們已經(jīng)出事,黎川去的時候大概已經(jīng)晚了,他不太可能會單槍匹馬去救人,所以他應該也躲在附近。蘇秦跟著飛豹又回到了小木屋,她趴在山坡上往下看,下面的一幕令她心驚膽戰(zhàn)。
連章程在內(nèi)的四名警察,被五花大綁丟在池塘里,胸腔以下部分被水淹沒。而池塘邊上,圍了大約二十幾個犯罪分子,還有八條狗。
港哥拿槍指著章程,笑得邪祟張揚,只是隔得太遠,蘇秦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港哥抓過章程的頭,將他往水里淹,甚至拿著刀,一刀刀在他皮肉上劃開血口。
蘇秦趴在山坡上,宛如一盆冰水從她頭頂澆灌下,冰涼浸骨。
這群畜生,真他媽不是人!
她掏出槍,對準了港哥的頭。她有近視,加上不會用槍,壓根瞄不準。就在她努力瞄準的時候,身旁有人趴下來,嚇得她條件反射拿搶抵著對方。
看清是黎川,蘇秦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刻沉下去。
她吐出一口氣,槍口朝下,壓低聲音說:“黎老師,我差點走火!”
黎川從她手里取過槍,問她:“你那邊發(fā)生了什么情況?這槍,是從哪兒來的?”
蘇秦把剛才的事跟黎川講了一遍,心臟還“突突”跳著,難以平靜。
黎川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說:“那就靜觀其變。”
“章老師能撐下去嗎?”蘇秦看著章程的方向,連水面都被他的血給染紅。
“我們勢單力薄,沖下去,沒有勝算。我也不太會用槍,這里有十幾米的距離,我也不能保證槍槍都能打中?!崩璐ㄕf話間,熟練地取下彈夾,看了眼里面的子彈后,又“咔咔”將彈夾卡回去。他皺眉說:“很糟糕,里面只有三發(fā)子彈?!?br/>
蘇秦看著黎川熟練得操作槍支,深覺不可思議。她也沒心思問男人為什么會玩槍,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禱章程可以挺下去。
她的祈禱還沒結束,章程被拖上岸,他趴在地上,雙手被人摁在地面上。港哥蹲下身,刀刃在他胳膊上方比劃了一下,打算砍他的手。
黎川皺眉,將搶口對準了港哥,他低聲問蘇秦:“蘇蘇,你怕不怕?”
“不?!彼龘u頭,攥緊雙拳,表示不怕。
她知道黎川這一槍打下去,必然會暴露他們。但如果不開這一槍,章程的雙手必然被砍,他們等不到武警來了。
對于一個警察來說,他可以受傷,但不能殘廢。章程是警察,他救了那么多人,不該有這個結局,她也不該讓他有這個結局。
蘇秦又反問黎川:“黎老師,你怕不怕?”
“生死都在一起,很浪漫?!崩璐ù浇且粨P,壓著一絲甜蜜。
蘇秦不知道他話里還有別的意思,她也不知道,黎川的意思是:前世他們死在一起,如果今生還能死在一起,很浪漫。
就在港哥那一刀要落下去時,就在章程以為自己要玩兒完時,“砰”地一聲響,那一槍打在港哥耳朵上,綻開肉泥,鮮血四濺。
港哥耳朵中槍,劇痛感讓他手腕一顫,手中砍刀落地。
飛豹被槍聲嚇得尖尖耳一顫,將嘴筒子杵進蘇秦的胳肢窩下,“嗚嗚嗚”叫了一陣。
蘇秦摸著它的腦袋安慰,讓它情緒安定。
港哥捂著耳朵“啊啊”叫著,而他的下屬則在四周尋找開槍的方向。因為四周都是密林,位置很難定。他們放出六條狗,而這六條狗的牽引繩一松,都同時朝蘇秦他們的方向沖過去。
蘇秦放出飛豹,打算讓飛豹把那群狗給引開。
飛豹竄出密林,朝那六條烈性犬沖過去,半道又剎車折回,帶著六條狗在坡上跑圈圈。
港哥捂著耳朵,下面的人手忙腳亂給他包扎。就在下面的人想開槍打飛豹的時候,港哥一腳把準備開槍的人給踹開:“那是飛豹!你他媽沒長眼!”
準備開槍的下屬一臉無辜收起槍,抓著腦袋說:“港哥……我眼瘸我眼瘸?!?br/>
港哥的耳朵已經(jīng)被包起來,他忍著劇痛喊了一聲“飛豹”。飛豹立刻剎車,又折回,朝港哥的方向沖過去,一路搖著尾巴,豎著耳朵。
蘇秦看著飛豹那條搖得像小旋風一樣的尾巴,無語哽咽:“這家伙,叛變了?”
她的話剛說完,就看見那條大狗像一個與老爸分別多年的大寶貝兒,一頭扎進港哥懷里。
港哥撈住飛豹,他不能隨意說話,一張口,被子彈打爛的耳朵便一陣火灼般的疼。他拿手撫摸飛豹的狗頭。
飛豹的嘴筒子擱在男人肩膀上,拿傲嬌的眼神看周圍的人。然后沖著那個剛才準備開槍打它的男人“汪汪”叫了一陣。
它身后的那群狗子也認出飛豹的氣味,紛紛搖尾巴。
——呦。豹哥回來了!
港哥忍著耳朵劇痛問飛豹:“誰開的槍?在哪兒?”
蘇秦黎川躲在東面的山坡上,而飛豹卻沖著西面山坡“汪汪汪”一陣叫喚。他們立刻帶著狗去西面搜尋。
港哥被帶回屋內(nèi),飛豹也狗腿地跟進去,不停地去舔港哥的手示好。
飛豹聰明,港哥養(yǎng)它在身邊這么多年,不說有感情,肯定舍不得這么好一條狗廢掉。這條狗如今出現(xiàn)在這里,必然是被警方帶來的。
那群蠢鈍如豬的警察,居然帶著他的狗出任務?呵,找死。
他捂著那只被子彈打爛的耳朵,眼神陰狠。這個仇,一定報。
而就在這時,木屋上空有直升機盤旋聲響,巨大的轟隆聲席卷了整個小山谷。王珍從外面沖進來,慌張道:“不好,警察來了!”
港哥幾乎條件反射從床上坐起來,從枕頭下取過槍,沖出去,看著外面的直升機,立馬朝關押人質(zhì)的房間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