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傻子
果然不出阿奈所料,歸過了兩天才走出帳篷。</br> 再一次見到歸,阿希有點認不出來了。</br> 歸一頭長發(fā)剪了去,弄出了一個平頭,臉上有條細小的傷疤。這只有阿希能看得見。</br> 這個傷疤讓他與他這一身氣勢相襯。</br> “你比以前強了許多。”阿希說。</br> “以前我的神靈是不完整的,我沒有得到多少神靈的力量。現(xiàn)在我得到了完整的圖騰紋,得到了神靈的力量。”</br> 歸握緊拳頭,把拳頭遞出來給阿希看。</br> 阿希能感受到歸手上的力量,“比阿奈要強上許多。”</br> 歸咧開嘴笑,“你也說我比阿奈強?!”</br> 阿希側(cè)著頭說:“你現(xiàn)在算是部落里的勇士了,你該去做一些該做的事。”</br> 阿希看向邊上站著的當,“你們打算去哪?”</br> 當才想說話,卻被歸搶了先。</br> 歸說:“我要去找阿奈挑戰(zhàn)你答應(yīng)嗎?”</br> 阿希噗哧一笑,果真是這樣。</br> “我不介意,希望你能打敗阿奈。這是你唯一的機會。”</br> “你不怕我傷著阿奈?”</br> 當說:“歸不是一般的新生者,他比其他人更能忍,更強大。我們根本不相信他是新生者,他太溫順了。”</br> 以前新的到神靈力量的人都會比較暴躁,想要宣泄身體里的力量,而到處破壞。</br> 這就是當跟著歸的原因。</br> 阿希笑著說:“我不知道以前的新生者是怎么樣的。但我不知道找一個部落里最強的勇士挑戰(zhàn)是一件傻事。”</br> 她與歸說:“向一個最強的人挑戰(zhàn)你不覺得是一件傻事嗎?”</br> “阿希你太小看我了,你太過于相信阿奈。這一次你怕是要失望了。不僅是我阿母(當阿母),連祖父也認可了我,他也認為我能打敗阿奈。”</br> 歸露出燦爛的笑容,真摯地與阿希說:“如果我能打敗阿奈,你做我雌性好不好?”</br> 這個要求阿希做不到,她做個鬼臉,“不行。”</br> “好吧,但我還是你朋友對不對?”</br> “當然,你算是我朋友、族人了。”</br> “好。”歸轉(zhuǎn)身與當說,“我們?nèi)フ野⒛巍!?lt;/br> 阿奈去了草藥地,不在這邊。</br> 阿希想了想跟著過去,不過與歸等人拉開距離。</br> 阿希遇到了山阿父,她問:“您怎么看?”</br> 阿山父看了又看,“這個人很強,如果他以后也是這樣強我們部落就多了一位強者。”</br> 阿山父看著阿希,“或許這又是首領(lǐng)的爭奪者。”</br> “阿奈與他比,誰更厲害?”</br> 阿山父搖搖頭,“看不出,按照經(jīng)驗我認為這個人更厲害。”</br> 她不高興了,“你怎么不相信阿奈呢?阿奈比這個人厲害多了。”</br> 阿山父哼哼笑幾聲,“在你眼里阿奈還有什么不會?還有誰比阿奈厲害?”</br> 她偏偏頭笑笑,“阿奈就是最厲害的。”</br> 歸的出現(xiàn)引起許多人注意,他們都想去看熱鬧。</br> “看歸臉上的圖騰紋,比其他人要黑一些。”</br> “歸的力量很強,比以往轉(zhuǎn)換的人都強。”</br> “歸要去找阿奈挑戰(zhàn),阿奈這次需要盡全力了。”</br> “確實不輕松,歸身體里藏著的力量不比一頭餿獸的力量低。”</br> 他們都不看好阿奈,都認為阿奈打不過歸。</br> 既然歸得到了神靈的認可,雄性們很自然地接受歸。他們過去與歸說說話,說歸的力量大。</br> 阿希郁悶地走在后面,阿奈才是最厲害的。</br> 路過牙的帳篷時,牙抱著小雌性出來看。</br> 見著迎面走來的歸,牙說:“你要去挑戰(zhàn)阿奈?”</br> “是的。”歸的態(tài)度比較好,沒有昂起頭,沒有趾高氣揚。</br> 牙笑了又笑,“很好,很好,我相信你能打敗阿奈。”</br> 歸很認真地說:“我會盡全力打敗他的。”</br> “好,我會在邊上給你鼓勁。”牙再次笑了起來,笑著十分認真。</br> 笑得讓人相信牙說的話都是真的。</br> 阿希覺得牙這個笑刺眼,她很想上前一拳打過去。</br> 當阿希路過牙時,阿希給了他一個鼻音“哼”。</br> “不,阿希我是真心的,真心希望歸能打敗阿奈。在阿奈臉上打一拳是我一直想做又做不了的事。”</br> 牙用他女兒的手拍拍他胸膛,一副“我是真的”的樣子。</br> 阿希再給他一個哼。</br> “哈哈哈……”牙開心極了。“麗我們一起去觀戰(zhàn)。”</br> 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br> 阿山一溜煙出現(xiàn)在阿奈邊上,“阿奈,阿奈,歸出來就找你說要找你挑戰(zhàn)。”</br> “這次的還是因為阿希,如果他贏了阿希就是他伴侶。”</br> 阿奈把離開的小鳥扯回自己身邊,“那就讓他輸好了。”</br> “不是我說,阿奈你未必打得贏他。他和以往的人不一樣。”</br> “沒什么不一樣,打倒了他你再來和我說話。”</br> “我覺得他們有些用心,看在部落里走一圈,部落的人都知道你與他打。要是你打輸了,阿希就得成別人的伴侶了。”</br> 阿奈不喜歡阿山這樣說話,皺著眉頭看著阿山。</br> 阿山下意識后退幾步,在阿山后面的果一巴拍給阿山。“讓我說。”</br> 果說:“部落里的老人都看過了,他們都說歸身上的力量不小,可能會是首領(lǐng)的爭奪者。”</br> “牙剛剛夜見過歸,他沒有說挑戰(zhàn)之類的話說明牙不想與歸對戰(zhàn)。對這么帶人來,必定是想與你挑戰(zhàn),如果你不接受挑戰(zhàn)就很難成為下一代首領(lǐng)。”</br> “果說得對。”阿山說。</br> 果繼續(xù)說:“你的要想個法子對付歸,不能讓他贏了去。”</br> 阿奈點點頭,“我知道了。”</br> “需要我去把你的石器拿來嗎?”阿山問。</br> “不用阿希會幫我拿來的。”</br> 有空的人都跟著歸來,歸到藥草地時發(fā)現(xiàn)阿奈已經(jīng)在等著他。</br> 阿奈跨立,背對著草地直面歸。“你要向我挑戰(zhàn)?”</br> “是的,我要打敗你,如果我贏了阿希就是我伴侶……”</br> “好。”</br> 歸沒說話阿奈就應(yīng)了聲好,把歸后面的話給堵住。</br> 歸一時不知該不該說下去。</br> 阿希走得不快,不過腳步輕盈。</br> 她手里拿著阿奈的石器,笑盈盈地與阿奈說:“我覺得你該讓他躺一段時間。”</br> “好。”嚴肅的臉瞬間被笑臉給取代。</br> 阿山復議,這變臉也得要看人。</br> “你到那邊的石頭上看著。”阿奈把牽著的小鳥繩索給阿希。</br> 阿希瞧著大黃小黃們,“你們長得比我還快!”“走吧,我們看熱鬧去。”</br> 阿奈拿著用大鐵樹枝做的長矛,脫去獸皮衣。</br> 阿希看著他身上一片紅色的紋身,看著他這一片寬闊的后背,眼里滿滿星星。</br> 好帥,好帥!</br> 好誘人,好誘人!</br> 好像撲上去啊!</br> 歸沒有拿武器,他的武器就是拳頭。</br> 阿奈不動,“讓你一下,你先攻擊。”</br> 歸笑著說:“你不要在輕敵了。”</br> 說著握著拳頭跑過去。</br> 歸一拳打過去,阿奈側(cè)身閃躲,拿著長矛就掃打。</br> 歸躍起三米高,隨即想阿奈打去。</br> 阿奈輕輕松松避開歸的拳頭,讓歸的拳頭打在地上。</br> 歸再起一腳踢出去,目標是阿奈的腰間。</br> 阿奈有長矛借力向后退幾步。</br> 一擊不得再來一擊,還是讓阿奈輕輕松松躲了去。</br> 見連續(xù)幾個出手都不能碰到阿奈,歸認識到是自己輕敵。鼓起全身的力量。</br> “哈……”歸這一拳快狠準,逼得阿奈不得不出手接。</br> 阿奈也一拳頭出去,拳頭碰拳頭一下打一下。</br> “嘭……”一聲不見了兩人的身影。</br> 他們?nèi)ツ牧耍?lt;/br> 原來是他們比拼的速度太快讓阿希見不著人的人影,不過阿希能依據(jù)地上的影子看出人在哪。</br> 這個時候阿奈放棄了長矛,與歸拳頭對拳頭。</br> 兩人開始力量的比拼,站著不動比拼著拳頭的力量。</br> 阿希終于見著阿奈了,她雙手緊握,緊緊盯著阿奈。</br> 雙手一下上一下下,嘴里喃喃道,“阿奈加油,阿奈加油。”</br> 戰(zhàn)場中的阿奈感覺歸用出了全身力氣,他咬緊牙關(guān)把同樣的力氣頂出去。</br> 阿奈不知歸在想什么,他腦海里是各種計算。如果沒有其他力量的話,歸現(xiàn)在的力量就相當于巨角獸。</br> 歸的力量越來越大,阿奈胡亂計算著。歸現(xiàn)在的力量相當于一頭小型的餿獸,也許更大。</br> 但還是沒有霸主的力量大!</br> 歸這些力量不足以移動阿奈,他以摧殘一切的力氣與阿奈對戰(zhàn),但阿奈沒有感到任何的不舒服,反倒讓阿奈更暢快。</br> 阿奈很久沒這樣活動了!</br> 歸痛苦地呻吟,額頭上堆起了皺紋,整個身體拉緊成一棵不會動的大樹。</br> 阿奈身上的汗腺全都開始分泌水,雖然身上濕漉漉的,但他很快樂。</br> “阿奈身上都是汗水,阿奈是不是快要頂不住了?”阿希問阿山。</br> “不知道,阿奈是出力比較多,但歸夜不少,歸的力氣夜不比阿奈低。”</br> 在邊上看著的牙拿起他的小崽子的手,對場地里喊。“歸最厲害,歸最有力氣。”</br> 小崽子不懂什么跟著咿咿呀呀。</br> 懂的人不懂的人都跟著牙笑起來。</br> “歸!歸!”</br> “歸!歸!”</br> 他們以為歸要贏了,可是在戰(zhàn)場里的歸反倒沒有要贏的想法。</br> “阿奈你打不過歸的,你還是放棄吧。”牙大聲喊道。</br> “阿奈,阿希就要成為別人的雌性了。要是不保留點力氣,阿希就可能在挑戰(zhàn)后被搶走哦。”</br> 阿希算是看明白了,牙就是來搗亂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