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獎賞
阿奈剛踏進帳篷,阿希喜滋滋地說:“你猜麗生了個什么小崽子?”</br> 阿奈故意說另外一個答案,“雄性?”</br> “不,是小雌性。”</br> “哦,真的太好了。”</br> 其實阿奈早就知道了,牙這個瘋子滿山林跑,告訴每一個他見著的人麗生了個小雌性。</br> 阿希趴在阿奈身上,他剛剛洗了澡身上涼涼的,她很喜歡。</br> “明日過去就能見著這個小雌性了,好想快點到天亮啊!”</br> “不如我現(xiàn)在帶你過去?”阿奈一把把阿希抱在懷里。</br> 阿希把身上的阻礙脫去,去感受他的冰涼。“那里很多人,有牙的阿父阿母,麗那邊的阿母和柏等,好些人在不方便。明日再看也可以。”</br> 他把她壓下去,“或許我們該為小崽子的事努力一把了。”</br> “哎呀,你要扯拉,這是最新的褲子。”</br> 后半夜的時分阿希被一個呻吟聲驚醒,不是這個聲音在耳邊而是這個聲音很大。</br> “這是誰的叫聲?怎么不去看看?”阿希迷糊地說。</br> 這不正常要是平時部落里出了點不尋常的事情阿奈第一個跑出去,現(xiàn)在的阿奈不為所動,還好心情哄她睡覺。</br> “你怎么不說話了?你不去看看?”</br> “不需要,這歸的聲音,歸開始長第一道圖騰紋,他會痛上三天三夜。我們?nèi)チ艘矌筒簧鲜裁疵Α!?lt;/br> 阿奈拿著大葉子一下一下扇扇子讓她好好睡。</br> “每一個后面加入的人都會這樣痛嗎?”</br> “會比這更痛。如果這個人原先侍奉別的神靈,再想改神靈就會比這更痛苦。”</br> 阿希把歸這個痛苦的聲音放大一百倍,想想就覺得害怕。</br> “沒有其他的法子嗎?”</br> “除非歸是雌性。外面帶回來的雌性只要生下虎部落的小崽子就會減少一半的痛,如果生下兩個小崽子就不會有痛,自然而然地成了虎部落的人。”</br> “所以巫會在雌性生下小崽子后為她改變神靈。一般不會有什么事。”</br> 還能這樣,雌性還得到優(yōu)待了!</br> 果然雌性在那一個時代都是優(yōu)先的一類。</br> “不過,有一些是不一樣的。”</br> 阿希來精神了,她喜歡聽阿奈說關于部落以外的事情。</br> “如果這個雌性是勇士,也就是說這個雌性帶有神靈的力量,還是強大的力量就會得到與雄性一樣的痛苦。力量越大痛苦越大。”</br> “你見過這樣的事情嗎?”</br> “嗯,一次我和首領外出交換,去到一個部落。這個部落里來了一個投靠的雌性,這個雌性原本是個勇士,在生下一個小崽子后進行神靈的轉換,結果發(fā)生了巨大的疼痛。過了三天三夜還是不能好。”</br> “后來呢?”阿希追這問。</br> “后來我們走了,沒有再看下去,過后聽說那個雌性好了,力量也更大。”</br> 阿希想了想說:“轉變神靈這事是不是與另一個神靈的力量有關,比如兩個神靈在同一個人身上打架,打贏的那個就得留下,輸?shù)哪莻€必須離開。然后這個人就換了神靈。”</br> “要是原先的神靈活得了勝利呢?”阿奈問她。</br> “一般很少的吧。比如我們部落,比如歸,歸在我們這里生活了一段時間,然后感染上了虎神靈,這里到處都是我們的神靈的蹤跡。原先那個神靈就很難打敗我們的神靈,這樣歸就能換靈成功。</br> 如果原來的神靈打贏了,那么歸不是死就是變成傻傻的。因為神靈不允許侍奉它的人再去侍奉別人。”</br> 阿希的一席話給阿奈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他以前怎么沒想過這一方面。</br> “很有道理,你的想法很好。”阿奈說。</br> 阿奈很喜歡阿希的腦袋瓜子,想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很多是他喜歡的。</br> “睡吧。”他給她扇扇子。</br> 這里沒有風扇,這里沒有空調(diào),但有人工涼風。</br> 他這個行為讓她更喜歡他,離不開他。</br> 阿希翻身,露出后背讓熱乎乎的后背夜涼一下。“我睡著了,你也睡吧。”</br> “嗯,你先睡。”</br> 次日醒來阿希仔細聽聽空氣中沒有了聲音,那個人好了?</br> 阿希醒了阿奈還在睡,阿希慢騰騰起床。</br> 點著火燒水,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一件事。</br> “你說為什么河獸從這里過去,而又不從這里回來呢?它們?nèi)サ氖悄模俊?lt;/br> 依照阿希的理解,河獸存在的地方不可能是小地方,如果是一年一度的產(chǎn)卵,河獸應該會從這里回去,不然沒有漲水的大河容納不了它們。</br> 阿奈半迷糊著,今日不用出去不想起床,聽到阿希的問題。“不知道,從沒見過它們回去。”</br> 阿希又想起這個世界是圓的,可能河獸從另一個地方回到海洋去。</br> “熱季還有十天就要過去,大河上的水正在快速下降,河岸上還好些好玩的東西,等下帶你去看看。”他說。</br> “好啊。四腳河獸是什么時候走的?”</br> “我們進山林的第二天,他們就會離去。”</br> 這四腳河獸離去不留下任何東西,連一個蛋也沒有。阿希還想找找小四腳河獸呢!</br> “阿希起來了嗎?”首領的雌性月在外面喊。</br> 阿奈鯉魚打挺坐起,用兇獸皮蓋著自己。</br> 阿希見阿奈好了,對外喊,“起了,月你進來吧。”</br> 月拿著一兇獸皮袋子,臉上的笑容止不住。</br> “這是什么好事讓你這樣笑?”阿希問。</br> “鹽沙已經(jīng)全部弄好了,這些是你們家的,我特意送過來想和你說聲。謝謝你。你知道嗎?這幾日狩獵回來的兇獸肉都已經(jīng)用白鹽腌制好了,放了幾天夜不見有壞的地方。</br> 只要再曬一日太陽就能藏起來,這樣我們就能一邊吃這新鮮的兇獸肉一邊藏食物,到了旱季就不需要勇士們這么辛苦了。”</br> 這樣勇士就能外出去交換雌性回來,到了下一個旱季部落里就會多出一溜小崽子。</br> 月想著就高興,她沒想高到自己這一代的時能多這么多小崽子。</br> “那真的太好了。”</br> “你自己放好,我還有其他事要去做。”月笑著離去。</br> 阿希被月的笑容給感染,臉上的笑意止不住。</br> 拿著就獸皮袋子,“怎么這么沉?是不是多了點?夠我們吃一整個旱季了。”</br> 怪不得是月親自送過來,給了這么多不惹人嫉妒都難。</br> 阿奈反倒知道為什么這么多。</br> “這是賞給你的。”</br> “賞給我的?我最近沒做什么啊,這些白鹽也是他們弄的,我沒出手怎么來賞呢?”</br> 阿奈比阿希更注意聽月的話,他想到了月的含義。</br> “你數(shù)數(shù)部落里有多少個新生的小崽子。”</br> 阿希伸出左手想起一個小崽子就把手指縮回一個,“七個。”</br> 才七個,好少哦!</br> “是的七個,你知道我們以前一個雨季下來有多少個小崽子出生嗎?”</br> 搖搖頭。</br> “一個。”他接著說,“雪季帶上小崽子,到了旱季出生最多不超過五個。現(xiàn)在在雨季里出生了五個小崽子,而且全都活了下來,這是誰的功勞?”</br> 阿希手指指著自己,“我?”</br> “是的,你是得到神靈祝福的人,你給我們帶來了希望。所以這個部落賞給你的。”阿奈把鹽袋子放在阿希懷里。</br> 阿希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感覺自己在無意中做了一件巨大的事。沒有意識到的滿足滾滾而來。</br> 真好。</br> 阿希抱著鹽袋子傻傻的笑。</br> 他喜歡看著她這樣笑,不想過去打擾她樂呵。</br> 他把燒開的水灌進帶蓋子的木桶子里,把她的小木桶子灌上水。</br> “我們可以出去了嗎?”阿奈叫道,“先去牙那,再到河岸去看看。”</br> “好的,等下先。”</br> 去牙那看小崽子得要帶上些小禮物,阿希把以前弄好的兇獸牙拿出來。</br> 接著趴在阿奈后背上,“走吧。”</br> 阿奈背起阿希離開帳篷,他今日可不打算帶阿希去看那個歸。也不打算在阿希面前提起這個人。</br> 牙的帳篷里還是那么多人,牙的朋友,麗的朋友,老一輩人。</br> “阿希來了。”</br> “阿希你帶著什么過來?骨頭串子?”</br> 阿奈對每一個人笑,阿希對每一個人點頭,都是認識的人不用一個個的喊,他們也不喜歡阿希的招呼。</br> “嗯,這是我弄好久的骨頭串子,特意做給小崽子的,沒想帶給麗的小崽子用上了。”</br> 麗與牙都是勇士,兩人都是使用力量的人,他們以后的小崽子都不會差。送代表力量的骨頭串子正好。</br> “麗怎么樣了?”阿希問。</br> “她很好,過兩天就能下地了。”</br> 帳篷里弄出了一個小隔間,專門給麗與小崽子的。</br> 牙從里面抱出小崽子,阿希伸著頭過去看。</br> “嘿,這小崽子居然睜開了眼睛,靈活靈活的!”阿希看著就喜歡。</br> “可不是,昨夜就睜眼了,一直盯著我把我給嚇著了。”牙笑著說。</br> 邊上有人伸手來想抱,牙裝作看不見就是不給外人抱。</br> 聽牙這么說阿希心動想這個會不會像她一樣,從另外一個地方過來的。</br> 阿希走過去在小崽子跟前伸出中指,“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br> 小崽子眼睛跟著手指動,沒有其他的表情。</br> 這大概不是阿希的同一類人。</br> “這是什么意思?”牙問。</br> “這個沒意思,我只是想問問你的小崽子看她會不會嗯嗯呀呀說話。”</br> “那有這么快,得要過五六天才行。”麗阿母笑著說。</br> 阿希跟著笑,“我以為會嗯嗯呀呀了呢。”</br> 什么也不懂的阿希讓大家笑得更樂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