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魚出水
這一次出來沒見著涂靈,不見有蛇部落的痕跡。</br> 可能是涂靈去狩獵了,所以沒見著。</br> 阿希跟著隊(duì)伍干活,忘記了時(shí)間很快又過了一天。</br> 老天爺賞飯吃,今日陽光十分不錯(cuò)。</br> 所有紅苕粉曬得干爽,大伙能好好吃一頓。</br> “全部都要吃完嗎?不能留些給明天嗎?”阿希跟著月的屁股后面。</br> 月自然知道阿希的意圖,她臉色為難地向阿希搖搖頭。</br> 見沒法說服月,阿希可憐兮兮地看著阿山父。“您不想讓阿山也能吃點(diǎn)?”</br> 阿山父弄著手里的石器說:“他們不在乎。明日晚上吃也能等的。”</br> 阿希去找巫,“不能留一些嗎?”</br> 巫接到月遞來的眼神,作出為難的臉色,“不好啊,如果留多了,這里不夠吃。如果留少了,明日不夠吃。還是讓他們明日晚上吃吧。虎部落的勇士能等。”</br> 明日中午阿奈等人就能回到了,阿希想讓疲倦的阿奈吃一頓好的。</br> 看來是不行了。</br> “阿希,你要的鳥蛋怎么做?”麗來問。</br> “弄碎,然后,還是我來吧。”阿希把鳥蛋用力磕破,打進(jìn)果殼子里。</br> 麗見阿希怪怪的,去問月,“阿希怎么了?”</br> 月把阿希的想法與麗說一下,麗問:“真的沒有紅苕粉了嗎?其實(shí)可以留一些出來的。”</br> 月拍拍麗,指指另一個(gè)角落里的獸皮包,“怎么會(huì)沒有,只是想逗逗阿希。你不認(rèn)為阿希拉慫著的臉很好笑嗎?”</br> 確實(shí)還是第一次見阿希露出這樣的神色,麗也樂意見到阿希嘟著嘴巴的一面。</br> “要不要我?guī)鸵话眩俊丙愋χf。</br> “還是別,這樣就夠了。等著明日看她笑。”</br> 麗笑著離去,想象阿希明日的笑容。</br> 阿希把弄好的蛋液放進(jìn)紅苕粉里,努力攪和,努力揉粉團(tuán),看能不能揉出面片來。</br> 結(jié)果是不能,阿希只好弄一個(gè)疙瘩湯。</br> “把這個(gè)鍋給用上,把我練出的油拿來。”阿希說。</br> “你想做什么?有肉丸子,有那個(gè)一塊塊的湯,夠吃了。”雅邊做邊問。</br> “炸丸子。”</br> “像炸魚那樣嗎?”</br> “差不多。比那更好吃。”</br> “挺不錯(cuò)的。我喜歡。”雅說。</br> 阿希小聲與雅說:“如果有鹽摸上去更好吃。”</br> “不用擔(dān)心會(huì)有的。”雅拍拍阿希。</br> 今夜的食物比較多,有肉,有蛋,有肉丸還有疙瘩湯。夠大家好好吃一頓了。</br> 除了祭祀部落里的人還沒今日這樣吃一頓歡樂的。</br> 看著別人笑,阿希想如果阿奈在這里就好了。</br> 越是熱鬧越讓人想起另一個(gè)人。</br> 再怎么鬧騰也有結(jié)束的時(shí)候,大伙各回各家。</br> 阿希懷著期待進(jìn)入夢(mèng)鄉(xiāng),想著阿奈能帶什么兇獸回來。</br> 會(huì)不會(huì)有巨角獸呢?會(huì)不會(huì)有其他的上等兇獸呢?</br> 他們說阿奈最厲害了,不知阿奈能狩獵到什么兇獸。</br> 真想與阿奈一同去狩獵!</br> 次日阿希倒是不用去挖紅苕,她另外有任務(wù),被巫叫去處理采摘回來的草藥。</br> 遠(yuǎn)古人不是不生病,而是藥材的藥效好,看一株小小的草就能治好人的傷口的痛。</br> 巫需要阿希把藥材分類,去枝葉或去根須或是剝皮。</br> 由于數(shù)量大,阿希不得不全心身投入。</br> 部落中央熱鬧起來,她才想起今日是阿奈狩獵回來的日子。</br> 阿希把手里的東西放下,“我得要到前面去看看。”</br> 巫頭也不抬干著活說:“去吧。”</br> 阿希離去后喬說:“阿希手巧看她把分出來的用藥到好。”</br> 巫笑著說:“確實(shí)挺好,她應(yīng)該來學(xué)怎么做藥。”</br> 喬把頭低下去,面無表情地說:“是啊,她該來做藥。”</br> 阿奈在證明自己,這一次出去帶回來的都是上等兇獸,而且數(shù)量還不少。</br> 部落人去處理兇獸肉,阿奈帶去的狩獵隊(duì)在邊上休息。</br> 阿希心疼阿奈,“你也不能這樣拼,要是出什么事得讓多擔(dān)心。”</br> 阿奈說:“我的力量好像比以前強(qiáng)悍了許多。”</br> “我可以作證,現(xiàn)在的阿奈能一拳打死兇獸。”阿山說。</br> 阿希腹議,難道以前的阿奈不能一拳打死兇獸嗎?</br> “給你捉了幾只鳥,不過帶回來的時(shí)死了幾個(gè)。”阿奈說。</br> 遠(yuǎn)古人看東西主要是看著東西能不能吃,阿希不期待阿奈捉回來的東西好不好,只期待是肉嫩的。</br> 打開背筐里面放著三只像普通野雞的當(dāng)扈鳥,“這個(gè)我見過,比你們還要大。”</br> “在回來的路上見著一群當(dāng)扈鳥,本沒想著要活的,阿阿奈說你喜歡這個(gè)鳥的毛,所以我們捉了活的。”阿山說。</br> “一只鳥還要活的,知不知道這種鳥很難捉的。”麥臭著臉說。</br> “不要你捉啊,又沒讓你出力,你可以不出手的。”阿希驕傲地說。</br> 蹲下去近距離的看,發(fā)現(xiàn)這些鳥的毛絨毛非常多。</br> “小心,它的嘴特別厲害,能挖去一塊肉。”阿奈攔住阿希的手。</br> “它是吃肉的還是吃果子的?”她回頭問他。</br> “吃果子的。吃了它的肉能治眼睛上的病。只能給你一只,其余的需要給巫。”</br> 巫用特別手法把鳥肉處理,好存著給族人治病。</br> 阿希想起還有幾個(gè)鳥蛋,想到了什么,偷偷地笑。</br> 阿奈一直看著她,見她笑也跟著微微一笑。</br> 阿山看著這一對(duì)伴侶十分羨慕,想著自己也該尋一雌性結(jié)成伴侶。</br> 各家分了肉,月把大石鍋拿出來,又把紅苕粉拿出。</br> 今日的紅苕粉不是還沒曬干嗎?怎么有這么干的紅苕粉?</br> 阿希疑惑地看著月,見月似笑非笑。</br> 阿希想明白其中道理,拍大腿說:“好啊,她們合伙欺騙我。”</br> “阿奈她們欺負(fù)我。”</br> “嗯,我去欺負(fù)她們的雄性。”</br> 阿希嘟著嘴巴靠近月,“你不是說沒有紅苕粉了嗎?”</br> “有嗎?沒吧。”月的嘴角再也藏不住笑。</br> 阿希雙手環(huán)抱,“騙人是要付出代價(jià)的。看那邊。”</br> 月順著阿希的手看過去,見阿奈正在與月的兒子玩。阿奈一個(gè)手把月的兒子給放倒。</br> 又一個(gè)手把月的兒子放倒。</br> 打不過首領(lǐng)可以打首領(lǐng)的兒子。</br> 看著跌倒一次又一次的兒子,月抽抽嘴角,“你們這對(duì)伴侶真狠。”</br> “哼,誰讓你欺負(fù)我。”</br> “也就阿奈能這樣對(duì)你好!快來幫忙。”月?lián)u搖頭。</br> 中午這一頓異常豐富,因?yàn)榘⒛螏Щ貋淼膬传F肉。</br> 這是阿希吃過最好吃的兇獸肉,最鮮嫩的肉丸。</br> 還有一頓留著晚上吃,各自回到各自崗位去,去弄紅苕磨粉的磨粉,去巡邏的巡邏,去休息的休息。</br> 阿奈累極了,躺下呼呼大睡。</br> 吃飽的阿希打河里魚的注意,她想弄一些魚丸吃。</br> 阿希找到麗,“今日送回來的兇獸被處理下來的臟東西你們?nèi)恿藳]有?”</br> 麗抹去臉上的汗津,“還沒有,還沒空去扔,需要先把兇獸肉與皮處理。”</br> “那就好,給一點(diǎn)我拿去釣魚。”</br> 部落里不吃的兇獸內(nèi)臟都往河里扔,河里的魚被養(yǎng)得肥肥胖胖的。</br> 因?yàn)橛袃传F肉吃,沒人喜歡吃這些沒多大能力的魚肉,所以沒什么人想去拉魚。</br> 阿希拿著以前的工具,裝上魚骨頭做魚鉤,掛上兇獸內(nèi)臟。</br> “你在做什么?”麗的弟弟柏過來問。</br> “拉魚,想幫忙不?”阿希把大棍子給柏。“魚上來了你就打暈它。”</br> “這個(gè)我懂,但真的能行嗎?河里的兇獸可精明,最近沒誰能拉上魚來。”</br> “那是他們不懂挑時(shí)候,看我的。”說著阿希把兇獸內(nèi)臟扔出去。</br> 以前這個(gè)時(shí)候就是處理兇獸內(nèi)臟的時(shí)間,等吃的魚早早在這一段河里等著,只要把兇獸內(nèi)臟拋出去,不怕沒魚上鉤。</br> 看兇獸內(nèi)臟剛下喝不久就有魚咬鉤了,阿希不急得要它們咬一會(huì)兒先。</br> “吞下去了要拉嗎?要拉嗎?”阿希不焦急柏可焦急了。</br> 阿希不動(dòng)手,河里的魚最先動(dòng)手,它們自己往深水里鉆。</br> 阿希一個(gè)用力,拖著繩索向后跑。</br> 真的你沒看錯(cuò),是跑不是退。</br> 被改造后的阿希力氣無窮大,拖著幾百斤的大魚往后跑。</br> 魚出水,不甘心被拖著走,甩動(dòng)尾巴拼命往水里鉆。</br> 這哪有這么可能?魚上了岸,柏就跳下去一棍打暈魚。</br> “好了,你不要再拖了。”柏大聲喊。</br> 阿希沒停繼續(xù)跑,“還有,后面還有。”</br> 柏回頭看,后面真的有,這條魚沒出水,還有一條魚浮出水面,這一條獸皮繩索上究竟有幾條魚啊?</br> 柏不得不佩服阿希這雌性,為什么她做事總是這么不一樣?</br> 見著滿嘴鋒利牙齒的魚柏沒時(shí)間思考,躍起就一棍子,躍起又一棍子。</br> 有一條魚硬性十足把柏手里的棍子給弄碎了,柏也被彈到地上去。</br> 阿希被拉著往河邊走,她不得不低下中心,爬著向前行。</br> 魚與人的拔河賽,顯然阿希比不過魚,被后面這兩條魚拉著直直向河道去。</br> 發(fā)現(xiàn)動(dòng)靜的麥箭步上前,三兩下把兩條魚給打暈。</br> “阿希這是我見過最傻的動(dòng)作。”麥嘲笑阿希。</br> 阿希點(diǎn)也不介意。</br> “沒有黃黃魚。”柏可惜地說。</br> 黃黃魚就是上次阿希釣的滑溜溜的能治皮膚病的魚。這種魚可遇不可求。</br> “都?xì)⒘耍裢碜鲷~丸吃。”阿希喘口氣。</br> 今日她托大了,她以為能釣上兩條魚已經(jīng)不錯(cuò)了,沒想到放下去的四個(gè)鉤子三條魚。</br> 如果再來一條她就要被拖進(jìn)水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