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粉末
草季的太陽十分讓人滿意,日落之后第一批紅苕粉弄了出來。</br> “這樣就可以了?”</br> “好像吃不了啊。”</br> “該怎么弄?阿希你快說個法子。”</br> 她們都對紅苕粉沒法子,不知該怎么做。</br> 弄得第一批紅苕粉是個好事,可是阿希也不知接下該怎么辦。</br> 她不會弄面條,這紅苕粉也弄不成面團(tuán)啊。</br> 阿希只知道粉末好儲藏忘記了粉的運(yùn)用。</br> 沒法子了,只能硬著頭皮上。</br> “明你去拿塊肉剁成肉泥。肉泥我交過你的。”</br> “這我懂,很快能好。”</br> 阿希架起石鍋燒水,“等水開了再進(jìn)行下一步。”</br> 明的速度十分快,很快就把阿希需要的肉給弄好了。</br> “這是最嫩的肉弄成的,你看行嗎?”</br> 幾乎看不出肉形的肉泥,有什么不行?</br> “行了。”</br> 阿希先把水放事先弄好的粉堆里,把粉弄成疙瘩,再把肉放進(jìn)去,一起揉團(tuán)。</br> 肉帶有粘性能把粉疙瘩粘在一起,一團(tuán)疙瘩成了,加入鹽石浸泡出來的鹽水。m.</br> 阿希使勁用掌心揉面,見差不多了。捏成一個個圓球,這里的人胃口大,小丸子不夠塞牙縫。圓球是最好的。</br> “等肉丸子浮起就能吃了。”阿希說。</br> 她們知道能吃快快拿自己的果殼子來,雄性們也拿著自己的果殼子在邊上備著。</br> 雖然不能吃飽嘗嘗新鮮也是可以的。</br> 很快肉丸子浮起來了,阿希一人分幾個,事先到的人有,后面來的人就沒了。</br> “味道怎么樣?”阿希問。</br> “剛剛好,不咸不淡。”明說。</br> “我覺得有些淡,給我一點(diǎn)鹽水。”月說。</br> 這些都是不會吃的,阿希問的是粉做的肉丸子怎么樣。</br> 阿希看向吃得正香的阿山父,阿山父被盯著不好意思繼續(xù)吃下去。</br> 一手蓋住自己的果殼子,不讓人搶。</br> 他說:“這肉丸子不錯,有嚼勁,肉嫩味香,吃著舒服。”</br> 阿山父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br> 當(dāng)?shù)淖娓刚f:“就是量有些不夠。還有沒有分我一個。”</br> “還有沒有分我一個。”麗拿著果殼子過來,她聽說這邊有新鮮的食物,想來嘗嘗。</br> “沒了。”阿希也沒得吃一個。</br> “真是好吃,不如再做一些。”雅說。</br> 雅邊上的小崽子也端著果殼子給阿希瞧,瞧吃完了,還有沒有還要。</br> 幸好出去狩獵是人沒有回來,不然這么點(diǎn)粉怎么夠吃。</br> “其實還是肉重要,如果不是這肉好吃,這丸子也未必好吃。”一雄性說。</br> “紅苕也是不錯的,它的香味比肉味香,兩個加在一起就特別好吃。”月說。</br> “阿希,這東西能收多久?”</br> 部落人收集東西想的第一個就是儲藏問題。</br> “如果是放進(jìn)山洞,或許可以藏過兩個雪季。”阿希想想說。</br> 這就夠了,有這個時間保證這紅苕就是雌性們采摘的重點(diǎn)。</br> 喬問:“阿希你確定嗎?如果不能藏這么久,會很浪費(fèi)力氣的。雪季十分重要不能輕忽。”</br> 見喬說得嚴(yán)重,大家開始懷疑這粉的儲藏。</br> 喬的幾句話讓大部分人懷疑阿希,阿希是怎么知道這東西能藏這么久?</br> 真的是神靈說的嗎?</br> 如果不能儲藏這么久那該怎么辦?</br> 阿山父說:“不管能不能藏,草季與雨季收藏一些也是可以的。我們還有時間,即便不能藏那么久我們還有時間去補(bǔ)救。”</br> “兩邊都重要,月你帶著人去藏果子草芽,紅苕的事不用擔(dān)心。”阿當(dāng)祖父說。</br> 部落里有好些老人與殘疾人,他們不能去打獵,平時也是去參與采摘。但帶回來的食果子與草芽不夠吃。</br> 如果粉配上部落里分的肉,做成肉丸是夠他們吃飽的。</br> 或許還能藏些食物過雪季。</br> 月說:“現(xiàn)離旱季還有好一段時間,不如先去把紅苕帶回來,再去想別的。喬是下一代巫,多為大家想一些也是應(yīng)該的。”</br> 喬對大家微微一笑,大家絲毫不責(zé)備她。</br> 喬看一眼阿希,見阿希面色不變,還是剛開始的那個笑容。</br> 喬低頭不去看她。</br> “動起來,想起就動起來。”阿希笑著說。</br> 阿希給她們做了一遍,誰都記得大概,想吃的都行動起來。</br> 有力氣的去剁肉餡,小力氣一點(diǎn)的去揉粉團(tuán),小崽子們等著吃。</br> 牙巡邏回來,見部落中央人人圍著一個大鍋吃食。快步過去,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br> 阿希碰一碰吃著的麗,“牙回來了。”</br> 麗嚼著肉丸,放下自己的果殼子,幫牙舀一碗。</br> 牙向長輩們點(diǎn)頭示意,對巫點(diǎn)頭,再看向麗。</br> 麗偷吃一個牙的肉丸子,忙把果殼子遞給牙,“燙小心一些。”</br> 燙你還偷吃。牙好笑。</br> 肉丸子不小,牙剛好一口一個,一口咬去有些果子的香道,有兇獸肉的能量。</br> 還帶著一些湯汁好吃極了。</br> 牙連吃幾個把果殼子遞給麗,“還有沒有?”</br> “快去搶快沒有了,多要幾個我還要。”麗吃著果殼子里的想著鍋里的。</br> 典型的吃不夠。</br> 知道這好吃,人們拼命地吃,可惜人多肉丸子少。</br> “沒了,沒了。今夜沒了,想吃明日來早。”月說。</br> “沒了再做,吃不夠。”</br> “沒法做,粉沒了,等明日夜里才行。明日早點(diǎn)回來。”霸氣的月說。</br> 紅苕粉沒了就沒法子做,只能等明日了。</br> 沒吃飽的回家繼續(xù)烤肉,半個肚子坐下好好聊聊食物的重要性。</br> 幾個有空的老經(jīng)驗人坐下,“今日用了多少肉?”</br> 月說:“往常的一半多,大部分人吃了半個肚子。這和往常差不多。”</br> 月說的這個數(shù)是公中的數(shù)目,對照的數(shù)量是雪季的數(shù)量。</br> 牙說:“粉是今日弄得的,如果粉能藏到雪季就再也不怕肉食不夠。”</br> 巫問牙,“山花那邊的紅苕還有多少?”</br> “不可估量,沒具體去看過,不知有多少。”</br> 阿希說:“再多也不夠我們吃,唯一法子就是自己會種。帶一些回來種在部落外圍陰涼的地方,以后想吃多少有多少。”</br> 大伙直點(diǎn)頭,阿希的說法對。</br> “一邊種一邊采摘,盡量把那邊的紅苕采摘回來。”巫說。</br> 部落里的老人說:“會安排好的。”</br> 巫與他們說:“今日鳥入林比上一個草季早了許多天,今年的雨季來得早,得要快一些準(zhǔn)備雨季需要的藥。”</br> “我們盡快與首領(lǐng)商量好,做出安排。”</br> 巫點(diǎn)頭。</br> 阿希把帶回來的種子給巫,“蛇部落的涂靈說,這些種子種出來的花香能驅(qū)趕水蟲。您看看。”</br> 巫把飽滿的黑豆豆拿過去仔細(xì)研究,阿山父等人也拿過去看看。</br> “蛇部落一直沒好心,涂靈怎么想給你送種子?”阿山父邊看邊問。</br> “我把紅苕能吃的事情告訴了她。”阿希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在他們會不會罵她。</br> “說了也沒事,我們采挖紅苕的事蛇部落遲早知道。”阿當(dāng)祖父說。</br> 巫笑著說:“隱藏不了的,靈也會把這個消息傳給熊部落。”</br> 阿希看向巫,關(guān)于食物的事情不是該瞞著嗎?這么大方告訴外人?</br> “山林里的兇獸十分強(qiáng)悍,而我們部落人不及他們有力量。部落人互相幫助是必須的。”巫說。</br> “那蛇部落斷了我們的水源該怎么說?”</br> “兇獸也有吃肉與吃草的區(qū)別,活得下去就行了何必計較是不是同類?”</br> 巫這個說法很像中庸之道,以前的就是以前的,何必計較。</br> “不過有時候我們喜歡打過去。”巫俏皮一說。</br> 逗得阿希樂呵呵。其他人也跟著笑。</br> “這種子能種嗎?”月問。</br> 巫說:“明日讓人拿去種,這東西能驅(qū)蟲。”</br> “這個容易,明日讓兩人種就行了。”</br> 種東西不過是刨個坑,放顆種子。不需要太多人,兩個人足夠。</br> 巫點(diǎn)頭,在喬的攙扶下離去。</br> 牙與麗等人一同離去,阿當(dāng)祖父把大石鍋抗走。</br> 阿山父與阿希說:“你以后離涂靈遠(yuǎn)一些。涂靈是勇士但不是好雌性。”</br> 蛇部落的雌性天生不安分,涂靈擁有大力氣更不安分。看她身邊擁族的雄性就能知道。</br> “好。”</br> 涂靈很迷人,擅于迷惑人,阿希就被迷惑了一次,她可不敢再靠近涂靈。</br> 從名字就透露著古怪的人,有什么不讓人警惕?</br> 靈帶著赤站在阿希的帳篷前,靈對阿希與阿山父搖搖手。</br> 與阿山父說:“想向阿希打聽些秘密。”</br> 阿山父不介意,“你盡可問,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來。”</br> 阿希的嘴巴可是被訓(xùn)練過的,不該說的東西一點(diǎn)不能說,阿山父十分放心。</br> “巫同意讓你把做紅苕的法子告訴我。”靈笑瞇瞇地說。</br> 阿希與阿山父分別,邀請靈進(jìn)帳篷。“好,進(jìn)來坐。”</br> 忠誠的赤站在靈身后一動不動,身上的氣息也隱藏得好好的,是個完美的保鏢。</br> 讓阿希十分欣賞赤,不過沒有喜歡的意圖。</br> 熊部落的巫帶有幾分靈性,喜歡親近阿希。</br> “你這里比我那舒服多了,改日我也讓赤弄一個這樣的地面。”</br> 鋪著木頭的地面比泥土地好走許多。</br> 當(dāng)初阿奈可是頂著巫的責(zé)備弄的,幸好巫沒說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