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鳥入林
阿希與阿奈進入巫的帳篷,里面已經坐了幾個人,不僅首領與牙,還有靈與赤。</br> 靈坐在巫身邊,赤坐在靈邊上,靈正與赤說話。</br> “阿希來了。”靈抬起手與阿希打招呼。</br> 阿希點點頭,坐在阿奈邊上。</br> 阿希想不明白她已經不是巫的后選人,怎么還能進入中央會議?</br> “到齊了,可以說了。”巫說。</br> 首領與大家說:“熊部落發(fā)現(xiàn)了一個鹽石山,想與我們虎部落一起開挖,但是鹽礦所在地有一群巨角獸。”</br> 巨角獸也吃鹽嗎?</br> 他們只知道鹽石重要,能交換許多東西,但生活也不是非它們不可。</br> 聽到巨角獸存在他們打消了挖石頭的心思。</br> 一頭小的巨角獸已經非常難纏了,再來一群那不是找死嗎?</br> 他們心思沒有,但阿希的心思有啊。</br> 阿希一直在暗處搗鼓阿奈,讓阿奈支持一同開挖。</br> “巨角獸群大概有多少?”阿奈問。</br> “不少,大大小小上百只。”靈說。</br> “嘶……”在場的都吸一口氣,上百只這不是上去送死嗎?</br> “首領,這件事得要商議一番再說。”</br> “不可魯莽。”</br> “得要擦看一番再做決定。”</br> 他們更加不贊同去開挖鹽石山。</br> 阿希聽到了這個消息,也不敢再慫恿阿奈。</br> 她知道一只巨角獸的恐怖,如果是上百只巨角獸不是恐怖能說了。上去真的在找死。</br> “雪季的時候,我部落幾人誤入那一座山,尋得幾塊鹽石。前不久我部落的人去確認了。那里出現(xiàn)一群巨角獸,數(shù)目不小。”靈補充說。</br> 如果不是有巨角獸在他們也不會找虎部落的幫忙。</br> “能不能繞開巨角獸?”有人提問。</br> “似乎不能,得要解決他們才能安全進山。”</br> 首領與靈說:“我們需要商議一番。”</br> 靈頷首,與赤走出去。</br> 喬把弄好的肉分一些給大家,阿奈把自己的直接遞給身后的阿希。</br> 喬再給一塊阿奈。</br> “去不去?”首領問。</br> “不必要。”</br> “太危險,如果沒法子帶走巨角獸群,去就是送死。”</br> “不能去。”</br> 巫看向阿希,“你說說你的想法。”</br> 大家看向阿奈身后的阿希。</br> 阿希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得要想個法子弄走巨角獸群,鹽很重要。”</br> 阿奈把位置讓給阿希,阿希坐前一些與大家說:“我們都知道把兇獸肉用火烤或煙熏能保存一段時間,用鹽同樣可以。”</br> 在場的都是頭腦靈活的人,他們立馬捕捉到鹽與鹽石的不同。</br> 他們能想到鹽是從鹽石弄出來的。</br> “每日都要出去狩獵,雌性都要出去采摘,是因為我們的食物不夠,是因為消耗的食物太多,保存的食物太少。</br> 如果有了鹽,所有食物都能保存。當然能量是會失去一部分。”</br> “再說一些。”首領吩咐。</br> “只要把鹽摸在食物上,再晾曬十幾天肉就能進入山洞封存。從這個草季到下一個草季都不是問題。”</br> “直接摸上去就行了?”</br> “如果太陽曬三五天即可收藏,沒有太陽曬需要十幾天。晾曬期間不能到水。</br> 有了鹽能把食物弄得更好吃。”</br> 把食物弄得更好吃,現(xiàn)在的食物已經很好吃了,還能更好吃嗎?</br> 他們進入了沉思。思考鹽值不值得他們冒險,思考有沒有法子讓巨角獸群離開。</br> 許久麗阿母說:“鹽很重要,但去挖鹽石山太危險,我反對。”</br> 麗阿母算是阿希的師傅,她都反對了,阿希也不報什么希望。</br> 牙說:“目前沒有找到引走巨角獸的法子,去挖鹽石山的行動不能行。”</br> 牙也反對。</br> 其他人沒有發(fā)表他們的想法,他們還在想巨角獸。</br> 首領與巫一般都是最后發(fā)言并做出結論。</br> 阿奈拍拍阿希,“其實不一定需要挖那一座山,鹽石可以向外面換取。”</br> 阿奈一語驚醒所有人,他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br> 是的可以向外面換取,草季過后,山林的食物取之不竭。以前都是吃多少狩獵多少,到了旱季才準備雪季食物。</br> 不如這次狩獵食物送出去換取鹽石。</br> “如果是換取的,得需要更多的食物才行。需要換取的鹽石多,外部落人愿意嗎?”阿希問。</br> 大伙笑了,“翻過三座大山,有小人部落,他們身體矮小,常年以采石頭為生。他們十分樂意我們去換。”</br> 首領說:“目前先去換鹽石,同時大家想想怎么把巨角獸給引走。”</br> “要是能有大一點的兇獸把巨角獸群給吃了就好了。”阿希無奈地說。</br> 受制于人總不是好事,今年能換來鹽石,明年不一定能換來鹽石。</br> 擦覺到阿奈閃亮的眼睛,阿希抬頭與阿奈對視,“怎么了嗎?”</br> 麗阿母說:“沒什么,就是有人給出了一個好法子,她自己也不知道。”</br> “哈哈哈,她就是這樣。”阿當?shù)淖娓感χf。</br> 阿希有些懵懵的想了一會兒才轉過來,跟著他們笑笑,擰一下阿奈盡是讓她出笑話。</br> 巫說:“我這里有些草藥,你們想法子把它放在餿的范圍外,一點一點來,相信會在旱季前把餿引到巨角群上去。”</br> “這件事能做到,打餿是打不過,但引誘餿離開自己的地盤還是可以的。”</br> 這件事他們有自信。</br> “大事沒了,大伙回去睡吧。”首領說散會。</br> 阿希牽著阿奈的獸衣角離開巫的帳篷。</br> “這雌性看上去傻傻的,關鍵時候又不傻。”麗阿母笑著說。</br> 阿當?shù)淖娓刚f:“這樣挺好的,能讓人一樂。”</br> 他們笑著回去,話里說著阿希,心里想著鹽石山的事。</br> 今夜阿希再一次讓部落的老人們意識到阿希比誰都重要。</br> 出了巫的帳篷,見著了麗。麗與牙今日才狩獵回來。</br> 阿希想與麗打聲招呼就見牙背著麗離去,去的方向還是水潭子那邊。</br> 阿希一陣尷尬。</br> 阿奈示意阿希上他背。她以為是回帳篷,沒思考便趴上去。</br> 結果阿奈走的方向不是回帳篷的方向,阿奈背著她直追牙。</br> 這就更尷尬了,難道兩雄性要比試一下誰更持久?</br> 天底下,石頭上,兩三對伴侶,一同做愛做的事,那是多么刺激的一個場面?!</br> 不可想象,不可描述。</br> 次日一早阿奈一隊出去狩獵,月帶著雌性們一同走,她們要去紅山花所在的地方。</br> 與狩獵隊有一段相同的路。</br> 月奇怪地看著阿奈,為什么今日的阿希沒有精神?</br> 到了隊伍分開的地方,勇士們一同抬起頭。</br> “阿希快看,鳥回來了。”</br> 趴著阿奈的肩膀抬頭往上看,見天空上有幾只黑影。</br> “那是什么?”</br> “霸主,天上的霸主。每到這個時候鳥就會飛回來,進入山林。”</br> 幾個黑影過后,一群大翅膀,帶有尖銳的嘴巴,鋒利爪子的大鷹飛過。</br> 再之后又是一群大鳥,不知名的大鳥,每一只都很嚇人。</br> 不一會兒成千上萬只鳥叫著飛過山林,進入山林。形成一幅巨大的百鳥入林的景象。</br> 高飛的鳥兒走得快,轉即不見,后續(xù)回來的能看清楚的鳥人進入了山林,山林出現(xiàn)了吱吱喳喳的熱鬧景象。</br> 阿希就說怎么到了草季山林里的鳥還是那么少,原來是鳥還沒入林。</br> 阿希一直沉浸在剛剛鳥入林的一幕,震撼的心久久不能平復。</br> 阿奈與狩獵的雌性月說:“你們要小心些,一些鳥喜歡啄人。”</br> 月笑著說:“算著這一日,早有準備。”</br> 阿奈頷首把阿希放下,帶著狩獵隊離去。</br> “被嚇到了?”月問阿希。</br> 阿希面色紅潤,指著山林里鳥兒說不出話。</br> “每個草都會出現(xiàn)這一幕,我們點也不驚奇。今日出帳篷時,巫就與我說今日可能發(fā)生的事,讓我點著你。沒想成鳥回來得這么早。”</br> “走吧,以后你就習慣了的。”明說。</br> 雌性們拿著矛背著筐子,大步大步向前走。她們對鳥兒不在意。</br> 阿希看了又看,這只叫一聲,那只撲哧著翅膀。每一處都讓她應接不暇,山林里的鳥太靈動了。</br> 明到阿希邊上小聲地說:“明日帶你去偷鳥蛋。我知道哪里有鳥窩。”</br> 從沒偷過鳥蛋的阿希感到新奇,直點頭,“嗯。”</br> 她一直聽人說偷鳥蛋的樂趣,還沒能親身體驗。</br> 想來小小的鳥蛋味道也是不錯的。</br> 阿希似乎想錯了,她不該把以前的小放在這里。</br> 請把你認為的小放大十倍,這才是遠古時代的小。</br> “阿希你們是在這里遇到蛇部落的涂靈?”</br> “是的。”</br> 在這里誰人都是一個字,只有蛇部落的一位雌性不一樣,她有兩個字。</br> 阿希想聽多一些有關于涂靈的事。</br> 月直接分布任務說:“一隊去巡邏,小心蛇部落的人。二隊拔紅苕,三隊收入筐子。”</br> 她們之間開工,巡邏對似乎比較緊張,她們有些害怕蛇部落的人。</br> 阿希看向四周,沒發(fā)現(xiàn)有可疑的地方。</br> 上一次和阿奈來,阿奈也沒發(fā)現(xiàn)涂靈等人,這一次沒有阿奈得要加倍小心。</br> 阿希的眼睛像掃描儀,不停地掃視她負責的范圍。手里的矛時刻準備著拋出去。</br> 這一次阿希成了保護隊的一員,她負責十個雌性的安全。不敢有松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