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山花紅
阿奈是土生土長的人,他知道許多美麗的地方。</br> 阿希被阿奈背著,“真的不需要參與巡邏嗎?”</br> “不用,回來的時候帶回一頭兇獸就好。”阿奈說。</br> 原始社會的林子總是那么茂密,雪融化后苔蘚大片大片出現(xiàn)。</br> 如果不是狩獵隊經常走這一條道,還真的走不進山林。</br> 阿奈背著阿希越走越快,最后幾乎飛了起來。</br> 山風吹拂在阿希的臉,撫摸她的臉蛋,癢癢的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br> 聽著她愉悅的笑聲阿奈跟著露出笑顏,越發(fā)快了起來。</br> 第一次被這樣帶著一上一下,像是游樂場里的云空飛車,刺激又好玩。</br> “前面是斷崖,快停下來,快停下。”阿希可怕阿奈會撞過去。</br> 看阿奈的勢頭似乎不想停下,阿希閉上眼睛,她可不想看著阿奈撞上去。</br> 結果阿奈一個急轉彎把阿希嚇了一跳。</br> 阿希一把勒緊阿奈脖子,“嚇死我了。”</br> 阿奈胸膛哼哼笑,為自己嚇到阿希而笑。沒停繼續(xù)向前走,到一處斷壁臺前。</br> “看那邊。”阿奈示意阿希看前面。</br> 抬頭看出去,見對面的山上一片紅色。比見過的楓葉還要紅,還要好看。</br> “那是什么?”</br> “一種山花,它的藤蔓十分結實,能把一棵樹給占據。每當這個時候它都會變成紅色。”</br> 阿希聽出了阿奈的含義問:“平時是什么顏色?”</br> “看著,它快要變色了。我們今日來得遲,如果來早一點就能看得更多。”</br> 聽著阿奈說的,阿希一眨不眨眼地盯著前方。</br> 當太陽跳出云層,那樹頂上的紅花開始變色,星星點點由紅變白。</br> 一大片的紅大規(guī)模變色那又是一個神奇的景觀。</br> “哇……”</br> “還有,看著。”</br> 大片的紅色變成白色,白色的世界形成。很快一些地方不是單純的白,從一個角落開始蔓延,白色變成淡黃色。</br> “真好看。”</br> 阿奈就知道她會喜歡,“這是給你的謝謝。”</br> 阿希噗嗤一笑,低頭親一下他額前,“謝謝。”</br> 誰說遠古人不懂浪漫?</br> “到那去看看。”</br> “不危險?”</br> “花會散發(fā)一種氣味,讓許多兇獸不愿靠近。相對來說那邊是安全的,不過那邊也沒什么食物,所以很少人愿意過去。”</br> 阿奈去過幾次,原以為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結果什么也沒有。</br> 沒了路背著阿希就不是好法子,阿奈把阿希放下,一同到往前面走。</br> 阿奈拿著鋒利的骨頭刀開路,阿希悠閑得跟在后面。</br> “為什么阿山父不讓我用你的獸骨刀?”</br> “我的石矛你用得了嗎?”</br> “太重了不適合我。可是骨頭刀輕啊,我可以用的。”</br> “不一樣,這個兇獸骨刀是從山林霸主那里得來的,如果你不能用我的石矛就壓制不住這霸主的骨刀。”“以后你就知道了。”</br> “哦。”</br> 過了一個山谷,兩人到了那邊。</br> 大樹藤蔓下落了一地紅花,地上也長著許多山紅,奇怪的是這些山花也是紅的。</br> 一片山花紅不知那些花是生那些花是落。</br> 阿奈拿著一根長樹枝,在地上掃一遍。</br> 后世人是想打草驚蛇,阿奈這是打草驚生靈。</br> 許多奇奇怪怪的小生靈從花叢里逃離,一個個向上飄的東西軟軟的讓人想上去捏捏。</br> “這些是什么?能治病嗎?”</br> “寄生在這山花里的小東西,不能吃,也不好吃。”</br> 阿奈蹲下去拔起植株,把掛在植株根部的最大的果實給阿希。</br> 阿希關注的是表面上紅色的花海,阿奈關注的確實實際的東西。</br> “能吃的嗎?”</br> “能吃,不過吃了之后會嘴巴癢。不好受。”</br> 既然是有副作用的東西,怎么敢給阿希吃?</br> 阿奈是想讓阿希看看,讓阿希見識見識在部落里沒見過的東西。</br> 一個粉色的圓形的東西出現(xiàn)在阿希眼前,阿希拿過去聞聞,聞到一股香味。</br> “能吃。像是很好吃的樣子。”</br> “這東西吃的時候好吃,吃了之后嘴巴癢,吃多了會脹氣,讓人發(fā)出不好聞的氣味。</br> 想吃得要配上另一種東西,不然嘴巴癢得難受。”阿奈阻攔阿希。</br> “就看看,回去再吃。”阿希說。</br> 阿希剝開根類植物皮,聞聞,捏開一塊流出許多淀粉液體。</br> 阿希突然想嘗一嘗,阿奈還沒來得及阻攔,邊上就有人說話。</br> “傻子,這東西可不能吃。”一個囂張的聲音在邊上出現(xiàn)。</br> 阿奈警惕,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人。</br> 看那些人出現(xiàn)的位置,猜出他們是事先藏好了的。</br> 是他們見著了阿奈與阿希,所以故意藏起來,如是發(fā)生偷襲那就是一場大戰(zhàn)。</br> 阿奈像是認出他們是誰,“蛇,你在這里做什么?”</br> 較為小一些的雄性笑著說:“怎么你們虎部落的人來,不許我蛇部落的人來?阿奈不是說你要死了嗎?怎么被救活了。真可惜你還是死了比較好一點。”</br> 這人的嘴巴真臭,阿希不喜這人。</br> 蛇部落與虎部落隔著兩座大山,在上一個旱季的時候他們居然斷了虎部落的水源,讓小溪改變了水流方向。</br> 真是令人討厭的家伙。</br> 蛇十分囂張,認真打量阿希。“這個雌性長著真不錯,阿奈不如把你雌性讓出來大家玩玩。”</br> “太難看了,我不要。”一個雄性說。</br> “還是蛇部落的雌性好看,這個雌性不讓人喜歡。不過玩玩也行。”</br> “看著雌性手腳,也像是勇士,不知力量有多大,不如去玩玩。”</br> 蛇部落的人躍躍欲試。</br> 如果是一群虎部落的人,他們或許會收斂,但他們見著的是阿奈與阿希。</br> 蛇部落與虎部落一直不和,殺了阿奈也是可以的。</br> 阿奈對阿希說:“你不是想知道這骨頭刀的厲害嗎?讓你見識一番。”</br> 阿奈拿著骨頭刀迅不及防射出去,直擊殺蛇。</br> 蛇拿著武器一擋,沒擋好讓骨頭刀切斷他石器,向著他面容。</br> 一個快手拉走蛇,一刀把阿奈的骨刀反彈回來。</br> “虎部落的阿奈,沒死啊。可惜了。”</br> 這淡淡的聲音來自雌性,一個比雄性還要強大的雌性。</br> 這是阿希見過最美的女戰(zhàn)士,凡是會武力的雌性幾乎都是孔武有力。</br> 或許因為對方信仰的是蛇神,讓對方多了幾分柔美,這幾分柔美就是最美。</br> 性感的身軀,柔美的臉龐,動人的嗓音,目空一切的眼神。最能激起雄性的征服欲。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定會萬人迷。</br> 阿希不得不感嘆對方的美。</br> “涂靈,你們在這里做什么?這里可沒有兇獸。”阿奈見著來人知道這架打不起來。</br> 涂靈不理會阿奈直接看向阿希,“你的骨刀很不錯,你的雌性也很不錯。”</br> “你見過她?”</br> “林子里見過,前幾日吧,她殺兇獸的樣子十分靈活。那雙兇狠的眼睛十分好看。”涂靈帶著侵略的目的看向阿希。</br> 阿奈面對涂靈,“她不是你能想的。”</br> “小氣的雄性可不讓雌性喜歡。”涂靈不在乎阿奈與阿希,轉身離去。</br> 其余人跟著她一同離去。</br> 蛇離去前陰毒地看一眼阿希。</br> “她是誰?”阿希問。</br> “蛇部落里巫與首領生雌性。也是巫部落下一任巫。”</br> “巫能與首領結合?”</br> “一直都可以,只是比較少。只是巫能當許久,首領的位置經常換人。”</br> 一個人成為巫那就永遠是巫,首領的位置經常換人。m.</br> 首領是部落第一勇士,凡是勇士都以首領作為最終目標,人人都想超越首領。</br> 首領一旦不能保住第一的位置,很快就會從位置上落下。</br> 部落也就準備更換首領,不過更換首領可不是這么容易的。</br> 得要巫同意,得要部落里的老人同意。</br> 阿奈蹲下去,拔起一株細細小小的植株,把拔出的根類果實給阿希。</br> “你們狩獵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她?”</br> “沒有,沒發(fā)現(xiàn)她們。”</br> 阿奈點點頭,可能是涂靈一人無聊跑去看外族人狩獵。</br> “小心蛇族的人。”</br> “好。”</br> “你看看這些東西能不能用別的法子吃。這些東西能藏得許久,就是不知道怎么吃。”阿奈說。</br> 阿奈也是偶然知道這東西儲藏的時間,想著能不能幫助部落增加食物。</br> 雖然肉食是主食,但也會配一些輔食,比如根類果實,野菜野果子等。</br> “多弄幾個回去。”</br> 阿希蹲下去幫忙拔,這里的地十分松軟,一下就能把兩個拳頭大的東西拔出來。</br> 比拔蘿卜還要簡單。</br> 阿希貪玩一手一株一手一株,一會兒地面上就有了許多。</br> “夠了。再多帶不回去。”</br> 一層紅紅的山花下藏著這么大的根類果實,如果這東西能吃,部落里就不缺輔食了。</br> 雪季就不用害怕不夠食物。</br> “帶一些回去種。”阿希說。</br> 在山崖那一邊有一塊地,被照射的時間不長,或許能種植這些開紅花的東西。</br> 阿奈很盡職把獲得的根類果實放進背筐,背在身邊。</br> 輕松的阿希拿著一束紅花,踮著腳尖一步一步哼著曲子向前走。</br> 心情絲毫不被蛇部落的人給影響。</br> 看著哼歌的阿希,阿奈在后面跟著笑。</br> 像是阿希開心他就開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