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預(yù)感
    阿奈在削樹枝做籬笆,圍地種菜。</br>  阿山匆匆來到阿奈跟前,悄悄說:“阿奈好機會,雪季將要到來,巫讓歸在雪季來臨前到蛇部落去一趟。我們可以在路上。”殺了他。</br>  阿奈點頭,拿著骨刀走回去,他需要拿更多的武器。</br>  阿山與阿奈守在部落里,見歸帶著一個人離去,阿奈與阿山示意跟上。</br>  兩人跑在去蛇部落的道路前面去埋伏,在路上阿奈做了一支新箭,箭頭上涂了厚厚的毒液,這一次一定要歸死。</br>  “來了,就要過來了。”阿山回到阿奈邊上。</br>  阿奈拉滿弓,等著目標(biāo)進入他的射程。</br>  “啪”一只手拍了阿奈,阿奈以為是阿山,不去管它。</br>  阿山卻知道這只手不是他,他回頭見著了牙。</br>  牙蹲下去,與阿奈同一個位置。“阿奈能再推遲一段時間嗎?”</br>  阿奈驚訝轉(zhuǎn)頭,“你怎么知道?”</br>  “自從得到神靈的祝福,我的聽力與感知力強了許多,我聽到了你和阿山的對話。先不知道你們想對歸做什么,于是去問了曼,曼把一切都告訴我了。</br>  我知道歸做了那樣的事必須得死,但能不能等到這一個旱季或雨季?我剛剛成了首領(lǐng),不想部落里出現(xiàn)有你殺我我殺你的事情。”</br>  阿奈有些遲疑,但手里的弓箭沒有放下,隨時有可能放出去。</br>  “算是在幫我,下一個雨季或旱季里,我讓歸和你出一個任務(wù),你把他帶進山林里,讓兇獸殺死他。這樣部落里就不會有閑話,你的名聲威望也不會有損失。”</br>  阿奈放下手里的弓箭,“好吧。”“記住你的承諾,下一個雨季。”</br>  牙點頭,拿走阿奈手里的弓箭,“為什么不讓這件事在部落里說。”</br>  阿奈看牙:我能信你嗎?</br>  牙對上阿奈的視線,“我不是傻子,這些年部落里確實有些奇怪。”</br>  “在部落里說誰信?不僅不信,還會壞事。巫會保護歸,說歸沒有做過這些事。相信他的人比懷疑他的人還要多,到時要是歸無故死了,會有人說是我蓄意謀害。要是被兇獸殺死,會說是我見死不救。</br>  到了那個地步我在部落里怎么生活?讓阿希他們怎么生活?與其說出去,不如悄悄地殺了他。”</br>  牙不得不贊同阿奈的做法。</br>  “到下一個雨季,我和你親手殺了他。”</br>  阿奈笑笑,拿回自己的弓箭,三人一同回去。</br>  次年的雨季</br>  牙與麗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首領(lǐng)與首領(lǐng)雌性的身份,對部落里的事務(wù)已經(jīng)上手了。</br>  過去的一個雪季了,部落里的老人死了三個,其中一個就是牙阿母。</br>  年紀到了,即便好吃好喝好穿都不能挽留他們的性命。</br>  入夜,阿希撐著腦袋與阿奈說話。</br>  “部落里有三十個小崽子了,阿山父說這是他們見過最多的一次。”</br>  “這些都是你的功勞。”阿奈說。</br>  “什么我的功勞像是這些小崽子都是我生的似的。那是大家的功勞。”</br>  “是的,大家的功勞。”</br>  “轟隆……”震耳欲聾的的雷聲在屋子上響起。</br>  阿希手一松趴在阿奈胸膛上,這雷聲太嚇人了。</br>  “嘩啦啦”大雨敲打著屋頂與墻壁。</br>  “下大雨了。”</br>  “雨季的第一場大雨下來了。”</br>  這一場大雨告訴大家,雨季進入了大雨的時日。</br>  白日阿希打開門看出去,白茫茫的一片隱約見著附近的屋子,具體又看不清。</br>  “這雨真大,都不能出去玩了。”阿情說。</br>  “等雨停了我?guī)愠鋈ネ妗!卑⒅信c妹妹說。</br>  下著大雨阿奈也不能出去,他和阿希一起把家里的厚獸皮縫縫補補。</br>  小崽子最討厭下雨天,雨天不能出去玩憋壞他們了。</br>  好不容易等停雨,小崽子們迫不及待跑出去。</br>  踩著一窩窩的水快樂地像神仙一樣。</br>  阿華跑在前面,回頭大聲喊:“妹,小心滑。”說著自己就滑了一跤。</br>  他站起來,抖抖水淋淋的泥褲子,嘴里喊:“糟糕,糟糕,糟糕。”他的紅紅臉上迸射出喜悅與開心。</br>  阿情撅著小辮兒,提著獸皮裙子,小心翼翼地跟在泥褲子后面。也想痛痛快快地摔一跤。</br>  “你們小心點,莫要到大河邊去。”阿希叮囑他們。</br>  阿奈走出去,“我去大河邊上看看。”</br>  “太陽出來了,終于有太陽了。”隔壁家的雌性嘆說。</br>  “阿希出來走走,不要縮在家里。”</br>  大雨過后的太陽最是毒辣,阿希不想出去。</br>  太陽出來的時間不長,不久天空就被烏云給占據(jù)了。</br>  阿奈帶著三個小崽子回家,“大河河水漲起來,再過兩天就會到河岸,四腳河獸要上岸了。”</br>  “我們好保護好部落的,不會讓四腳河獸進入部落。”阿中認真地說。</br>  這小崽子有一米七多,力氣也不小,再過三個雪季他就成年了。不知遠古人是怎么長的,一下子就要成年了。</br>  麥披著獸皮從外面進屋,解去帶水的獸皮。</br>  “雨下大了?”</br>  “嗯。”麥與阿奈說,“我上了山林,我發(fā)現(xiàn)一件奇怪事。挖地洞的小東西一群群地離開山林。”</br>  挖地洞的小東西類似于老鼠,但比老鼠大個,頭尖尖尾巴大。</br>  “還真沒見過,下次出去看看。”阿奈說。</br>  阿希沒當(dāng)一回事。“等下次雨停還不知是什么時候。想去看也見不著了。”</br>  麥與阿山對視一眼:地方已經(jīng)選好,隨時動手。</br>  “要不是下雨我第一個跑出去看。”阿中可惜了。</br>  豆粒大的雨點兒敲打著木頭,發(fā)出嘩啦啦聲。</br>  “這雨真大啊!”阿希看著雨水莫名有些心煩。</br>  “阿母,講故事。”阿情靠近阿母撒嬌。</br>  雨季不能出去,呆在家里悶,為此阿希撿起以前的記憶給小崽子們講講動物之間的故事。</br>  阿希的口才了得邊編邊說,能哄住小崽子。</br>  “阿母沒心情,你去找哥哥們玩。”阿希看著門外的雨說。</br>  麥與阿奈對眼:阿希不會是帶上小崽子了吧?</br>  阿奈:不知道。有可能是。</br>  每當(dāng)阿希心煩大多數(shù)是帶上小崽子,當(dāng)初帶上阿中的時阿希是整天大聲說話,動不動就吼人。</br>  阿奈問阿希,“你是不是帶上小崽子了?”</br>  “你怎么這么問?”</br>  “每當(dāng)你心煩就是你帶上小崽子的時候。”</br>  阿希想了想,搖搖頭,“沒有,沒擦覺有。”</br>  “不如去找喬看看,喬或許能看出來。”麥建議道。</br>  “不用,我真的沒帶上小崽子。只是看著這雨水心煩,天天下雨,天天下雨。”</br>  既然阿希說沒有,那就是沒有。</br>  “我們到山那邊去玩玩,他那地方大,人也多。”</br>  “好啊,好啊。我好久沒和阿鳩玩了。”阿中想去找小伙伴。</br>  三個小崽子都想到那邊去玩,阿奈想阿希過去散散心。</br>  一群人披著兇獸皮在雨水中奔跑。</br>  阿山父在門口見著有人過來,“這么大雨你們怎么過來了?”</br>  阿奈把阿希拿去獸皮,抖抖獸皮上的雨水。“沒想到這雨這般的大!”</br>  阿中擦把臉,“這雨水砸在我臉上都把我臉給砸傷了。”</br>  “小子亂說話。進來,快進來。”阿山出來迎接。</br>  果挺著大肚子抱著一捧果子出現(xiàn),“外面濕淋淋的,進里面來烤火。”</br>  阿山的客人不少,好些人圍在火塘邊上說話。</br>  “阿奈來了,到這兒來坐。”</br>  “阿希你來坐坐。”</br>  大人坐大人的,小崽子去玩自己的。</br>  阿希剛坐下,就有一人說:“剛剛我們在說東邊的山林,我們?nèi)|邊巡邏的時候,見著一條又一條蛇離開了洞穴,往山上去。”</br>  “蛇離開了洞穴不會是到蛇部落去找蛇吧?”</br>  “哈哈哈,說得是,可能就是到蛇部落去找蛇。”</br>  “不得不說蛇部落的那條大蛇,一口能吞下一只小兇獸。”</br>  “可惜被蛇給養(yǎng)壞了,只想著吃不想動彈。要是帶進山林,幫著一起狩獵就好。”</br>  “蛇部落不缺那點食物。”</br>  大人們一邊說著笑一邊吃著果子。</br>  阿情拿著一個白色的東西跑過來,“阿母你看螞蟻蛋蛋。”</br>  “這么大的螞蟻蛋你是從哪來的?”</br>  “大兄給的。我們在墻壁上發(fā)現(xiàn)了一群螞蟻在搬蛋蛋。”</br>  有人與阿山說:“你家發(fā)現(xiàn)了螞蟻,這木板墻壁是不牢固了。”</br>  一棟木屋出現(xiàn)有螞蟻不久這木屋就會腐爛,部落人很討厭螞蟻。</br>  “螞蟻搬到屋頂上去了,阿山大大到屋頂去找找。”</br>  阿山笑著說:“好,等雨停了我上去弄弄,把這些討厭的螞蟻給弄去。”</br>  螞蟻搬家,蛇過道,老鼠離開巢穴。</br>  這種種跡象向阿希送信息,阿希預(yù)感有不好事情發(fā)生。但具體是什么事她忘記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