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尾蟲
如果用一個(gè)詞來形容遠(yuǎn)古人那就是強(qiáng)悍。</br> 你見過生孩子三天后能下地的女人嗎?你見過出生三天就能吃果汁的小孩嗎?</br> 阿雅生小崽子的第三天能下地了,除了沒有血色其余的十分健康。</br> 身體上沒有異味,沒有任何的不適!</br> 阿希在想要是這樣的人生活在現(xiàn)代那就是天大的奇跡。</br> 生出的小崽子是雄性,三天就手舞足蹈,吃上一果殼的青果果汁!一個(gè)月后這個(gè)小崽子呀呀兒語。</br> 這里的人處處透露著不一樣!阿希由震驚變成麻木。</br> 阿奈與阿希被叫過去議事。</br> 七八人圍在巫的小火把邊上,有的看著自己的腳板,有的掰著冰晶,還有的擦拭武器。無一例外的面色凝重。</br> “怎么了?”阿希小聲問阿奈。</br> “可能是食物的問題。”</br> 這幾天的肉食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減少,按以往的經(jīng)驗(yàn)洞穴里存放的肉食怕是不多了。</br> 阿奈與阿希坐下后,其余人都看向阿希。</br> “食物不夠了嗎?”阿希問巫。</br> 首領(lǐng)說:“洞穴里的食物只能吃二十個(gè)太陽日。”</br> “二十個(gè)太陽日之后是雪融的時(shí)期,能出去找些草根吃,但不能熬到草季的來臨。”</br> “雪融的時(shí)候是兇獸最暴躁的時(shí)期,誰也不敢走出洞口。出去只有死。”</br> 他們一人一句把現(xiàn)狀點(diǎn)點(diǎn)滴滴地告訴阿希。</br> 巫低沉地說:“要到草季得要兩個(gè)二十太陽日的食物。如果不能挨到那個(gè)時(shí)候,這里的人有一半會餓死。”</br> 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狩獵了,還是不能為族人提供足夠的糧食。</br> 首領(lǐng)拳打自己大腿,十分悔恨,要是能多狩獵幾天就好了。</br> “以前是怎么過的?”阿希問。</br> “按照以前的經(jīng)驗(yàn),這些食物是能挨到草季的。旱季時(shí)狩獵到的藁跋(一種獸)肉不知怎么的變黑色,還連壞了另些獸肉,導(dǎo)致現(xiàn)在不夠食物。”看守獸肉的老人十分自責(zé)。</br> 如果能小心一些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了。</br> “阿希你有什么法子。”</br> “阿希你是神明派來的人,你定是知道什么法子。”</br> 他們都把希望放在阿希身上,部落里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們不想失去任何人。</br> 如果沒有足夠的食物,最先死去的是部落里的老人,其次是雌性,接著是小崽子,最后才是強(qiáng)壯的雄性。</br> “大家手里多少有一些能吃的,如果大家都拿出來,或許能吃一段時(shí)間。”阿希說。</br> “這是一個(gè)法子。還有其他法子嗎?”巫問。</br> 阿希說:“還有一個(gè)法子就是把肉食做成湯水,吃進(jìn)去一半的水就能減少肉食的消耗。”</br> 那些看著阿希的人眼睛里慢慢浮現(xiàn)一絲希望。</br> 見一個(gè)個(gè)帶著亮光看著她的人們,阿希感覺到肩膀上的擔(dān)子十分重大。</br> “阿希,我們相信你。你盡管去做。”巫說。</br> “我們都去幫忙。”首領(lǐng)說。</br> 他們行動起來,讓這個(gè)希望變成現(xiàn)實(shí)。</br> 圍著一起的人紛紛離去,去與部落里的人說明情況,知道這消息的人們紛紛拿出自己的食物,讓阿希再次感嘆這里的人的真誠!</br> 石鍋被架上,點(diǎn)上了火把。</br> 邊上有一大堆大伙獻(xiàn)出來的食物,這些吃食都是雌性雄性們辛辛苦苦存下的。</br> 當(dāng)部落遇到困難的時(shí)候,他們大方地獻(xiàn)出來。</br> 按著人頭數(shù)把大塊頭肉切成小塊肉,這樣保證每人都能吃到一塊肉。</br> 在食物堆里挑挑選選找出幾樣好吃的果子,把果子扔進(jìn)湯里煮。</br> 石頭鍋?zhàn)觽鳠岵皇呛芎茫诘却倪^程中,阿希拿出一獸皮干果子。</br> 雌性們坐在一起剝著吃。</br> “真好吃,若不是阿希我們還不能吃上好的。”</br> “以后跟著阿希就能有吃的。”</br> “即便是果子也無所謂。”</br> 石鍋開始翻滾,蒸汽把鍋里的氣味帶出去。</br>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紛紛站起,聞著氣味過來。</br> “阿希你弄了什么好吃的?”</br> “真香!”</br> “能吃了嗎?”</br> “我來試試。”</br>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一些人手里還拿著果殼子作碗。</br> 肚子餓的小崽子忍不住捧著碗伸過來,要吃的。</br> 阿希最先分給巫,“您試試看能吃了嗎?”</br> 巫小小吃口湯,味道鮮美,香味滿嘴。吃了還想吃。</br> 巫笑著說:“阿希的湯真好吃。能吃了。”</br> “我”“我”“還有我。”</br> 都舉著果殼子向阿希要肉湯。</br> 阿希把肉湯均分,人人有份。</br>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湯。”</br> “沒想看肉還能這樣做!果子還能與肉放在一起。”</br> “阿希你得要教教我。”</br> 阿山撞一下阿奈,“你有一個(gè)好雌性。”</br> “羨慕阿奈,為什么阿希是阿奈的!”</br> “阿奈我要向你挑戰(zhàn),阿希不能是你的。”</br> 阿奈好笑,他一直都知道阿希做的肉湯好吃,但沒想著能這么受歡迎。</br> 因?yàn)橐诲仠燥垥r(shí)間成為大伙最期待的時(shí)間。守洞口的人也踩著點(diǎn)子下洞穴。</br> 在眾多人的期待下,阿希與雌性們又一次弄了大鍋肉湯。</br> 捧著肉湯的巫突然一個(gè)顫抖把手上的果殼子落到地上,果殼子落地即裂,盛放的肉湯向四處撒潑。</br> 首領(lǐng)的雌性月快步到巫跟前,“巫,怎么了?”</br> 雄性們靠近巫,詢問著巫。</br> 巫的上牙猛地碰撞下牙,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危,險(xiǎn)。”</br> 巫預(yù)感到了危險(xiǎn),可是危險(xiǎn)的東西就在眼前,壓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br> 首領(lǐng)站在巫邊上,警惕地看著四處。</br> 雄性們進(jìn)入了殺獸狀態(tài),雌性緊緊依靠在一起。</br> “轟隆……”頭頂上的一塊石頭掉落。</br> 地面上的人快快躲到邊上去,可是處在兇獸視線里的人想動也不能動。</br> 一個(gè)三角頭從上面伸出,接著一對鋒利的爪子。</br> “轟隆……”一個(gè)大身體跌落到地上。</br> 兇獸的身體完全顯露。三角頭,眼睛鼻子揉在一起,矮小的四肢,臃腫拖地的肚子。最為恐怖的是它的牙齒,鋒利得嚇人。</br> “是尾蟲獸!”</br> “這里怎么會有尾蟲獸?”</br> “巫,首領(lǐng)快跑。”</br> 他們也想跑可雙腿被吸住,沒了知覺想動也動不了。</br> 外圍的人拿起自己的武器對著尾蟲獸,只要首領(lǐng)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撲過去,與兇殘的尾蟲廝殺。</br> 尾蟲獸噴一氣息,從巫身上離去看向石頭鍋?zhàn)舆叺陌⑾!?lt;/br> 在阿希邊上的阿奈,雙手緊握眼睛直瞪著尾蟲獸。他已經(jīng)想好把阿希帶離尾蟲獸范圍的路線。</br> 阿希被可怕的尾蟲獸給嚇住了,手一直握著長勺子不放松,時(shí)間長了手酸。</br> 尾蟲獸抬起爪子開始爬動,它的目標(biāo)是阿希。</br> 首領(lǐng)一躍而起一拳打在尾蟲脖子上,外圍的雄性用最大的力氣把武器刺向尾蟲獸。</br> 阿奈箭步上前擋在阿希前面,一躍而起一拳打在尾蟲的鼻子前。</br> 雄性給尾蟲獸的疼痛都是小癢癢,它不在乎抖抖外皮把身上的小東西給甩掉。</br> “阿希。”</br> “阿希快跑。”</br> 驚恐的雌性們?yōu)榘⑾?dān)心吶喊,可是阿希就是不動彈。</br> 被甩落到地上的阿奈又一個(gè)躍起,緊握的拳頭一拳打在尾蟲獸的脖子處。</br> 被打的地方凹進(jìn)去一塊,馬上彈出,反彈的力量把阿奈彈到石壁上。</br> 雄性們開始第二次反擊,但還是不能攔住尾蟲獸。</br> 眼看著尾蟲獸就要過來,阿希條件反射地把手里的木勺子當(dāng)武器一哐啷打出去。</br> 木勺子碎了,尾蟲獸也停了下來。</br> 這是為什么?</br> 處在尾蟲周圍的人不知道,但外圍的人可看的清清楚楚。</br> 當(dāng)阿希手里的木勺子打出去的時(shí),勺子里的肉湯灑了出來,尾蟲獸離開伸出舌頭把肉湯一滴不漏地包裹進(jìn)大嘴里。</br> 尾蟲獸半瞇著眼睛像是在享受肉湯的美味。</br> 尾蟲獸每個(gè)雪季都會回到這座大山石頭縫里睡覺,因?yàn)槭^下面能傳來一絲熱量。</br> 就在前幾天,它從那絲熱量里得到一種不一樣的信息,吸引著它下來。</br> 就在尾蟲獸瞇眼享受的一刻,阿山父與大家說:“快離開,尾蟲獸的目標(biāo)是肉湯。”</br> 得到重大消息首領(lǐng)與雄性們一躍離去,阿奈抱著阿希離去。</br> 尾蟲獸睜開細(xì)長的小眼睛,長大嘴巴一口把石鍋吞下去。</br> 一個(gè)小小的嘴巴吞下一個(gè)大大的石鍋,無疑是蛇吞象。石鍋進(jìn)入尾蟲獸的嘴巴就像進(jìn)入了大海,忽然就不見了。</br> 尾蟲細(xì)長的眼睛又閉上了。</br> 眾人不約而同悄悄地一步一步向后退。</br> 雌性先離去,雄性一直注視著尾蟲獸。</br> 突然一股氣壓來,移動的人再也不敢動。</br> 肩膀上像是多了一塊大石頭怎么也動不了。</br> 巫點(diǎn)燃身上的圖騰紋,引導(dǎo)著眾人點(diǎn)燃自己身上的圖騰紋。人多力量大,集合在一起的圖騰的力量抵消了來自尾蟲獸的壓力。</br> 尾蟲獸睜開小眼,看向虎部落的人,人人都見著那冷冰冰的眼睛。</br> 人人為之害怕。</br> 兇獸不可怕,兇獸中的兇獸最可怕。一只尾蟲獸最抵上一千只兇獸。誰也不敢惹它。</br> 雙方在對峙著誰也不讓誰。</br> 阿希見巫的額前流汗,阿奈身上的火焰到了最大值。</br> 阿希猜想尾蟲獸想吃的是肉湯,那就能用肉湯引誘。</br> 阿希大著膽子上前一步比劃著說:“你把我們的鍋?zhàn)咏o吞了,我們怎么做肉湯給你吃?”</br> 尾蟲獸的眼睛轉(zhuǎn)過去看了看火架子上空空的地方,張嘴把石鍋吐了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