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不好惹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有別的聲音,阿希一腳踢出去,把山貓?zhí)咦摺?lt;/br> 跳上山貓的身體上,向前走去。</br> 上了山貓的身體才知道它受了多少攻擊,側邊上有四五個血洞,前面的兩只眼睛被弄破,一根長矛直入山貓鼻子。可能到了腦髓,有白色粘液流出。</br> “你們怎么樣?”</br> “沒事,我們沒事?”</br> “我才動了兩下,這東西就沒氣了。”阿希說。</br> “這一次是偷襲,所以比較容易一些。”麥說。</br> 麥有些擔憂,山洞以前就沒有兇獸進,如果這里不安全,族人該到哪里去?</br> “麥,還進去嗎?”</br> 麥說:“先把這三只東西弄出去,等下進去看看洞口在哪,看能不能把洞口堵上。”</br> “好。”</br> 阿希合著幾個人把第一只山貓搬出去,進去弄第二個。</br> 當他們弄第三個的時候,邊上的火把在晃動。</br> 阿希的心里發(fā)毛,像是不得了的東西要來了。</br> “阿希不要動。”</br> 阿希背對著山洞里頭,現(xiàn)在要她不要動也就是說,后面有東西。</br> 她不敢動,手悄悄地拿上腰間的石器。</br> 眼珠子左看右看,看能不能找到躲避的地方。</br> 麥給阿希一個暗示,阿希從左側找到了行動的第一步。</br> “走。”麥一動,阿希立馬矮身向左側滾去。</br> “喵嗚……”</br> 這一聲吼叫比前面的都有力,還帶著幾分霸氣,這是能排上兇獸兇殘等級的兇獸。</br> 一行人把手里的長矛短矛都投了出去,但那兇獸沒有點兒傷害。</br> “喵嗚……”凄慘的吼叫聲,讓人知道這兇獸怒了。</br> 阿希回頭看見這兇獸比剛剛那兇獸大上不止一倍,這是打了小的來大的了。</br> 大兇獸猛地一撲,阿希跳上一跳,就要跌倒在地。</br> “這是一等兇獸,帶它到狹窄的地方去。”麥說道。</br> 阿希跟著人向前走,前面有個拐彎,能夾住這只兇獸。</br> 麥帶著兩人斷后,一人不小心被兇獸的爪子碰到,臂膀大出血。</br> “讓開。”阿希大喊。</br> 阿希扛著小兇獸的尸體一個扔出去,想要擋住這大的。</br> 沒想到這兇獸母親不管子女的尸體,直接一口咬去,甩到邊上去。</br> “跑。”</br> 像上次一樣,他們跑到狹窄處,躲在小山洞里。</br> “轟隆……”大兇獸可不是小兇獸那么好騙,它居然用頭打石壁,一些山洞被打穿。</br> 狹窄的拐彎不再狹窄。躲在里面的人只能逃。</br> “出去,不能在里面了,走出去。”</br> 麥把受傷的人推出去,再把阿希拉出去,這一次又是他斷后。</br> 大的比小的更兇猛,一下從大的地方到小的地方,身體能縮就縮,而且行動點夜不慢。</br> 最先出去的人見著了就光,想著洞口跑去。</br> 大兇獸就要碰到麥,結果一個轉角遇到了光,停滯幾秒。麥得到逃離的機會。</br> 出到山口,阿希跟著他們從峭壁爬下去。</br> 下到一半時,麥平安離開山洞,下山的人松一口氣。</br> “喵嗚……”山貓大喊一聲,不敢離開山洞平臺。</br> 尖銳的爪子劃拉著峭壁,給峭壁留下幾道劃痕。</br> 一聲兇獸叫聲,讓部落的人驚醒,人人看著山洞這邊。</br> “山洞出什么事了?”一人來問。</br> 阿希看著半山腰上的兇獸,惋惜地說:“山洞已經(jīng)被占據(jù),我們再也進不去。”</br> 勇士握著拳頭,“這可不行,沒了山洞雌性怎么辦?我們殺上去。”</br> “上了上面我們連站的地方都沒有怎么殺?先觀察一日,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法子。”麥說。</br> 他們都很失落,如果山洞沒了,他們今后怎么辦?</br> 麥與阿希到巫的帳篷去,若說以前巫是三四十歲,現(xiàn)在的巫就是七八十歲。</br> 阿希大驚是什么讓巫一下子老了這么多?</br> “巫你怎么樣了?你還好嗎?”</br> “巫?”阿希摸著巫干枯的頭發(fā),她一起還羨慕巫的頭發(fā)黑而亮。</br> 現(xiàn)在發(fā)色無光澤,而且還見著了頭皮、脫發(fā)。</br> 巫看著麥說:“我們的山洞進不去了。”</br> 麥沒聽出這是肯定句,“只要我們殺了兇獸就能進去,明日就能讓大家進山洞。”</br> 巫搖頭,“這兇獸能記仇,不會就這么離去。即便離去也不會讓我們居住。”</br> “那該怎么辦?”麥失去了方向。</br> “沒了山洞我們該怎么辦?雪季怎么辦才好?”阿希問。</br> 那些站在帳篷外的老人神色黯然,他們知道最后的結果,知道該怎么做了!</br> 他們默默離去,回去磨石器,回去準備好,準備用死換得部落的生機。</br> “喵嗚……”</br> 山洞上的吼叫不絕,部落里的人都知道這個山洞沒了。</br> 收拾東西的人停下手里的動作,坐在自己帳篷前不知該怎么辦。</br> 一些雌性偷偷擦眼淚。</br> 出去搜索的人還沒回來,他們得不到任何的希望。</br> 巫呆呆的,首領不在,部落里沒誰能說得了話,沒誰能給大家決定,沒誰能找到希望。</br> 走在部落里,阿希也不知該說些什么。</br> 她沒有經(jīng)歷過難民的生活,不知道絕望是什么,不知道絕望的時候該做什么。</br> 她心里彌漫著一股悲傷,這個地方給了她許多歡樂,給了她萬分溫暖,她不希望這個部落就此沒了。</br> 雅擦著眼淚,把小崽子帶到阿希邊上。“阿希,如果我不在了,請你幫我照顧我的角。”</br> “雅。”</br> 雅滴著眼淚,“我知道阿奈會護著你,你如果見著角還活著,請你幫幫他。”</br> 雅已經(jīng)做出了最后的打算。</br> “阿母,不要不要我。我會少吃一點,我會聽話一點的。”</br> 小崽子角以為他吃得多,把家給吃掉了,讓阿母養(yǎng)不活他。</br> “雅,你不能這樣,這是你的小崽子自然得要你帶著。”阿希雙手放在雅的進肩膀上,“一切到還不知道,我們不能這樣,我們需要信心。雖然他們的人有很多,但我們的人比他們多得多。</br> 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像打兇獸一樣打殺他們一定能打贏他們。”</br> “兇獸我們都能打得死,難道就不能打死比兇獸還弱的人嗎?”</br> 阿希看著大家,看著失魂落魄的人們。</br> “我們還有希望,我們還有路。只要勇士拿起武器,雌雄拿起石頭,小崽子拿起木棍,只要我們不想死,就一定能把那該死的東西給打出去。”</br> 坐著的人問:“阿希,你告訴我該怎么辦?我們沒了山洞,到處都是敵人,我們該怎么辦?”</br>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我知道,我們該把帳篷給重新搭起來。我們的勇士就要從山林里回來了,我的阿奈也要從山林回來。我想去烤肉,做一鍋湯讓他吃一頓,讓他睡一覺,好有力氣去做下一步。</br> 或許我們該把火把點起,把石鍋架起來,讓我們的勇士回到部落能有食物吃。”</br> 慢慢地一些人站起來,開始把拆下的帳篷搭起。</br> “阿希說得對,我們的勇士正在外面攔住敵人,我們等要為他們做后盾,讓他們得到好的幫助。”月出來說。</br> “大家互相幫忙,幫著把帳篷搭起來。”</br> 一人行動,人人行動。</br> 眼紅紅的月來到阿希邊上,“阿希,你……”月哽咽有話說不出。</br> “阿希你是神靈點過的人,你要好好想想法子幫幫我們。我們不想離開這里。”</br> 說著說著月落下淚水。</br> 阿希伸手去抹月的淚水,“你是首領的雌性,首領不在,你可不能這樣哭,你哭引得大家都想哭。”</br> “月去清點我們還有多少食物,山洞里的食物已經(jīng)沒有了。我們得要算著食物的量做安排。”</br> 阿希要給月一些事兒做,讓正在失望絕望的人有事情做,才能讓人從悲傷里走出。</br> 第一支回來的隊伍是古與牙,他們一身疲憊,在眾人的目光中進去巫的帳篷。</br> 不能與牙、古說上話,他們可以問一同隨去的勇士。</br> 這些勇士已經(jīng)累癱了,這一天他們不停地奔跑,沒敢停下多休息就是為了走更多的地方,好確定敵人的存在。</br> 月帶著一行人把肉湯灌進外出的勇士的嘴里,他們吃了一碗又一碗,終于在第五碗的時候停了下來。</br> 老人問:“你們見著了什么?”</br> “我們不停不歇出了紅山坳,沒見著敵人,不過看到一些標記,有人去過那個地方。留下生活的痕跡。”</br> 也就是說有人想從紅山坳進虎部落。</br> “出了紅山坳說明敵人還需要三天才能到這里。”</br> “我們還有三天的時間。”</br> “不知首領與阿奈那里怎么樣!”</br> 希望敵人不要來那么快,希望神靈保佑。</br> 首領回來了,阿奈還沒有回來。</br> 阿希看著山林那一邊,黑暗的夜沒能給阿希任何提示。</br> 她煮了一鍋湯,等著阿奈歸來。等啊等,月亮出來了,月亮下山了,天亮了,阿奈還是沒有回來。</br> 她就睜眼到天亮,她不敢多想,害怕多想。</br> 阿希把餿了的肉湯倒去,再煮一鍋。</br> 她把烤好的肉切塊包裹,把石器全部拿出,綁在一條繩索上。如果太陽出來了阿奈還沒有回來,她便去找他。</br> 太陽出來了,阿奈還沒回。阿希換好外出衣服鞋子,綁上繩索,背上長矛,走出帳篷。</br> “你要去哪?”等阿山的阿山父也一夜沒睡。</br> 她堅定地說:“我去找他。”</br> “我和你一起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