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棒打鴛鴦
二人正依偎著,享受這般久違的溫暖,身后卻響起一道刺耳的聲音:“郡主,寧公子,你們二位在這做什么?”
一聽這聲音,寧景琰立刻蹙起了眉:“張謙,你來做什么?”
“寧公子,郡主即將與在下議親,還望您守些規(guī)矩,離郡主遠(yuǎn)些。”
“你!”寧景琰忍不住道:“你這是在同本公子耀武揚(yáng)威不成?我告訴你,郡主是絕對不會嫁給你這等人的,你不必再妄想了!”
“嫁與不嫁,都不是寧公子說了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國公爺親口允諾的婚事,您有什么資格說不成?”
張謙態(tài)度極為強(qiáng)硬:“若是如此算來,你二人這般就是偷情,在下今日不說破,只要郡主跟我走,我便不會聲張。”
“你說,你去說!本公子怕你不成?”
他激動道:“寧家上上下下都等著我將郡主娶進(jìn)門呢!”
“公子慎言,陛下就在前院,搶他人的妻室這等事,便是寧太傅和開儀郡主也保不住您,您可得替寧家好好想想才是……”
這話說到了汾陽心里,她眼睫一抖,扯了扯寧景琰的衣袖:“別說了。”
“這……”
“郡主,國公爺正在尋您呢,您看……”
她抬起眸子:“好,那便走吧。”
說完便朝前行去,寧景琰正待拉住她,卻看見她對自己擺了擺手,示意不準(zhǔn)他過來,片刻過后,他終是垂下了手……
轉(zhuǎn)過主帳,張謙刻意停住腳步,玩味地打量她:“郡主真是識大體之人,按理說,您這般蕙質(zhì)蘭心的姑娘,怎么會瞧上了寧景琰那樣不學(xué)無術(shù)之人?”
“與你無關(guān)。”
“郡主與臣不必如此生分,畢竟日后是要成婚的,您要喚我一聲夫主。”
“住口!”汾陽忍不住厲聲呵斥:“張謙,你別太過放肆,本郡主如今愿意遷就,都是為著……”
“為著寧家,臣明白。”他眸光幽幽:“可郡主別忘了,那到底不是您的家,國公府才是生您養(yǎng)您的地方,胳膊肘往外拐,您就不怕傷了國公爺?shù)男模俊?br/>
汾陽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往前走,他哪里懂得寧景琰的可貴,又哪里明白寧家對她的意義,就像是瀕死之人突然被送到了一處溫暖的所在,便永遠(yuǎn)不想離開,寧家就是那樣的地方,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維護(hù)……
“得了,郡主不愿說,臣也不問了。”張謙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國公爺正在等您呢……”
這廂,床榻之上,蘇菱嚶嚀一聲,幽幽轉(zhuǎn)醒,云霆立刻上前道:“菱兒,你醒了,可感覺好些了?”
“無……無礙,殿下您別擔(dān)心。”
她有些后怕地?fù)崃藫嶙约旱母共浚骸斑€好,孩兒隨了您,分外堅強(qiáng)。”
云霆這把松了一口氣,將她攬入懷中,將頭貼在她額際:“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讓孤拿你怎么辦?”
“殿下護(hù)著我,我便不怕。”
蘇菱低低道:“只是今日的確險了些,殿下,如今可查出是誰做的了?”
他面色微沉:“手底下的人追查,卻被齊國公的人阻攔,舅舅畢竟與孤是血親,不會對孤動手,他想回護(hù)之人,自然就是云深。”
“果然是他。”蘇菱倚著他道:“怪不得當(dāng)時他用那般的眼神看著咱們,到底還是沒有放棄啊……”
“他傷了你,孤不會放過他的。”
云霆沉聲道:“孤已經(jīng)派人放出了消息去,只說刺客已經(jīng)離開了,半點(diǎn)痕跡都摸不到,讓他放松警惕,咱們再想法子對他動手。”
“一切都聽殿下的安排……”她失了血,有些疲倦:“我有些困了,想休息片刻。”
“好。”云霆低低道:“孤看著你睡著再離開。”
“嗯……”
她緩緩闔上了雙目,云霆守在她身旁,見她睡得沉了,便退出了門去,卻沒想到,眼下離開蘇菱,成了他最后悔的事……
此刻,齊國公帳中,汾陽與他四目相對,他淡淡道:“這是剛從王妃那回來?”
“是。”
“王妃情況如何了?”
汾陽據(jù)實已告:“王妃已無大礙。”說完便直直看向他:“父親派人追查,可有什么收獲?”
“一無所獲。”齊國公裝模作樣地嘆氣:“想來他們定然是故意安排好的,侍衛(wèi)們排查了半日,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形跡可疑的人。”
“父親,您到底是真的差不到,還是壓根就沒留神查?”
她的問題相當(dāng)直白,齊國公一怔,隨后拍案而起:“逆女!你這是在質(zhì)疑自己的父親不成?陛下如此還在此處,為父如何能不盡心盡力追查刺殺一事?”
“那為何父親不派人去案發(fā)之地周圍追查,而是抓著這些侍婢仆從們不放?”汾陽抬眸道:“刺客若是此時還留在這里,那就是自尋死路,您一直在做無用功。”
“我為官數(shù)十載,還用不著你來教導(dǎo)!”
“父親,恭王殿下可是您的親外甥!”她有些不敢置信:“女兒從前以為,您只是愛權(quán)勢罷了,沒想到如今您連血親都不顧了!”
齊國公勃然大怒:“滿嘴里說的都是什么?為父便是這般教導(dǎo)你的?汾陽,你太讓父親失望了!”
“父親不知道,女兒早就對您失望透頂了,從您允許錢氏明里暗里挑釁女兒開始!”
他怒吼道:“夠了,你給我滾出去!等狩獵一結(jié)束,立刻與張謙成婚,這國公府既然你待不下去,那就不必再待了!”
“父親,女兒也說一句實話,您的確不顧惜女兒,但若是您一再相逼,女兒便只能自刎,留下遺書,將這些年的樁樁件件都寫出來,讓世人都瞧瞧,當(dāng)朝齊國公是個什么樣的人!”
“啪—”
他又驚又怒,揮手便是一個巴掌,汾陽的頭偏到一邊,自小雖然不大親近,可這還是第一次動手打她,怔忡過后,汾陽緩緩起身:“父親應(yīng)該明白女兒的性子,說到做到,是以這樁親事,您還是好生掂量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