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我。_3
殷詡本碩博都是在國外念的,他吃不慣那邊的黑暗料理,便自己學著做飯,長此以往,練就了一番好手藝。
程淮安曾經(jīng)嘗過幾次他做的飯,不過那時候的她被寵慣了,不知道珍惜,出國以后,倒是覺得分外想念。
殷詡聞言,側(cè)眸看她,搭在方向盤上的指節(jié)輕微點動幾下。
面前的少女一雙桃花眼清澈瀲滟,此刻,正滿含期冀地望著自己。
她紅唇如胭,長而卷曲的烏發(fā)披散在肩頭,襯得鎖骨精細,脖頸修長。
明明氣質(zhì)是天真干凈的,卻又媚態(tài)天成,像只剛煉成人形的小妖精。
幾年未見,她變了不少。
曾經(jīng)的小姑娘如今成了大人,出落得愈發(fā)花容月貌,風姿綽約。
殷詡眼底有些許情緒交雜,眸色幽深。
半晌,才應了句“好”。
……
自從當初創(chuàng)業(yè)、從殷家老宅里搬出來后,殷詡一直獨自居住。
他現(xiàn)在的房子在市區(qū)里鬧中取靜的地方,離公司很近,來回方便。不過,這會兒從周宅過去,還需要一些時間。
殷詡平時工作忙,很少自己做飯,家里沒什么食材,回去的路上,他到超市里買了些菜品,順便給程淮安捎了一盒巧克力流心餅干墊肚子。
這餅干是瑞士的牌子,價格出奇高昂,程淮安從前有段時間迷上了這個味道,沒少纏著要他給自己買了送到學校里。
確實是一整天沒吃東西,現(xiàn)在餓得前胸貼后背,程淮安拆開一袋餅干,濃郁的巧克力味在車廂里散開。她把窗戶降下來一半,咀嚼著嘴里的食物,覺得有點兒干巴巴的。
程淮安問:“有水嗎?”
殷詡:“有。”
等紅燈的空檔,殷詡解了安全帶,身體向后側(cè),長臂彎到后座拿了一瓶未拆封的礦泉水過來。
水有了,可是要喝水的人卻靜止不動,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紅唇翕動:“打不開。”
連試都不試一下。
殷詡緩緩抬眼,修長手臂伸過去,幫她把瓶蓋擰開了,程淮安這才肯喝。
就著水吃了整整三包餅干,腹中的饑餓感消解不少。兩人在約莫二十分鐘后到達殷詡家中。
把人在客廳里安置好,殷詡到廚房里去做飯,程淮安則窩在沙發(fā)里玩手機。
她打開瀏覽器,輸入“殷詡”兩個字,點擊搜索按鈕。
網(wǎng)頁上迅速蹦出了各式各樣的信息,排在最前面的都是一些娛樂新聞。
作為一名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含著金湯匙出生卻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典型人物,殷詡無疑備受廣大網(wǎng)友們的關注,討論熱度極高。
然而,他性格沉冷低調(diào)又惜字如金,能挖出來的料少之又少,大家只能從各類財經(jīng)新聞的照片和狗仔手中的鏡頭窺探一二。
不過,這并不妨礙殷詡成為少女們心中鉆石單身貴族排行榜的top1。
有顏有錢有能力,唯獨沒有花邊新聞,這樣的男人,讓人很難不動心。
26歲時,殷詡在英國完成博士學位,回國創(chuàng)業(yè),程淮安出國讀書的時候,他的事業(yè)才剛起步?jīng)]多久。
然而,距離現(xiàn)在不過四年時間,他就已經(jīng)將企業(yè)規(guī)模拓展得尤為龐大,在整個b市、甚至全國都頗負盛名。
殷氏旗下的產(chǎn)業(yè)紛雜,涉及的范圍也廣,其中“易匯傳媒”的發(fā)展勢頭是最猛的。
易匯開展了投資、制作、影視、發(fā)行等業(yè)務,同時為大眾提供偶像藝人、綜藝節(jié)目等娛樂內(nèi)容極其衍生產(chǎn)品[1],影視雙棲,是近年來娛樂行業(yè)內(nèi)拔地而起的新貴,連圈內(nèi)一直以來的龍頭老大“造星娛樂”都要忌憚他幾分。
做到這樣的成績竟然僅用了幾年時間,殷詡的商業(yè)造詣令人咋舌。
當然,程淮安從小就見慣了他的優(yōu)秀,現(xiàn)在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她津津有味地戳著手機屏幕,悄咪咪把有關于他的各種照片都存進手機。
沒過多久,殷詡從廚房里把菜端出來,程淮安聞著香味走到餐廳。
瑩白的燈光下,一葷一素一湯的賣相極好,飄香陣陣,一下就把她胃里的饞蟲勾了出來。
殷詡早就吃過晚飯,這時候只坐在對面看她吃。
程淮安的胃口不算大,但這菜是殷詡親手做的,有特殊意義,再加上她確實胃里空空蕩蕩,一不小心吃得有點兒多。
已經(jīng)八分飽的時候,她還伸手給自己舀了一小碗湯。
少女的手細嫩白皙,握著一柄瓷勺,手腕上的那條碎鉆手鏈碰到湯碗邊沿,撞出一道清脆靈動的響。
程淮安的目光移到手腕上,仔細端詳一番,忽然開口問:“是手鏈漂亮,還是我漂亮?”
問題倒是提的認真,但是再美的飾品也需要人來襯,這樣的選擇毫無可比性。小姑娘愛美,總是糾結(jié)這些。
殷詡見她執(zhí)著地要一個答案,淡聲道:“人漂亮。”
程淮安笑起來,繼續(xù)追問:“是漂亮到可以進娛樂圈的程度嗎?”
“……”
殷詡沒答。
程淮安知道他認為自己在胡鬧。
她把湯匙放下,認真地說:“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真的想進娛樂圈。”
殷詡的目光清澈卻不見底:“為什么?”
“因為喜歡呀,”程淮安單手撐著下巴,姿態(tài)慵懶放松,“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像這樣光芒萬丈的工作更適合我。”
這倒是實話。
處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紀,又有最明艷張揚的個性,程淮安確實適合在熒幕前閃閃發(fā)光,做被眾星捧著的那一輪明月。
只是,娛樂圈里的水太深,進去以后,她未必能保持自身干凈,甚至還有可能會被人吃得連灰都不剩。
程家家世顯赫,工作選擇余地大,甚至不工作也能恣意過一輩子,殷詡不希望她沾染上任何骯臟的東西。
“淮安,”殷詡的語氣分不清是提醒還是告誡,“娛樂圈很亂。”
“我知道呀,”程淮安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兒,“姜家和王、高那幾家之間的財權紛爭沒好到哪兒去,我也卷進去過,現(xiàn)在不還是好好的嗎?”
話是這么說。
但在程家,她至少有人護著。
殷詡沉默地望著面前的人,許久才道:“伯父伯母同意了么?”
程淮安:“……”
他還是把她當成小孩子,做什么事都需要經(jīng)過父母同意。
“殷詡,”程淮安吐了口氣,鄭重其事道,“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決定自己未來要選擇的職業(yè)。”
見他不說話,她又說:“你得尊重一個成年人內(nèi)心的想法。”
殷詡放在餐桌上的雙手十指交扣,襯衫袖口向上縮了一小截,露出一枚精致的銀色腕表。
他似是思忖了一會兒,才開口問:“想簽哪家公司?”
他這么說,這事兒就是成了。
程淮安神色一松,翹著唇角道:“易匯。”
起碼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照顧,殷詡點頭道:“明天來一趟公司。”
程淮安甜滋滋地應了。
一番交談過后,程淮安不想再吃東西,殷詡把碗筷放進洗碗機,預備送她回去。
換鞋的時候,小姑娘磨磨蹭蹭的,換好了也不開門出去,而是用背抵著門,仰頭看向面前的人。
“殷詡。”
她喊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
玄關處的燈光湖昏暗,少女的眼中的光芒忽閃忽閃。
“你……”
“你還記得我高三的那次在保安室里跟你說的……”
當然記得。
她對的他表白。
“淮安,”殷詡重復了一遍她剛才說過的話,“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戀愛不是小事,他希望她能找到一個真正喜歡的人,而不是把依賴的情感誤認為是愛。
男人的話音很沉,像是在警示著她注意些什么。
程淮安眼底的神色暗下來,語氣也弱了一些。
“我其實是想說……”
“你別再記著那件事兒了。”
因為要出門,她肩上又披上了他的外套,肩膀骨架在男人的衣服底下顯得更加纖瘦,一張小臉也只有巴掌大,雙頰泛著薄紅。
殷詡只當她是為小時候不懂事的行為感到羞臊。
他上前半步,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低沉“嗯”了一聲:“我沒當真。”
程淮安咬著唇,轉(zhuǎn)身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說出口的話要多違心有多違心。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