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是沖著利去就是沖著色去
司行宴也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外婆。”
馮子俞瞪大了雙眼站了起來,“外婆。”
葉秋生沒有想到這一聲外婆的連鎖反應(yīng)還挺大了,笑了出聲。
外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杵著拐杖一步步的像警察走去,給警察鞠了一躬,“麻煩你們了,”給警察嚇得不輕,連忙扶她起來。
“您老客氣了。”
于奶奶給了那幾個混混一點(diǎn)錢,“這個是醫(yī)療費(fèi),今天傷人的是我們?nèi)~家的小姐,各位應(yīng)該不會亂說話吧。”
這哪是醫(yī)療費(fèi),明明是封口費(fèi),大家都懂的,連忙點(diǎn)頭接過。
外婆將手搭在馮子俞手上,“好孩子,你受驚了,我們家司機(jī)和保鏢一會兒會送你回去,你到家了給秋兒回個信息。”
馮子俞燦然一笑,“好的外婆,今天還要麻煩你過來,過段時間我來看您。”
外婆笑笑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對著司行宴面色嚴(yán)肅的說,“秋兒我接走了。”
是直接通知,沒有詢問。
司行宴點(diǎn)了下頭,臉色平和,“我讓保鏢送你們吧。”
老太太沒說沒什么,牽著葉秋生就走了,葉秋生回頭看了看司行宴的反應(yīng),他就在原地目送他們。
葉秋生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還挺尊敬老太太的。
祖孫兩在車上一言不發(fā),老太太在閉目養(yǎng)神。
葉秋生以為回家了外婆會問她點(diǎn)什么,但是也沒有,只是說今天晚上一起睡。
葉秋生沖完澡,老太太躺在床上看書,開了一盞臺燈。
葉秋生把房間的燈打開,“外婆,那樣看書對眼睛不好。”
“關(guān)著吧,我不看了,”老太太取下老花鏡,把書放在床頭柜上。
葉秋生又把燈關(guān)上,躡手躡腳的爬到了床上,屈膝抱著自己坐在床尾。
葉秋生磨磨蹭蹭半天,就是想外婆能和她說點(diǎn)什么,但是外婆什么也沒說。
這讓她覺得更郁悶。
緩緩開口,“外婆,你沒有想問的嗎?”
外婆微微一笑,注視著她,“我沒有,但是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外婆,我覺得我好像有些事情做的不太對,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對的,因?yàn)闆]有人教過我,但是我一直很自以為是,我總覺得我是對的。”
葉秋生低頭掐著自己的手指,掐了這節(jié),又掐下一節(jié)。
外婆不急不緩的問著,“你覺得什么不對呢?”
“就好像我覺得,如果我和一個人約會,如果我喝一杯酒,如果和他多說幾句,我就可以談成一筆生意,那我為什么不可以這么做呢?”
外婆輕笑,坐了起來,“你和聞兒真的很像,她也是這樣想的,她向來都是結(jié)果論者,能達(dá)到結(jié)果,她不問方法。”
“但是你現(xiàn)在不是知道答案了嗎?你不用問我了。”
葉秋生說完幾句話后覺得思路稍微清晰一點(diǎn),她其實(shí)很多事心里已有定論,只是因?yàn)楹蛣e人不一樣而感到不安。
問出來,不過是想得到認(rèn)同。
她挪著身子,坐到外婆身旁。
屋里沒有開暖氣,窗戶開了點(diǎn)縫,晚風(fēng)吹著樹葉沙沙作響,攜卷著泥土的清香吹了進(jìn)來。
外婆輕咳兩聲,葉秋生連忙端起水杯,外婆從柜子里掏出個罐子,倒了兩顆藥片,和著水吞了進(jìn)去。
“外婆是病了嗎?”
外婆肯定的回答著,“沒有,年紀(jì)大了,天氣涼了,多正常的事,”然后又咳了兩聲。
葉秋生擔(dān)憂的順著外婆的背,“那也得好好照顧身體。”
外婆卻話鋒突轉(zhuǎn),“你喜歡司行宴?”
“沒有!”
斬釘截鐵的否認(rèn)。
外婆卻像看破什么似的,自顧自的笑了,像片柔軟的云,溫柔輕和。
“那就是他喜歡你。”
葉秋生不解,“為什么不是我喜歡他,就是他喜歡我呢?”
外婆卻不解她的疑問,只問自己想知道的,“秋兒,他對你好嗎?”
“好。”
平心而論,是好的。
外婆又像欣慰的嘆了口氣,“那就好,在這個京城,也就只有他能護(hù)你周全了。”
葉秋生充滿了抗拒,“哪里啊外婆,沒有人會心甘情愿,無怨無悔的護(hù)著一個人,不是沖著色去,就是沖著利去的,我尚且有色,能護(hù)我?guī)讜r我還不知道呢。”
外婆伸手點(diǎn)了下她鼻尖,“話是對的,別把希望寄托于別人,凡事要圖自強(qiáng),但也不可糟蹋人的真心,如果你有利益了,大可直接和他談利益。”
外婆倒是個開明的,感情就是男歡女愛的事,兩人都樂意,也沒什么好說的。
只是按葉秋生的性子,怕是會把感情也變成生意,可是生意也好,如果真的能不動心的話,不會受傷就好。
“知道啦。”葉秋生撒嬌的蹭到外婆懷里。
......
司行宴大早上的就鬧著讓她回家。
葉秋生想她不是正在家嘛,他在鬧什么。
頭疼著爬起來。
還好外婆起床早,不然真就能聽到司行宴跟個怨婦一樣的鬧。
葉秋生穿了件雪白色的大衣,看著像個字面上的白雪公主。
“小姐這是要出去嗎?”
只有于奶奶一個人在大廳。
“昂,于奶奶中午好,外婆呢?”
于奶奶面帶微笑,“小姐不管她,老太太有自己的事。”
“好好。”
葉秋生也不多問了。
可總覺得外婆的身子不太好了,有些擔(dān)心。
駕車回到長安居,一進(jìn)門可給了她個驚喜。
宋夫人朝著她,面無表情的,一把老骨頭就這么直直跪下了。
把葉秋生嚇得手足無措,“宋夫人這是?”
但是葉秋生也沒有上去扶她。
她愛跪就自己跪吧,反正她覺得全世界就她女兒是金貴的,別人的女兒都不值錢。
宋夫人雖跪著,語氣卻很強(qiáng)硬,“希望葉小姐能放過宋家,我們和葉家,算世交,可能和葉小姐有些誤會,但也不是說不清楚的。”
宋夫人心里暗暗罵著,賤人就跟我等著吧,什么賤骨頭,真把自己當(dāng)千金小姐了,屁的大小姐。
嘴皮本能的叭叭了幾下。
這可被葉秋生看見了
葉秋生冷笑,這一笑聽到宋夫人耳朵里格外刺耳。
“宋夫人說笑了,那天在醫(yī)院我就說過這是誤會,但是當(dāng)時宋夫人不這樣認(rèn)為,宋夫人這樣,是因?yàn)樗渭矣龅搅它c(diǎn)什么困難吧。”
張媽還很拱火的拿來了板凳,葉秋生坐下,宋夫人跪在她面前,就像審犯人一樣。
她今天就是要下這個宋夫人的面子。
都送到眼前了,不把這個宋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那就算她葉秋生沒有本事。
宋夫人那么大把年紀(jì)了,做這件事已經(jīng)夠下面子了,誰知道這個葉秋生那么過分,她震驚的望著葉秋生。
真是個混球!
葉秋生是覺得,反正都得罪了,連彼此間的退路葉秋生也是不想留了。
“張媽,房間抽屜里有份文件,你幫我拿一下吧。”
“誒,小姐。”
張媽倒是樂嘻嘻的,腿腳麻利的跑動了起來。
宋夫人跪著跪著,突然老淚縱橫,開始叫喚起來,“哎喲,真是年紀(jì)大了不中用了,這跪著腰疼得緊。”
她歪著身子扶著腰。
倚老賣老?
葉秋生笑了,拿著扇子,大秋天的開始扇起來了,“我可沒叫宋夫人跪,宋夫人想要如何都自便。”
葉秋生偏偏跟她裝傻。
楊梅一口氣堵在了胸口,這個沒教養(yǎng)的丫頭,就看著長輩這么跪著。
楊梅伸著手指,那手指的力道好像要戳進(jìn)葉秋生脊梁骨般。
“你是個什么?我都跪著給你道歉了,我是司行宴的長輩,他爸爸見我都得叫聲弟妹!你有點(diǎn)分寸!”
楊梅說話鏗鏘有力的,眼睛也跟著使勁,恨不得把葉秋生塞在眼縫里給她夾死在這。
葉秋生也不跟她急,宋夫人手里沒有可以鉗制她的籌碼,可是葉秋生有啊。
可還有件事情得說清楚。
張媽拿著文件趕來,“是這個東西嗎。”
葉秋生瞟了一眼,“是,遞給宋夫人瞧瞧吧。”
宋夫人癟著個嘴,不情不愿的接過。
玩什么把戲。
看了兩頁后,本懶散的樣子變得大驚,“這是什么?”
葉秋生譏諷著。
“你們蠢啊,竟然沒有人查舞鞋上的指紋,還一心聽信別人的胡言。”
葉秋生給了宋夫人當(dāng)頭一棒。
居然是曾媛做的?那曾媛,她更不敢動了。
她倒是沒有想過曾媛怎么會干這個,這怎么都像葉秋生這種沒爹沒媽的才做得出來的。
倒是,曾媛也沒有媽媽。
都是群有人生沒人養(yǎng)的玩意兒。
楊梅把文件往地上一摔,重重的哼了聲,依舊一副瞧不上葉秋生的樣子。
“你想要跟我說什么,說我誤會你了,讓我給你道歉?”
葉秋生沒有想到她都已經(jīng)跪著了,還能這幅嘴臉,楊梅到底能有多硬氣。
葉秋生冷笑著站了起來。
高高的人影籠罩在楊梅頭頂。
葉秋生往前邁了一步,眼里帶著陰笑。
楊梅跪著往后挪了步,她也不道歉了,她驟的站起來,往后撤著身子,“你想干嘛!我該說的都說過了,我不過就是誤會了你,那么緊急的情況當(dāng)然也情有可原。”
“你又沒有女兒,你當(dāng)然不能理解我。”
實(shí)在好笑。
楊梅把這一切都說成了理所應(yīng)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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