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大驚小怪(二合一)
被吸入魔淵的都是能影響九川大陸的人物,醫(yī)谷人自知實力不敵,變故出現(xiàn)時,毫不猶豫撤離到禁地。他們跑得飛快,看熱鬧的人跑得更快,南域,北域,無盡海域齊齊出動……飛舟,水路,獸車,各種交通工具齊上。
就連當(dāng)日開壇講道時,都未曾有這般壯景。
這些人要看得熱鬧可不是看誰倒霉,如果進去的人再也出不來,大陸勢力將會重新洗牌。
所以才有剛剛那一幕,男女老少,妖獸半人半妖,躲在周圍觀察情況。
這次講道竹墨沒來,由副宗主李道子出面,他遠遠地看見一道通天雷光,廣度不可估量,處在外圈二三十里的修士受到光芒的波及較小,內(nèi)圈的人可就倒霉了。
李道子無比慶幸當(dāng)時看到杜青光帶了和竹墨一戰(zhàn)的佩劍,立刻起身從前座換到后面,等了一天一夜未見人出來,又決定提前離開。但凡晚一步,他現(xiàn)在的下場就是跟著雷光里的人一起嚎叫。
李道子身邊還站著數(shù)位修士,其中一個正使用瞳術(shù)穿過雷光查看情況。人太多了,對方數(shù)的有些眼花繚亂:“怎么還有傀儡?”
遠處巨響的轟鳴中,傀儡心想還不如溶解在魔淵里,一了百了。它好像活下來了,又好像沒活。
數(shù)重天劫歸一,宛如巨蟒露出毒牙,天劫下的人自然不可能乖乖挨劈,但他們又不敢打散雷劫,否則相當(dāng)于幫著杜圣蘭減輕雷劫的壓力。
“九重天劫,絕對是九重天劫!”黑水商會會長心里忍不住罵起老天爺,合不了一就別合了,非要堆積在一起,搞出這么大的面積,就不能融化成一道細(xì)長且致命的雷電?
杜圣蘭這個時候還不忘站在天道這邊,劍氣化雨試圖消耗雷劫的力量:“外界都說天道有缺,做不到盡善盡美也能理解,是我給天道惹麻煩了。”
說完試圖用余光看清玉面刀的情況,對方的刀被雷劫轟出一個豁口,先前襲擊自己,居然沒受到雷劫懲處。
杜圣蘭很快也顧不上看玉面刀,專心應(yīng)對眼前的情況。
一道道散發(fā)著驚人氣息的修士幫忙頂雷,天劫映照在地面,但實際雷尚未徹底打下來。如果從足夠遠的距離來看,他們就像是背負(fù)著一整個世界的光。
頭頂?shù)霓Z隆隆巨響越來越大,中心區(qū)域是紫紅色的光芒,由內(nèi)到外,散發(fā)出一圈圈不同顏色的漣漪,毫無疑問,以杜圣蘭為中心,是雷劫最恐怖的地方。
杜青光和玉面刀則是受到影響最大的人,他們擅長攻擊而非防守,杜青光利用劍氣硬抗著,玉面刀此刻被孫氏姐妹庇護著,那對姐妹不知修行的什么心法,竟能聚攏靈氣化傘。裴琉焰手段就比較奇妙,以柔克剛,利用蠶絲結(jié)繭。
雷劫降不下來,杜圣蘭這邊反而輕松一點,這種輕松是指他還沒死。
和那紅到發(fā)紫的雷芒接觸不過片刻,杜圣蘭便聞到了一股焦味,后知后覺是不是自己被劈糊了。他已經(jīng)看不見身體原來的模樣,手臂完全被雷霆纏繞,電光躍動在指間,手指幾乎無法自由彎曲握劍。杜圣蘭嘗試化為原形,一根閃電苗立在歸一的九重雷劫和大地間,雷電瞬間往下壓了數(shù)倍。
杜圣蘭一變小,雷劫跟著向下傾塌,孫氏姐妹的傘險些直接毀了。
黑水商會會長用來頂雷的是個巨大無比的蚌殼,眼看蚌殼快要碎了,怒沖杜圣蘭吼道:“快變回來!”
“何須求他?”
就在這時,天圣學(xué)宮院長手中擎著一支不斷變大的筆對著半空中的電光揮舞,筆尖迎著恐怖的電芒圈出一片不規(guī)則的范圍,杜圣蘭周圍的空間似乎被隔絕了,形成一個漩渦,雷電像是海水都朝著他一人開始倒灌。之后哪怕杜圣蘭被壓塌了脊椎骨,傾塌下來的天光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最巧妙的是,他這一招雷劫不增不減,完美的鉆了規(guī)則的漏洞。
筆尖自動升空開始不停在動作,天圣學(xué)宮院長偏頭催促:“你我可是說好的。”
作為商人,基本的誠信還是要有的,黑水商會會長幫忙穩(wěn)固雷劫漩渦周圍的能量,確保它能長時間不間斷地維持豁口,盤天鶴更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出來,冒著被劈傷的風(fēng)險也要讓豁口變成漏斗形態(tài)。
如此一來,巨大的光圈中多出一個漏斗缺口,四面八方的電弧都在朝這個空缺游走。
從窟窿加倍躥出的雷劫讓杜圣蘭重傷,根本站不起來,爆裂的皮膚紋理開始滲出銀藍色的血液,天圣學(xué)宮院長目中露出快慰的精光:“敢來我天圣學(xué)宮作妖,小畜生,去死吧!”
淬體法不斷修復(fù)身體的破損,幽蘭功法快要被榨干一樣源源不斷輸送真氣,仙種扎根心臟,爆發(fā)出強烈的生機。三者相互作用,才勉強護住杜圣蘭一條命。
他拼命掙扎著站起來,發(fā)帶早就斷了,披頭散發(fā),嘴角和耳朵都在流血。
“斬、月……”寶劍朝著天圣學(xué)宮院長破空而去,后者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杜圣蘭還要浪費真氣在自己這里。
“斬……月……”天圣學(xué)宮院長躲過去后,杜圣蘭再次施展。
一次又一次,他不斷移動,天空中的‘漏斗’和紫光跟著被劈的正主一并游走。到了第三次施展斬月劍法,終于傷到了天圣學(xué)宮院長的皮肉。
“下一次,傷你筋骨。”杜圣蘭踉踉蹌蹌?wù)酒饋恚ǖ糇旖堑难E,竟然是在笑著望著對方。
天圣學(xué)宮院長應(yīng)對雷劫的時候,余光瞥了眼不斷發(fā)出劍鳴的寶劍,從中感受到了和主人一樣的意志,誓要斬殺自己于此。杜圣蘭如今就是一個危險的移動源頭,他離哪里近,哪里所要承擔(dān)的雷電威壓就更大。
借著天雷之力,對方有四成把握殺了自己。天圣學(xué)宮院長眉頭剛一皺起,忽然猛地側(cè)身一個躲閃,顧崖木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幾丈,小巧卻殺傷力極大的暗箭幾乎是貼著他的身體過去。
“你不是在地底?”他清楚記得先前被雷光覆蓋的中心圈中沒有此人,更想不通裴家家主要攻擊自己的原因:“我與你何怨何仇?”
“你們自找的。”內(nèi)圈中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顧崖木頂著天空中無法形容的威壓,聲音因為這壓力變得挺沉悶:“冥都生靈藏在裴枝雀的聘禮中,學(xué)宮近日可是借此不斷施壓。”
顧崖木竟開始游說裴琉焰,傳音道:“同為裴家人,助我一臂之力。”
這個決定對裴家而言是真的有利,沒了塔樓,天圣學(xué)宮遲早沒落,不如他們借此機會勾起其他勢力貪欲,一起分食天圣學(xué)宮的資源,裴家也能借此獲得喘息之機。
距離不遠,裴琉焰也沒有遲疑,選擇同顧崖木一起合力圍攻天圣學(xué)宮院長。后者的實力遠不如前兩人,但因三人均要應(yīng)付頭頂?shù)慕俟猓荒茏鲆恍Ρ绕匠⒄小唑腰c水’的攻擊。
兩方夾擊下,天圣學(xué)宮院長很快處于劣勢。
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他試圖向杜圣蘭靠近,對方處在雷劫最猛烈的區(qū)域,另外兩人不一定會跟過來,交手中誤傷道渡劫者,誰都別想活。
杜圣蘭居然任由他靠近,斷斷續(xù)續(xù)道:“把窟窿……堵上,我可以幫你,說動他們。”
短暫接洽了一下眼神,天圣學(xué)宮院長選擇妥協(xié),收回筆,筆桿已經(jīng)裂開,筆尖也在和雷電的摩擦中被燒禿。
少了漩渦倒灌,杜圣蘭壓力得到緩解,游說裴琉焰,只說了四個字:“殺杜青光。”
杜家對杜青光有著強烈的個人崇拜,杜青光一死,杜家必將沒落,裴琉焰被迫在禁地蹉跎二十年,不可能完全沒有怨恨。人的負(fù)面情緒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滋生,她也不能日日為一點情緒切割心魔。
如今有殺了源頭的機會,豈不妙哉?
這個選項的誘惑是要更大,裴琉焰略一思忖便有了決定,對顧崖木道:“先配合我殺了杜青光。”
顧崖木想也沒想道:“走。”
干脆的態(tài)度讓裴琉焰也愣了一下,隨后美眸一掃天圣學(xué)宮院長,后者知道想要不被殺,就加入,重重點頭。
劍氣凝聚的屏障不斷暗淡,顫抖,直至碎開,杜青光不緊不慢重新凝劍氣。
裴琉焰腰間系著兩根腰帶,一條看著是很普通的白色緞帶,在距離杜青光尚有一段距離時,軟綢飛去杜青光身邊。
顧崖木和天圣學(xué)宮院長先后出手,杜圣蘭關(guān)心那邊的戰(zhàn)況,余光忽然瞥見熟悉的身影,差點一分神被雷劫劈了。
正在緩緩靠近的不是別人,正是五蘊和尚。對方頂著比金鐘罩還要結(jié)實的外殼,一點點向內(nèi)挪動,活脫脫一只行走的烏龜。
前不久,顧崖木本欲將計就計引其他人去安全區(qū)域,但離開地底時觀望到雷劫強度,頓時明白這不是杜圣蘭所能負(fù)擔(dān)的,他開始考慮其他方案:試著解決杜青光,絕了黃金時代的一半路子,精神上鼓舞杜圣蘭;或者趁機對仙人動手,戮仙后得到的東西說不定能幫杜圣蘭一把,比如玉面刀在魔淵拿出的那枚丹藥就不錯。
五蘊和尚不知為何,竟然跟著走進了雷光最恐怖的區(qū)域。
沒有靠近杜圣蘭,五蘊和尚真正要接近的是杜青光。
杜青光騰出右手一甩劍,卷起的風(fēng)暴減緩了五蘊和尚的速度,來者不善,一個瞬間他便想到了五蘊和尚可能要對付自己的原因,對方知道了黃金時代的內(nèi)幕。
五蘊和尚突然停下腳步,保護殼已經(jīng)快要被劫光壓扁,這個時候還不忘虔誠地阿彌陀佛一聲:“杜施主今日運氣不錯。”
他所指,是杜青光雖處在劫云圈內(nèi)層,但上空正好是兩條粗壯電流交匯時露出的一條縫隙,這代表杜青光所需要承擔(dān)的威壓比其他人小很多。
裴琉焰似乎也有所察,杜青光似乎今日運氣好得出奇,素白綢帶和天圣學(xué)院院長近身攻擊,都沒有奈何得了杜青光。其中一次,杜青光凝聚的劍氣被劫光崩碎,電流滲入的時候,剛好打到了裴琉焰的綢帶。
杜圣蘭身殘志堅地頂著雷朝這里挪動了幾步,被劈得快要神志不清,還在充當(dāng)軍師:“他為斬仙而來,那仙人運氣也很好……”
先前在魔淵,顧崖木和玉面刀交手時,也出現(xiàn)過類似的情況。杜青光不會打沒有準(zhǔn)備的戰(zhàn)斗,想來是利用了某種方法大幅度提升了氣運。
“換人!”杜圣蘭當(dāng)機立斷,被劈得口齒不清。
放棄杜青光,杜青光加入隊伍,這次大家開始朝著玉面刀移動。
眼看玉面刀已經(jīng)快要離開雷劫最恐怖的區(qū)域,離杜圣蘭最近的天圣學(xué)宮院長攙扶起他就往那邊沖:“孩子,走。”
杜圣蘭:“走。”
萬丈雷霆環(huán)繞周圍,天圣學(xué)宮院長的身體不停搖晃,受到了強烈的沖擊。他一邊吐血,一邊強行屏住一口氣朝著玉面刀走去,快到目的地的時候?qū)⒍攀ヌm像是貨物一樣卸了下來,黑水商會會長好像也隱隱明白了什么,一直跟在后面,包括盤天鶴。
孫氏姐妹的傘出現(xiàn)裂痕后,玉面刀這邊原本壓力就大,現(xiàn)在杜圣蘭一來,紫紅色雷劫光圈跟著移動到這里,不停下壓,似乎想要徹底將渡劫者拍碎在地表上。這種壓力連帶傳給了玉面刀,先前上來時,他對著杜圣蘭出刀,表面上看沒事,實際也付出了代價。
杜圣蘭半個身子以劍中心支撐,像是狂風(fēng)中搖曳著的小樹苗,這樣都不能讓他停止思維的轉(zhuǎn)動,猜測道:“此人先前應(yīng)該是折損了仙運。”
裴琉焰等人先一步移動到這里,已經(jīng)出手。“殺!”
吼聲落下前,天圣學(xué)宮院長也是毫不猶豫,猛地對玉面刀發(fā)起攻擊,近身攻擊下他直接用得是指術(shù),五指朝前撕裂而去,像是要直接將對方的心臟打出洞。他一出招,就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應(yīng)付頭頂?shù)奶旖伲P天鶴收起蚌殼寸步不離,和黑水商會會長一起,只為用真氣為天圣學(xué)宮院長撐起一片天。
玉面刀頭頂令人顫抖的雷劫,側(cè)身躲開攻擊的瞬間面色一變,就在不久前,這老家伙明明還在求著自己幫忙攔路殺人,這變臉比變天還快!
杜圣蘭見縫插針,一邊被雷劈得快要寂滅,淬體法快速復(fù)原傷勢時,趕緊抓住機會朝玉面刀出手。
一來二去,玉面刀終于被徹底激怒,長刀劈出一道彩虹的完美拋物線,杜圣蘭不躲不避,反而用一種嘲諷的目光在看他,刀芒尚未接觸到目標(biāo),便被隔空而來的劍光化解。
玉面刀神情中的狠厲幾乎快要和他的刀刃媲美,怒而望向干預(yù)的杜青光。還沒等他進一步動作,近處杜圣蘭沐浴著滔天雷光,再度堅強地對玉面刀展開偷襲。
至此玉面刀哪還能不明白,這些奸猾的人在故意讓自己燃起怒火,攻擊渡劫者消耗仙運。
顧崖木寶物眾多,不能全力出手下發(fā)揮著遮風(fēng)擋雨的作用,不時用法寶幫人擋雷。恐怖的劫云接觸到法寶,法寶立刻在碎裂的邊緣顫抖,這個快不行他無縫銜接換下一個。
同一時間,外圈的人拼命扛住上方令醫(yī)谷轟動的天劫,口吐鮮血,狼狽無比地往安全區(qū)域移動。
快了,快了,已經(jīng)能看到前方?jīng)]有被雷光覆蓋的土地……他們就快要出去了!
生的契機讓精神不斷亢奮,有人仰天長嘯一聲,爆發(fā)全部修為開始朝外面沖刺。頭頂覆蓋著的雷劫幾乎讓元神和身體分離,如果不是一張口就容易吐血,他們現(xiàn)在就會指天發(fā)誓,以后再也不看熱鬧了!
快要走出光圈的時候,所感受到的雷劫壓力也逐漸減輕,修士奔跑的腳步卻猛地停下,驚訝地回過頭。
在修士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天機樓樓主和御獸宗宗主正在往雷劫圈子里面趕。這雷劫一次性下來也有好處,只要他們不主動攻擊渡劫者,不打散雷劫,挺進雷光深處不成問題。
兩人本來在外圍,看到顧崖木進去還覺得不可思議,天機樓樓主在安全區(qū)域?qū)に及肷危l(fā)現(xiàn)商機:“我進去看看。”
天機樓不做殺人的買賣,玉面刀不算,他都已經(jīng)是仙了。講道那日大家是為了戮仙而來,其他人或許正在繼續(xù)這件事。
仙人的腦子絕不能落于他人手。
“快快!”身后,本來還有些遲疑的御獸宗宗主見前面已經(jīng)打起來了:“我們來晚了。”
那邊被圍攻的好像是仙人,萬一他們沒來得及出力,事后都不好意思分贓。
他的聲音在雷劫中并不突出,卻被玉面刀捕捉到了,避開前方對自己動手的眾人,轉(zhuǎn)眼就看到后方有兩人一鳥,鳥是御獸宗宗主的好幫手。???.??Qúbu.net
御獸宗宗主為了彰顯個人存在感,先喊了一聲:“殺!”
大鳥牢牢扒著御獸宗宗主的頭發(fā),幫他遮擋上方?jīng)_天靈蓋而來的驚雷,御獸宗宗主進入廝殺的圈子。
人多了,杜圣蘭實在插不進去,且他離得太近,也不是件好事,杜圣蘭始終和眾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確保玉面刀處在高壓雷劫狀態(tài)下。
玉面刀防守的技巧一般,顧崖木又不時扔出兩件寶物,給其他人擋一擋,同等的高壓狀態(tài)下,此刻下界修士明顯要更占便宜一些。
體內(nèi)五臟六腑都在翻滾,杜圣蘭一點點地消耗著天空中的雷劫之力,這樣下去不知何時是個盡頭,幽蘭功法所能提供的真氣已經(jīng)快到到達極限。
玉面刀和他處在一樣的窘境,在眾人圍攻下開始有些吃力,刀侍護在左右,拖延著一兩位高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殺了杜圣蘭,雷劫就會散去,這是最好的法子。可他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仙運幾乎會被消耗干凈,還可能觸怒此方世界天道意志。天道再殘缺,面對公然挑釁的存在,也不會留手。
回上界也不可能,來得時候是隨機傳送,想要回去,必須通過界壁。
玉面刀決定再等等,對方明顯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再等等。”同一時間,顧崖木稍微遠離攻擊圈,傳音給杜圣蘭同樣的話,似乎篤定他再堅持一下便會迎來生機。
杜圣蘭面色蒼白如紙,費勁地和頭頂令人顫抖的劫光做斗爭,點了下頭
……
外圈。
逃出來了!
第一個真正跑出來的是一只來自無盡海域的妖獸,它少說也有個幾百斤,像是被嚇傻的山峰,癱在路中間。
“讓讓,讓讓!”一道白影踩著它的肩膀跳了過去,一陣風(fēng)似的往雷劫區(qū)域跑,她的背后還背著兩個巨大的麻袋,麻袋看起來比妖獸還要大。
這麻袋很奇怪,確切說是專門用來封鎖氣息的蛇皮袋,里面不知裝著什么。
“兒子。”
杜圣蘭被劈得以為出現(xiàn)幻覺,這里離冥都少說也得趕路兩天,九奴怎么可能來?
他并不知道,前段時間自己忙著劈人時顧崖木去了趟冥都,和九奴提到其快要突破。畢竟前一次突破時,杜圣蘭就已經(jīng)是練虛境的中后期,離合體只差邁個門檻的事情。九奴提前就有準(zhǔn)備,這次聽說上界來了個仙人,還住在被杜圣蘭劈過人的醫(yī)谷,認(rèn)為雙方說不準(zhǔn)會對上,便帶著準(zhǔn)備好的東西提前出發(fā)。
“原還想把魘身邊的兩個手下一并給抓了,有人用傳訊符通知我你在渡劫,我就趕緊來了。”
知道她說的是誰,杜圣蘭想不通顧崖木是何時和九奴聯(lián)系上的。
實際顧崖木只是喜歡做好完全的準(zhǔn)備,杜圣蘭樹敵無數(shù),誰知道會在什么情況下突破,有備無患。
九奴的虛實法則用到了極致,不斷在電流縫隙中走位,解開一個麻袋把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我從西側(cè)區(qū)抓的,都是殺人無數(shù)的鬼修,放心殺。”
這些鬼修狀態(tài)十分虛弱,沒了蛇皮袋遮掩氣息,頭頂?shù)睦撞D時晃了一下。雷光一時半會兒下不來,于是像對付杜圣蘭一樣,分出了幾股電流,朝鬼修打去,杜圣蘭連忙和雷劫搶人頭,用真氣控制斬月劍斬殺。
一次性吸收大量功德金光,杜圣蘭覺得他又可以了。
九奴滿意頷首,有些遺憾道:“可惜西側(cè)區(qū)的鬼修頭子不好抓,否則一個頂十。”
杜圣蘭這邊借助功德金光恢復(fù)傷勢,九奴其他的忙也幫不上,提醒道:“不夠還有一麻袋。”
一陣咳嗽后,她看到了裴琉焰,水蛇一樣地走位游過去:“我的心魔啊……”
裴琉焰避開九奴的吞噬。
九奴狠辣一笑,連續(xù)出手,黑影和裴琉焰手中憑空出現(xiàn)的蠶絲相互吞噬。過了十幾招后,九奴微微蹙眉,咳嗽聲加重不少,裴琉焰的實力比她想象中厲害,當(dāng)初沒能在塔樓殺死對方真是太可惜了。
她退后幾步,改為對玉面刀出手,打到一半問:“對了,你誰啊?”
為什么大家都在殺他?
玉面刀俊美的面孔扭曲了一瞬。
杜青光斬向玉面刀的一劍突然幻化出無盡的光芒,上方天雷傷到了他的半邊胳膊,杜青光毫不在意又是一劍,這一劍不是刺向玉面刀,而是刀侍。
刀侍自詡能力壓下界,然而當(dāng)杜青光分走一部分頂雷的精力,以被劈傷的代價出手時,猝不及防的劍光立刻貫穿刀侍身體。
眼看一名刀侍倒下,孫氏姐妹又是憤怒又是混亂。
一邊裴琉焰溫和的聲音急轉(zhuǎn)直下,不滿杜青光的舉動:“你既身懷氣運,殺個隨行的刀侍,未免太浪費了。”
杜青光沒有說話,不知在打什么算盤。近處黑水商會會長的目光放在孫氏姐妹身上,仙人真不好殺的話退而求其次,先把這兩個弄死,再徐徐圖之也行。
天機樓樓主看著刀侍臉上都有貫穿的劍光,急得跺腳:“腦子,怎么能劈他腦子?”
重要的情報可都藏在大腦里。
九奴皺眉:“磨嘰什么呢?誰都好,我干兒子的雷劫可能快要結(jié)束了,再搞死一個。”
顧崖木:“不行就學(xué)宮院長,家族為重。”
裴琉焰:“我同意。”
“阿彌陀佛。”
天圣學(xué)宮院長暴怒:“逼急了老夫自爆,誰都別想好過。”
另一邊杜圣蘭才吐了口血,堅強抵御天空中的雷劫:“大家別急,還有時間,”
孫氏姐妹肩膀不受控制地有些顫抖,瘋了,這些人全都瘋了!一會兒殺這個,一會兒殺那個,動起手來根本不分?jǐn)澄遥?br/>
“還沒明白嗎?”玉面刀看兩姐妹怔神,寒聲提醒道:“他們不是想殺誰殺誰,他們是能殺誰就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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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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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