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酷拽校霸02
書聲朗朗,整個早自習期間,閻昭一直趴在桌上,但是姜芮知道他并未睡著。</br> 她沒有主動跟他搭話,將語文需要背誦的古詩文、英語單詞讀了幾遍,又把今天要上的課程拿出來預習。</br> 二十分鐘后早讀結束,后一排幾個吊兒郎當?shù)哪猩⒖炭窟^來,一個個笑嘻嘻的。</br> “昭哥,好福氣啊。”</br> “就是就是,羨慕死我們啦!”</br> “中午是不是要請吃飯慶祝一下?”</br> 他們說的時候,眼神一個勁曖昧地往姜芮身上瞥,她只低著頭,假裝自己在看書。</br> 這些男生未必有什么惡意,就是閑得無聊,愛湊熱鬧,愛起哄,總想做點什么惹人關注,這個時候她越是羞惱反駁,反倒讓他們越來勁。</br> “少胡說八道!”閻昭煩躁地甩下書,一把將幾人推開,往教室外走去。</br> 那幾個男生推推搡搡跟在后面,到了走廊外,一字排開靠在欄桿上,還時不時嘻嘻哈哈回頭往姜芮這看,估計仍在說這事。</br> 只有閻昭一直沒回頭,修長的背影透著不耐煩與暴躁。</br> “這些人真煩。”張佳佳來找姜芮,不滿地咕噥。</br> “別管他們了。”姜芮從書包里拿出一小盒精致的蛋糕,“這是我媽媽做的新品種,你要不要幫我品嘗品嘗?”</br> “當然要啦。”張佳佳忙不跌接過去,“最喜歡阿姨出新品了,你等著,等我吃完,給你寫個五百字的嘗后感。”</br> 姜芮笑瞇瞇道:“不用五百字,只要有兩百字,店里的甜點任你免費再選一種。”</br> “真的哇?你可不能騙我!”</br> “不騙你。”姜芮笑著說。</br> 張佳佳家境好,愛各類吃食,從小吃到大,一條舌頭特別挑,口味又符合小姑娘的喜好,學校附近的小食店,凡是她夸好吃的,人氣都旺得很,而被她挑出毛病的,要么生意不好不壞,要么沒多久就關門了。</br> 用一份甜點換她兩百字的評價,在姜芮看來值得很。</br> 課間只有十分鐘,預備鈴響起后,張佳佳抱著小蛋糕回自己座位,等第二次鈴聲響起,閻昭才進教室。</br> 班里一共四組課桌,每組六排,自愿坐在后面一兩排的,要不是實在太高,就是不怎么愛讀書,想開小差睡覺,姜芮這具身體不高,白白凈凈、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就有些顯眼了。</br> 閻昭剛坐下來,便聞到一股帶著甜味的奶香,周圍這些男生從來只有汗臭味,這樣的奶味是從誰身上發(fā)出來的,不用說也知道。</br> 他皺著眉頭,似乎難以忍受一般,在心里嘖了一聲。</br> 第一節(jié)是班主任的課,他進來后,見到班上新的座位排布,沒說什么,只是拿了四張白紙,一組一張,讓從第一桌傳下去,把自己的名字按照座位寫在紙上。</br> 前排的同學將紙傳給閻昭,他提筆龍飛鳳舞寫下自己的名字,兩個手指將紙一推,恰好讓它飛過桌子中間的界限,落到姜芮桌面上。</br> “謝謝。”姜芮說。</br> 閻昭沒說話,皺眉撇了下嘴。</br> 姜芮發(fā)現(xiàn),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他皺起的眉頭就沒松開過,分明也才十六七歲,還是個少年人,偏偏要做出苦大仇深的模樣,好像這樣就能顯得他特別酷,特別與眾不同。</br> 她寫下舒曼曼的名字,三個字娟秀端正,與旁邊張牙舞爪的閻昭兩個字形成鮮明對比。</br> 紙張傳到后面,又傳出一陣竊竊私語。</br> “我去,昭哥昭哥你看,什么叫差距?這就是差距!”</br> “人家好學生的字跟教科書一樣規(guī)范,昭哥的是我等屁民的規(guī)范,嘻嘻嘻……”</br> 后面兩個男生話挺多,一唱一和的,閻昭聽得不耐煩,轉身危險地看著他們兩人。</br> 那倆男生趕緊舉手求饒,“我錯了,昭哥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br> 其實姜芮看閻昭的字還不錯,棱角分明,筆鋒銳利,跟他這個人一樣,透著股囂張的氣勢,不像這個年紀的其他男生,字跡潦草,軟趴趴的像是沒有骨架,他們的話太夸張了。</br> “我覺得你的字更好看。”她突然小聲說。</br> 閻昭轉過頭看她,臉上還帶著剛才威脅人的兇。</br> 姜芮捏著筆,緊張般小小聲道:“真的,我不喜歡我的字,從小就想學你那樣的,特別流暢,特別帥氣。”</br> 閻昭擰起眉頭,越擰越緊,旁人以為他要發(fā)怒,結果他只不耐煩地哦了一聲,又趴到桌上去了,一整節(jié)課也沒見他抬起頭來聽講。</br> 第二節(jié)是英語,今天教授新課,在跟錄音讀過課文之后,老師要求同桌兩人分角色朗讀。</br> 姜芮看了眼閻昭頭頂?shù)陌l(fā)旋,沒有將人叫醒,只自己小聲讀。</br> 讀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對后桌正在說閑話的其中一個男生說:“王曉東,你跟她讀。”</br> 姜芮和那兩個男生都愣了一下,王曉東趕緊說:“昭哥,讓林杭來吧。”</br> “別廢話,讓你讀就讀。”閻昭語氣不善。</br> 林杭在一旁幸災樂禍,“就是,昭哥讓你讀就讀,哪那么多話?人家好學生都沒嫌棄你!”</br> 王曉東在桌下踹了他一腳,苦著臉對姜芮說:“好學生,我們開始吧。”</br> 姜芮抿了下唇,小聲說:“你們能不能叫我名字?我叫舒曼曼。”</br> 林杭和王曉東對視一眼,嘻嘻笑道:“我們當然知道你叫什么,就是說順口了,別介意啊。”</br> “就是,我們其實是夸你呢,特別羨慕你的成績。”王曉東補充。</br> 看他還要再說,閻昭不耐道:“讀不讀?”</br> “讀讀讀……”王曉東趕緊點頭。</br> 姜芮看了看閻昭,輕聲說:“謝謝。”</br> 閻昭看著沒什么反應,轉過頭趴回去繼續(xù)睡。</br> 林杭唯恐天下不亂,“干嘛謝昭哥啊,他都不跟你讀。”</br> 姜芮笑了下,“但是他給我找了個搭檔。”m.</br> “嘖嘖……”林杭搖頭感嘆,“果然是成績前排的好學生,就是有禮貌。”</br> 姜芮沒再搭話,跟王曉東兩人朗讀。</br> 王曉東跟林杭都是話多的,又有點自來熟,等英語課上完,他們跟姜芮就比閻昭這個同桌要熟了。</br> 上完兩節(jié)課,要到操場去做操,雖然才是初夏,但上午太陽的威力已不容小覷,在操場上曬了二十分鐘,學生個個滿頭大汗,等到散場,立刻擠進小賣部買飲料,回到教室后,更是把風扇開到最高檔。</br> 姜芮整個人依舊清清爽爽的,一點汗都沒有,她從書包里拿出保溫杯,小口小口喝著舒小云做的紅棗汁。</br> “好香啊,舒曼曼你喝什么?”林杭伸著脖子張望。</br> “紅棗汁。”姜芮給他看了一眼,又抿著嘴角笑說:“我媽媽做的。”</br> 王曉東說:“我好像聽那些女生說過,你媽媽很會做蛋糕?”</br> “甜點類的都會做一點,我媽媽開了個很小的甜品店。”</br> “厲害啊,我媽煮個粥都能把廚房炸了。”林杭贊道。</br> “跟你們家比什么,家里有廚師,出門有司機,簡直就是土豪。”王曉東拍了他一把。</br> “你怎么不敢說昭哥土豪?”林杭不服氣。</br> “你自己不也不敢?”王曉東反駁,又問姜芮:“甜品店在哪里?你應該在班上宣傳一下,讓大家去照顧你們家的生意。”</br> 姜芮正是想幫舒小云拉點生意,不大好意思地報了個地址,“就是個很小的店,對了,我還帶了我媽媽做的雪花酥。”</br> 她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鐵盒,打開來,里頭的雪花酥用半透明糖紙包裹著,截面可以看到豐富的陷料。“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br> 這個年紀的男生,一般都不喜歡甜絲絲的東西,但人家送都送了,再怎么樣也要嘗一嘗。</br> 兩人打開包裝紙,將里頭的糖丟進嘴里,出乎意料的是,入口并沒有想象中甜膩,而是一股濃郁的奶香,咬下去不軟不硬,是剛剛好的韌性和嚼勁,多嚼幾下,還能嘗到酸甜的蔓越莓、咸香的餅干和酥脆的堅果,簡直越吃越香,越吃越有味。</br> 王曉東豎了個大拇指,“好吃,你們家店地址我記住了。”</br> 姜芮笑了笑,看了眼身旁的位置,遲疑道:“閻昭不知道吃不吃……”</br> 剛才做完操上來,就沒見閻昭的身影。</br> 林杭嚼著雪花酥,臉頰鼓起一塊,聲音含糊:“我就沒見過昭哥吃零食。”</br> 王曉東說:“我覺得你要是請昭哥吃,他不會拒絕,別看昭哥很兇,其實人不壞。”</br> 姜芮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閻昭人不壞,真正壞的、兇的人,哪會忍著不樂意跟她做同桌?哪會管她英語課上有沒有對手朗讀?</br> 她看到他,其實覺得挺有意思的,明明看起來那么兇巴巴,那么暴躁,卻總讓她想到炸毛的小豹子。</br> 她在閻昭桌上放了三顆雪花酥,整整齊齊排著。</br> 閻昭照舊打鈴的時候,才踏著鈴聲進教室,一眼見到自己桌上的東西,眉頭便皺起來,以為又是哪個無聊的女生送的,甩手便要掃到垃圾桶里去。</br> 姜芮忐忑地看著他,略有些緊張道:“這是我媽媽做的雪花酥,想請你品嘗。”</br> 閻昭的手甩到一半,聞言頓了一下,在空中拐了個彎,畫出一個夸張的圓弧,最終插-進褲子口袋里,動作很瀟灑,姿勢很酷炫。</br> “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