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霸總他叔05
姜芮回了趟周家,因為提前知會過,周父和周喬喬后媽蘇玥都在。</br> 周喬喬生母在她五歲時就去世,周父算是個長情的人,獨身守了將近十年,才又娶了蘇玥。</br> 但那時候,周喬喬正處于青春叛逆期,一門心思認為周父背叛了她和她母親,在家里大鬧好幾場,父女關系一度降到冰點,等到十八歲之后,更是直接搬出去。直至后來年紀漸長,心性成熟,狀況才有所緩解。不過她一個人在外面自在慣了,仍然沒有搬回家。</br> “爸,蘇姨,我回來了。”</br> “寶貝女兒回來啦,快讓爸瞧瞧,在外面有沒有瘦了?”</br> 姜芮剛進門,周父忙不迭就迎上來,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適中,略偏富態(tài)。</br> “沒瘦,前兩天剛稱過,胖了一斤。”姜芮任他拉著打量。</br> “胖了好,胖點才好看。”周父樂呵呵道。</br> 沙發(fā)上坐著個美艷婦人,正是蘇鑰,她是名演員。</br> 三人說了些家常,姜芮直接丟下一枚炸-彈,“爸,我要和樓明朗退婚。”</br> 周父嚇了一跳,連蘇鑰也驚奇地看著她。</br> 周喬喬對樓明朗的喜歡,眾人是有目共睹的,十來歲就天天跟在人家身后,明朗哥哥明朗哥哥的叫,直到前幾年終于訂婚。</br> 其實周父心里,對于這個未來女婿是有點芥蒂的,因為樓明朗的父親是樓家私生子。</br> 樓家的事,說起來也是上一輩的風流債。樓老爺子年輕時英俊倜儻,出國談個生意,就把國外一大家族的小女兒迷住,非要嫁給他不可,后來兩家果真聯(lián)姻,那名女子如愿成了樓太太。</br> 但樓老爺子生性風流,結婚前在外面就有好幾個情人,結婚后也沒見收性,而且因樓太太多年不曾生育,婚后第五年,他就把一個八歲,一個四歲的兩個私生子領回家,直到長子十八歲,樓太太才生下唯一的孩子,就是樓聞遠。</br> 彼時兩個私生子都已經長成,而且都是照著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正經婚生的孩子太小,看不出好壞,樓老爺子又偏心,當時沒人把樓太太和她兒子放在眼中。</br> 這種狀況持續(xù)了許多年,樓老爺子逐漸年老,兩個私生子如日中天,樓聞遠被他兩個哥哥襯得一點亮光也無。那種情況下,周喬喬又一門心思只在樓明朗身上,周父怕惹她不高興,也就沒阻攔兩人來往。</br> 誰能料到所有人都看走了眼。懦弱無能的未必是綿羊,還有可能是偽裝的雄獅。</br> 當初沒人瞧得上的樓聞遠,如今成了沒人攀得上,兩個風光一時的私生子則被迫遠走他鄉(xiāng)。</br> 樓明朗作為樓家長孫,并未隨其父離開,樓聞遠也沒為難一個孩子,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br> 要是樓明朗安安分分,周父也不會擔心他和周喬喬的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像他父親,野心勃勃。要知道,十幾年前,他父親加上他二叔,兩個人都不夠樓聞遠玩的,何況如今?</br> 如今的樓聞遠,遠不是當年牛刀初試,鋒芒畢露的樣子了,現在的他就是只真真正正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頭,誰都不會想不開,站到他的對立面去,周父也不想。</br> 所以聽到姜芮的話,他先是一驚,而后大喜:“好好好,退婚好,爸爸同意你的決定。”</br> 還是蘇玥心思細,多問了一句,“怎么突然要退婚?”</br> “他不老實,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面對周家人,姜芮并不隱瞞原因。</br> “什么?!”周父驚怒。</br> 正當他要說去找樓明朗算賬,姜芮又輕飄飄丟下一句,“我要和樓聞遠結婚。”</br> “……什、什么?”周父嚇得忘了生氣,驚疑不定看著女兒。</br> 蘇玥倒吸口氣,忙說:“喬喬,這可不能任性。”</br> “是啊!”周父回過神來,趕緊勸道:“寶貝,要不爸爸去幫你把樓明朗打一頓?你是不是太傷心了,怎么還說起胡話來?”</br> “我沒傷心呢,也沒說胡話,腦子很清醒。爸,你幫我把樓明朗的事解決,剩下的不用操心,過幾天樓聞遠會上門的。”</br> 周父欲哭無淚,“寶貝呀,爸爸怎么可能不操心,爸爸的心快操碎了呀。快和爸說,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br> 姜芮無奈道:“沒開玩笑,爸,我說正經的呢。”</br> 周父好像沒聽見,又問蘇玥:“玥玥,我是不是還在做夢?”</br> 蘇玥原本也驚得不行,見他這樣,又好笑又好氣,伸手就在他腿上擰了一把,“你看是不是做夢?”</br> 周父都不知道喊疼,呆呆往后一靠,“完了完了,不是夢……”</br> 蘇玥沒理他,問姜芮道:“喬喬,你真的要和樓聞遠結婚,他也同意了?”</br> “是的,他答應我了。”姜芮點點頭。</br> 蘇玥也說不出話了,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她,好似第一天認識一般。</br> 她這名繼女,說好聽點是單純率直,實際上就是被她爸慣得太天真太任性,還沒眼光,被樓明朗三言兩語就哄去了。誰想到一陣子沒見,她不僅把樓明朗甩了,還讓樓聞遠答應跟她結婚!</br> 樓聞遠是誰?</br> 這么說吧,她蘇玥在娛樂圈里打拼了那么多年,過五關斬六將,付出多少艱辛,才終于嫁入周家,當了個豪門太太。而周家若屬一般豪門,現在的樓家就是豪門中的豪門,她敢把目標定在周父身上,但是再借她個膽子,也絕不敢打樓聞遠的主意!</br> 周父喃喃自語,“我的寶貝喬喬,你怎么偏跟樓家的男人過不去?從前那個好歹是一眼看得穿的狼,現在這個……他叫我岳父我都不知道怎么應啊……”</br> 不過周父天性樂觀,緩了一天之后,當晚飯桌上又開始沾沾自喜,“還是我的寶貝魅力足,想要哪個男人哪個男人就到手,連樓聞遠那樣的也不能例外,有我年輕時的風范!”</br> 姜芮和蘇玥對視一眼,都沒理會他的吹噓。</br> 當晚,姜芮留在周家,洗了澡,給樓聞遠發(fā)去一條短信:“我猜你現在又在書房,對不對?”</br> 樓聞遠確實在書房,看到信息,沒像之前那樣置之不理——他要看看,她的熱度能持續(xù)幾天。</br> “對。”他回了一個字,放下手機,拿起筆。</br> 但還沒等他開始寫,對方回復了,速度之快,似乎就拿著手機等他,“猜對了有沒有獎勵?”</br> 樓聞遠擱下筆,準備問她要什么獎勵,只是他很少發(fā)短信,打字速度慢,沒等這條信息發(fā)出去,姜芮又發(fā)來一條。</br> “你就沒有別的樂趣嗎?整天工作工作,工作總是做不完的呀。”</br> 樓聞遠看了一眼,把之前寫的幾個字刪掉,重新開始寫,但手機很快又震了一下。</br> “這個周末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出去玩吧。”</br> 樓聞遠沉默地看了看自己才寫了不到半行的字,全部刪掉,不再回她。</br> 信息跟紙片一樣飛進來。</br> “你有沒有想玩的?”</br> “不許說打高爾夫,那是我爸爸那樣的老頭子才玩的!”</br> “嗯……你要是非玩那個,我也可以陪你。”</br> “人呢?怎么不理我了?”</br> “人人人?”</br> “樓先生?”</br> “……樓叔叔?”</br> 樓聞遠把手機調成靜音,然后開始反思,將號碼給她這個行為,是愚蠢還是太愚蠢。</br> 手機屏幕又斷斷續(xù)續(xù)閃爍了幾下,之后終于安靜下來。</br> 他拿起來,屏幕上是她發(fā)來的最后一條信息:“再過五分鐘,你要是不回我,我就去找你了。”</br> 樓聞遠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四分鐘前發(fā)的,考慮到自己的打字速度,他忽然有了種緊迫感,立刻打了兩個字發(fā)過去,“還在。”</br> 發(fā)送成功后,他才反應過來,就算不回她,就算她一會兒來找他又如何?隔著手機她敢放肆,真到了眼前,還不是怕他?</br> “終于出現啦,我的提議你看到了嗎?周末陪我去迪斯尼樂園吧!”</br> 樓聞遠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沒看錯,那么,是誰給她的錯覺,認為他會同意陪她去玩小孩子的游樂項目?</br> “沉默就是同意了!”</br> “不行。”他打字速度似乎快了些。</br> “為什么?那去水上樂園?”</br> “也不行。”</br> “去沖浪?去滑雪?去攀巖?還是你想來點刺激的,去跳傘?”</br> 她的速度實在太快,樓聞遠不得不專心打字應付,等終于把她所有念頭都打消,墻邊的座鐘適時響了十二下。</br> 他放下手機,看了看面前的文件。</br> 很好。</br> 他浪費了一整個晚上,就跟她說了一堆廢話。</br> 另一邊,姜芮也放下微燙的手機,活動了兩下發(fā)酸的大拇指,安心睡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