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流氓土豪05
雖然和顧安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但姜芮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因為她看得出,顧安并沒有想進一步發(fā)展的打算,而她當時也將自己的意愿表示得很明白,兩人都清楚,這場趕鴨子上架的撮合,只是兩位老人一廂情愿。</br>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三天后,顧安開始聯(lián)系她,頻率并不高,話題也僅限于興趣方面,他似乎果真如他奶奶所說,多認識個人就當多個朋友。</br> 姜芮卻覺得,未必真有這樣簡單,如果只是要交個朋友,兩人性格愛好交際圈子都不同,也太勉強了些;若說他突然又對她起了興趣,就更不可信了。</br> 除非這幾天時間里,他有了什么盤算,而且這盤算是關(guān)于她的。</br> 她沒打算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人身上花費過多的精力,只要顧安不涉及她與沈家的利益,她也就懶得多費心思,交個朋友就交個朋友吧,她如今頂著沈初音的身份,一舉一動多少要合乎這個的身份性格。</br> 但要是顧安果真有什么目的,自然又要另說。</br> 休假時間結(jié)束,樂團計劃排練新樂章,一天中要抽出半天時間去團里排練。</br> 沈初音這樣的性格,人緣自然不怎么樣,她小提琴拉得好,性子又有些清冷,不善與人交往,便有人暗里說她清高,恃才傲物,因此連個交好的同事都沒有。</br> 姜芮倒覺得這樣不錯,省得花心思與人來往。</br> 她在團里看見那個和沈初音說只是玩玩的大提琴手,對方見到她,仍然若無其事與旁邊的人談笑風生,而且說笑聲更大了些,那群人的視線還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br> 指不定他現(xiàn)在心里多得意,輕而易舉把樂團里的高嶺之花追到手,又拍拍屁-股甩了個干凈,過后將此事當做談資,在他人面前賣弄自己的本事。</br> 雖然沈初音的愿望中沒有提到這位大提琴手,可一個玩弄他人感情的人,姜芮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br>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想,對付這種男人該怎么辦?</br> 至少要找個時機,套麻袋打一頓,教他做做人吧。</br> 傍晚,排練結(jié)束,她背著琴走出樂團,打算用手機打個車。</br> 沈初音開車沖入河道丟了性命,雖然她現(xiàn)在成了她,可車禍這件事總不能掩蓋,當時著實將家里兩位老人嚇了一跳,二老堅決不許她再開車,要把家里的司機撥給她用,姜芮沒同意,這幾天出門都靠打車。</br> 手機剛拿出來,就見上面發(fā)來一條顧安的消息,約她喝咖啡的。</br> 兩人聊過一陣,他開始約她出去了。m.</br> 姜芮回了句在排練,之后就沒理,正低頭按手機,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br> “沈小姐?”</br> 她偏頭一看,身邊停著輛車,后車窗滑下,露出刑衍的臉。</br> 姜芮有點意外,微微點頭,“刑先生。”</br> 刑衍臉上帶著笑,他不過是無意間往窗外看了一眼,沒想到就看見小美人的身影。</br> “沈小姐準備去哪?或許順路。”</br> “不用了,多謝刑先生好意,我已經(jīng)叫了車。”姜芮客氣道。</br> 被拒絕,刑衍絲毫不覺得意外,畢竟兩人勉強才算有個三面之緣,通了個姓,連名字都不知道,要是小美人就這么輕易上了他的車,他反倒要懷疑這還是不是他知道的冷美人了。</br> 他又不著痕跡把美人從上到下看了幾眼,才說:“那么回見。”</br> 姜芮略略彎唇,“再見。”</br> 車窗滑上,車子繼續(xù)向前行駛,刑衍翹起二郎腿,吹了聲口哨,顯然心情不錯,過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不知道小美人在這里做什么。”</br> 小林從后視鏡看了看他,謹慎地說:“我記得樂團訓練場所,就在沈小姐身后那棟樓里。”</br> 刑衍挑起一邊眉毛:“這么巧?”</br> 他們公司和那棟樓就隔了一條街,從前他都往另一個方向走,今天因為街上設了路障,司機才改走這條路,沒想到頭天就和小美人遇了個正著。</br> 這樣想想又有點遺憾,要是一早走這條路,說不定早就遇上美人,還能多欣賞幾回。</br>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他摸著下巴說。</br> 小林把老板的自說自話全聽在耳中,努力約束自己不要搭話,不要找懟。</br> 之后一陣,姜芮又偶遇了刑衍一兩次,每次他都停下來,問是否要搭個便車,都被她婉拒。</br> 他似乎真的只是客氣一句,被拒絕后,笑笑走了,等下次遇上,又要客氣一下。</br> 對于老板的所作所為,小林是最有話說的,畢竟他是把一切看在眼中的人。</br> 他們公司樓前那條路已經(jīng)修好了,可是這幾天,只要一上車,老板仍然讓司機走這條路,要知道這里并不順路,得多繞一圈,以老板那嫌麻煩的性格來說,繞路也要打這里過,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因有可能遇上沈小姐。</br> 他以為老板對沈小姐有意,可又不見他跟人要聯(lián)系方式,甚至遇上了,除了客氣話,都不曾多說幾句別的。但要是說真的沒意思,一遍遍繞道跑過來偶遇人家,又是為了什么?</br> 總不會……真的只是為了欣賞美女吧?</br> 小林看著老板悠哉愜意的臉,突然覺得,若真相是這個,那董事長和夫人交給他的任務,簡直難于上青天啊。</br> 夜晚,姜芮洗完澡,看了眼天氣,見夜里有暴雨,便去陽臺上,把幾盆經(jīng)不住雨打的盆栽搬進房間,剛搬完,沈老太敲了房門。</br> “這么晚了,奶奶怎么還沒睡?”</br> 老太太拉著她坐下,“回去就睡。”</br> 姜芮問:“是不是有什么事?”</br> 老太太看了看她,遲疑一會兒,斟酌著道:“你顧奶奶跟我說,顧家小孫子約了你幾次,都沒約成,音音,你當真一點都不喜歡他?”</br> 姜芮點了下頭。</br> 顧安最近確實約了她好幾次,她一次也沒同意,以為這樣他會知難而退,可是過后,他又若無其事繼續(xù)來約。因為有沈老太太跟顧老太太的交情在這里,況且對方也沒說過什么喜歡她的話,連徹底拒絕的機會都沒有,這樣接二連三,她都覺得有些煩了,剛剛還在思考,索性跟他見個面,看他到底要做什么。</br> 老太太嘆了口氣,“其實顧家人不錯……不過你不喜歡,那就算了,我去跟你顧奶奶說。”</br> “謝謝奶奶。”</br> 老太太拍了下她的手:“傻孩子,跟奶奶說什么謝,早點睡吧。”</br> 雖然沈老太太說要與顧老太太說清,但是第二天傍晚,姜芮就在樂團樓下遇見了顧安。</br> 即使姜芮拒絕了很多次,他依然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笑得溫和:“剛剛和朋友在附近,想起樂團在這里,過來碰個運氣,結(jié)果就遇上了,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沈小姐喝杯咖啡?”</br> 姜芮看了眼時間,微微蹙眉,做出幾分為難的樣子。</br> 顧安忙說:“不會耽誤太多時間,只是和沈小姐說幾句話。”</br> “不能在這里說?”</br> 顧安苦笑道:“其實是有件事想情沈小姐幫忙,這里不方便說。”</br> 姜芮又遲疑了下,才點點頭。</br> 此時離兩人不遠處,恰有一輛車緩緩駛來。</br> “刑先生,沈小姐在前面。”因為不是每次打這兒過都能遇上,有點像抽獎碰運氣似的,以至于現(xiàn)在小林見到姜芮的身影,都有點兒驚喜了。</br> “在前面就在前面,瞎激動什么。”刑衍往車前看了一眼,正本準備滑下車窗,忽然眉頭一動:“停車。”</br> 車子立刻停下,小林還在疑惑,下一刻也知道了原因:“那是誰?沈小姐的朋友嗎?以前沒見過。”</br> 刑衍沒說話,一手刮著下巴,看著不遠處兩人。</br> 因有點距離,看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小林根據(jù)兩人的表情猜測:“看他的樣子,好像是約沈小姐,但是沈小姐不想去……他在勸沈小姐……她同意了!”</br> 他立刻轉(zhuǎn)頭看刑衍,“刑先生,沈小姐跟別人約會去了!”</br> 刑衍皺眉看他,“約會就約會,又不是跟你約,這么興奮干什么?”</br> “我——”他不是興奮,他是著急呀,小林在心中吶喊。</br> 刑衍又往車外看了看,他們已經(jīng)并肩走了。</br> “開車。”</br> 司機發(fā)動汽車,很快就超過走路的兩人,繼續(xù)往前。</br> 小林依依不舍看著他們從車窗外一閃而過,垂頭喪氣轉(zhuǎn)過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看見自己女朋友跟人約會。</br> 刑衍則略略皺眉,想著剛才小美人為難的樣子,似乎誠如小林所說,并不大樂意去,而且那男的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要是他對小美人不懷好意——</br> “等等,跟上去。”他說。</br> 畢竟相識一場,他可不能眼看著小美人遇上麻煩卻不管,刑衍正直的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