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酷拽校霸15
奶茶店里很安靜,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別人的注意,眼見其他人看過來,閻昭腳下一轉(zhuǎn),看他的架勢是要往外跑,步子即將邁出去,想起自己還有個女朋友,回身拉起姜芮就走。</br> 他的腳步邁得又大又急,姜芮在身后小跑跟著,只能看見他兩朵紅彤彤的耳朵。</br> 她一開始就知道他看著兇巴巴,看著很厲害,實則感情方面一片空白,但還是沒料到純情到這個地步,被吻了一下,竟然轉(zhuǎn)頭就跑,好歹還記得要帶上她。</br> 從奶茶店出來,穿過步行街,又穿過一個大廣場,眼看快要跑出小公園,見他還沒有停下的架勢,姜芮只得開口,“我走不動了。”</br> 閻昭便停下腳步,但仍背對到她,沒有回頭。</br> 姜芮看看左右,說:“我們?nèi)ヒ巫由献鴷喊伞!闭f著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拉著人走過去。</br> 椅子兩邊種著兩棵大樹,前后還有一排灌木叢,比較隱蔽,坐下來還能聽到遠處街道上的車聲,但看不見人影。到了這個幽靜的地方,她看閻昭似乎緩過來了些,只是視線還沒落在她身上。</br> 姜芮坐近了一點,偏頭問他:“你生氣了嗎?”</br> 閻昭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沒有。”</br> “那怎么不說話?”</br> “說、說什么?”他的眼神游來游去,最后終于落到她臉上,不可避免的又看到那一對粉紅嘟起的唇瓣,目光又是掙扎又是渴望。</br> 姜芮再靠近一點,歪歪頭又啾了一下,在閻昭瞪大眼睛的注視中,含笑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想這么做,是不是?”</br> 有了前一次的經(jīng)驗,這次閻昭沒有跳起來,雖然只是被輕輕碰了一下,嘴唇卻一陣一陣酥癢,還沒回魂,又聽見她的話,干巴巴地說:“哪有。”</br> 姜芮不說話,只笑著看他。</br> 閻昭很快被她看得敗下陣來,垂著腦袋道:“我是不是很笨?”</br> “怎么無緣無故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姜芮疑惑。</br> 閻昭煩躁地擰了下眉,一腳把路邊的小石子踹進灌木叢里,語氣生硬:“我知道戀人之間除了牽手、擁抱,還可以接吻,但是學(xué)了一個星期都沒學(xué)會。”</br> 姜芮捏捏他的掌心,“你之前說要教我,就是這個嗎?”</br> 閻昭板著臉點點頭。</br> “可是——”姜芮多長了語調(diào),慢慢說:“我聽別人說,接吻這種事,一個人是學(xué)不來的,得要兩個人慢慢練習(xí)才可以。”</br> 閻昭眼前一亮,立刻轉(zhuǎn)頭來又,“真的?”</br>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們可以試一下呀。”</br> “試一下……”閻昭低聲重復(fù),又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你不覺得我笨嗎?”</br> 姜芮嗔怪道:“除了你自己,別人可從沒這么說過。”</br> 閻昭立刻信心百倍,從運動褲口袋里掏出一張紙,興致勃勃道:“那我們開始試吧!”</br> 姜芮沒理他,直接抽過那張紙攤開來,紙張是A4紙,上頭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應(yīng)該被人翻看過許多次,折痕處都磨破了。她定睛看了一眼,全是接吻的要點與技巧,還分種類,分步驟,分階段,簡直可以稱作接吻寶典。</br> 她覺得就算是中考,他也未必有這樣認真。</br> 暗里做的功課被她看見了,閻昭還有些不好意思,搔搔腦袋,指著紙上最復(fù)雜、最長的一段說:“我正在學(xué)這個。”</br> 姜芮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初吻都沒獻出去的小男生,被啄了一下就拉著她滿大街亂竄的人,竟一上來就想要法式深吻,要是真那么做了,只怕到時候不止拉著她滿大街竄,還要跳到湖里去,才能給臉上降溫。</br> 閻昭不知她的想法,在一旁躍躍欲試,“現(xiàn)在就開始嗎?”</br> 姜芮把那張紙折好,又塞回他的口袋里,“你想從哪個開始?”</br> 閻昭頓了一下,努力回想寶典上的內(nèi)容,可關(guān)鍵時刻竟然腦袋空空,手指蠢蠢欲動,想把紙張拿出來再看一看,又覺得這樣太丟面子,裝模作樣想了想,很是體貼的說:“復(fù)雜的太難了,我怕你學(xué)不會,先從簡單的來吧。”</br> “好呀。”姜芮笑著配合,也體貼地提醒了一句,“等一下可能會有人走過來,你要注意點。”</br> 一句話,成功讓閻昭再次精神緊繃起來,視線警惕的在四周巡視了一圈,確定暫時沒有可疑人物,才又重新轉(zhuǎn)到姜芮身上。</br> 兩人大眼對小眼看了一陣,誰都沒說話。</br> 閻昭清清嗓子,他知道應(yīng)該開始了,可是看她安安靜靜坐在面前,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一時間竟手足無措,不知該從哪里開動。</br> 不能再慫了!</br> 他在心里吶喊一聲,氣勢洶洶伸出手掌,按在姜芮腦后,整個人靠了過去,目標是她的唇。但不知是太緊張還是什么,靠得太過,原本預(yù)想中輕輕啄一下,變成了重重碰上去。</br> “嘶——”兩人同時痛呼。</br> 姜芮一把推開他,捂住嘴,眼里一下漫上水霧。</br> 閻昭顧不得自己嘴上疼痛,連忙緊張去看她,“怎么樣,是不是很疼?讓我看看。”</br> 姜芮蹙著眉頭,感覺到嘴里有淡淡的鐵銹味,一時不想講話。</br> 閻昭急得額頭上汗都出來了,想直接拉開她的手看看到底如何,又不敢太粗魯,只能連聲說:“對不起……”</br> 自小到大,他就連對著他媽媽,也沒說過幾聲對不起,更不要說別人,現(xiàn)在卻一點都不吝嗇,一股腦全說出來。</br> 姜芮本來也不算生氣,見他這么急,便把手松開了,初時的疼痛過去,嘴唇上仍有熱熱的刺疼,應(yīng)該被牙齒磕了個口子,她看向閻昭,他倒沒什么事。</br> 閻昭抬起她的下巴,只見紅潤微肉的嘴唇破了皮,血絲慢慢從小口子里滲出,又心疼又懊惱,眉頭緊緊皺起。</br> “疼么?”他小聲問。</br> 姜芮說:“一點點。”</br> 她剛才被撞到時,漫出的生理淚水還在眼眶中,黑白分明的眼睛沾了水,越發(fā)變得濕漉漉。閻昭伸手在她眼角擦了擦,大拇指無意識在滑嫩的臉蛋上摩挲著。兩人湊得很近,鼻息撲在對方臉上。</br> 要是平時,他這會兒又該耳廓通紅,眼神游移,眼下卻沒有別的心思,只看著她唇上的傷口,恨不能以身替之,看倒血絲滲出來,又氣又急,一心只想把血止住,但傷口在嘴唇上,又沒有別的辦法。</br> 他死死皺著眉,忽然想起什么,慢慢探過去。</br> 姜芮眼見著他越靠越近,還以為是不死心又想來一次,但下一刻,就感覺自己的嘴唇,被什么濕濕軟軟的東西舔了一下。</br> 是他的舌頭。</br> 他正小心翼翼、專心致志的用舌頭,一下一下舔她唇上的傷口。</br> 沒有任何曖昧,也不含多余遐想,就像一條小狗狗在舔她。</br> 閻昭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傷口沒有任何血絲滲出,才停下來,又問了一遍:“疼么?”</br> “不疼了。”姜芮搖搖頭。</br> 閻昭松了口氣,很快連肩膀都垂下,低頭氣餒道:“對不起,我……我就是特別笨。”</br> 要是王曉東等人在場,聽見這話,肯定驚得下巴都掉了,他們那拽得上天、不可一世的昭哥,竟然會親口說自己笨?!</br> 他平常對人說話,面上表情要么兇巴巴,要么煩躁,要么不耐煩,但不管哪一種,都是又帥又拽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活力與驕傲,從未有一刻現(xiàn)象在這樣,如被霜打了的白菜,從頭蔫到尾,連那總是刺猬般豎起的硬發(fā)茬,好像都伏了下去。</br> 姜芮見狀,勾住他的手指頭晃了晃,安慰道:“不會才要練習(xí)呀,剛剛是第一次,以后肯定會好的。”</br> 閻昭沉著臉,眉心夾緊,自己跟自己生氣似的,“以后不親了。”</br> “嗯?”</br> 他抬頭看姜芮,眼神不受控制,總落在她的傷口上,看一次就更煩躁幾分。他覺得自己這么笨,連簡單的吻都做不好,還弄傷了她,活該親不到,于是又賭氣似的重復(fù)了一句:“不親了!”</br> 姜芮表情平靜,只伸出一根指頭戳了他一下,“你說親就親,說不親就不親,有沒有問過我?”</br> 閻昭剛剛鼓起來的氣,被她這一戳,又給戳癟了,蔫頭蔫腦道:“我不會親……”</br> “我覺得挺好的呀。”姜芮說。</br> 他一呆,立刻抬起頭來看她,眼睛瞪得圓鼓鼓:“挺、挺好?”</br> 馬上又自我反駁,“你不用騙我,我都弄疼你了。”</br> 話是這么說,但他的眼睛卻看著姜芮,眼中帶著一點亮光,分明期待著她說些什么,又怕她說出什么,不自信的樣子像個小可憐。</br> 姜芮看了眼他的大塊頭,默默把摸摸小可憐腦袋的想法丟開。</br> “沒騙你。第一次是有點緊張,但是第二次就比第一次做的好多了,我覺得很舒服。”</br> 閻昭眼中出現(xiàn)一絲疑惑,他分明只親了一次,哪有第二次?下一瞬他就意識到,她說的是用舌頭舔她傷口的事。</br> ……但那是他腦袋發(fā)熱,一心只想為她止血做的,本意并不是親吻。</br> 心里是這么想,可是看著面前人眉眼彎彎的樣子,閻昭毫不猶豫把這句話吞進肚里,并且下一刻就挺起胸膛,神色自得,自信爆棚,“我也覺得不錯,我就說我學(xué)得快,進步飛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