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酷拽校霸04
閻昭成如今這個性格,跟小時候的經(jīng)歷不無關系。</br> 他從小好看到大,年幼時更是漂亮得跟油畫上的小天使似的,每次被蘇莉帶出門,都要慘遭各路怪姐姐、怪阿姨、怪婆婆的圍觀揉捏。</br>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他上幼兒園,有一天,小閻昭忽然十分嚴肅的對媽媽說,他已經(jīng)是男子漢,不能再讓別人掐臉了。</br> 蘇莉聽到這句話的反應,是把可愛的兒子抱進懷中又親又摟,而且還把這話說給別人聽,以至于其他人見了閻昭,不但沒有收斂,喜愛之意越發(fā)泛濫,都要來捏一捏這個可愛的小男子漢的臉。</br> 幾次抗爭無果后,小閻昭沉默了。</br> 然后沒過多久,蘇莉就發(fā)現(xiàn),她萌萌噠的兒子變成了悶不吭聲的兒子,等再大一點,更是變成了兇巴巴的兒子。</br> 這下終于沒有人喊著可愛上來揉閻昭的臉,同樣的,敢和他一起玩的小伙伴也沒剩幾個,其中女孩子更是一個都沒有。</br> 蘇莉自責過后開始憂心,每次看到其他家長談論,擔心孩子到了青春期要叛逆、要早戀,會影響學習,蘇莉的心情總是百般復雜,她一點也不擔心兒子早戀,真的,因為根本不會有人跟她兒子戀。</br> 她甚至開始懷疑,會不會因為她從前的失職,導致兒子厭惡別人的親近,學不會與人相處,然后某一天,他遇上了一位可愛的小姑娘,卻因為不善于表達,兩人誤會重重,越走越遠,最后兒子在孤獨與后悔中,度過了凄涼的一生。</br> 懷著閻星的時候,因為孕期情緒豐沛,蘇莉每每因這個猜想痛哭出聲。</br> 當然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是挺無厘頭,但對于閻昭的交友方面,她確確實實是十分憂心的。</br> 在壓著閻昭嚴刑逼供過后,得知那三顆雪花酥確實是他同桌女生送的,蘇莉激動了。</br> 她私底下聯(lián)系了班主任林老師,問到舒曼曼的名字,又在班級群里查找了一番,找到舒曼曼的家長舒小云,默默發(fā)送好友申請。</br> 另一頭,姜芮和舒小云已經(jīng)吃過晚飯,一個做作業(yè),一個準備明天要賣的甜品。</br> 將一盤蔓越莓曲奇送進烤箱,定好時間,舒小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疑惑道:“曼曼,你和你們班有位叫閻昭的同學關系怎么樣?他家長加我好友了。”</br> 姜芮握著筆走過來看了一眼,說:“之前不是說今天調座位么,我的新同桌就是閻昭。”</br> “閻昭……聽起來像是男孩子的名字呀,”舒小云憂心道:“你和他一起坐習慣嗎?”</br> 女兒連要好的女同學都沒有幾個,她擔心她跟男同學處不來。</br> 姜芮笑著說:“媽媽放心吧,他人挺好的。我今天送了幾顆雪花酥,他還給我買了瓶飲料呢。”</br> “哦哦,那就好。”舒小云略略放了點心,同意了好友申請,心里還在想,女兒跟人家做了同桌,她也應該跟對方家長維持友好聯(lián)系,要是以后兩個孩子鬧了矛盾,還能請人見諒見諒。</br> 她抱著這樣的想法,殊不知,手機另一端的蘇莉,與她是一模一樣的心態(tài),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一見如故。</br>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姜芮準時醒來,洗漱過后到樓下,舒小云已經(jīng)從隔壁早餐店買回早餐。</br> 吃完后,舒小云往姜芮書包里塞了一小盒巧克力餅干,是讓她肚子餓的時候墊一墊的,除此外,還有一個單獨裝了甜品的牛皮紙袋。</br> “曼曼,這是閻昭媽媽定的餅干,你拿到學校給他,讓他帶回家。”舒小云交代。</br> 姜芮點點頭,然后才疑惑道:“今天送外賣的人很忙嗎?”</br> “是閻昭媽媽要求的,麻煩曼曼了。”舒小云摸摸姜芮的頭。</br> 蘇莉覺得自己兒子不怎么會與人相處,所以希望借此,多給他跟人說話接觸的機會。而舒小云想想,自己女兒也很內向,現(xiàn)在又跟一個同樣沉默的孩子做了同桌,指不定一天下來,兩人連一句話都沒有,到時候性格越發(fā)害羞,反倒不好了,于是也同意了這個提議。</br> 姜芮背著書包,提著一袋餅干出發(fā),在早讀前五分鐘到達教室。</br> 閻昭已經(jīng)在座位上了,難得沒有趴著睡覺,眼睛不知道看向哪一處,眉頭皺著,像是在思考。</br> 靠窗明亮的光線勾勒出他立體的側臉,不開口的時候,確實有吸引人的資本,班上不少女孩子偷偷看他。</br> “你可真準時。”林杭跟姜芮打招呼,“昨天也是這個時間到的吧?”</br> 姜芮坐下,不好意思笑笑:“我只趕得上這一班公交車,再早一趟的就起不來了。”</br> “昨天看見你在等車,家住很遠嗎?”王曉東問。</br> 姜芮把書包放進抽屜里,“不遠,就在我們家甜品店樓上,我也看見你們了,騎得好快。”</br> 林杭說:“那是你沒看見昭哥,他在前面,騎得比我們兩個都快。”</br> 被人提到,閻昭也沒什么反應。</br> “真厲害呀。”姜芮看他一眼,笑著說了句。</br> “手上那是什么?今天又帶了雪花酥嗎?”</br> “這個不是,這是閻昭媽媽買的。不過我今天帶了巧克力餅干,你們要不要試試?”</br> “要要要。”王曉東連聲說,林杭也點頭,昨天問他們要不要吃雪花酥時,兩個人還挺矜持,不過一天之后,就暴露原形了。</br> 姜芮給了他們巧克力餅干,然后看了看閻昭,把牛皮紙袋推過去,輕聲問道:“阿姨有和你說過嗎?”</br> 閻昭并未看她,皺眉嗯了一聲。</br> 今早還沒出門,就被蘇莉拉住交代要把餅干帶回家,他現(xiàn)在周身的煩躁全是因此而起。</br> “那就麻煩你了。”姜芮說。</br> 閻昭沒說話,把牛皮紙袋塞進抽屜里。</br> 整個早自習期間,兩人座位上都能聞到香甜的味道。早讀結束后,閻昭就出去了。回來時又拎著兩瓶飲料,并且再一次將其中一瓶放到姜芮桌上。</br> “呃……昭哥,這一次總不能用禮尚往來解釋了吧,是什么讓你如此偏心?”林杭八卦。</br> 姜芮也遲疑道:“怎么了?”</br> “配送費。”閻昭一臉不耐煩。</br> 姜芮愣了下,抿著唇道:“不用這個呀,你媽媽買了餅干,我們店里是要免費送貨上門的,而且現(xiàn)在才送了一半的路程,之后還要你自己拿回家,更不用配送費了。”</br> 閻昭卻擰著眉頭問她:“你不喜歡喝這個?”不等姜芮反應,就把兩人的飲料換了一下。</br> 之后他就好像完成了一項什么任務,眉頭雖然還是皺著,卻沒有早上皺得緊了,往桌上一趴,準備睡覺。</br> 姜芮看著他的發(fā)旋,耳邊聽到林杭對王曉東嘀咕:“配送費不是一般付款的時候一起付了么,還需要付兩次?”</br> 姜芮覺得,很有可能從早上到現(xiàn)在,閻昭一直沒有趴下去睡覺,就是因為心里記著這個事。</br> 或許他的腦子里還早就在刷屏,麻煩麻煩麻煩……跟人說話麻煩,跟人相處麻煩,讓她給他送餅干,欠下了他認為的“人情”,更麻煩。</br> 所以一下課,他就又沖下去買飲料還這個人情,還完后如釋重負,可以安心睡覺了。</br> 至于她說的不用運費、不要他的飲料,他反正是一概不理,固執(zhí)己見。</br> 還真是倔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