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奶茶
,你明明動了心 !
買夠70%才可以第一時間看億億和雪雪噠 上萬條評論看得冉億目不轉(zhuǎn)睛,神清氣爽——
好久沒這么刺激過了!
她今天一天都沒顧上吃飯, 全部心思撲在微博上與黑粉戰(zhàn)斗, 餓了就從姜濯的零食包里拿東西墊兩口,到了這個點, 胃里開始一陣陣痙攣。
套了件外套, 冉億下樓。
她打算去后街吃點東西,剛走到操場附近,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名字。
“冉億。”
聲音清晰且熟悉, 冉億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可回頭后才發(fā)現(xiàn)。
沒幻聽,也沒見鬼。
真的是姜濯。
他穿著軍綠色的機車夾克,就那么站在自己身后十米處, 兩手隨意插在兜里, 眉目隱在淺淺昏黃中,盡管晦暗,卻依然蓋不住他滿身的桀驁冷清。
連地上被拉長的影子都仿佛沾染上了幾分氣場,與夜幕相連,泛著攝人的光。
晚上八點多正是操場人多的時候, 來來往往, 已經(jīng)有學(xué)生發(fā)現(xiàn)了姜濯,并悄悄駐足議論。
冉億有點蒙, 怔了三秒鐘后, 她淡定的從姜濯身邊走過去,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捂住嘴悄悄遞聲:“打電話!打電話說!”
然后淡定的伸展四肢, 漫步校園。
姜濯皺眉看著認真表演鍛煉身體的冉億——
她又犯什么毛病?
真是人還沒紅,戲多得要命。
盡管不爽,姜濯還是拿了手機撥過去:
“你又搞什么?”
“風(fēng)口浪尖的你要我命啊?”冉億把帽衫的帽子拉起來套住頭,“沒看你的女粉們恨不得把我挖出來挫骨揚灰嗎?”
姜濯閉了閉嘴,沒反駁。
冉億這才問:“你怎么過來了?”
姜濯朝她走的方向慢慢跟上去,說:
“要排畢業(yè)大戲了,我暫時推了工作,未來兩個月都住學(xué)校。”
“真的嗎?太好了!”
冉億的興奮讓姜濯心里微妙一動,他頓了頓,隨意問道:“好什么。”
冉億狡黠笑了兩聲,說:“反正你在學(xué)校都要吃飯的,干脆我的伙食你都包了啊。”
“……滾。”
姜濯始終跟著前面的小小身影,兩人之間保持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一前一后,很是默契。
忽然冉億在電話那邊喊:
“慢點走啊你,離我太近了!退后退后!”
“哪來那么多屁事。”姜濯不耐煩:“你就不能走快點?”
冉億理直氣壯:“我腿短。”
“……”
姜濯耐著性子,往后退了幾步。
回歸安全距離后,冉億又放心的繼續(xù)聊:
“富婆這事兒今天我?guī)湍憬饬藝闶遣皇堑煤煤弥x謝我。”
姜濯好氣又好笑:“你這是幫我?”
“怎么就不是幫你了?”冉億激動得轉(zhuǎn)過身倒著走:“疑似有女朋友總比疑似傍富婆聽上去好多了吧?”
姜濯還沒回,她又朝他的方向喊話:“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虧我今天為了你的事,一天都沒吃——”
飯字的發(fā)音才到了嘴邊,冉億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隔著電話,她感覺一陣陰風(fēng)嗖嗖的撲面而來,臉上的汗毛旋即根根豎立。
姜濯冷冷的問:“怎么不說下去了,說啊,繼續(xù)。”
“……”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冉億支支吾吾,聲音蔫下去:“你,你讓我說我就說啊。”
她抬頭觀察地形,發(fā)現(xiàn)前面拐個彎就是自己的寢室樓,心中竊喜,腳下悄悄加快步子,嘴上也變得硬氣:
“我。現(xiàn)。在。不。想。說。了。”
“你給我站住。”電話那頭的聲音已經(jīng)明顯不悅,“轉(zhuǎn)身,過來。”
冉億眼看著離寢室樓越來越近,膽子也肥了起來。
她猛地加速跑了二十米,直到站在寢室樓下的公告欄旁,才轉(zhuǎn)頭沖姜濯扭了扭屁股示威,“想揍我啊?嘿嘿,來啊來啊。”
姜濯:“……操。”
“哎呀!大明星怎么能說臟話啊,小心我僵尸一號給你錄下來放網(wǎng)上。”冉億得意洋洋:“我現(xiàn)在這個號可是有很多你的粉絲。”
“……”
“拜拜啦小雪雪!”
冉億掛斷電話,遠遠朝姜濯揮了揮手,背影瀟灑的進了寢室樓。
九月的天氣微涼正好,晚風(fēng)愜意怡人,拂在臉上似乎就能讓人驅(qū)散躁氣,心平氣和。
姜濯靠在暗處的墻邊站了會,臉上情緒不明,他靜靜看著冉億走進寢室樓,片刻后嘆了口氣,找出小麻的電話打過去。
回到寢室的冉億心情巨好,總覺得皮了一下姜濯的滋味相當爽。只是這么一來,自己還是餓著肚子回來了。
寢室里,金曉萌正趴在桌子上刷微博,心情看起來不怎么好。
冉億從零食包里拿了袋薯片坐到她身邊問:“發(fā)什么呆呢。”
“我失戀了。”金曉萌垂頭喪氣。
“??你不是單身嗎,什么時候交的男朋友啊?”
“唉。”金曉萌把手機舉起來,“姜濯有女朋友了,我不是失戀是什么。”
“……”
冉億下巴一抽,半塊薯片從嘴里掉出來。
金曉萌沒察覺她的異常,繼續(xù)放大手機里的圖片:“億億你看這雙手,一看就婊里婊氣的。”
冉億默默的把自己的手藏進兜里,憋了會,還是忍不住湊過去問:
“不是……就兩根手指,你怎么看出來人家婊了?”
“不管。”金曉萌咬牙嗚咽:“勾引我濯的都婊!”
“……”
金曉萌一向軟軟的,第一次這樣語出驚人,冉億嚇得趕緊回自己位置坐好。
她開微博悄悄切換了僵尸一號的賬號,發(fā)現(xiàn)轉(zhuǎn)發(fā)還在繼續(xù),私信也已經(jīng)爆滿,自己竟然一天之內(nèi)漲了三萬多個粉絲。
他們問的最多的便是——“這個女人是姜濯的女朋友嗎?”“有她微博嗎?”“她叫什么名字啊?”
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讓冉億有點招架不住了。
不過眼下她更招架不住的是——自己的胃。
真的是好餓好餓,餓到穿腸,餓到流淚。
樓下的小賣部早就關(guān)了門,再過一會寢室也要關(guān)燈,原本零食包能救救急,可吃了一天的零食,冉億現(xiàn)在十分想喝一口熱湯暖暖胃。
哪怕是方便面的湯也感激涕零了。
可惜現(xiàn)實殘酷——問了一圈,表演系女生里十個有九個都視身材如命,別說泡面了,這個點她們連水都不敢多喝半口。
那十個人里多出來的一個例外,便是冉億了。
沒辦法,她只能打開微信——
前有古人望梅止渴,今有冉億望圖止餓。
冉億的朋友圈有許多美食照,昨天她才分享了某餐廳的新品蜜汁燒鵝飯,圖片相當誘人,她還說這周末要去試試。
心酸的打開微信,冉億盯著燒鵝飯的照片邊看邊咽口水,時不時拿薯片放進嘴里,幻想吃進去的是香滑美味的燒鵝,假裝吃得很飽,吃得很撐。
外面的敲門聲都沒能影響到她此刻的專注。
金曉萌去開了門,不知跟誰說了什么,關(guān)門后,她提著一個口袋放到冉億桌上。
“怎么老有人給你送東西啊。”
冉億抬起頭:“什么?”
“宿管阿姨剛才又來了,喏。”金曉萌指著桌上的東西,“說有人送來給你的。”
冉億愣住,看向桌上的口袋。
袋子上熟悉的餐廳名字讓餓到滿身喪氣的她突然一個鯉魚打挺,雙眼放光:
“給我的?!”
-
姜濯的宿舍原本在12棟,但因為之前長期在校外拍戲,他的床位被調(diào)給了其他學(xué)生,這次回校便被安排在了研究生宿舍樓的一個兩人間寢室里。
研究生宿舍樓剛好緊挨著女生宿舍8棟。
姜濯此刻站在窗臺處遙看對面某個房間里的人影浮動。
突然,手機叮一聲響:
【大佬!是你嗎大佬?燒鵝飯是你送來的嗎?[撲通跪下.jpg]】
【剛才用屁股嘲諷你,我,我不是人!】
姜濯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個弧度。
剛才他給小麻打電話,正好自己也餓了,就讓小麻帶了兩份,一份給冉億的宿舍送了過去,還有一份現(xiàn)在在自己桌上。
正思索著發(fā)點什么話過去,冉億那邊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是一張照片。
照片里,打包過去分別裝菜,米,湯的三個盒子——全部吃得干干凈凈,渣都不剩。
“……”
姜濯停留在屏幕的手指頓住了。
他幾乎能腦補出這些菜經(jīng)歷了怎樣的風(fēng)卷殘云。
看了看時間,從小麻告訴自己飯送到后至現(xiàn)在——剛好三分五十六秒。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組織好一句體貼又不失嫌棄的話。
冉億還在美滋滋:
【雪雪,這個系列真的超好吃誒,就是分量小了點,嘻嘻,我覺得我還能再吃一碗。】
深吸一口氣,姜濯終于忍不住了——【你他媽豬圈跑出來的嗎?!】
怎么會有這么能吃的人?
還是個女人?!
冉億:【我沒吃飽而已你這么兇干什么……TvT】
姜濯看了一眼,煩躁的摁掉屏幕走回桌前坐下,自己的那份外賣還沒有拆開,香味隱隱的飄散在室內(nèi)。
離宿舍熄燈還有二十分鐘。
他拎起外賣,低聲罵了句什么,又拿起手機——
【下樓。】
彩排結(jié)束,晚上八點多,學(xué)生們盡數(shù)散去,排練廳只剩12級的學(xué)生在收拾道具,姜濯和白嘉然整理完后一起離開,走到二樓,拐角暗處忽地傳來聲音:
“……姜濯!”
姜濯和白嘉然同時回頭,就見二樓教室的后門位置,冉億半探著腦袋趴在門邊。
她招手:“你過來呀。”
白嘉然一見她樂了:“喲,冉師妹,剛才還沒夸夠你姜師兄啊?”
姜濯把白嘉然推下樓梯,淡道:“你先回去。”
上前,他拉著冉億進教室,關(guān)上門。
剛才被尬贊的雞皮疙瘩還沒消下去,姜濯問她:“你剛才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滿心討好的冉億冷不丁被澆了一頭冷水,頓了頓,滿是委屈的問:
“姜小雪,你是不是打算失去我了?”
“……”
姜濯耐著性子捏眉心:“你今天到底什么毛病?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冉億不理他,拿起手機振振有詞:“截止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31小時29分鐘沒跟我說話了,而且我發(fā)消息給你也不回!”
空氣安靜了幾秒。
姜濯將就身后的桌子慢慢靠著坐下,也不說話,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著冉億。
冉億被盯到心虛,視線躲向別處:“看什么看,我又沒冤枉你。”
“第一,我昨天到今天都在忙著排戲。第二——”姜濯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和冉億的對話窗口:
“你發(fā)這樣的信息給我,我回什么?”
冉億偷偷抬高眼皮瞄屏幕上自己發(fā)的話:
【小雪,你那個黑眼圈我跟你講一定要重視喔。】
【雪雪,我送你一瓶眼霜吧?】
【雪雪,我聽說有個偏方治黑眼圈特別好,你想知道嗎?】
【嘿嘿我猜你肯定想知道,告訴你,是用痔瘡膏!】
……
“所以我應(yīng)該回你什么?”姜濯淡淡的收回手機,“問你痔瘡膏買什么牌子么?”
冉億小聲逼逼:“你想知道我現(xiàn)在告訴你也行啊。”
姜濯懶得理她,起身欲走。
冉億見狀急了,明明她過來是挽救友誼的,怎么現(xiàn)在好像還越搞越砸了。
情急之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馬上理直氣壯的揚高聲音:
“姜小雪!我關(guān)心你有錯嗎?你說你長得這么好看,我周圍的女生一個個都愛你愛得跟智障似的,你不維護自己的顏怎么行?你對得起自己這張帥臉嗎?你對得起你那些女粉嗎?”
某種不可思議的虛榮感忽然涌進姜濯心里,包圍著他,炸開一朵朵流光煙火,瞬間點亮心里的灰暗沉悶。
他幽幽轉(zhuǎn)身,神情有些猶豫和不自然:“你……覺得我?guī)洠俊?br/>
“是呀。”冉億隱隱感覺終于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忙笑瞇瞇的說:“起碼我就沒見過身邊有比你更帥的。”
她豎起雙手的拇指:“小雪你宇宙無敵第一帥!”
她眼角漾著月牙的彎度,眼里靈動有光。
晚風(fēng)微涼,拂在臉上,蕩起陣陣漣漪。不知是女孩的話動聽,還是眼睛動人,姜濯垂下頭,心跳微微亂起來。
他有點不知所措。
也有點不知從何說起的開心。
正說著,姜濯累了一天的嗓子忽然劇烈的咳起來。
冉億趕緊幫他拍背,又摸自己身上的口袋,不一會,她掏出一盒喉糖。
打開蓋子,往手心里倒了一顆,她遞到姜濯嘴邊:“雪雪你快吃這個。”
她的眼神很單純,但又帶著一絲焦急,看上去倒讓姜濯有幾分錯覺,仿佛是戀人之間才有的緊張和在乎。
他接過糖放到嘴里,辛烈的薄荷味蔓延在口腔,還夾雜著一絲枇杷的酸甜。
“好點了嗎?”冉億還在撫他的背。
如果說之前姜濯還因為喜歡男人這件事對冉億有些許悶氣,但這一刻,都隨著她的一顆糖而氣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