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2章 蠻族國度
雖然李炫正處在最艱難的時期,可每一步的路途都好像是修煉一般,磨練著他的意志,錘煉著他的筋骨,鍛煉著他的體魄。</br> 前路漫漫,似乎就如同修煉之路,越是向前,越多艱難險阻。</br> 李炫一路走來,眼中看到的是蕭索的風(fēng)景,心中想的卻是修煉的領(lǐng)悟。</br> 每當(dāng)坐下來休息的時候,他運(yùn)行暗影靈力,都覺得更加濃厚了幾分。</br> 更為可貴的收獲是,李炫的神魂經(jīng)歷了一場洗滌,就比如天空落下來的雨水,好像能夠?qū)⑸窕晟险慈镜奈酃赶慈ヒ话悖尷铎庞X得一股清新的氣息。</br> 這一路,沒有塵世間的喧囂熱鬧,沒有紅顏的嫵媚嬌柔,沒有金錢的銅臭味道,也沒有好勇斗狠的戰(zhàn)斗,唯一陪伴李炫的就是自然界的聲音。</br> 他的神魂在這孤寂的行走之中,將雜質(zhì)都沉淀下來,讓神魂輕飄飄的超越了肉體的限制。</br> “這樣下去,不用多久,我就能修煉更進(jìn)一步的神魂法術(shù)了。”</br> 第一次發(fā)現(xiàn)行路對于神魂錘煉的好處時,李炫這樣想著。</br> 他甚至有點(diǎn)喜歡上這種獨(dú)行的生活了,歷經(jīng)風(fēng)霜磨練,他的外表也不再是原本那略微書卷氣的模樣,皮膚曬的黝黑,更像是個結(jié)實(shí)有力的青年。</br> 越是臨近月龍山脈,道路越是險峻,當(dāng)李炫來到和蠻族國度隔山相望的春秋帝國邊境時,眼前的一條大山橫亙在地平線上,宛若一條蜿蜒盤旋見首不見尾的巨龍,那猙獰的群山高聳入云,似乎在警告李炫前路的危險。</br> “幸好我從小是在山中長大的,否則還真難穿越著深不可測的高山。”</br> 走進(jìn)群山的第一步,李炫就覺得心曠神怡,仿佛回到的家鄉(xiāng)。</br> 對別人來說,月龍山脈危險無比,可對他來說,卻有無數(shù)美好的回憶和經(jīng)驗(yàn)。</br> 一進(jìn)山中,天氣炎熱起來,草木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霧氣,那是山中常見的毒瘴,如果吸進(jìn)肚子里,會把腸子給燒爛。</br> 李炫是個煉丹師,當(dāng)然不怕這些毒瘴,他采了幾株藥草,含在口中便可以百毒不侵。</br> 不過山路卻是越來越險峻,到處都是懸崖峭壁,不耗費(fèi)些力氣萬萬怕不上去。</br> 至于頭頂上的太陽更是可惡,熱辣辣的陽光毫不留情的灑下來,把石頭烤的滾燙,若是打個雞蛋在石頭上,只怕一會兒就能煎熟,倒是省得隨身攜帶鍋?zhàn)恿恕?lt;/br> 天氣越來越惡劣,李炫反倒更加享受了。</br> 盡管修士一向不喜歡陽光,可越是這樣,他越是能得到鍛煉。</br> 之前經(jīng)歷暴雨的洗滌,李炫的神魂被清洗過,如今又有太陽的曝曬,就如同一場日光浴,將神魂里的渣滓一掃而空。</br> 最初幾日,李炫還覺得日頭太毒辣,每日步履維艱。</br> 到了后來,大概是神魂得到清潔的關(guān)系,他的腳步也跟著輕快起來,碰到高達(dá)十幾米的山崖,不用暗影靈力,只要雙腿一彈就能蹦上去。</br> 李炫驚訝的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這一路的行走,他的身體強(qiáng)度更進(jìn)了一步。</br> 在山中走了七八天,李炫終于來到最后一座攔路的雪山下。</br> 抬頭看去,山頂上一片白茫茫的積雪,經(jīng)年不化,亙古不變。</br> “上山去看看。”</br> 雖然可以繞過去,但李炫還是決定爬上去,他有個信念,若是攀登上這座高山,也算是征服了一次這盤在大地上的巨龍。</br> 足足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李炫終于攀上這足足萬米的高峰,山頂上狂風(fēng)呼嘯,如同刀子一般從臉上刮過,滿眼所見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萬年積雪,太陽一照晃的人睜不開眼睛。</br> 盡管如此,站在山頂,李炫忽然覺得神魂又經(jīng)歷了一場蛻變。</br> 他驚喜的發(fā)現(xiàn),神魂和身體的強(qiáng)度提升了一大截。</br> “這簡直比突破五星金丹的屏障還要受益。”</br> 李炫驚喜不已,對這一段逃亡之路竟然充滿了感激之情。</br> 而當(dāng)這種種思緒退去,李炫站在群山之巔回首望去,春秋帝國的國土靜悄悄的躺在身后,那河流大山一草一木都無比的熟悉。</br> 李炫看了一會兒,扯著嗓子放聲大喊起來。</br> “我會回來的!”</br> 他的聲音在群山之中回蕩著,回聲陣陣。</br> “……回來……回來……回來……”就在回聲之中,李炫轉(zhuǎn)過身,朝著蠻族的國度昂首大步走去。</br> 熔爐古道是蠻族國度通往月龍山脈的必經(jīng)之路,已經(jīng)有幾千年的歷史,據(jù)說最早是一批蠻族工匠為了前往山中尋找地火巖漿而開辟的。</br> 古道的兩旁都是茂密的原始叢林,那里盤踞著兇猛的野獸,到處都是毒瘴和沼澤,常年不見天日。</br> 以為環(huán)境惡劣,熔爐古道已經(jīng)荒廢多年,路上荒煙蔓草,很是凄涼。</br> 不過在這個午夜時分,卻有幾十個身影在路上影影綽綽的向南行進(jìn)著。</br> “快一點(diǎn)。”</br> 這群人的最前面是個黑衣絡(luò)腮胡子,他肩膀上扛著一柄巨斧,身材健碩,步伐穩(wěn)健,每走出幾步都要回頭催促。</br> 他身后的那群人雖然衣衫襤褸,可個個都是精壯的青年,每個人都穿著草鞋,走在路上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br> 聽到催促,他們的腳步就加快了一些,可很快又慢了下來,因?yàn)檫@幾天一直趕路,他們實(shí)在是太疲憊了。</br> 隊(duì)伍的最后還有幾個黑衣人,他們手中無一例外的都持著利器,警惕的觀察著路旁叢林中的動靜,似乎在防備著什么。</br> “快點(diǎn),快點(diǎn),前面就是交接點(diǎn)了。”</br> 前面的絡(luò)腮胡子口中不耐煩的呼喝著。</br> 在不遠(yuǎn)的前方是一個岔路口,向南是蠻族國度最北方的城市熔爐鎮(zhèn),向西則是妖族國度的邊境,向東則是無盡之海的海岸線。</br> 岔路口處,有一群蠻族正在等待著,看到遠(yuǎn)處出現(xiàn)的身影,他們都提起巨斧和鐵錘,嚴(yán)陣以待。</br> 當(dāng)那些身影靠近,一個蠻族上前幾步,低聲吼道:“黎明之砧!”</br> 絡(luò)腮胡子停下來,高舉起手掌,示意身后的那些人也都站住,然后才壓低嗓門回應(yīng)說:“創(chuàng)造之錘!”</br> 片刻的沉默之后,那蠻族又說:“是李博嗎?”</br> “哈哈,正是我絡(luò)腮胡李博,對面的是曹曼老兄吧?”</br> 絡(luò)腮胡子將手中的巨斧背起來,攤開雙手走過去。</br> 蠻族哈哈一笑,迎了上去,跟那絡(luò)腮胡李博來了一個有力的擁抱。</br> “大家休息一下吧。”</br> 兩人分開之后,李博沖身后那群人說。</br> 衣衫襤褸的青年們都松了一口氣,紛紛坐在路邊休息,有些人還取出干糧啃起來。</br> 那些黑衣人卻不休息,而是在附近巡邏起來。</br> 其他的蠻族也都走過來,一一跟李博握手擁抱,有人還丟給李博一個裝滿美酒的鐵皮酒壺,讓他暢飲了幾口。</br> “路上怎么樣?”</br> 曹曼問李博。</br> “還好,只碰到過一次狼群的襲擊,不過那些野獸可不是我們的對手。”</br> 李博爽朗的笑起來,他的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刀疤,一看就是個兇神惡煞之徒。</br> “那就好,最近王國巡邏隊(duì)活動的很頻繁,我可不希望你們碰到他們。”</br> 曹曼說。</br> “現(xiàn)在頭疼的該是你了。”</br> 李博嘿嘿一笑。</br> 曹曼回身取來一個沉甸甸的大錢袋,交給李博:“這是一千金錠,你清點(diǎn)一下。”</br> “不必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合作。”</br> 李博大大咧咧的將錢袋收起來。</br> “跟你交易真是愉快,希望很快能再見到你。”</br> 曹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沖著同伴們打個手勢。</br> 那群蠻族們走向休息的青年,對他們發(fā)出呵斥聲:“起來,快起來,出發(fā)了。”</br> 那群青年紛紛爬起來,有些畏懼的聚攏到一起,在蠻族們的監(jiān)視下,排成三列,緩緩的沿著道路繼續(xù)向南進(jìn)發(fā)。</br> 至于李博那些黑衣人,則停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br> “這一趟又賺了一票,偷渡這種活來錢真是容易啊。”</br> 見蠻族們遠(yuǎn)去,李博抖動著手中的錢袋,聽著錢幣在里面撞擊發(fā)出的清脆聲響,露出得意的神情。</br> “那些家伙還不知道他們的命運(yùn)呢,下半輩子恐怕要葬身在死亡礦井里了。”</br> 李博身旁的黑衣人也笑起來,他們貪婪的看著李博手中的錢袋,毫不掩飾的釋放出垂涎三尺的表情。</br> “他們還有下半輩子嗎?”</br> 李博獰笑起來,“我們走吧,去接下一批倒霉鬼。”</br> 當(dāng)這群黑衣人原路返回之后,路旁的叢林里冒出個黑影來,正是李炫。</br> 他從月龍山脈下來之后,就一直沿著熔爐古道前進(jìn),準(zhǔn)備先到熔爐鎮(zhèn)歇腳,然后去蠻族國度著名的鍛造之地“黎明鎮(zhèn)”找丁鐵錘。</br> 不過李炫卻遇到一個之前沒想到的問題,他是個人類,出現(xiàn)在蠻族國度就已經(jīng)夠奇怪的了,無論出現(xiàn)在哪里都會惹人注意,這對他隱藏行蹤可不太有利。</br>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叢林中行進(jìn),不過前方就要到達(dá)蠻族的聚居地了,再想這樣安靜的前進(jìn),可就不太容易了。</br> 李炫站在路旁,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離開的黑衣人,又朝著蠻族們離開的方向看去,自言自語的嘟囔說:“那些人是要去哪里呢,混在他們之中,應(yīng)該可以減少很多麻煩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