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6章 催情絕學(xué)
一個仆童恭謹?shù)淖哌M來,躬身道:“啟稟師尊,外面有一位客人求見。”</br> “哦,什么人?”</br> 玄微子一愣。</br> 這個仆童跟隨他也有數(shù)年時間,平素十分的機靈,深得玄微子的喜愛。</br> 一般而言,如果不是特別的人物,根本就無法獲得仆童的通傳,著實替玄微子擋下了不少麻煩。</br> 如今靈山十三英中的其他人都在四周搜索蛛絲馬跡,他的幾個弟子也都派出去,似乎不該有什么親近的人來求見吧?</br> 仆童眨了眨眼睛道:“他說有關(guān)于云霞真人的機密事稟告,弟子不敢怠慢!”</br> “咦!”</br> 玄微子眼睛一亮,“快讓他進來!”</br> 如今最困擾玄微子的就是云霞真人的隕落。</br> 所有的信息都表明云霞真人并沒有離開靈山,而想要將她這樣的修士無聲無息的殺害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br> 那就只能是有人布下了領(lǐng)域,將戰(zhàn)斗完全限制在領(lǐng)域之中,才會沒有泄露出半點戰(zhàn)斗的氣息。</br> 可玄微子沒有發(fā)現(xiàn),并不等于其他人也沒有線索。</br> 如果有人目睹了云霞真人的行蹤,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抓出兇手的藏身之處!片刻之后,仆童就帶著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br> 玄微子一眼看去,見年輕人豐神俊朗神采奕奕,渾身洋溢著勃發(fā)的英氣,心中就先喜歡了幾分。</br> 年輕人走到玄微子面前,面孔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拜見玄微師尊!”</br> “唔,免禮。”</br> 玄微子的浮塵微微一晃,“你是哪一門的弟子?”</br> “在下并非靈山弟子。”</br> 年輕人的回答讓玄微子一愣。</br> “那你是何門何派,怎么會在靈山之上?”</br> 玄微子問道。</br> “在下到靈山是來取一樣?xùn)|西,卻為了些事情耽擱了日子。”</br> 年輕人道。</br> “取什么東西?”</br> 玄微子又問。</br> 他一向耐心極好,就算面前的修士不是靈山弟子,修為又只有化神期,卻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br>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子,才讓他煉成靈山獨一無二的窺天秘術(shù)。</br> “一盞長明燈。”</br> 年輕人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br> “什么!”</br> 玄微子雙目猛地射出精光,似乎要把眼前的年輕人看穿。</br> 長明燈!靈山上有無數(shù)的長明燈,本來玄微子也想不出一盞燈有什么了不起。</br> 可偏偏昨日云霞真人隕落,又有人想要闖入封印妖王的重地。</br> 那封印的法寶可不就是一盞長明燈嗎!兩相印證之下,莫非這年輕人就是……玄微子的心思才動,忽然聽到對面?zhèn)鱽砟贻p人的笑聲道:“那長明燈外面有個符陣封鎖,在下破解不了,這次求見就是為了請玄微師尊幫忙,將那礙眼的東西解開。”</br> “放肆!”</br> 玄微子終于能夠確定,這年輕人果然是膽大包天,就算跟云霞真人的隕落無關(guān),也是昨日硬闖祠堂的正主兒!他不禁勃然大怒,莫非靈山如今已經(jīng)成了誰都可以欺凌的地方嗎?</br> 他一怒,就算不是地動山搖天崩地裂,也要血流成河尸積如山!可玄微子的怒氣才發(fā)作到一半,還不等第二句怒斥出口,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br> “奇怪……”一種莫名其妙的無力感忽然從小腹開始彌漫,一瞬間就遍布了全身。</br> 玄微子第一反應(yīng)是中了毒,可以他的修為,沒有任何一種毒藥能夠?qū)λ鹱饔谩?lt;/br> 不是中毒,難道是中了什么秘術(shù)!玄微子也是見多識廣之人,腦海中快速的閃過數(shù)種秘術(shù),猛地想起一個萬年前人人談之色變的詭秘之術(shù)來。</br> “催情引!”</br> 再想到眼前的年輕人是為了封印妖王的長明燈而來,玄微子心中發(fā)出一聲哀嚎。</br>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br> 一絲火熱的欲望忽然在心頭綻放,將他殘存的一點理智徹底的遮掩。</br> 他就如同一根柴火,跌落進熊熊烈焰中,一下子就化為烏有!“好厲害的催情引!”</br> 年輕人自然就是李炫無疑了,他看著面前的玄微子忽然從一個德高望重的修士變成了個做鬼臉的頑童,就見那張老邁的面龐上五官在不住的擠壓,做出一個個令人捧腹的滑稽模樣。</br> 若是這副樣子被旁人瞧見,一定不敢相信這就是靈山之首的玄微子!可催情引就是如此厲害,讓玄微子也無法抗拒,就算他內(nèi)心無比的掙扎,卻也只能在表情上表現(xiàn)一二,心中的一切感覺早就被欲望埋葬,向李炫投降只是時間問題。</br> 這種催情秘術(shù)找準的是人類的致命弱點,當一個人還存有欲望,就必然會投降。</br> 可誰會沒有欲望,就算站在了修士世界的頂峰,以為自己已經(jīng)無欲無求,可如果還有更高的境界可以追尋,莫非會無視不成?</br> 只要還是肉體凡胎,就必然有欲望,沒有誰能逃得過欲望的魔爪。</br> 一食一飯,一夢一醒,胴體修為,無不是欲望!催情引就如同一個遮天蔽日的巨掌,任憑玄微子的修為如何高深,也難以逃脫五指合攏的巨大牢獄。</br> 一盞茶的功夫之后,玄微子的表情終于舒緩下來,他的目光變得柔和無比,淡淡的道:“要我做什么?”</br> 李炫一笑,指向靈山一角的祠堂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幫我把百無遁形陣解開吧。”</br> 玄微子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br> 李炫揮手在那仆童眼前晃了晃手掌道:“三個時辰之后你醒過來,什么都不記得……”仆童雙眼一翻,“噗通”跌倒在地,竟然呼呼大睡起來。</br> 李炫看也不看他一眼,往外一縱身,追著玄微子去了。</br> 這一去,不亞于第二次的開天辟地,創(chuàng)造萬物!一盞昏黃的小燈閃爍在破敗的祠堂中,那燈火忽明忽暗,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般。</br> 靈山的弟子在剛?cè)腴T的時候就會得到叮囑,一般不會踏入這片區(qū)域。</br> 而這里兇險無比的符陣和禁制也可以阻絕大部分好奇者的前進。</br> 萬年來,這座祠堂就一直沉默的坐落在這里,不曾迎來一個客人。</br> 萬年來,那盞燈就一直寂寞如豆,也不知在等候誰的到來。</br> 足足過了萬年,當玄微子和李炫的身影先后出現(xiàn)在祠堂外時,時間就如同那逝去的流波,讓人分外的緬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