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村色撩人 !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lán)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陽光照進(jìn)宿舍,杜明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看到哥幾個端著鋁制飯盒正在吃飯。
“你們幾個,這都多久了,還他媽在吃呢?”杜明暈暈乎乎地嚷嚷了一句。
張志學(xué)起杜明平時說話的語氣,嘲笑道:“老大,你丫懵逼了吧,這都第二天中午了。”
葉家盛也故意用帶有濃濃東粵口音的普通話說道:“老大,你這酒量是真不行,我們還以為你就這樣一睡不醒了。”
“去你丫的一睡不醒!”杜明坐起身來,得意道:“我怎么記得,昨天晚上我單刀入會,一個人挑了周澤天他們一幫人。那氣勢,還真就是舍我其誰!”
另外三人低頭笑而不語,張志說道:“老大,你還記得昨天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不?”
“這不是廢話么?”
“那臉還疼嗎?”
杜明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不懂為何有此一問,忽然間似乎回憶起了什么,頓時懊惱至極,捂著臉道:“完了,全他媽完了,玉玲……”
三人繼續(xù)取笑,調(diào)侃道:“老大,剛才你不是還說自己威風(fēng)凜凜,以一當(dāng)十嗎?”
“你們這幫孫賊……”杜明恨不過,抬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罵道:“我他媽怎么就會替趙靜打抱不平呢……”
張志笑道:“正常,趙靜誰啊,我們班班花,誰不喜歡?不信你問老三,看看他喜不喜歡。”
李少安本來沒怎么說話,哪知話題一下子又轉(zhuǎn)到自己頭上,不想聊這個,便找了個借口說道:“突然想起還有個答辯的題沒做,我去教室一趟。”
離了這幫狐朋狗友,李少安沒有去教室,而是隨意在學(xué)校轉(zhuǎn)轉(zhuǎn)。
走著走著,來到了綜合樓,聽聞到有人在音樂室里彈琴,那鋼琴聲音悠揚(yáng)悅耳,不覺聽得入了迷,朝著音樂室走了過去。
來到音樂室,角落里擺放著一臺黑漆三角鋼琴,在鋼琴前面一位長發(fā)及腰的女生在認(rèn)真地彈琴,靈活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隨著每一次手指落下,都會想起一個或清脆或厚重的音符,一串音符流暢地串聯(lián)一起,就成了一首動人的樂章。
李少安看著眼前這幅景象,忽然思緒飛躍,瞬間來到了千里之外的鐵山灣。
想著等到那時,坐在教室前彈奏風(fēng)琴的人是蔣婷婷,而底下是那些可愛的學(xué)生們。
一曲奏罷,那彈琴的女生從座椅上起身,回頭的剎那,剛好與窗戶外的李少安目光相對。
短短的瞬間,兩人都有些錯愕,這彈琴的女生,正是這些天宿舍那邊男生討論最多的女生,班花趙靜。
看到李少安,趙靜那張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你站在這兒很久了嗎?”
“一會兒,沒想到你的琴技這么厲害。”
“好聽嗎?”
“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趙靜輕輕一笑,說道:“半年不見,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知道,變黑了,大家都這么說。”李少安笑呵呵道。
趙靜搖了搖頭,她所說的不一樣,并非外貌膚色上的區(qū)別,而是李少安給人的氣質(zhì)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以前的你似乎沒有這么愿意說話,總是悶悶的,很內(nèi)向。”趙靜說道。
李少安問道:“現(xiàn)在有什么不同嗎?”
趙靜說道:“現(xiàn)在的你還會開玩笑了。”
兩人關(guān)系還算不錯,有段時間,曾經(jīng)走得也比較近,班上的同學(xué)還傳過兩人之間的緋聞。
一起在走廊上散步,聊聊近況,聊聊畢業(yè)以后的去向。
趙靜的眉宇間似乎始終有一些難以言喻的傷感,李少安雖不會讀懂人心,但是多少還是能瞧出一些,只當(dāng)她是因為和周澤天分手,心情低落所致。
“少安,我要出國留學(xué)了。”趙靜平靜地說道。
“祝賀你啊,祝你一切順利,學(xué)業(yè)有成。”
李少安略感驚訝,不過旋即又覺得合情合理,趙靜不論個人條件還是家庭條件,都十分的優(yōu)秀,出國留學(xué)對于她這樣的人來說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少安,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要問你!”趙靜突然停下腳步,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愫。
李少安甚是不解,也不知趙靜要問什么,“問吧,我一定告訴你。”
“兩年前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一直不曾回我,畢業(yè)之后,也許這一生我們再也不會有見面的機(jī)會,所以我想要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趙靜言辭懇切,可以感覺到每一字一句中蘊(yùn)含的情感。
兩年前的問題?李少安只覺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什么問題,他怎么腦海中從來都沒有印象。
李少安懵了,“趙靜,我真的不記得兩年前你問過我什么問題……”
趙靜紅著臉道:“就是我給你的那封信!”
“信?”李少安徹底傻眼了,他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趙靜給自己的信。
“就是我托杜明給你的一封信。”
“杜明?他從來沒有給過我什么信啊。”李少安覺得一定是這里面出了什么差池,回頭得找杜明問個清楚。
“我明白了……”趙靜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她知道了,自己這封信一定沒有送達(dá)到李少安的手里。
當(dāng)時趙靜和李少安走得很近,兩人一個是樣貌才華出眾的系花,另一個是全校成績前列的高材生,要說起來也算般配。
相處之中,趙靜對李少安越發(fā)心生喜歡,奈何李少安一直沒有表示,對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無動于衷,心急之下,趙靜寫了一封情書,想要向李少安表達(dá)自己的心思。
情書送出之后,卻如同泥牛入海,一直未等到李少安的回應(yīng),趙靜心氣高傲,只當(dāng)李少安看不上自己,自從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日漸拉遠(yuǎn)。
后來,遇到周澤天的追求,趙靜便答應(yīng)了周澤天,似乎是想要?dú)饫钌侔玻氐馗哒{(diào)地在學(xué)校出雙入對,怎奈所做的這一切,李少安從頭至尾并不知情。
走到這一步,不管怎樣也無法回頭再改變什么,趙靜除了苦笑,還能有什么別的表情呢。
李少安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到趙靜眼神中的傷感,隱約也猜到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其實當(dāng)年兩人走得近的時候,都是二十歲的男女,彼此都很優(yōu)秀,相互欣賞相互吸引,李少安的心里怎么可能對趙靜沒有那么一絲絲的好感呢。
只是,李少安覺得自己配不上趙靜,兩人之間隔得太遠(yuǎn),所以這份好感并沒有繼續(xù)萌芽,隨著兩人的疏遠(yuǎn),僅僅留在了回憶里。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甚是惋惜,也許沒有這些陰差陽錯,結(jié)局是否會截然不同,但一切已經(jīng)這樣,與其去挽回,倒不如欣然接受,一生之中難免會有許多殘缺的遺憾。
“少安,我喜歡過你!”趙靜臉上擠出一絲堅強(qiáng)的笑容,大學(xué)時代一直沒有說出的一句話,終于在最后的時候說了出來。
李少安百感交集,歉然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