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賭贏了
這孩子在說什么胡話?
阮玉玲驚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能從張云嘴里聽到這些話!
“你瘋了嗎?!”
阮玉玲不敢置信地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這是在失去自我!”
張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從懷里掏出儲物囊,放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他這個動作,阮玉玲啞口無言,她指著張云的鼻子手臂顫抖著,半天只憋出一句:“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師姐,我說到做到!”
張云說著,用眼神示意師姐,我的東西你隨便拿。
阮玉玲瞪了他半天,跟他對峙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但見張云絲毫沒有反悔的意思。
阮玉玲泄氣般地趴回到桌案上。
“拿走拿走!拿著你的儲物袋給我走,我現(xiàn)在看見你就心煩!”
好好的教育事業(yè),怎么就變成了哄騙小孩子的東西。
從什么時候開始,事情轉(zhuǎn)變成這副模樣了?
阮玉玲扶著額頭思考半天,心道:大概是這小子跟我說黃溪鄉(xiāng)的事情之時,便已經(jīng)開始了吧?
張云有心事,阮玉玲是知道的。
別看他整天跟個沒事人一樣,只有她知道張云對他哥哥的事有多么的耿耿于懷。
哪怕是已經(jīng)斷絕了關系,這小子也是時常為這件事而傷感,從而找到她尋求安慰。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兩人之間便有了不解之緣吧?
張云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了。
尤其是他對親情的執(zhí)著,哪怕是自認為是一灘爛泥的阮玉玲,也不禁為之而動容。
也正是因為這份重情的性子,才使得她愿意接納張云,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來看待。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可能會為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孩子如此上心?
要知道育新堂里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了。
“唉……”
幽幽地嘆了口氣,阮玉玲重新抬起頭來,“還沒走吧?”
“嗯,一直在邊上站著呢。”張云回答。
阮玉玲再問:“這次出去,賺了不少宗門貢獻?”
張云嘿嘿一笑:“想來應該不少。”
“那師姐就給你講講該怎么利用這些錢。”
說著,阮玉玲又是無奈地嘆了聲氣,心想自己為什么要做這些多余的事情?
但想到張云那張乖巧的笑臉,阮玉玲猛地一搖頭,碰到這么個小家伙,她認了!
張云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重重點頭:“嗯!”
隨后,阮玉玲事無巨細的把外門弟子在宗門內(nèi)各種的消費方案,以及各個消費方案的優(yōu)劣全都講解給了張云。
張云認真傾聽,把所有的內(nèi)容全都記在了心里,準備等實踐的時候再去思考接下來的修煉方案。
之后,他又聽阮師姐說起:“若是在修煉途中感到無聊了,你可以前往舞劍坪,看看同門師兄是如何戰(zhàn)斗的,若是來了興致,也可以和師兄師姐請教,想來會有人愿意指點一番的。”
“除此之外……”
阮師姐頓了一下,有些懊惱地說道:“我應該讓你去買些書的,若是有書的話,也能從書中增長一些見識……”
聽到這里,張云趕忙提醒道:“有的師姐,我在石陽城買了一些。”
“哦?都有哪些書?”阮玉玲收起懊惱的神色,朝張云看去。
卻見這個小家伙又把手里的儲物囊遞了過來。
見狀,阮玉玲有些無語,搖頭笑罵道:“你啊你!說你是一頭倔驢,還真是一點都沒冤枉你,還擱這跟我較勁呢?”
張云靦腆一笑,極力否認:“沒有!師姐!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是阮師姐的話,我可以相信的。”
“還說沒有較勁?”
阮玉玲瞪了他一眼,拿起儲物袋,開始查看里面的物品。
她沒有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第一時間鎖定的是里面的書籍。
當她看到一些類似于《王公子的風流韻事》、《閨中密事》、《紅葉國的三綱五常》之類的書的時候,眉頭立刻皺成一團。
“這都什么破書啊!?那些奸商怎么敢賣給你的?做生意做到小孩頭上了,也不怕誤人子弟!早晚拆了他們家店鋪!”
一邊低聲咒罵,阮玉玲把這一類的書挑出來,放到了一邊。
沒一會兒,執(zhí)事屋的桌案上便多了一摞書。
張云惦著腳尖看著這些書的書名,心里那叫一個急。
這都是他好不容易買來的,看阮師姐這意思是打算要沒收了?
這怎么能行?!
“師姐……”
張云的話剛說出來,就被阮玉玲打斷!
“這事沒得商量!”
“哦……”
張云弱弱地低下了頭,沒好意思問:你怎么猜到我想要說什么的。
既然師姐都說沒得商量,那還是等下次出門的時候,再去買一次吧。
這次是他失算了。
張云小心翼翼地注視著阮師姐的面容,心里暗暗祈禱:少沒收幾本吧。
而阮玉玲這邊,她很快就把所有的書本全都掃過一遍,確定沒有遺漏有可能毒害青少年的書籍之后,才有閑暇觀察起了其他。
“也不知道小云這次出行,都拿到了什么好處。”
這么想著,阮玉玲查看起了儲物袋內(nèi)的其他物品。
只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注意到儲物空間角落里堆積的一小堆靈石,阮玉玲的嘴頓時變成了“O”的形狀。
“小云,你老實跟師姐說,你是不是出去打家劫舍了,怎么會有這么多錢?”
那一小堆靈石,少說有一百多塊兒了。
這些錢哪怕放在一個筑基期弟子身上,那都是一筆巨款!
也不知道張云是從哪搞來的這么多靈石。
聽到詢問,張云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地道:“殺人來錢快。”
“嚯喔!”
阮玉玲驚了,瞪大了眼睛問:“這話是哪個混蛋教你的?你告訴告訴師姐,師姐找他說道說道去!”
張云想了一下,回答:“是育新堂里的師兄教我的。”
阮玉玲眼中閃過一道殺意,惡狠狠地問:“他在哪?”
“死了。
“死了?”
驚訝之色在她的眼眸中一閃而過,隨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輕描淡寫地道:“那沒事了。”
聰明如阮玉玲,又怎么會不知道張云說的是誰。
不用多想,肯定就是張虎、李響、李義中的一個。
不論是這三個人當中哪一個教會了他這個道理,那都是張云自己領悟出來的。
既然是自行領悟的,那就沒必要多加干涉了。
畢竟,阮玉玲也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的。
翻過了靈石,阮玉玲又檢查其他東西,她直接忽略掉了放在角落里的羊皮紙,靈識直接鎖定在了煉魂幡上面。
“煉制到一半的魔門法寶?你怎么沒把這東西處理掉?”
對于這東西是怎么出現(xiàn)在張云的儲物囊的,阮玉玲倒也沒覺得有多驚訝,在聽張云講故事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有這么一個東西存在了。
之所以提出疑問,只不過是她對張云的處理方式不是很認同。
“我記得師姐說過的,不要去考驗未能從育新堂走出來的師兄,在石陽城的時候,我沒敢去找紀師兄。”
張云老老實實地回答,他說過會自己相信師姐,就不會有所隱瞞。
聞言,阮玉玲眉頭一挑:“聽你這說辭,莫非你還想把這東西賣出去?”
張云心疼地道:“不賣難道還要扔嗎?那太虧了,我不干!”
自己拿命換來的東西,怎么可能直接扔掉嘛!
好歹這也是個法寶,哪怕是未成品的法寶,那也能值個三、五百的下品靈石吧?
“行!隨便你!”阮玉玲也懶得多管了,她隨后又提醒了一句:“總之,你不要在宗門的范圍內(nèi)把這東西亮出來,它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
“我知道的師姐,財不露白嘛,我懂的。”
一聽到這話,阮玉玲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又在突突了,忍不住咆哮一聲:“既然你懂,你還敢把儲物袋交給我?!!!”
張云沒接這一茬,只是嘿嘿嘿的傻樂:“我相信師姐。”
“攤上你這么一個不省心的師弟,我真的是……”
憋了半天,阮玉玲一口氣卸下來,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罷了!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總之以后不允許把自己的底牌輕易透露給別人,也不允許把自己的后背留給你不相信的人,聽懂了沒有?”
“懂了。”
這一次,張云沒有再倔下去,他認認真真地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他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需要再冒險了。
如果是阮師姐的話,他可以信任。
但換做是其他人,除了那位師兄,他估計是沒有辦法再付出自己的信任了。
阮師姐說的對,他確實不愿意相信別人。
這是張云從阮師姐的那個問題當中,深刻領悟出來的道理!
他當時做出的選擇其實跟阮玉玲猜想的一樣,結果是不愿意的。
但他就是不服,他就是覺得真心能換來真心,所以他選擇了賭一把!
而從最后的結果來看,他賭對了。
他用自己的心,換來了一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