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小九番外(10)
凜風(fēng)撲朔,星光黯淡。
季九晞覺得,自己應(yīng)該把某人請出去了,只是陸湛聲那副模樣,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愿走了。
“我這里只有一個房間?!?br/>
季九晞住旳是三居室,父母和哥嫂即便過來,也不會留下過夜,只有季森硯會留宿,他年紀(jì)小,通常都和她睡一張床,其余房間,或是被她改造成衣帽間,或是改成大書房。
買房裝修時,她根本沒想過,要留客臥,覺得用不到。
陸湛聲只靠近她。
呼吸且近,他的眼睛深沉得好似要將人溺斃其中。
“那……你是想讓我走?”
季九晞咬牙。
越是接觸,她越能深刻體會到秦縱給他備注的含義。
他可真能騷斷腿。
明知道她也想跟他多待一會兒,偏又來說這種話。
季九晞將修剪好的玫瑰全都放到水桶里,“你幫我把桶拎到邊上,我去洗個手?!?br/>
……
這后來的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的。
季九晞到臥室收拾床鋪,余光瞥見陸湛聲走了進(jìn)來。
站在床前,解領(lǐng)帶。
手指勾扯住領(lǐng)帶,一拉一扯,那種感覺,就像是撕開了一層面具皮相,褪去往日的精英氣質(zhì),多了些風(fēng)流蘊藉的灑脫頹廢感,而骨子里的那種侵略本性也展露無疑。
當(dāng)他扯下領(lǐng)帶時,季九晞緊張得問了句:
“你要去洗澡?”
“先不洗。”
“……”
【先】這個詞,用得極妙。
季九晞這張小臉是受不住的紅透了。
陸湛聲看出她的緊張,只是上前揉了下她的頭發(fā),“別緊張,我今晚睡沙發(fā),我只是太久沒見你,想和你多待一會兒而已。”
**
他簡單洗了個澡,這里沒有他的換洗衣物,仍舊穿了舊衣,季九晞給他拿了被子枕頭,他躺在沙發(fā)上,入睡很快。
近幾日,他輾轉(zhuǎn)了多個城市,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季九晞靠在床頭,看了會兒書,又開始發(fā)愣。
關(guān)了燈,也無法入睡。
終于,在凌晨12點的時候,她擰動臥室門把手,露出一條縫觀察客廳。
很暗,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小夜燈。
她輕手輕腳得走到沙發(fā)邊,半蹲著,打量陸湛聲。
即便是雙人沙發(fā),也不夠他身體的長度,雙腿蜷縮,呼吸深沉,黑發(fā)松軟,好似已陷入深眠。
“陸湛聲……”
季九晞低聲喚他的名字,沒反應(yīng)。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又躡著手腳從臥室取了個發(fā)箍出來。
這是之前陸湛聲送她的,她當(dāng)時還央著某人戴給她看看,只是千恩萬求,招數(shù)用盡,撒嬌賣乖,全部無用,某人就是不松口。
現(xiàn)在你睡著了。
可不就得任我擺布了?
季九晞輕輕將兔耳發(fā)箍戴在他頭上,即便這樣,他居然也沒醒。
陸湛聲這氣質(zhì),和兔耳發(fā)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強(qiáng)烈的反差,讓季九晞差點笑出聲。
讓你戴不戴。
這不,最終還是戴上了。
她便努力憋著笑,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拍照。
只是一盞小夜燈,光線太暗,即便開啟夜間拍照模式,畫面仍不是非常清晰。
季九晞又調(diào)整了一個角度,俯拍他,只是鏡頭焦點對準(zhǔn)他的臉時。
他忽得——
睜開了眼!
一瞬間,她的目光好似通過鏡頭和他相撞。
“噗通噗通——”心跳劇烈。
做了壞事,季九晞心虛的很,沖他笑了笑,“你……你睡醒了?”
“玩夠了?”
“我……”
玩?
難不成,他早就醒了?
季九晞起身就想跑,只是手腕被拽住,整個人被一股大力強(qiáng)行拉扯,跌倒在沙發(fā)上,一個黑影迅速壓下來,身軀壓著她的……
他的呼吸。
好似滾燙的熔巖,仿佛要將人融化般。
室內(nèi)暖氣很充足,很熱,季九晞穿著輕薄的睡衣,這么一拉一扯,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脖頸、鎖骨處的大片肌膚,她本能掙扎了兩下,腿被壓住。
便無法再動彈。
“陸湛聲!”
她的聲音無端低軟,是警告,更似撒嬌。
“季小九,玩了這么久,好玩嗎?”
這般拉扯,原本佩戴在陸湛聲頭上的兔耳發(fā)箍早就不知掉落在何處,他那語氣,低沉得不像話,就好似她犯下了什么不可饒恕的滔天大錯。
“我、我就是……”
“還想玩嗎?”
“不玩了。”
再玩下去,季九晞只怕自己會玩火自焚。
“你不玩了?”陸湛聲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緊貼在她耳邊,“那接下來……”
“換我玩?!?br/>
季九晞瘋了。
這個悶騷的老古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渾話。
他之前,就曾說過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什么玩不玩的!
簡直騷氣。
能要了人的命。
季九晞再度掙扎,本想逃開,卻偏又讓兩人的身體貼得更加緊密,陸湛聲將她緊緊圈在身下,呼吸吻耳,鼻端散發(fā)的熱意,肆意撩撥著她的側(cè)頸處的皮膚……
渾身就像是過了電一樣。
酥酥麻麻。
兩人的呼吸,似乎都同時粗重起來。
灼燙的氣息,讓人渾身戰(zhàn)栗。
“季小九,你知不知道大半夜來撩撥我,很危險?!?br/>
“我沒撩撥你?!?br/>
“你有!”
“……”
季九晞?wù)Z塞,再想說話時,呼吸瞬間被掠奪。
無力招架,氣息糾纏。
目光對視。
他的目光灼灼,是逼視……
也是勾引。
——
后來的季九晞都不知道整件事是如何發(fā)生的。
整個人意識都是渙散的,滿心滿眼,全都是他的身影,屋內(nèi)暖氣很熱,熱得兩人身上孵出了一層又一層的熱汗。
今晚的星光月色都很黯淡。
照不亮室內(nèi)。
自也窺不見室內(nèi)溫柔旖旎的纏綿。
冬夜漫漫,晨露寒涼。
涼風(fēng)乍起,又將枝頭的枯葉吹落,只是沉睡中的人完全聽不到。
這一晚,
有玫瑰開了。
只是那個兔耳朵發(fā)箍,被踩碎成了兩半!
季九晞只依稀記得,睡覺的時候,床頭時針指向了凌晨三點多……
這老古董,
真是能折騰。
當(dāng)他再靠過來時,季九晞?wù)麄€身體都在抗拒,“不要了……”
她往床邊縮了縮,“我明天還要上班,你離我遠(yuǎn)點?!?br/>
再這么下去,
別說上班了,她整個人都要廢掉。
不過,即便如此,季九晞第二天也沒起得來,由于鬧鐘沒響,她睡醒時,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多,整個人的腦殼都要炸了,慌不擇路得推開臥室的門,卻聞到一股鮮香的湯羹香味。
“睡醒了?”陸湛聲從廚房走出來。
他身上已經(jīng)換了套新衣。
沙發(fā)上還有些嶄新的衣物包裝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小呂來過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給外公打過電話了,幫你請了假?!?br/>
“請假?什么理由。”
“身體不適?!?br/>
“……”
昨晚那么多同事看到陸湛聲來接她,昨天還活蹦亂跳的,短短一晚上過去,就身體不適?
大家都不傻。
想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季九晞那個恨,雙手扶著臥室門框,恨不能哐哐撞門。
落在陸湛聲眼底,倒是可愛的緊。
昨晚嚷著要死要活的,現(xiàn)在看來,也挺有活力的。
季九晞咬牙:
我這以后還怎么見人啊。
“對了,外公說,給你放兩天假?!?br/>
“給我放假?為什么?”
“讓我們談戀愛?!?br/>
“……”
季九晞覺得更加沒臉了,不過洗漱完,喝上鮮美的魚羹,又覺得渾身都暖。
這兩天,陸湛聲和季九晞一直都待在小窩里,沒有外出。
她會陪陸湛聲看老電影,他也會給她當(dāng)免費的人體模特,讓她施針,她現(xiàn)在技術(shù)很好,不似以前扎針,差點把季沛民給嚇?biāo)馈?br/>
只是苦了小呂,三五不時就要來送東西。
可能是衣服,食物,也可能是工作。
在這充斥著戀愛酸臭味的房間里,他這個單身狗簡直太多余了。
季九晞偏還問他:“小呂,你有對象嗎?”
陸湛聲輕哂,“你覺得他會有對象?”
萬箭戳心。
在季九晞上班的前一天,陸湛聲開車,帶她去看了一處房子。
躍層別墅,簡約白簡的設(shè)計,客廳側(cè)面就是一大面巨大的落地窗,正午的陽光肆意揮灑,將整個房間都照得溫暖透亮。
“喜歡嗎?”陸湛聲看著她。
季九晞?wù)J真點頭。
后來,
季九晞回老宅吃飯時,和家人提起了房子的事。
季驍輕哼:
“陸湛聲還真是蓄謀已久啊,房子居然都裝修好了,你倆是準(zhǔn)備近期結(jié)婚?”
“莪可告訴你,要結(jié)婚啊,趁早,要是等我跟你嫂子生了老二啊,我肯定是沒時間幫你操持的。”
季驍已經(jīng)有了一個孩子,深知帶孩子有多辛苦。
季九晞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哥,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其實男女都好,不過我私心是想要個女兒的。”
誰都希望兒女雙全。
季森硯拿著勺子,扒拉著碗中的飯,看了眼母親已微隆的肚子,“我想要個弟弟?!?br/>
“為什么?”季九晞問道。
“因為我已經(jīng)有嬌嬌妹妹了,所以我想要個弟弟?!?br/>
所有人:“……”
嬌嬌是妹妹,但是錦寶在他眼里,似乎就不算個正經(jīng)弟弟。
季森硯幾乎是三句不離謝嬌嬌。
就連幼兒園老師都知道有謝嬌嬌這號人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親妹妹。
**
在忙忙碌碌中,春節(jié)又一晃而過。
氣溫回暖時,陸家的公司正式在國內(nèi)掛牌成立,那天,舉行了盛大的宴會,陸時淵等人也悉數(shù)到場。
宴會廳內(nèi),華衣美服,觥籌交錯,一片盛世熱鬧景象。
當(dāng)季家人抵達(dá)時,還掀起了一抹小高.潮。
季九晞是與陸湛聲同時出現(xiàn)的,她今晚穿了條香檳色的禮服裙,勾勒出了玲瓏有致的曲線,而陸湛聲則是黑色西裝,在眾人的注視下,兩人緩緩而來。
季驍咋舌:
我去,
這特么搞得,怎么像是結(jié)婚現(xiàn)場啊。
只是宴會結(jié)束時,季驍才注意到自家妹妹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鉆戒,她平時幫人理療看病,是不適合戴戒指的,尤其是那枚鉆戒,很大顆!
足以閃瞎所有人的眼睛。
“季小九,你這戒指……怎么回事?”
“怎么樣?好看嗎?”
季九晞伸出手,炫耀著她那一枚閃閃發(fā)光的鉆戒。
“他跟你求婚了?”
“是啊。”
“什么時候?”
“宴會開始前?!?br/>
“你就這么答應(yīng)了?”
“不是你說,讓我和他抓緊時間嗎?最好是在嫂子生老二之前把事兒給辦了。”
“……”
季驍被一噎,他只是隨口一說。
真沒想到自家妹妹會當(dāng)真啊。
再說了,他求婚,也不代表就要立刻答應(yīng)啊,這丫頭就不知道再矜持一下下嗎?陸湛聲這人也真是……
趁著宴會前,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宴會上,他卻在暗中偷塔。
簡直太狗了!
季驍真是越想越惱火,卻又沒什么法子。
只怪自己當(dāng)初那句:
以身相許!
今晚,是陸氏集團(tuán)全新的開始。
也是陸湛聲和季九晞關(guān)系的另一段開始——
從此,凜冬散盡,星河長明!
陷落美好,滿溢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