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舊事:那年的二哥,殺瘋了(兩更合一)
    蘇羨意是聽到樓下有動靜,才拉著周小樓下來查看。
    “妹妹好。”許陽州沖她打招呼,瞧見她身后的人,也熱情得揮手。
    周小樓靠近蘇羨意,低聲問,“這是……”
    “就是我說,像我弟那個?!?br/>
    “他好像一只大狗,能摸嗎?”
    “你可以試試。”
    “……”
    謝榮生今日高興,家中來了兩個討喜的小輩,便開了瓶酒,小喝怡情助興,偏生遇到了許陽州這個酒簍子,他說要陪謝榮生好好喝幾杯。
    許陽州在長輩面前,倒不會喝爛酒,很有節(jié)制,不會把自己喝醉。
    最主要的是,謝馭的眼神殺,他很怕,不太敢放肆!
    今夜的他,收斂許多。
    倒是謝馭今日狀態(tài)不佳,多喝了些,只是他酒量好,并無醉態(tài)。
    不過謝榮生最近人逢喜事,喝得多了些。
    吃完飯后,一群人坐在客廳說話,謝榮生喝多了酒,有些難受,徐婕便率先扶他先回屋,又招呼著周小樓,讓她今晚留在家里住。
    周小樓也想和蘇羨意徹夜長談,心里一萬個愿意,嘴上卻客氣推脫。
    “你跟我客氣什么,反正是周末,你明天應(yīng)該也不上班,正好可以多陪陪意意?!毙戽际⑶殡y卻。
    幾番客套后,倒像是徐婕強(qiáng)行把她留下的。
    待長輩離開,謝馭踢了踢坐在他身側(cè)剝橘子吃的許陽州,“你還不走?”
    “謝哥兒,我今晚也想留宿?!?br/>
    謝馭挑眉看他,并未說話。
    潤了酒精的眼睛內(nèi),好似盛了火,死死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許陽州無語:
    我今天又沒惹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怪嚇人的。
    “算了,當(dāng)我沒說?!痹S陽州嘆息著。
    他吃掉最后一瓣橘子,起身想走,只是喝了不少酒,雖沒醉,腳下卻有些趔趄,又摔回了沙發(fā)上。
    謝馭瞟了他一眼,“你睡我隔壁那屋?!?br/>
    “好的,沒問題!”
    “在我家,進(jìn)出記得穿好衣服,尤其是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
    “我……”
    許陽州有些惱了。
    他雖然喜歡裸著睡,但也不至于裸奔啊。
    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我是那么不正經(jīng)的人嗎?
    此時謝馭手機(jī)震動,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起身去外面接聽。
    蘇羨意則去泡了解酒茶,給謝榮生送了杯,又端了兩杯擱在茶幾上,將其中一杯放在了許陽州面前。
    “還是妹妹好?!痹S陽州笑著道謝。
    “我怎么就沒個可愛的妹妹,只有個殺千刀的表哥!”
    “為什么這么說你表哥?他怎么了?”蘇羨意狀似無意得詢問。
    “那是你不知道以前發(fā)生的事,我都沒想到他會這樣……”
    許陽州喝多了酒,本就是個話癆,都不需要蘇羨意再說什么,就把所有的事都給吐了出來。
    “不過那年啊,二哥,簡直殺瘋了!”
    通過許陽州的描述,蘇羨意也了解了當(dāng)年往事的經(jīng)過。
    **
    許陽州的表哥,也就是陸識微的前男友,名叫季景。
    這季家在燕京也算有些臉面名頭。
    平時逢年過節(jié),與陸家、謝家多有往來,男孩子之間熟絡(luò)得更快些,一來二去,與陸時淵、謝馭就混熟了。
    而許陽州也是在這時候,認(rèn)識的他們。
    陸時淵和謝馭在當(dāng)時,是出了名的厲害。
    不主動惹事,卻不怕事。
    許陽州比他們年紀(jì)小些,就特別崇拜兩人,整天跟著他們屁股后面轉(zhuǎn)。
    有許多人調(diào)侃:
    “許陽州,你就是個跟屁蟲,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你還貼上去,不要臉?!?br/>
    說得過分難聽,許陽州又是個意氣少年。
    沖過去和幾人扭打在一起。
    然后被揍得鼻青臉腫。
    陸時淵與謝馭瞧見自家小弟弟被人欺負(fù)了,自然要去幫他討個公道。
    原本叮囑了許陽州,讓他躲在角落別出來,結(jié)果某人待不住,便加入了混戰(zhàn)中,他當(dāng)時很怕,兜里還揣了把鉛筆刀防身。
    像個瘋子一樣在里面橫沖直撞!
    結(jié)果在混戰(zhàn)里……
    傷到了謝馭!
    這才在他眉骨上留了一道疤!
    事后,謝馭自然是有些不爽的。
    他怎么都沒想到有這么一個豬隊友,能無端被自家兄弟給傷了,還想找許陽州算賬,結(jié)果某人哭得跟號喪一樣,搞得謝馭想罵他都沒辦法。
    謝馭眼角縫了幾針,許陽州經(jīng)常去看他,這里面也包括季景這個表哥。
    而陸識微與他本就是鄰居,更是常去謝家。
    原本不太熟的幾個人,因為謝馭縫針一事,倒是漸漸熟悉起來。
    直至后來謝馭開始練習(xí)自由搏擊,參加各種比賽。
    而陸時淵被提前錄取進(jìn)了醫(yī)學(xué)院,也是忙得分身乏術(shù),有時陸識微有什么事需要幫忙,他都會委托季景,一來二去……
    陸識微與季景便交往了。
    一個傾城張揚,一個溫柔紳士,當(dāng)時在圈內(nèi)是公認(rèn)的登對。
    陸時淵當(dāng)時還挺高興,畢竟做了那么長時間的朋友,他對季景還是很了解的,與其把姐姐托付給其他人,自家兄弟,自然是再好不過。
    有那么一段時間,兩人同進(jìn)同出,十分讓人艷羨。
    只是好景不長,就傳出了季景與其他女生的一些流言蜚語。
    季景的性格,作為兄弟朋友,自然是沒得說,體貼也會照顧人。
    也就是這樣的性格,導(dǎo)致他某些時候,非常優(yōu)柔寡斷,尤其是在處理和異性關(guān)系上,顯得非常致命。
    陸時淵聽了流言,還特意找他聊過。
    他也承諾會妥善處理。
    當(dāng)時確實有個非常喜歡他的女生,與季景也認(rèn)識了很久。
    在一次聚會上,她便直接問了陸識微:
    “是不是季景跟你交往,就不能有異性朋友???”
    陸識微自然搖頭,“我不會干涉他交友?!?br/>
    似乎就是這樣一句話,給了那個女生勇氣。
    自此后,便頻繁得出現(xiàn)在陸識微視野中。
    反復(fù)橫跳,雷區(qū)蹦迪。
    陸識微那時才慢慢察覺這女生的意圖,她又偏生不是個溫吞能忍的性子,干脆就讓季景做個選擇。
    當(dāng)時有不少人都見證了這件事,包括許陽州。
    他至今都記得那個女生說的話:
    “季景,不要這么為難,就讓我消失吧,然后……你們倆好好的?!?br/>
    委屈巴巴。
    雖然季景沒有追出去。
    但他的表情掙扎,陸識微看得很清楚。
    許陽州當(dāng)時就察覺到,這特么不就是頂級綠茶放大招,吃定他表哥心軟嘛。
    背地里沒少勸他,趁早與這個女生斷絕關(guān)系,季景也滿口答應(yīng)。
    而所有事情的轉(zhuǎn)折點……
    則是陸識微的生日聚會。
    季景作為男朋友,本該全程陪著。
    他卻在中途接了個電話,推說有事走了。
    陸識微并不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既然喜歡,在交往,也不會追著問原因,給了他百分百的信任。
    誰料隔天圈子里就有人爆出,季景當(dāng)晚與那個女生在一起。
    似乎只是見了一面,時間很短。
    那天畢竟是陸識微的生日,這事兒便徹底引了雷,圈子里的人,雖不敢明面兒議論,背地里說閑話的也不少。
    而這件事也最終被證實,是真的!
    整個京圈都知道:
    陸識微可能被渣了!
    即便那兩人無事發(fā)生,這件事也足夠成為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讓陸時淵徹底炸了。
    那時他正在上解剖課,抓著一把解剖用的手術(shù)刀,就離開了學(xué)校。
    肖冬憶與他課程不同,聽說他是帶著刀走的,當(dāng)即就被嚇瘋了,慌慌張張,逃課追了出去。
    又給許陽州打電話,讓他趕緊讓季景躲躲!
    陸時淵在校門口打了車,直奔季家。
    直接踹門而入!
    “時淵……”季景早已接到了許陽州的電話,只是他覺得這件事還可以解釋,并未躲。
    可是下一秒
    陸時淵已到了他面前,按著他的肩膀,季景便感覺有冰涼的金屬硬物抵在了他的脖頸處,他的身子本能一顫。
    “別動!”陸時淵皺眉。
    他那時還沒有配戴眼鏡的習(xí)慣……
    一臉肅殺,滿眼匪氣!
    “季景,你真是好樣的!”
    “我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沒有……”
    “難道在你看來,真要等到發(fā)生點什么,才叫真的有事?”
    陸時淵這話問得季景啞口無言。
    而季家人徹底嚇瘋了,只看到明晃晃類似手術(shù)刀的東西抵在季景脖子處。
    陸時淵又殺氣騰騰,好像下一秒,就能劃破季景的脖子。
    他在那時,也是出了名的厲害。
    雖不若謝馭那般手辣。
    若是論心狠……卻不差他半分!
    戳穿季景的脖子這種事,陸時淵真干得出來。
    季家人便著急忙慌給陸家打電話,甚至有人報了警。
    反正肖冬憶追上來時,是臉都白了,“時、時淵!”
    陸時淵看了肖冬憶一眼,放下了手術(shù)刀,松開鉗制季景的胳膊,他身子虛軟,大抵也是被嚇得不輕,險些癱軟在地。
    而陸時淵則放了狠話:
    “不許再來我家,不許再聯(lián)系我姐!更別讓我再看到你!”
    陸時淵殺到季家,差點宰了季景。
    這事兒陸家不愿讓人知道,季家更不想,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心照不宣,便聯(lián)手把這事兒給壓了。
    所以時至今日,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算多。
    但是季家也明白整件事是自己兒子沒處理好,對不起陸家,還曾想著登門致歉,卻連大院的門都沒進(jìn)得去。
    當(dāng)時圈內(nèi)各種版本的流言蜚語也很多。
    有說季景渣的,說他是個爛人,也有說陸識微太強(qiáng)勢,不像個女人……
    季景與那個女生后來也斷了往來。
    但他再想回頭時,為時已晚。
    季家覺得這事兒鬧成這樣,實在丟人,干脆把季景送出國。
    算是避風(fēng)頭,但是此舉惹得陸時淵更加不爽。
    尋常交往,遇不到什么大事,幾個朋友,就是吃喝玩鬧。
    如今遇到事兒了……
    竟不知,他還是個懦夫!
    而陸識微卻好似什么都不曾發(fā)生一樣,灑然不羈,沒了戀愛,就安心搞事情,很快就在圈內(nèi)混出了名堂。
    以前不少人都說她是靠著陸家才有如今成就,陸識微也不否認(rèn)。
    背靠大樹,確實好乘涼。
    若是她說,自己的成就與家族無關(guān),怕也沒人信,但是創(chuàng)業(yè)的富二代那么多,能像她這般有成就的,屈指可數(shù)。
    大家慢慢發(fā)現(xiàn),以前都在一個圈子里混。
    而如今,陸識微居然混到了能與自己長輩平起平坐,簡直絕了。
    那些還曾調(diào)侃說她愛情失意的人,也很快都閉上了嘴!
    相比較談戀愛,陸識微如今的身家,誰見了不說一句:
    搞事業(yè)真香!
    甚至在圈內(nèi),一度有人說:
    姐妹們,要男人干嘛?學(xué)著陸識微搞事業(yè)不香嗎?
    ——
    周小樓聽完,氣得跳起來。
    “你表哥就是個傻逼!他腦子有坑吧,陸姐姐那樣的人,他還敢和其他人不清不楚,那女生說的話,這不就是頂級綠茶?老天怎么不降道雷,直接劈死他??!”
    “你小點聲,謝叔叔在睡覺。”蘇羨意示意她小聲些。
    周小樓壓低聲音看向許陽州,“那他現(xiàn)在回來想干嘛?求復(fù)合?”
    “差不多吧?!?br/>
    “他哪兒來的臉,他不配好嗎?”
    “我也這么覺得,而且姐姐的性格,也不可能吃回頭草,況且還是他這種陳年爛草?!痹S陽州直言。
    “他是你親表哥嗎?”蘇羨意詢問。
    “我也覺得很丟人,他雖然一直說跟那個女生沒什么,但是……”許陽州聳肩,“他的性格做朋友不錯,但是在感情方面就真的一言難盡?!?br/>
    雖說是親戚,許陽州說話也沒客氣。
    把季景曾經(jīng)的行徑批得一無是處。
    “二哥真的殺到他家去了?”蘇羨意追問。
    “肯定的啊,你想啊,我表哥先和二哥熟悉,繼而認(rèn)識了陸家姐姐,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二哥還是挺高興的。”
    “結(jié)果自己的好兄弟渣了自家親姐姐,他估計覺得跟自己識人不清也有關(guān)系。”
    許陽州咋舌,“反正那天,他真的殺瘋了!”
    蘇羨意點頭。
    她原本還想著,這位前男友的出現(xiàn),會不會攪出什么風(fēng)浪,如今看來,似乎很難。
    依著陸識微的性格,應(yīng)該不會重蹈覆轍。
    她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又看向茶幾上涼透的解酒茶。
    他哥似乎出去很久了。
    “謝哥兒這通電話打得時間夠久啊?!痹S陽州也看了眼外面。
    “我出去看看?!?br/>
    蘇羨意推門出去,烏云蔽月,灰藍(lán)色的天空,有幾顆星子點綴,今夜無風(fēng),空氣有些悶熱,只有秋蟬還在鼓噪,更添了幾分燥郁。
    她走到院門口,左右查看,卻沒瞧見謝馭的身影。
    這么晚,又喝了些酒,去哪兒了?
    ——
    蘇羨意給他打電話,顯示正在通話。
    她思量著謝馭在大院里,應(yīng)該不至于出什么事,轉(zhuǎn)身回屋,決定帶著周小樓先回房。
    許陽州大抵也是累了,拿了兩個橘子,輕車熟路的摸進(jìn)了謝家客房。
    “小樓,你先進(jìn)屋,我去給找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品?!碧K羨意到了門口,才想起是自己臥室的洗手間,并未準(zhǔn)備這些東西。
    周小樓還故意挑了下她的頭發(fā),故意裝作一副流氓模樣:
    “寶貝兒,不急——”
    “我在床上等你!”
    “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br/>
    “你能正經(jīng)點嗎?”蘇羨意頭疼。
    “又不是沒睡過,你身上哪塊肉我沒看過,待會兒一起洗澡嗎??!?br/>
    蘇羨意無語,拍開她的手,轉(zhuǎn)身就去幫她找洗漱用品。
    而周小樓則興奮得推門進(jìn)屋。
    結(jié)果,
    整個人都傻了……
    蘇羨意的床上有人。
    還是個男人!
    陸時淵沖她勾唇一笑,周小樓羞憤得很不難一頭撞死!
    “那、那個……嗨,晚上好。”周小樓沖他招手。
    “晚上好?!?br/>
    “你、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住隔壁,翻墻過來的。”
    陸時淵說得理所當(dāng)然,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哦,這、這樣??!”周小樓咳嗽著,沖他悻悻笑著,“剛才我和意意在外面說的話,你應(yīng)該……”
    陸時淵原本挨著床邊坐著,此時卻忽然起身,看向她:
    “我是不是該把床讓給你們!給你騰床讓地方?”
    “……”
    周小樓瘋了。
    這特么是什么大型社戲現(xiàn)場?。?br/>
    意意,你快回來吧,我一人承受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