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誤會啊,又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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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牛車慢悠悠的趕到火車站時,李清源和王雅芝老兩口都在車站翹首以待呢。這人左等不到右等不到的,大冬天的,老兩口竟然急出一頭汗來。
王奶奶眼尖,看見牛車不緊不慢的趕了過來,一時間改了自己平時和善、優(yōu)雅的好脾氣,逮著杜爹、翟耀輝他們就是一陣批,“哎呦,這真是急驚風(fēng)碰著個慢郎中,你們怎么不等著火車開走了再來啊,合著我們白替你們著急了。你們都是大老爺們,不怕冷。可你們瞧瞧,把芽兒的小臉給凍得”。說著,把被杜爹抱下牛車的芽兒攬?jiān)趹牙?一陣子的揉搓。
杜爹被王奶奶無心的一句話,給戳中心里的想法,他剛才還真有這個想法來著。想到這里杜爹不由的心里發(fā)虛,只好傻笑著聽王奶奶念叨。
翟耀輝和馮凱他們這會正認(rèn)真聆聽王奶奶的叮囑,沒人注意到杜爹的表情。不過,在一旁的李清源可是見個正著。看到這里,李爺爺不由得在心里暗罵杜爹不會辦事,心太軟。要不當(dāng)初就堅(jiān)決不答應(yīng)讓芽兒去,要不今天干脆把牛車趕的再慢一點(diǎn),等火車開走了再來。真是的,連牛車都不會趕。自己一年到頭也就過年的這幾天能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這翟老頭子搗什么亂啊。
不過,不管王奶奶怎么念叨,李爺爺怎么哀怨,這該走的還得走。等把牛車上的行李都拿下來,在加上李爺爺他們今天帶過來的大包小包,饒是自詡為身強(qiáng)體壯的翟耀輝和馮凱,這會也有點(diǎn)頭大。他們只是要回去探親,不是要搬家啊,這大包小包的加一塊還不得有兩百多斤啊。可是這些都是大伙的心意,翟耀輝他們也只好認(rèn)命的往身上背。
翟耀輝身負(fù)重任,前面緊緊的抱著一臉不舍的芽兒,后面背著兩個大包。馮凱則是肩上背著,手里提著,脖子上還掛著,就這樣地上還有不少零零散散的東西沒有拿。這時候車站管的也不嚴(yán),杜爹就讓李爺爺他們在外面看著牛車,自己提著剩下大包小包跟著進(jìn)了站臺,送三人上車。不親眼見閨女坐到座位上,杜爹是怎么都不放心。
突然被抱起來進(jìn)了站臺的芽兒,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不過這會也顧不上了,只能在心里感嘆一句原來春運(yùn)從這個年代開始就是大難題了啊。平時冷冷清清的站臺,這會是人頭攢動,成群結(jié)隊(duì)。而且個個都是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的。不過,聽聽來自五湖四海的各種口音,再看看衣著打扮,絕大部分應(yīng)該都是歸心似箭回家探親的知青。
一旁的杜爹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烏壓壓的人頭,看的他直皺眉。哎呦,這么多人,這一會上車的時候還不把小閨女給擠扁嘍。不過,不等杜爹想到什么好法子,這火車進(jìn)站的汽笛聲已經(jīng)響起來了。
翟耀輝和馮凱兩個人在一群略顯文質(zhì)彬彬的知青們當(dāng)中,絕對能稱得上體格彪悍、人高馬大。再加上杜爹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呢,大有一副你們要是照顧不好芽兒,俺這就帶她回家的架勢。身負(fù)重任的兩個人,火車剛停穩(wěn),誰也顧不上尊老愛幼,抱著芽兒的翟耀輝打頭,背負(fù)行李的馮凱掩護(hù),兩個人配合默契,動作干脆利落的第一個跳上火車。當(dāng)芽兒感覺到護(hù)著自己腦袋的大手松開時,一抬頭他們已經(jīng)進(jìn)車廂了。
火車外面的杜爹,見翟耀輝他們動作這么利落的上了車,總算是放心了。接著他的動作也不慢,從被馮凱從里面打開的窗口,趕緊把剩下的那些行李都塞進(jìn)去。等忙活完這些,杜爹就見小閨女眼圈紅紅的正使勁的朝自己揮手,心里那叫一個酸。哎呦,這個滋味真不好受,自己咋不把牛車再趕的慢一點(diǎn),要是再慢一點(diǎn)的話,這會自己就拉著閨女回家了。
隨著火車漸漸駛出,杜爹的身影也漸漸離開視線,芽兒杏眼里晶瑩剔透的淚珠又不受控制的掉下來了。芽兒這個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戀家,家人對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重要。重生了這些年,在家人的寵愛下,自己倒越來越像個孩子了,這才離開家一小會,竟然控制不住的哭了。
不過,芽兒這一落淚,可是把翟耀輝和馮凱兩個大男人給嚇壞了,這杜奶奶和王奶奶可是千叮萬囑的讓他們照顧好芽兒的。他們拉著芽兒回到座位上,兩人又是講笑話,又是做鬼臉,使盡渾身解術(shù)總算讓小丫頭破涕為笑。當(dāng)然,主要是芽兒自己不好意思了。自己這么大了,明明答應(yīng)了翟大哥跟他一起回去的,這會自己又哭又耍脾氣的,實(shí)在是有點(diǎn)不應(yīng)該。再說了,兩個器宇軒昂、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做這種跟他們氣質(zhì)截然不符的鬼臉,真的是挺搞笑的。
見芽兒笑了,馮凱抹了抹腦門上剛急出來的一頭汗,捶了翟耀輝一下,“哥們,你說為了幫你帶小芽兒回家過年,哥們陪著你受了多少罪。先是舍命陪君子跟那幾個小子打了一架。你自己身手好,沒啥事,哥們身上可是挨了他們不少拳頭。今天又聽杜奶奶他們連著念叨了好幾個小時,我耳朵到現(xiàn)在還嗡嗡響呢”。
翟耀輝攬了攬懷里的芽兒,笑了笑,沒說話。是啊,為了讓懷里的這個小丫頭能去自己家過年,自己最近可沒少受杜爺爺他們的白眼。不過不管怎么樣,自己總算是把小丫頭帶出來了,回家后要好好的敲詐一下自家老爺子。可是小丫頭剛才哭的時候,自己怎么心虛的很,好像自己是害人骨肉分離的大壞蛋似的。
因?yàn)槭谴汗?jié),火車上的人很多,過道里也是人擠人沒有插腳的地方。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回家過年的喜悅。所以,芽兒剛才又哭又笑的倒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尤其是坐在他們對面懷里抱著一個小娃娃的夫婦倆,更是不停的打量翟耀輝和馮凱他們兩個,不過,那眼神不是很友好。感覺一向敏銳的翟耀輝,早發(fā)現(xiàn)了這夫婦倆在審視的看著自己。不過,他的話一向不多,沒開口問。芽兒呢,這會則光顧著想家了,一時也沒有覺察。
火車速度很慢,當(dāng)它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鸟偝鱿乱粋€車站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平時吃晚飯的時間。翟耀輝和馮凱對于吃飯的事可不敢大意,杜奶奶她們可是叮囑了他們不下十遍。所以一到時間,馮凱就把專門裝他們口糧的行李包拿出來。嗯,杜奶奶攤的雞蛋餅聞著很香,還有煮雞蛋,一會就吃這兩樣了。
看看手里翟哥哥給剝好雞蛋,芽兒總算是重振精神。既然已經(jīng)在車上了,就好好的期待這次首都之行吧。興奮起來的芽兒一抬頭,正好看見對面夫妻倆懷里的那個小娃娃,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手里的雞蛋流口水呢。芽兒最喜歡軟軟的小包子,就把雞蛋遞給孩子的母親讓她喂小娃娃吃,自己則逗小娃娃玩。
小包子的父母看著年紀(jì)都不太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這會見剛才又哭又笑的漂亮小姑娘逗兒子玩,忍了忍,終于還是沒忍住。小包子的母親開口了,“小妹妹,這兩位是你什么人啊”,說著還不忘再上下打量一眼對面坐著的兩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看年紀(jì),這小姑娘可不會是他們的孩子,說是他們妹妹吧,可也沒有這么小的孩子就下鄉(xiāng)的啊。
正逗包子逗的高興的芽兒,隨口回答了一句,“哦,他們是我兩個哥哥,翟大哥和馮大哥”。
“那你認(rèn)識他們有多長時間了”,小包子的母親聽了芽兒的回答,雖然稍稍松了一口氣,但到底是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啊”,芽兒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小嬸嬸看著翟大哥和馮大哥的眼神有點(diǎn)不對,“這兩個哥哥是我們村子里的知青,這次翟哥哥他們帶我去他們家過年呢”。
“那你家人知道這件事不,還是他們偷偷的帶你來的”,小包子的母親語氣好像更著急了。
這時候芽兒終于明白過來這熱心的小嬸嬸好像是誤會了,“家里人都知道的,剛才就是父親送我們上的火車。嘿嘿,不管怎么能說,謝謝小嬸嬸了”。
聽了這一大一小的對話,翟耀輝和馮凱兩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們又被人誤會了唄。馮凱心中哀嚎,自己長的也算是玉樹臨風(fēng),怎么能老是被人當(dāng)成壞人啊,有他這么帥的壞人嗎。
對面的夫妻二人看樣子也都是直脾氣,見自己誤會了,干脆直接把話說開,省的都尷尬,這還要在一起坐好長時間的火車呢,“剛才你們上火車的時候,我們見小姑娘又哭又笑的,又隱約聽這位同志說什么打啊的,所以就...”。
誤會說開了,彼此之間突然覺得關(guān)系親近了不少。兩撥人把各自的晚飯拿出來,放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起來。其中,杜奶奶做的雞蛋餅最受歡迎。杜奶奶怕小孫女在車上吃不好,特意用細(xì)面做的,又香又軟,連小包子也用整齊的小米牙啃了小半張,吃的小肚子溜圓。
“王大哥,你們也是青山縣的知青嗎?下鄉(xiāng)幾年了?你們這是回家探親”,馮凱嘴里閑不住,吃過晚飯,話茬子就又打開了。
“是啊,我們下鄉(xiāng)都有五年了。不過,這次回去后就不準(zhǔn)備再回來了,前些日子孩子的母親辦了病退申請回城”,說起回城的事,王洪兵也是一臉的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我跟你嫂子的身體都不太好,雖然在青山縣生活了五六年了,但一直沒能適應(yīng)農(nóng)村的生活,也掙不了多少工分。再加上現(xiàn)在有了孩子,日子過得更難。這次托關(guān)系辦病退回去,希望能在老家找份臨時工干著,要不然只能帶著孩子喝西北風(fēng)了”。
說到這個沉重的話題,眾人一時間都不再說話。只有小包子還母親懷里,說著他自己才能理解的童言稚語,絲毫不知父母現(xiàn)在的迷茫和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問題。
芽兒知道,這王叔叔他們的現(xiàn)狀只是數(shù)百萬知青中的一例。并不是所有的知青都能習(xí)慣下鄉(xiāng)的生活,也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毫無芥蒂的接受知青,因?yàn)檫@些下鄉(xiāng)的知青同時也占用了他們自身的資源。現(xiàn)在這王叔叔他們返城只能算是知青大返城的一個先例罷了。
等文*革結(jié)束后,這數(shù)百萬的下鄉(xiāng)知青將可能會通過更為慘烈的請?jiān)浮⒘T工、甚至絕食等方式要求回城,從而引發(fā)轟轟烈烈的知青返城風(fēng)暴。返城后的他們同樣還要面臨就業(yè)、住房等壓力,跟當(dāng)時轟轟烈烈的下鄉(xiāng)運(yùn)動一樣,對城市對農(nóng)村都造成很大的沖擊。這是時代的問題,知青這個稱呼也將成為他們這一代人身上最大的烙印。這段日子將成為他們一生中最難忘的歲月,或許是磨難,或許是財富,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品味的到。
不過,沉重的氣氛,很快就被剛吃飽喝足就哼哼唧唧鬧著要去噓噓的小包子給打破了。第一次帶著孩子做火車的夫妻倆,手忙腳亂的抱著小包子就往車廂頭上跑,生怕小包子一個控制不住尿在褲子里。不過,走道里到處都是人,想走也走不快啊,可是把小包子給憋得不輕。不過,小包子到底是給父母面子,總算是沒有半道就開閥門。
有個白嫩嫩小包子,在火車上的日子對芽兒來講一點(diǎn)都不難挨。白天的時候除了吃,就是逗小包子玩,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玩的那叫一個樂呵。晚上的時候,就被態(tài)度堅(jiān)決的翟耀輝用大衣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抱在懷里睡覺。這人肉牌床墊,即舒服又暖和。整節(jié)車廂里,除了跟她同樣待遇的小包子外,芽兒估計(jì)是坐車坐的最舒服的人了。
所以,第三天早晨,當(dāng)火車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比起灰頭土臉的翟耀輝和馮凱來,芽兒絕對能稱得上面色紅潤,精神飽滿,恨不得大喊一聲,首都我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抽抽的jj,總算能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