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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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老爺子老太太們不僅游山玩水,還沿途淘寶。這不,翟爺爺和杜爺爺抱著的紙箱子里面就裝了二十幾樣老玩意。因為生怕磕著碰著,用泡沫和舊報紙塞的嚴(yán)嚴(yán)實實。
都是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的人,老爺子們又如何不知道這些舊玩意的價值所在!再加上也知道芽兒向來喜歡這些東西,在京城,老爺子們就隔三岔五的常去琉璃廠和天橋那邊轉(zhuǎn)轉(zhuǎn)。當(dāng)然,除了李爺爺有幾分眼力外,其他幾位老爺子淘換舊東西全憑一個眼緣。真真假假的,說白了也就圖一個樂呵!
但這次不同,別忘了同行的還有張老爺子。港城張家做的就是珠寶古玩生意,張老爺子可以說是古玩的行家了,他看中的東西基本上沒有打眼的時候。
這不,樂不思蜀的玩了這些天,順便還淘換了兩箱子舊玩意,也算是小有收獲了。
見芽兒醒了,倆老爺子腳下生風(fēng)似的搬著紙箱子進(jìn)來,嘴里還興沖沖的嚷嚷著,“芽兒,快看看我們給你淘換的好東西!”
縣zhāo'dài所的條件是簡陋一些,洗澡間和衛(wèi)生間都在院子里是公用的,但房間很寬敞,老爺子老太太們一股腦全進(jìn)來,也不顯得擁擠。
杜爺爺和翟爺爺有心顯擺他們特意給孫女淘換的寶貝,但老太太們和杜媽的心神全都在芽兒肚子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形容的就是老太太們和杜媽此刻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把芽兒拽到一邊,摸摸芽兒的肚子,有些驚喜又忍不住蹙眉,“怎么又大了!”
拄著拐杖跟杜家二爺爺和杜家小爺爺他們最后進(jìn)來的張老爺子聞言,不由輕笑出聲,這些天啊,類似的話自己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芽兒鬧了一個大紅臉,雖然見張老爺子氣色紅潤,精神十足,仍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張爺爺,您老身體最近還好吧?要不,等會我給您把把脈?”
這老爺子可是真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主,別說他心臟有頑疾,就是人身體好好的,這么跟著到處跑游山玩水的,身體也不一定能撐得住。
“那倒不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天在外面玩野,張老爺子笑起來頗有些不拘小節(jié),指了指自己的臉道,“你看我臉曬成這樣,就知道身體好不好了,天天出門爬山!”
郭小海笑點最低,環(huán)顧屋子里曬黑了不少的老爺子和老太太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杜媽也下意識的摸摸曬成了小麥色不復(fù)往日白皙的臉,見郭小海眼珠子骨碌碌亂瞟,笑的賊兮兮的,抬手給了郭小海一巴掌!這臭小子,怪不得他一路欲言又止的,原來在這兒憋壞呢!
桌子上,兩個紙箱子的封條都已經(jīng)撕開了,但大家有說有笑的沒人看自個,杜爺爺和翟爺爺這心里頓時酸溜溜的。
芽兒還能不清楚這倆老頭的脾氣,見狀,趕緊一邊挎著一人的胳膊,撒嬌道,“爺爺,咱先不著急看!剛才,翟哥哥已經(jīng)去食堂要晚飯了,咱們趕緊去吃飯。等吃完飯,我給您們捏捏腿,這些天累壞了吧!”
笑起來眉眼彎彎,兩個酒窩若隱若現(xiàn),芽兒簡簡單單一句話頓時讓倆老爺子通體舒泰,瞪了抬腳進(jìn)門的翟耀揚(yáng)和傻站著的杜皓宇和郭小海他們一眼,拍拍芽兒的手,語重心長道,“都瞧見了吧,還是孫女(孫媳婦)孝順!”
下午剛到洪縣隨口對付了幾口午飯就馬不停蹄的趕去火車站接人的杜皓宇和郭小海,還有跟馮凱吭哧吭哧提了半天的行李箱剛安頓好房間過來的翟耀揚(yáng),聞言,嘴角不由一抽,老爺子們偏心都偏的沒影了!
芽兒小人得志,擠眉弄眼的朝幾個當(dāng)哥哥的shì'wēi了一圈,這才抱著倆老爺子的胳膊,擁著老太太們?nèi)ナ程贸酝盹垺?br/>
吃完簡單的晚飯,芽兒又簡單給老爺子老太太們檢查了一□體。倒是真應(yīng)了那句,老爺子老太太們吃嘛嘛香,身體倍棒。雖說一個個臉皮都曬黑了不少,但依舊油光水滑的,健康的不得了。
但還是那句話,畢竟歲月不饒人。吃過晚飯,老爺子老太太們倒是想再繼續(xù)跟芽兒的肚子噓寒問暖,但兄妹幾人不舍得,攆著他們趕緊回房間休息了。
這些天,雖然有老太太們在老爺子們收斂的很,但杜爹也嘚鞍前馬后伺候著,這一路玩的雖然盡興開心,但真心累了。
杜媽也不輕省,被郭小海給刺激到了,洗漱完正拿著瓶瓶罐罐搗鼓臉呢!而杜爹褲腿卷的老高,腳泡在放著藥包的水盆里,舒坦的哼哼了兩聲,正準(zhǔn)備擦腳睡覺呢,房門突然響了。
不等杜爹趿拉著拖鞋去開門,杜爺爺已經(jīng)在門口下達(dá)完指示,扭頭走了!杜爹剛站起來又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呢,房門又響了,這回是翟爺爺,同樣的指示。
見杜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杜媽忍俊不禁,跟芽兒有幾分神似的秀目里風(fēng)情流轉(zhuǎn),看得杜爹心突突跳,瞬間來了精神。故意長嘆了一口氣,任命的開始扒拉行李箱。
幸好杜媽收拾東西向來井井有條,杜爹很快翻出來一摞剛洗出來的相冊,生怕有人再來敲門,火急火燎的給寶貝閨女送去。
杜爹送完相冊回來,把門反鎖,順手把燈一熄,摟著自己媳婦直接鉆被窩,誰要是再敲門自己也不應(yīng)了!
這一天亂糟糟的,安頓好老爺子和老太太們,翟耀揚(yáng)他們也早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倒是杜皓宇回到房間后,腳忍不住又晃悠到芽兒房間前。朝里面看了一眼,杜皓宇遲疑了片刻,正要扭頭走人,突然聽見芽兒在里面喊了一句,“大哥,進(jìn)來吧!”
吃晚飯的時候,杜皓宇就心神不屬的時不時偷瞄芽兒兩眼!這會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他又跑到自己房間門口踱步,正坐在椅子上泡腳的翻相冊的芽兒透過門簾正好看見杜皓宇遲疑的腳步,哪能假裝看不見!
倒是杜皓宇掀開門簾進(jìn)去之前,下意識的深吸一口氣,接著搖頭失笑,直接踏步進(jìn)來。真是,跟自己妹妹有什么話不能說的!
翟耀輝正坐在放到的木凳上幫芽兒捏腳,見杜皓宇就這么大剌剌的進(jìn)來了,頓時俊臉一黑,順手拿起腿上搭著的毛巾把芽兒一雙白嫩如玉的小腳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幫芽兒穿好襪子,更下意識的用身體擋著杜皓宇的視線,不舍得讓小媳婦那雙白白嫩嫩的纖纖玉足露出絲毫。
翟耀輝對自己這大舅哥也擺出戒備的姿態(tài),看得杜皓宇不由嗤笑,真是的,至于嘛!芽兒小時候,自己不也給她洗過腳擦過臉?
芽兒可不愿意摻和妹夫跟大舅哥之間的暗潮翻涌,腳丫子忍不住輕輕踢了滿臉醋味的翟耀輝一下,趕緊趿拉上拖鞋,俏臉薄紅道,“大哥,有話直說吧!”
小兩口之間的親昵和甜蜜倒是看得杜皓宇嘴角直抽,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沒眼色了!胡亂拿了一個已經(jīng)洗好的枇杷啃了兩口‘壓驚’后,倒也開門見山。
聽明白杜皓宇的來意,翟耀輝神色瞬間凝重了幾分,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芽兒的腹部。不過,最后還是沒開口說話。
芽兒安撫的朝翟耀輝笑笑,也沒多遲疑,答應(yīng)的很痛快,“行啊!反正接下來的行程也不算太緊張!”
人們常說,窮則獨(dú)善其身,達(dá)則兼濟(jì)天下!哪怕兩世為人,芽兒真算不上胸懷大志。最初學(xué)醫(yī),為的也不過是守護(hù)家人的平安康健。不過,哪怕為了自己眼前所擁有的這份不知是不是莊周夢蝶的幸福,芽兒也愿意盡一份綿薄之力,守護(hù)這份安寧,不愿意醒來。
本來,在芽兒粗淺的計劃里,就有一條每年定期到偏遠(yuǎn)山區(qū)義診,這次權(quán)當(dāng)是練手了!但轉(zhuǎn)念芽兒又補(bǔ)充了一句,“不過,大哥,我在這邊待的時間肯定不長,但是有些病情可能需要長期治療,以后會不太方便!”
杜皓宇聽了也有些為難,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干脆擺擺手,“算了,治一步看一步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既然杜皓宇這么說了,芽兒也沒什么意見,“那具體的,哥你自己看著安排吧!”
“行!我會酌情安排,不會累到你的!”杜皓宇眉宇間不自覺帶出三分喜色來,興沖沖站起來就要去跟老縣長商量這事兒,突然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來了,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芽兒莫名,翟耀輝臉色更臭!
杜皓宇心虛,尷尬的捏了捏鼻子,訕笑著得寸進(jìn)尺道,“芽兒,你跟伯母弄得兒童救助基金如今怎么樣了!”
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有好處,芽兒瞬間聞弦音知雅意。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杜皓宇,芽兒故意也不點破。接過翟耀輝剛沖好的熱牛奶,□□的喝了兩口,這才慢里斯條的回道,“才剛剛起步而已,正準(zhǔn)備先從咱們老家青山縣那邊試運(yùn)行。不過,具體的都是媽在負(fù)責(zé),我就是甩手掌柜!”
眼下自己只有這么大的能力,首先要回報的當(dāng)然是養(yǎng)育了家人和自己的那一方水土,那些可愛又質(zhì)樸的鄉(xiāng)親們。
杜皓宇心中微動,雖說有些心虛,但也沒錯過芽兒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知道這丫頭故意在逗自己,十分干脆的問道,“那具體的救助條件是什么?”
在中國人傳統(tǒng)的理念里,孩子承載著是一個家庭的未來。龍泉鎮(zhèn)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轄內(nèi)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村落,據(jù)杜皓宇所了解的,就有好幾個需要救助的孩子。
見杜皓宇這九品大的地方父母官當(dāng)?shù)挠新曈猩績阂膊还室舛鹤约掖蟾缌耍按蟾纾奶煳野鸦鸬木唧w運(yùn)作救助標(biāo)準(zhǔn)講給你聽,但救助人選你自己篩選!不過,畢竟資金有限,救助標(biāo)準(zhǔn)十分嚴(yán)苛!”
雖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在國內(nèi)慈善事業(yè)可以燎原之前,芽兒很清楚自己能力有限,也只能盡量幫助那些自己所知道的又最需要幫助的!
杜皓宇畢竟在仕途,比芽兒更了解眼下的國情,當(dāng)然知道芽兒不是在故意推諉,趕緊拍案定論道,“行!你早點休息吧,改天咱們再商量!”
杜皓宇興沖沖樂顛顛的走了,急于找老縣長商量具體該怎么安排!芽兒肚子里還揣著自己的外甥外甥女呢,當(dāng)然不能累著!
其實,說到底,這些困難戶本該是地方政府該解決的問題。要是能帶動老百姓讓他們的小日子都過的富得流油,大力提高地方醫(yī)療衛(wèi)生水平,就不存在這些現(xiàn)象!
說白了,還是一個窮字鬧的。不過,發(fā)展地方經(jīng)濟(j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杜皓宇扭頭有朝站在門口的芽兒擺了擺手,腦子里鬼使神差的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要是換做芽兒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會不會幫老百姓找到更多的發(fā)家致富之路?
從當(dāng)年的小服裝廠到華夏集團(tuán),再到眼下的可以直接帶動地方經(jīng)濟(jì)的中醫(yī)養(yǎng)生項目,一樁樁一件件,芽兒都居功至偉。
想到這兒,前一刻還意氣風(fēng)發(fā)的杜皓宇腳步瞬間變得沉重起來,冷不丁的扭頭朝芽兒做了一個與穩(wěn)重內(nèi)斂氣質(zhì)不符的鬼臉。這小丫頭,生來就是打擊人的,也幸虧這些年來自己這些當(dāng)哥哥的被打擊慣了!
門口,芽兒正掀著門簾目送杜皓宇呢,就見昏黃夜燈下自家大哥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尤其是那個滑稽的鬼臉,看得芽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莫名,扭頭無聲詢問翟耀輝。
翟耀輝多少能猜出來杜皓宇的想法,抬手揉了一把滿臉茫然的芽兒,把人攬進(jìn)懷里,放下門簾,把門反鎖,回應(yīng)芽兒是細(xì)細(xì)綿綿的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