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我要流沙!
“王爺若不信,莫婉愿跟你打個賭,如果不是‘魅影七殺’,莫婉把風(fēng)雨雷電贈與王爺。若是么......莫婉要流沙!以四換一,王爺可是占盡了便宜呢!”姚莫婉唇角微勾,深如子夜的眸彎成月牙。
“明日本王會把封逸寒帶到雍和宮,就這樣!”夜君清肅然開口,旋即轉(zhuǎn)身走向?qū)m門。
“那王爺?shù)降资琴€?還是不賭啊?”姚莫婉無害的眸子真誠的眨了兩下。
“本王可不是燕南笙那個白癡!就算是死,本王都不會讓你騙走流沙,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夜君清恨恨道,旋即大步離開關(guān)雎宮。
看著那抹憤然離去的背影,姚莫婉唇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這一刻,夜君清的身影終于不只是蕭索和孤寂。而援助封逸寒,便是她為夜君清鋪砌通往大楚龍座道路上的很重要的一塊磚。
正如姚莫婉所料,封逸寒的出使并沒有受到夜鴻弈的重視,而他讓夜君清款待封逸寒,無非是料到封逸寒此行必有兇險,一旦封逸寒出事,他自會把夜君清交給齊國,既不用議和賠償,又避免開戰(zhàn),同時也解決了夜君清這塊心頭刺,一舉兩得。
“主人,王爺已經(jīng)帶著封逸寒到了雍和宮,屬下探查過了,封逸寒隨行十五人,五名貼身侍衛(wèi),皆是一等高手,其余十名稍遜些。”殷雪筆直的站在姚莫婉身側(cè),據(jù)實(shí)稟報。
“十五人......看來齊王當(dāng)真是想廢了這個太子。殷雪,如果與‘魅影七殺’遇上,你有幾分勝算?”姚莫婉清眸幽如深潭,似古井無波。
“獨(dú)自脫身容易,若是對峙,三分勝算。”殷雪言外之意,便是敵不過。
“嗯,相信封逸寒身邊的人該不都是飯桶,加上流沙,你們應(yīng)該能打個平手。如今能不能保住封逸寒,且看造化了。記著,無論何時何地,肅親王的命最寶貴,其次便是你自己的,懂么?”姚莫婉輕呷口茶,淡聲道。
“屬下明白!”殷雪心知姚莫婉是不想讓自己與‘魅影七殺’硬拼,實(shí)在保不住,也不能搭上自己的命。
封逸寒到雍和宮的第二日,夜鴻弈方才下旨設(shè)宴款待,而席間陪同者,除了自己,便是夜君清。姚莫婉不禁嗤笑,夜鴻弈真是太不把封逸寒當(dāng)回事兒了,即便他再不受寵,也是一國太子,居然讓一個傻子去陪,明顯是在給封逸寒難堪。
殊不知他是看走了眼,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辱,總有一天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zāi)!
時間定在午時,宴席設(shè)在雍和宮,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diǎn),都能看出夜鴻弈的刻意輕視。關(guān)雎宮內(nèi),姚莫婉讓汀月將自己打扮的分外夸張,汀月將梳妝臺上最后一支金步搖插在姚莫婉的發(fā)髻上,臉色已成禇色。
“娘娘,您不覺得累嗎?”看著姚莫婉頭上頂著的七八支珠釵,汀月窘然開口。
“你知道本宮為什么要這么做嗎?”姚莫婉還嫌不夠的在臉上多拍了些胭脂,原本淡雅清絕的容顏,現(xiàn)在看起來雖不失美艷,可卻太過艷俗。
“奴婢不明白。”汀月睜大眼睛等著姚莫婉的解釋。
“很簡單,本宮越邋遢,越丟臉,封逸寒便會越惱,越記恨皇上此番安排,相比之下,他便很容易感受到夜君清的真誠和坦然。”姚莫婉似有深意點(diǎn)了一句。
“汀月有時候真不明白,您既然那么幫肅親王,不讓他知道也就算了,還每次都把王爺氣個半死!”汀月隨手收起胭脂水粉,抱怨道。
“你瞧見過他生氣?”姚莫婉挑起眉梢,狐疑開口。
“當(dāng)然,有幾次奴婢經(jīng)過東廂房的時候,分明聽到肅親王在狠狠詛咒您!”汀月使勁兒點(diǎn)頭。
“詛咒本宮什么?”姚莫婉饒有興致的看向汀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大多是腹黑,跋扈之類的詞語,奴婢雖然沒聽清楚,可那聲音抑揚(yáng)頓挫,想必是氣壞了。”汀月篤定道。
“是么.......時候差不多了,隨本宮去雍和宮。”姚莫婉且將汀月的話記在心里,緩身踱步走出關(guān)雎宮。
初夏的天兒難得如此涼爽,當(dāng)姚莫婉推開宮門踏入雍和宮時,入眼皆是一片桃花。
姚莫婉恍然,這雍和宮一向閑置,彼時自己還是皇后的時候,偶入宮中,便命花匠在此處種滿桃花,也省得院落無人,太過凄涼,現(xiàn)下看來,自己無意之舉,卻成就了眼前的宛如仙境。
風(fēng)起,暗香浮動,花瓣隨風(fēng)盤旋,狂舞于空。花海深處,只見一人獨(dú)自坐在石凳上,背倚桃樹,玉指執(zhí)書,細(xì)細(xì)品讀。男子紫冠束發(fā),發(fā)間有青帶若隱若現(xiàn),儒雅,安靜的如一尊絕美的玉塑,粉英繽紛,幾許花瓣落在男子的肩上,白裳之下,男子越發(fā)超凡脫俗。
汀月正欲起步,卻被姚莫婉攔了下來,她不想過早的打擾這唯美安靜的氛圍,只是為時已晚。此刻,男子已然擱下書卷,抬眸朝姚莫婉的方向看過來。
清逸的俊顏,棱角分明的五官,淡漠儒雅的氣質(zhì),無不昭示著男子的不凡,可姚莫婉卻感受到那清澈的眸底,蘊(yùn)含著怎樣的沉郁哀傷,怎樣的悲憤隱忍。這感覺似曾相識,如果沒經(jīng)歷過極痛,又怎會有這樣因仇恨而沉淀的幽遠(yuǎn)目光。
“你是誰?”本該是花間男子的問題,聲音卻從身后傳過來。一側(cè),汀月狠噎了下喉嚨。
“王爺,您連我家主子都不認(rèn)得了么?”汀月小心翼翼看向站在姚莫婉身后的夜君清,心底惴惴不安。畢竟在夜君清眼里,自家主子可不是傻子。
“姚莫婉?你干嘛打扮成這樣?”夜君清急步走到姚莫婉面前,滿目震驚。
“這樣有什么不好?本宮覺得這打扮是極美的!”姚莫婉鼓起紅腮,理直氣壯。
“汀月,你確定你家主子出門前照過鏡子了?”夜君清雙目緊盯住姚莫婉,質(zhì)疑問道。無語,汀月只覺汗顏。
“肅親王,這位是?”清越的聲音悠然響起,封逸寒優(yōu)雅踱步至夜君清身側(cè),細(xì)長的眼清澈明亮,宛若水晶。
“咳......這位是皇上最得寵的姚妃娘娘。”夜君清在介紹姚莫婉的時候,聲音略顯尷尬,倒是一側(cè)的姚莫婉不以為然,縱是丟臉也是丟夜鴻弈的臉。
“姚妃,這位是齊國太子。”夜君清轉(zhuǎn)身,向姚莫婉正式介紹封逸寒。
“嗯,你怎么不向本宮請安?”夜君清語畢,姚莫婉登時抬起涂抹著厚厚胭脂的###小臉,一派傲然開口。封逸寒聞聲微震,卻也未表露太多情愫,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姚妃,該是你向太子施禮!”夜君清臉色青褚,低聲提醒道。
“可皇上說除了他,本宮在這里是最大的,誰見了本宮都該行禮,對了,你剛剛看到本宮,怎的沒行禮!”姚莫婉雙手叉腰,蠻橫看向夜君清。這一刻,夜君清忽然有種被人扒了衣服吊在空中的羞憤感,如果不是堅強(qiáng)的意志力,他定會朝姚莫婉咆哮吼過去
“在下封逸寒,拜見姚妃娘娘,世人皆道姚妃傾城之色,天真無邪,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封逸寒的眼角含著笑,在那雙眼睛里,姚莫婉看不到一絲厭惡和嫌棄,那樣真誠的目光,仿佛真是對她有無限崇敬。姚莫婉不禁感嘆,封逸寒的城府果然夠深。
“平身,你呢?”姚莫婉將視線收回到夜君清身上,唇角不經(jīng)意的勾出一抹輕淺的弧度。不知為什么,姚莫婉特別喜歡看夜君清被她氣的癲狂的模樣,仿佛這樣的夜君清夠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