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薇看見書架下落了好幾本書，立刻想到剛剛的場景應該只是非常普通的哥哥護住妹妹的場景,但很快她又想起聞櫻對她的坦白,兩人曾經(jīng)談過戀愛，說是兄妹,又不那么的貼切。
    她想起私底下偷偷看的禁忌戀,一下子捂住了心口。
    雖然他們只在一起住了一年，不過這是沒辦法解釋的東西，對于旁觀者來說，只要明面上有一層兄妹關系,無論背后究竟有怎么樣的“真相”,都會變成爆炸性的話題，引人側(cè)目,變成社會倫理道德的討論話題……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時刻，手里握著那部手機發(fā)出了聲音“喂”個不停，她這才想起什么,猛地接起電話和對面的人說,“在在在。”
    “誰管你在不在。”她絕對能想象的到對面的大爺翻了個白眼,“她呢？找到?jīng)]？”
    “還沒……”何薇心虛撒了個謊。
    她探頭看了一眼，那邊的“兄妹”還在說話,她也不好冒然過去將手機遞給聞櫻，畢竟這是龔玄打來的電話。
    “她最近很忙嗎，為什么老是不接我電話？”龔玄咕噥著，聲音里有幾分不解和被冷落的委屈。
    “期末考試啊大哥，你當誰都和你一樣？”
    龔玄發(fā)出“咦”地一聲，“她成績好嗎？”
    “以前進來的時候勉勉強強吧，后來我看她也不想學……不是我?guī)乃闹x謝，我要也是把她一起帶出國啊，畢竟我就讀這一段時間，下學期就出國留學了，所以才懶得學，趁年輕揮霍一下小青春嘛。不過這兩個月她進步很大，應該是想明白要好好學習了。”她突然幸災樂禍，“她現(xiàn)在基本上是不參與那些活動了，你小心，你和她的距離會拉的越來越遠哦。”
    “嘁。”
    龔玄本來是躺在床上想找聞櫻閑聊，聽見這話一骨碌爬起來，坐到課桌前翻習題冊。大面積的空白看上去如同嶄新的一本，第一道題就看得他頭暈眼花，眼冒晶星。
    他支撐不過一分鐘，發(fā)出一聲長嘆倒回了床上，用懶懶的調(diào)子說，“知不知道什么叫互補？我會的她不會，她會的我不會，正好。”
    那邊何薇大概是罵了他一聲，他沒聽清，“什么？”
    沒等何薇的聲音傳過來，他就模模糊糊地聽見了兩個人的對話，聲音越來越響，像是在向何薇的方向走近，而何薇在跟他說話，并沒有意識到。
    “要期末考試了，復習的怎么樣？”來自一個男生。
    “不知道。”回答的女孩子是他最熟悉不過的聲音，她像是有幾分苦惱，“落下太多了，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補……”
    “少看點閑書就有時間補了。”
    “哼。”
    “有不懂的圈出來，我教你……”
    “薇薇？”有人喊何薇。
    后面就聽不清了，好像聽筒被人一下子捂住了，過了幾秒，何薇做賊一樣的聲音再次傳出，“你剛剛……沒聽見什么吧？”
    “沒有。”他說，“什么也沒聽見。”
    他想起小旅館里帶走聞櫻的那個人，想起有一回通電話時她提起的“哥哥”，想起那雙運動鞋，他知道那個人是誰。
    *
    單堯和聞櫻一起在圖書館里看書寫練習，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有一刻他甚至想，哪怕他們未必能在一起，但他以哥哥的身份去照顧她，或許也沒什么不好。親情總是比愛情更永久。
    但——陪伴她一生的人是她的丈夫。
    他感覺到了自己情緒上的矛盾，收斂心神準備做題，就在他低頭時，有一本書往前一推，書角疊在他的習題頁上。上面有人用紅筆在題目前面標的數(shù)字上圈了一個紅圈。
    他抬眼去看，女孩子將視線轉(zhuǎn)到了旁邊，不肯正眼看他。
    單堯想起校慶晚會那一次，他把她氣的不輕，除了剛剛在書架前的一笑，已經(jīng)有一段時日沒給他好臉色看了。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變化，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想必有沒有曝光出兄妹的身份都已經(jīng)變得無所謂了吧。
    他心情復雜，但在看見她別扭的動作時還是笑了笑。他在白紙上列下具體的解答步驟，列好簡單的分析傳回給她看。
    看見她從一開始的端坐，到后來幾乎趴到了桌子上的姿勢，悄悄打著瞌睡，她的臉頰漸漸和書本離的越來越近，到完全睡了過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看了許久，以至于何薇都悄悄瞟來打量的視線。
    單堯?qū)⒙剻训念}冊抽過來看，上面有不少打了圈或者問號、三角號的不同標注，和她初中是近乎一樣的習慣，他按照難易程度在白紙上寫下答題思路，如果在她能思考出的范圍之內(nèi)，就只做一個提示。
    他突然覺得慶幸，無論自己有沒有和她在一起，對她的人生或許都無足輕重，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深陷在泥濘里，她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不過有些問題還是需要解決。
    單堯找了個合適的時間，單獨將陸嘉湄約出來見了一面。
    “你突然約我真是嚇了我一跳。”陸嘉湄故作冷淡地說，“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別指望我能對你和顏悅色的。”這個時候如果單堯接上來說一句，氣氛無疑會輕松很多。
    可惜單堯沒有回應她的玩笑，他開門見山道，“有些事想要和你說清楚。”
    陸嘉湄有片刻的恍惚，她突然想到，自己最初看見他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性，不是動不動就冷臉，將所有的心情都壓倒心底去的模樣。他也會笑，還會和好友開玩笑，雖然比一般的男生要冷淡安靜，但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只需要用眼睛，就能將人一寸寸冰凍起來。
    她擺不出笑來，但也不像剛才那樣故意模仿他的樣子了，只道：“……你說。”
    “是成鄴告訴你，我和她的關系？”
    “嗯，是他。”在這點上她沒必要撒謊，直接道，“我確實一直為她的存在困擾，他安慰我的時候就和我說了，其實我想不明白，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如果知道她是你妹妹，我肯定不會自己生悶氣……說不定，我們也就不用分手了。”
    單堯看著她表露出幾分傷心的模樣，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稍微有些陌生了。她表現(xiàn)出的情緒更像是她表露給他看的，就像獨自在唱一場戲，咿咿呀呀唱的熱鬧，等著臺下的人捧場。
    如果不是他曾經(jīng)從聞櫻的身上感受過更深刻的情緒，也許他會相信她。
    “已成定局的事就不要想了，我說過，我和你分手并不是因為你不信任我。”他頓了頓，“你別利用我的朋友。”
    “說出這樣的話就太過分了吧。”陸嘉湄將杯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單堯，你別以為我沒脾氣，你分手的時候和我說，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我們沒有感情，那過去的幾個月就是笑話嗎？”
    單堯搖了搖頭，“說是笑話太嚴重了，我始終很感謝你愿意在那段時間聽我的抱怨和情感宣泄。但——有的事別人不明白，你和我都很清楚，我并不是因為喜歡你才和你交往，你呢？你難道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的嗎？”
    “你什么意思？”
    單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他只看著對方略微閃爍的眼睛，就明白她心里是清楚的。
    他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這段“戀情”里包含了許多的算計和考量。他借她來劃一道警戒線，希望他的新妹妹能夠不再往前走，也希望自己能夠止步，不要回頭。
    他之所以能果斷做出分手的決定，是因為他當時一直認為只是一段年少青春的戀愛而已，無法長久。而那時他剛和聞櫻分手，她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于是他開始疏遠她。在這之前，雖然他已經(jīng)和陸嘉湄有過接觸，但也從來沒有往那個方向想過，畢竟他不是沒有異性朋友，他給陸嘉湄的定位也是異性朋友之一而已。后來班級里的同學起哄，才讓他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他和陸嘉湄之間一直很有默契，他同樣感覺不到對方是喜歡自己的，或許因為長時間的相處，讓她多了一分占有欲，也僅此而已。
    青春荷爾蒙的萌動聽起來簡單、享受、不用負責，但也是最純粹的，沒有摻雜任何理智思考的因素在內(nèi)，只是依靠內(nèi)心的力量。他和陸嘉湄卻與之相反。
    也許，如果他沒有意識到聞櫻對他的影響力，不是她不斷提醒自己，她漸漸變得不僅僅是一段年少時的戀情，他和陸嘉湄繼續(xù)相處下去，或許還會有其它的可能。
    然而現(xiàn)在——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他最終和她道。
    *
    聞櫻周末一回家，發(fā)現(xiàn)單堯早就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著了。他臉色煞白，右手手臂上還纏了好幾圈繃帶，膝蓋上放了一本書，正在翻看，聽見開門的動靜，他的視線轉(zhuǎn)了過來。
    她往樓梯上走了兩步，想不過彎來又回頭一看，他已經(jīng)將目光收回去了。
    “……你這是怎么了？”她還是走下了樓梯。
    坐在客廳里這么醒目，明顯就是等她來問。
    他輕描淡寫，卻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被你的小男朋友打了。”
    作者有話要說：單堯：猝不及防被打。
    龔玄：以后就習慣了。
    單堯：考試考不過我的統(tǒng)統(tǒng)娶不到我可愛的妹妹！
    龔玄：（痛苦抱頭）
    -
    每天看大家diss哥哥，我覺得自己簡直得了不想碼字綜合癥，一直畏懼落筆。
    不喜歡他是正常的，他本身的設定也不是特別討喜的，但是強加一些亂七八糟的“罪名”給他讓我每次看都非常惱火。
    評論里有些對話都是這樣的：
    “我認為哥哥他blabla”（一個強加罪名）
    “哥哥沒這么做，文字X章X段有寫”（有讀者分析）
    “哦，就算他沒這么做，我覺得也差不多。”
    我：“……”
    有人說這個故事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奇怪，不自然，我想了想，相對于之前的幾個故事，他們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每個人都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了吧，因為設定是十幾歲的少年，所以我覺得這些缺點都是被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是各種各樣的成長環(huán)境造成的，以后也有機會去改正。
    但大家可能就會比較生氣，認為他們有過一次這樣的錯誤（如龔玄將和人偷吃禁果的事告訴好友，被好友大肆宣揚），無論這個錯誤是不是他們本身的意愿，甚至同樣的錯原主也犯了（她也告訴了何薇自己吃禁果的事，何薇沒說，不代表原主的行為和龔玄不一樣。以及，我其實認為這不算錯，青春期分享這些小秘密是很正常的舉動，真正做的不對的也應該是大肆炫耀出去的朋友），都有人覺得這樣“犯了錯”的男性角色都應該趕緊滾邊去，別浪費女主時間了。
    沒有感情是這么來的，一個人犯了錯，滾一邊，我們談下一個，我覺得無論現(xiàn)實還是，都沒有感情是這樣“層層篩選”出來的……完美作品？
    哪怕是哥哥，他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原主的問題，讓原主變成了很糟糕的樣子，我都不覺得這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站在哥哥的角度，他憑什么負擔另一個人的人生？連原主媽媽都不管（或者說管不好），只因為他是原主上學時候青春荷爾蒙萌動談的男朋友，成了她家庭分崩離析之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就要負責她所有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塑造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這么重要。
    他自己都還沒能完全成熟，他自己也有各式各樣的壓力，為什么因為他做不到完美解決女朋友的問題，就想讓他消失，順便迫不及待想要我寫一個完美先生出來寵愛女主一輩子？
    說這些并不代表我要洗白哥哥。為什么最近正文里會反復“洗白”？因為常常是我解釋了一個點，大家不理解，我就會忍不住再解釋一次。
    包括一開始哥哥是因為荷爾蒙喜歡原主這個點居然都會被攻擊，非常不能理解了，我好友至今都抗拒相親（有太多條件考量），在追求這種荷爾蒙的萌動，因為你對TA有感覺，這其中就包括了兩人的契合程度等等等等，只是在他們那個年紀，還不會考慮將它從愛情轉(zhuǎn)變成長久的感情（如親情），為它壓上責任的重擔，那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
    我其實相當討厭洗白這個詞，不知道它是從什么時候突然開始流行的。有時候作者創(chuàng)造一個角色本身就是矛盾的，有來由的，最開始因為戲劇沖突我并不解釋原因，然后才會慢慢說給大家聽。但這個時候，就有人會提洗白這個詞，好像他本身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我看大家不喜歡，才硬給他加好的設定一樣，這太可笑了。
    雖然哥哥這個人物我也寫的很猶豫，不是因為他做了這樣的事，只是因為性設定上，我一直不太能駕馭比較冷漠的人設，可能是我自己不喜歡冰山系，所以很難寫出他的萌點來給他加分。這個時候大家開始diss，我就更寫不好他了。因為整個故事是想寫偽兄妹禁\忌戀，如果連男主角人設都不被喜愛，那他們的故事還看的下去嗎？所以我甚至計劃一章結(jié)尾，干脆就別讓他們在一起，聞櫻直接回去做下一個任務，也不是不可以。
    但又總覺得，可能還有人想看那部分的情節(jié)呢，哪怕不多。
    這樣的徘徊也造成我總是到很晚才強迫自己開始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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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喜歡在正文以外做解釋，但最近感覺嚴重影響到了我碼字的情緒，我自己很崩潰，就忍不住往外吐一吐了。無論大家能不能理解都好，畢竟最主要的還是拿故事作品說話，我也只是想發(fā)兩句牢騷，看過就算。如果有人能因此有些理解，我也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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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比較猶疑，節(jié)奏就好像慢了一點，牢騷發(fā)完，我自己調(diào)整一下，明天加快腳步。這個故事本身也不會很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