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以什么身份來管我
酒吧里炫著紫色的燈,麥克風里傳著陳子晴的暫停鍵,雖然是清吧,但自從沈妗來唱歌開始人就多了起來,一天比一天多,臺上的女人黑發(fā)大波浪,額前沒有劉海遮擋,美艷,風流,腿上沒架吉他,這個天氣還挺冷的,她沒穿長褲,白皙的大腿截至中部。
歌沒有多瘋狂,沈妗一首接著一首的唱,等她下臺時,吧臺照例放著杯酒,沈妗端起來一口干了,她可以休息半個小時,有人在上面控場,沈妗下來喝杯酒。
沒過一會一個錫紙燙皮衣男人過來,他搭訕路子老套,沈妗不想理他,轉(zhuǎn)身要走,那人攔著,說要請她喝酒,一塊玩玩。
這會李解正在包間不在一樓,調(diào)酒師和李解同姓,一般都叫他小李,沈妗給他眼神讓他上樓找李解。
那男的不知道是哪家紈绔小少爺,還非沈妗不可了,放著那邊的一堆美女不陪著,硬是要沈妗陪他喝酒,那邊幾個女人看沈妗的眼神像是看一只狐貍精,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來給她一啤酒瓶似的。
李解下來的時候那男人正摟著沈妗要往卡座上去,幸虧李解攔的及時。
“我/艸/你/媽/的,敢搭訕我妗姐,你/t/m不要命了吧”
李解說話間已經(jīng)一腳踹了上去,那人也不是好惹的,隨手抄一個酒瓶敲碎起身,尖銳的刺指著沈妗,用最下流的話問她。
“妹妹,你不就一個□□,臺上能唱能跳的,怎么下來臺酒都不愿意跟哥哥喝了”沈妗往李解身后靠了靠,動作幅度不大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呦,我說呢這這小□□怎么不愿意跟我喝酒,原來是巴結(jié)上人家老板了”
周圍看笑話的人越來越多,之前坐在卡座上的那幾個妞已經(jīng)跑沒影了,這要真打起來,誰不想脫身啊。
李解巴拉他手里的酒瓶子,在他的地盤鬧事,他還就真沒怕過“別尼瑪用那些玩意對著我,有本事跟我去派出所鬧啊”
那人聽著不爽了,酒瓶子一扔揮手就要打人,有人勸架有人報警,警察過來的時候李解正按著他在地上打,沈妗在一旁拉著。
過來的幾個民警將三人帶走后,其他人也都自覺的散了。
……
警局里李解正趴在桌子上寫檢討,某位警察推門進來敲了敲李解的桌子,他嘴里叼著筆蓋,看清是秦觀后把筆蓋吐了出去。
“秦哥,你又來帶我出去啊”
秦觀癟癟嘴,指著他手下的那張紙“快點寫…”
沈妗就坐在李解對面,這人看著眼熟啊,不就是上次在酒吧和謝晚晴親親我我那位嗎…
感受到目光后秦觀轉(zhuǎn)頭對上她的眼。
沈妗瞇了瞇眼,那天沒看到他正臉,這會看清了,還挺帥,不愧是被謝晚晴看上的。
“大冬天的,你這么穿不凍死你?”
果然長得帥的,嘴都毒,真周掠一個樣,她現(xiàn)在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周掠的孿生弟弟了…
“周掠女朋友?”
秦觀突然的一句話,讓沈妗大吃一驚,他怎么看出來的?難道她真的跟周掠有夫妻相?
“周掠他配?”
秦觀咧咧嘴,能說出這話的,跟周掠一定是鐵哥們,指定不是女朋友,長的還真是漂亮啊,尤其是那雙眼,媚的不行。
“他確實不配,給晚晴打電話,讓她來接你”
晚什么玩意?都叫上晚晴了,他倆有一腿,指定有一腿…
秦觀打算出去等,沈妗從口袋摸出根煙,還有上次從周掠車里帶出來的打火機,燃著開口叫他“噯,你跟謝晚晴…什么關(guān)系…”
秦觀聽到問題身形一頓,在他的圈子里誰不知道他有個曖昧對象叫謝晚晴,但他也只是謝晚晴魚塘里的其中一條而已,秦觀沒轉(zhuǎn)身,嘆了口氣后才開口“你跟周掠什么關(guān)系,我和她就什么關(guān)系”
說白了謝晚晴和周掠一樣,他們身邊從來不缺人,一時間的新鮮感沖破了頭,對他們有了好感,能有什么關(guān)系,也就是備胎罷了…
謝晚晴的魚塘明目張膽的建起來,拉人,而周掠不同,除了白盈,她從沒見過他魚塘里的人,他周圍當人不缺女人,甚至他可以做到兩天一個女朋友,這是秦觀跟他認識到現(xiàn)在,玩的最久的女人,自然以為是他女朋友。
謝晚晴風風火火的進來張口就來“姑奶奶,你這才回國多久就來派出所參觀了…”
秦觀看謝晚晴一個勁的喘氣,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跑太急了,端了水過來,謝晚晴道了謝,一飲而盡。
李解檢討還沒寫完轉(zhuǎn)身開始湊熱鬧“晴姐,跟妗姐沒關(guān)系,是那小子太狂了搭訕妗姐不成,還挑事”
“李解?!你怎么又進來了…”
……
聽聽,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什么叫又啊!他總共也沒進來過多少次,上次進來還是因為有人舉報酒吧包間有人賣/淫的,他被帶進來審訊完后就被秦觀帶出去了。
沈妗拉她去角落里,用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話。
“搭訕的是趙家小兒子,趙程,按輩分來說,他得叫我聲姑姑,但是我跟沈家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他不認識我也是自然的”
“我管他問你叫什么呢,我剛剛正在跟兩個奶狗弟弟玩游戲呢,接到電話立馬趕了過來,那兩個弟弟已經(jīng)走了!我不管啊沈妗,你得陪我…”
……
謝晚晴張口,絕對是男人,她現(xiàn)實的很,每一段感情從不陷得很深,沒個兩三天就分手,她對那些人也都是玩玩,有了新的就厭了舊的,用她的話來說“被我看上那是他們的福氣,讓他們認清這個社會”
秦觀送他們出了警局后沒在跟著,李解回了家,今天晚上酒吧肯定是不營業(yè)了的,沈妗被謝晚晴帶回了家,沒有去出租屋,在謝晚晴的小區(qū)里呆了一晚上。
謝晚晴買了酒,和她們大學(xué)時候一樣,坐在一起聊天喝酒,把不滿意這個世界上的,不開心的,通通吐槽出來。
這一陣沈妗和周掠走的太近了些,她當初說好的不會有聯(lián)系的,現(xiàn)在啪啪的打臉,這一晚上,謝晚晴帶著她聊東聊西的,她倒是沒說多少,她對周掠只不過是新鮮感,有著些許的占有欲,別的,她沒敢多想。
周掠一貫不喜歡風流的女人,他從一開始就沒對沈妗動過心思,因為這樣的女人對于家庭傳統(tǒng)的周老爺子來說,就是狐媚,就是個狐貍精,過不得門,就是一副打不出去的爛牌。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小的時候,沈家嫌棄她是個女兒,聽盡迷信,第一個孩子必須是男孩,所以對外稱沈夫人生產(chǎn)不順,孩子沒了,將沈妗送了出去,但她到底還是沈夫人的骨肉,曾多次在物質(zhì)上幫過她。
沈妗非但不感謝,反而厭惡這一家子人,這本就是他們欠的,如果當初沈妗沒有被送走,現(xiàn)在也和那些大小姐一樣養(yǎng)尊處優(yōu),不需要在酒吧駐唱,每個月在徐葛那受盡侮辱,一個人默默的還這個世界逼迫她欠下的債。
她當然恨,所以她想親手還回去,讓徐鳩,徐葛,沈牧這輩子生不如死,可她忘了,她也不過是個女孩子,一張白紙如果染了墨,那便回不去了。
她忘不了十六歲那年她的經(jīng)歷,猥褻,大火,林儲,一幕一幕跟電影一樣在她腦子里放映,直到她醒來,卻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而掛在她眼睛兩側(cè)的淚水,已經(jīng)干成了一道白印。
……
周掠打了好幾個電話沈妗都沒有接到,想要回撥周掠已經(jīng)又打了過來。
沈妗站在窗口向下望,樓對面是一片曠野,有施工隊在施工,似乎要建樓,轉(zhuǎn)身回看房間,滿地雞毛,枕頭的羽毛亂飛,易拉罐瓶子橫了一地,謝晚晴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沈妗從她衣柜里翻出幾件衣服,洗漱完換上,等著周掠過來,現(xiàn)在去學(xué)校不晚,剛剛八點,他的課在第二節(jié),目前正閑著。
周掠車到了后,沈妗剛好收拾完殘局,把謝晚晴移到床上后下樓。
沈妗上車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她摘了圍巾搭在腿上。
“昨天下午,出事了怎么沒打電話?”
他這語氣,像是在責備她,她憑什么打電話給他啊,他以什么身份來接她?還是說,就只是簡單的打電話,過問兩句,其他的自己想辦法。
沈妗不語,她沒什么好說的,昨天晚上她已經(jīng)想清楚了,現(xiàn)在,她和周掠,就僅僅是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僅此而已,她不得貪多,沈妗知道周掠看不上他。
在下車時沈妗解了安全帶,卻沒了其他動作,目視前方開口回答他的話“你以什么身份來管我?”
語閉沈妗看向他,周掠聽到回答一愣,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沈妗已經(jīng)開車門而下,她往前走,一個眼神,一個回頭都沒給他。
周掠往座椅上一靠,仔細的想他到底該以什么身份去管束沈妗,朋友?不算,她比朋友要重要,戀人?不算,他不可能喜歡這樣一個女人,那么憑什么…
他到底憑什么對沈妗有所不同,他在車里思考了好久,久到上課鈴都敲響了,他才慢悠悠的去洗那雙紅著的眼。
沈妗沒有過多的話,他們最近太過曖昧了,有的時候,還是得理清楚,不讓自己陷得太深,到時候人家給你甩了,你都沒地方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