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摸仔細了
沈妗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她再醒來時,周掠趴在她床邊,睡的正香,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委屈在這張破椅子里一宿。
可能是睡麻了,他將頭轉(zhuǎn)了個方向,接著睡,眉骨上的疤正巧沒碎發(fā)遮擋,沈妗慢慢抬手想去摸摸。
他是怎么做到在眉骨上留一道疤的,這疤痕看上去不像是磕的碰的,倒像是什么東西穿了過去,在她手碰到周掠皮膚時周掠瞬間醒了。
他睡眠輕,輕輕一動就能醒來,周掠將腦袋移了移位置,離她更近一點。
“摸仔細了”
沈妗收手看向窗外,鳥兒飛的正高,天正藍,周掠給她拿了藥和水過來,捧在手里很暖和,溫度剛剛好。
“醒了就吃藥,別跟我作”
“你不知道退燒藥是飯后吃的嗎?空腹吃會干嘔”
他又不是個保姆怎么會知道這些,但還是耐心的給她熬了白粥。
看著沈妗吃了藥后他又重新回到那張破椅子里,仰著臉看著沈妗。
沈妗想問昨天下午她是怎么回來的,雖然說周掠知道出租屋在哪但他具體不知道哪一棟,所以她是怎么回到家的。
“你說的送你回家,我犟不過你,到了的時候你睡暈過去了,我給謝晚晴打了電話她告訴我的”
所以,他把那堆朋友撩在酒吧,自己呆在這里一晚上沒走。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有多危險?發(fā)燒了還喝酒,沈妗你還要不要命了”
他說這話什么意思,關(guān)心她?沈妗從小到大很少生病,就算病了她也忍著不說,因為這個世界上沒人會關(guān)心她是不是發(fā)燒了,有沒有感冒,她沒有多嬌氣,一病病到起不來。
前天是個意外,她在雨里攔不到車索性跑了回去,到家的時候連頭發(fā)都沒吹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周掠,你在關(guān)心我。”
沈妗干笑兩聲,原來除了林儲會及時發(fā)現(xiàn)她生病帶她去醫(yī)院外,和她無任何關(guān)系的僅僅見過幾面的人也會,那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呢,是不善還是瞎了眼…
周掠看了腕表,他還沒備課,現(xiàn)在必須得回去,在站起來那一秒的同時沈妗拉住了他的手。
周掠回眸去看他,眼里滿是不解,舍不得嗎?
“幫我跟李解說一聲,就說我生病了,這兩天先不去酒吧了”
他收回手,點了點頭,替她合了門,出租屋里瞬間冷了下來,沈妗裹好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嗓子已經(jīng)不出意料的啞了,天已經(jīng)黑了,沈妗沒開燈,就這么靠在枕頭上半坐半躺著,開了手機,鎖屏上蹦出來幾條消息。
李不李解:姐我聽說你病了你沒事吧
李不李解:有事一定得跟哥們說啊
……
沈妗單手打了一行字大意也就是知道了,只是普通的發(fā)燒沒什么大不了的,暫時還死不了之類的話。
過了好一會,外面燈亮了。
沈妗下床,開了門后一股子香味迎面而來,被激發(fā)了的食欲化成口水在她嘴里打轉(zhuǎn),周掠拿了碗筷轉(zhuǎn)頭一撇一只饞貓正趴在門把手上盯著他看。
“醒了就過來吃飯”
她不緊不慢的過去,坐到了周掠對面。
沈妗悶聲吃完飯,一抬眼裝上一對目光,夾著嗓子努力讓自己發(fā)聲說了句謝謝。
周掠伸手撫上她的額頭,兩秒之后挪開,摸了摸自己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退燒了,去房間里躺著吧,該吃藥了我叫你”
沈妗應(yīng)聲回去,在門口處稍作停留,周掠起身收拾碗筷,他身上掛著白襯衫,乍這么一看還以為是白領(lǐng)老公為照顧生病妻子的模樣。
沈妗沒在瞎想,十月的天越來越冷了,沒幾個晴天的樣子,沒過多大一會雨滴應(yīng)聲滴落,逐漸的越下越大,這雨聲像是首催眠曲,沒過一會,沈妗已經(jīng)昏昏欲睡。
周掠敲門,打斷了她昏昏欲睡的腦神經(jīng)。
她看著周掠入坐,接過他遞過來的溫水,溫水入嗓,解了她的燃眉之苦,潤過了的嗓子已經(jīng)清晰了很多,沈妗吃了藥,周掠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依舊躺在那張破椅子里。
“你昨天把他們都扔在酒吧…”
沈妗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掠給打斷了“那就讓他們等著”
沈妗盯著他看了好久,緩不過神,周掠淡笑,彎腰將手搭在她眼皮子上,向下一滑,試圖讓她閉眼睡覺。
“安心睡吧,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她當然知道,否則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將她吃干抹凈了。
眼睛閉上的那一刻酸困感迎面而來,沈妗閉著眼緩緩張口“你一會怎么回去,雨下的很大。”
周掠挑眉,她睡覺的樣子還挺乖。
他沒回答問題,一直在瞧她,感受到目光后沈妗睜眼,目光對在了一塊“誰說我要回去”
聞言她猛的坐起,只是起的有些太猛了,突然眼前一片黑,緩過勁來才張口質(zhì)問他不回去在這做什么。
周掠給的答案十分…可觀…
“怕你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拜托拜托您不會說話就就別說了唄…
沈妗白他一眼,蓋好被子關(guān)了燈躺下睡覺,這個一八幾的大個子又在破椅子里窩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人就沒影了,沈妗嗓子好了許多,已經(jīng)能正常說話了,吃了早飯,又吃了藥,在家里閑的沒事把衛(wèi)生打掃了一遍。
等她重新躺會床上的時候門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周掠,他來出租屋跟回自己家似的,又是做飯又是叫她起床吃飯的。
周掠這兩天跟她的保姆似的到點了就過來給她做飯,監(jiān)督她吃藥,動不動就窩在她房間里那張破椅子上。
“你要是喜歡這張椅子,待會你把抱回家去吧,明天就不用來了…”
周掠站在客廳手抱著胳膊看她,他面前放的是那把破椅子。
其實周掠過來照顧她全是謝晚晴要求的,如果謝晚晴過來,沈妗可能打死都不可能吃藥,那玩意苦的很,每次沈妗吃藥都跟讓她啃一根大木頭一樣,心里說著拒絕,手和嘴卻不聽使喚。
第二天周掠真的沒來,那張破椅子還擺在她床頭的位置,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她嗓子好了一點就往酒吧跑,她就坐在臺上唱著歌,臺下的人品酒談事,沒有夜晚的熱鬧,沒有安靜到拘泥,一切都那么自然,有人往吧臺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直到太陽落山,窗邊撒進來一縷金光照在彈琴姑娘的手上,他才默默起身離開。
她嗓音細軟適合唱情歌聽,溫婉如玉,抹去了平日里的刺安安靜靜的當她的玫瑰花,悄然綻放,惹的人越發(fā)的喜愛。
說她長的媚,確實媚,卻也美,右邊眉頭有顆痣,給這雙眼又增添了不少靈氣,外眼角上提,眼睛細而長,像只狐貍一般。
老人常說眉頭長痣說明以后是個有福氣的人,沈妗不以為然,自打她被沈家拋棄,就逆了這顆痣。
她今天沒化妝,素面朝天的比之前看上去干凈不少,沈妗靠在吧臺抽煙,調(diào)酒師遞過來一杯酒,她仰頭喝下,目光所及之余,二樓玻璃窗前站著的周掠悶聲點了支煙。
沈妗抬頭朝他笑笑,隨后夾著她的煙走了。
二樓包間里繁鬧得很,白盈給他端了酒過來,小白花還是小白花,到底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同周掠喝了一杯,就屁顛屁顛的跑了。
她穿的再像沈妗又怎樣,她做不出沈妗的處事風格,她不敢做什么出格之事,而沈妗不同,她泡在爛水里多時,看著世界看的透透的,她是刻在骨子里的風流,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一枝紅的似火的玫瑰。
而那朵小白花,她普通平凡,看著純真,實則一不小心能將你毒死。
沈妗她誰也不學(xué),她在做她自己,她在努力讓自己開花,冰雪刺骨的冷,她要在如此條件下生存,只得汲取更多陽光,可這里不是溫室,沒有她想要的太陽。
在酒吧當駐唱已經(jīng)一月有余,李解給她打錢時多給了她一千,按道理不應(yīng)該是多給,這一個月沈妗請了幾天的假,要給也是扣錢,李解笑呵呵的解釋,多的就當給她的報酬,硬是沒收多出來的錢。
出租屋的冰箱里已經(jīng)空了,她沒打算去買菜做飯,在外面隨便搓了一頓,吃了一半門口位置突然傳過來一道熟悉的聲線,似乎在打電話。
沈妗抬頭像門口望去,周掠一手握電話一手搭在吧臺那,等他掛了電話同服務(wù)員交代了兩句后一轉(zhuǎn)身和沈妗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一個人?”
周掠點點頭,這里離z大最近,他下午還有課,打算在這里隨便吃一頓,結(jié)果一進門就遇到了沈妗。
“怎么跑這兒吃飯,我沒記錯,這里離出租房挺遠的吧”
沈妗吐掉嘴里的肉骨頭,示意他坐下別擋了其他人的路。
“去酒吧那跟李解說工資的事去了,回來碰巧遇到他們家在發(fā)傳單,就跟著拐了進來。”
沈妗剛說完,一服務(wù)員端著滿滿一盆的熱粥過來,旁邊桌的客人似乎喝的有點大,一甩手將那一盆的粥全部打翻,向沈妗飛來的那一刻,幾人皆是一愣,只聽見服務(wù)員和周掠喊了句小心,緊接著手背傳來陣陣刺痛感。
沈妗愣在位子上一動不敢動,任由手背泛著紅,耳邊都是周掠再問服務(wù)員哪里可以洗手,他看起來似乎比這個受害者還要慌亂。
她在火場里呆過,這點燙還是忍得了的,被周掠和服務(wù)員帶到后廚后,冰水淋在傷處,上面黏糊糊的東西被洗掉,沈妗不哭不鬧的,任由周掠擺弄她的手。
白皙的手上出現(xiàn)紅痕,這雙手還得彈琴不能出事。
“疼的話叫出來,別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