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Chapter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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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兔沒想到,她竟然會被分去江湖所在的創(chuàng)傷急救外科。品書網(wǎng).
毋庸置疑,這確實是圣朗最好的科室之一,有著完善的急救體制和過硬的醫(yī)療設備,據(jù)說往年被分到這個科室的,一般來說都是實習生中的佼佼者,而且院方對這個科室的見實習護士要求很高,稍有差池就會被調離去其他科室,所以在他們一起見習的同學中,私下大家都不是很想去這樣重要的科室,畢竟如果出錯被調離是會嚴重影響到見習成績的。
所以當肖兔把見習的科室分配到各個同學手上的時候,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同情。
“兔組長,你這就是去壯烈犧牲的呀!”他們那組為一個男生惋惜道。
“對啊肖兔,你跟上頭說說,別讓你去那個科室了,咱們現(xiàn)在是見習又沒關系。”另一個同學勸道。
一向對這種要接觸嚴重病患的科室敬而遠之的倪爾思更是憂心忡忡:“兔兔,你說江師兄負責咱們的分科,你就去求求他,讓他把你調來和我一起吧,我也好有個伴。”
“兔兔,你創(chuàng)傷急救科太危險了,萬一人家在外面沒打爽,到了醫(yī)院再動刀子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董咚咚也附和。
唯獨夏沫,繼續(xù)兩眼放光,拉著肖兔的手不放:“兔子,我跟你換,我去急救科!”
在一群人的七嘴八舌中,肖兔早就哭笑不得:“你們都別擔心我了啦,我是去見習的,還是個護士,能遇到什么危險?再說了,上頭都分配先來了,我現(xiàn)在再去說,顯得我們這屆見習生挑三揀四,對大家的影響都不好。”
“話不是這么說,我聽說很多老護士都愛欺負新來的,你要去了那,出了點什么差池被人抓著不放怎么辦?”倪爾思依舊擔心。
“思思,真的沒關系啦,我行得正坐得直,他們抓不到我把柄的。”肖兔信誓旦旦。
“兔組長,我發(fā)現(xiàn)你自從當了團支書,越來越又氣勢了!”那個男生打趣道。
“對啊對啊,很有領導風范!”有人同意。
“那還用說,我們家兔兔本來就是女人中的藍籌股,你們都沒眼光而已!”董咚咚叉腰。
女人中的藍籌股?肖兔再一次被董咚咚彪悍的形容驚悚到了。其實她到也不是真的不緊張,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她已經(jīng)定下要去急救部了,現(xiàn)在再擔心也沒什么用,還不如好好準備呢。
如此一想,她也就不緊張了,安心等著接下來一周的實習。
第二天一早,肖兔早早地起床,醫(yī)院給他們見習生都配備了寢室,四人一間,空調熱水器全套,在幾家見習醫(yī)院中他們算是待遇最好的了。
簡單的梳洗過后,肖兔就到創(chuàng)傷急救科去報道了。
接待她的是急救科的護士長杜紅梅,四十出頭,為人不茍言笑,乍一看那張嚴肅的臉還真有些嚇人,但是一開口,聲音就暴露了她的本質,四十幾歲的女人竟然操著一口蘿莉音,聽起來像十幾歲的小姑娘。
肖兔頓覺好笑,剛才的緊張感少了大半。
“你叫什么名字?”杜紅梅問。
“肖兔。”
“那我就叫你小肖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到我們科室見習,你也知道我們科室跟其它有些不一樣,對護士的要求會比較高,你剛來可能不太適應,先從最基本的開始吧。”
“好。”肖兔乖乖點頭,心里暗自琢磨,最基本的會是什么呢?
結果杜紅梅卻塞給她一個茶葉罐頭:“你先去茶水室把茶沏好,等會醫(yī)生們來上班了,要讓他們在第一時間喝到茶,知道了嗎?”
肖兔囧然,原來所謂最基本的就是倒茶啊?和她想象得也差太多了吧!
“對了,109的江醫(yī)生不喝茶,只喝咖啡,咖啡在他辦公室的柜子里,有紙條貼著,你煮好放到他桌子上就可以了,加半勺糖,不要弄錯了。”
竟然還要給醫(yī)生買早點!肖兔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還從沒聽過有哪家醫(yī)院的護士要做這種事呢。不過既然護士長吩咐下來,她只好照辦,到茶水室把茶沏好,一一送到各醫(yī)生辦公室,最后還遵照杜紅梅的指示,跑到109辦公室,找到那放咖啡的柜子,又把咖啡放到一旁的咖啡機里煮好,這才松了一口氣,一看時間,正好八點整。
隨著辦公室墻上那口電子鐘報時聲響起,辦公室的門就在那一刻打開了,江湖拿著公事包進來了,看到肖兔愣了一下。
還真是八點上班,分毫不差啊!
見肖兔目光一直盯著墻上的鐘,江湖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勾了勾嘴角,講公事包放在一旁的沙發(fā)上,開始旁若無人地脫外套。
肖兔被驚到了,她人還在辦公室呢,這家伙怎么一聲不吭地就開始脫衣服?
外套被脫去,他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G&D襯衫,熨帖平整,領口處的兩顆紐扣沒有被扣上,露出里面健康的麥色肌膚。
要是被董咚咚那個色女目睹這一幕,估計會尖叫到流鼻血,但是肖兔不同,她早就被凌超訓練得刀槍不入,江湖這樣子,不過是小CASE罷了。所以她看都沒看他一眼,拔腿就要往外走。
江大少原本對自己的身材信心滿滿,沒想到肖兔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頓時被打擊到了,開口叫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了?”
“幫我把外套去掛一下。”他說著,沒等肖兔同意,就把手里的外套給拋了過去。
還真不是一般的厚顏無恥,肖兔接過外套,頗感無奈。但她并沒有抗議,而是轉身把他的外套掛到了衣架上,掛好轉過身時,江湖已經(jīng)穿好了白大褂,坐在辦公桌旁了。
“沒事了吧?我先走了。”
“等等!”江湖又叫住了她,“今天的咖啡是你煮的?”
肖兔點頭。
“你放了多少糖?”
“半勺。”
江湖皺眉:“放多了。”
半勺糖難道還要精確到毫克?肖兔無言,也察覺到江湖這是在整她,干脆坦然道:“江醫(yī)生,如果你不滿意我煮的咖啡,可以讓其它護士幫你煮,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很樂意的。”
江湖原本只想逗逗她,沒想到她竟一下子那么嚴肅起來,頓時覺得興趣全無,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出去吧。”
沒想到,肖兔前腳剛要出門,后腳又被他給叫住了。
肖兔火了,這家伙一會兒讓她走,一會兒又讓她留,到底想怎么樣?正要發(fā)火,卻見江湖忽然站起來,手里拿著記錄用的本子,朝她道:“走,跟我去巡房。”
所謂巡房,其實就是對住院病人做一些簡單的檢查和詢問,以便醫(yī)生能夠及時掌握病患的病情。但是江湖做的不僅于此,他一邊詢問病人的病情,一邊做記錄,還一邊囑咐肖兔應該分別在什么時候給他們什么藥,多少計量,如何服用。
肖兔沒想到自己一來就切入正題了,急忙拿筆在一旁記著。
巡完了一層,江湖才記了半頁病人的情況,肖兔卻記了整整三頁,當她終于輸了口氣的時候,江湖卻轉過頭問她:“全都記好了?”
“恩,記好了。”肖兔點頭。
“拿來我看看。”
“哦。”肖兔把手里的筆記本遞了過去,不知他葫蘆里又賣著什么藥,卻見江湖認真的翻看著,逐條檢查,在看到第三頁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這里,你把單位記錯了,是毫克,不是克。”
“啊?”肖兔急忙拿過來一看,果然她的筆記上寫的是克,一定是剛才記得太急,寫錯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一邊道歉一邊劃掉,改了過來。
“你要記住,不管有多忙,病人要用什么藥,多少計量,怎么用,是千萬不能記錯的。醫(yī)生只負責給你正確的數(shù)據(jù),但是如果你記錯了,一旦發(fā)生情況,所有的責任一定會由給病人用藥的護士承擔,這不是你能承擔得起,也不是病人能承擔得起的,知道嗎?”說這句話的時候,江湖的神情從未有過的認真,肖兔剛才還在為抱怨江湖一大早把自己拉來記那么多筆記的事抱怨,可看到他的眼神,忽然明白了。
其實這家伙也沒想象中的那么壞呢,他雖然性格變態(tài)了一點,但是對于病人卻異常認真的,從剛才他看病患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應該是真心喜歡這個職業(yè)的,每個問題都細致入微,就連病人把猙獰的傷口抬到他面前,也沒有絲毫的厭惡。
比起其他醫(yī)生對見習生不聞不問,像他這樣一大早把自己叫來,仔細地囑咐每一個細節(jié),甚至還細心地檢查她的筆記的醫(yī)生估計整個醫(yī)院都沒有一個吧。
想到這里,肖兔忽然有些動容,把筆記合上,道:“我知道了,江醫(yī)生,謝謝你。”
卻不想,他又恢復了那副輕浮的嘴臉,調笑道:“謝就不用了,以身相許吧!”
肖兔哭笑不得:“江醫(yī)生,你登高一呼,整個醫(yī)院就連母蟑螂都愿意為你赴湯蹈火,我這種無名小卒還是在一旁圍觀一下算了。”她果然是跟凌超跟得久,說哈都毒起來了。
“你太傷我心了,竟然把母蟑螂和我湊一塊,難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連只蟑螂都不如嗎?我的自尊心嚴重受挫了,你要負責!”江湖委屈地看著她,頗有幾分耍賴的意味。
肖兔忽然想起那日在貓子婆婆的院子里,他對著一只貓談條件時候的樣子,頓時有種無力感。
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會兒是溫文爾雅的輔導員,一會兒又成了夜店的花花公子,對待病人時是和藹可親的醫(yī)生,現(xiàn)在卻又學著小孩打起賴皮來,這江大少的性格果然已經(jīng)扭曲到一個境界了!
不知怎么的,肖兔忽然想起來凌超。
其實那家伙的性格也很變態(tài)呢,當初沒跟他談戀愛的時候覺得他又無情又多變,連她作業(yè)做不出都要諷刺兩句,可是談了戀愛又覺得這家伙著實熱情的很,時不時的揩油吃點嫩豆腐,又裝得我什么都沒有做的樣子,甭提有多變態(tài)了。
其實兩個人很像呢,只不過……
只不過人就是種很奇怪的動物,一旦認定了某個人,就覺得他獨一無二,就算性格一模一樣,長相不差分毫,感覺卻是差之千里的。
提起江湖她可能只會以一種師長的心態(tài)去對待,但是提起凌超,那顆心就會抑制不住地跳快兩拍,連自己都說不出為什么。
見肖兔忽然陷入了沉思,江湖有些不明所以,開口叫了她一聲。
“啊?”肖兔從沉思中回過神,一不小心手中的筆記本掉在了地上,她急忙俯身去撿,沒想到江湖也俯下身去,兩人同時伸手,手指無意間觸到了一起。
沒等肖兔明白過來,手已經(jīng)被江湖牢牢地抓住了。
“兔兔……”他溫柔地叫了一聲,原本嬉笑的眼神忽然變得柔情似水起來,深情地望著他。
肖兔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一時懵了。
“兔兔,其實……”
“咳咳!”一陣咳嗽打斷了他。
肖兔驚醒,急忙把手抽了回來,站起身看到旁邊走廊里站著一個穿白衣的身影,陰著臉,相貌有幾分熟悉。
“白素。”江湖站起來,坦然地叫了一聲。
沒錯,正是剛畢業(yè)的前任學生會外聯(lián)部長白素,沒想到她也在圣朗。被她撞見這一幕,肖兔有些尷尬,弱弱地喊了聲:“白學姐。”
白素沒理她,直徑從她面前走過,昂著頭,像只高傲的孔雀:“江醫(yī)生,這里是醫(yī)院,希望你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要再做出有違你身份的行為了!”
一個剛來才半年的護士,竟然會用這樣的口氣跟一個醫(yī)生說話,肖兔隱約察覺出兩人的關系似乎并不止醫(yī)生護士那么簡單。
“白素……”
“請叫我白護士。”白素冷冷道。
江湖臉色一變:“白護士,我要做什么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白素依舊咄咄逼人:“你要做什么確實與我無關,但是這里是醫(yī)院,你那些放蕩的行為如果影響到醫(yī)院,就與我有關。”
“你!”江湖的臉色明顯難看起來。
肖兔在一旁看著,隱隱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什么,又偏偏想不起來。
這時候,白素已經(jīng)說完,轉身離開,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得人心里發(fā)毛。
肖兔有些莫名其妙,眼睜睜地看著她越走越遠,就在走廊的轉角處又回頭望了一眼。
這目光是投向江湖的,一瞬間又挪開了,但是那哀怨中帶著一絲決然的眼神卻入了肖兔的眼,那一剎那她終于想起白素是誰了,不就是那時候在教學樓的天臺上對著江湖苦苦相求的女學生嗎?竟然會是她!
肖兔轉身,想問個明白,江湖卻已經(jīng)自顧朝著走廊的另一頭走去,修長的身影打在花崗巖地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竟帶著幾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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