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后患必須剪除。
掙扎著站起身,老宋接過趙世勛的水壺喝了兩口,擦了擦嘴邊的水漬說道:
“藥品呢?”
“我讓一個班的戰(zhàn)士帶著藥品先跟老武和邵小姐往根據(jù)地走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不能就這么回去的。”
老宋眼神一閃,沉聲問道。
將手中的歪把子機槍彈倉再次加滿,趙世勛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身邊老宋,卡啦一下將子彈上膛。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現(xiàn)在不能就這么回去。這個畜生不除掉,我們目前那也去不了!”
眼神掃了一下山頂?shù)臉淞郑w世勛扯出一塊紅布挑在一根樹杈上,遠遠的沖身后山上的大柱子晃動了幾下,示意對方趕緊過來。這是他下山前和大柱子約好的交流方式,在這大山里作戰(zhàn),又沒有什么電臺,趙世勛越來越感到通訊問題的突出,他心里已經(jīng)默默打算,等結(jié)束了這檔子事情,自己回去后一定要讓手下學(xué)習(xí)一些簡單的旗語,方便互相交流。
七八分鐘后,等到大柱子歸隊時,趙世勛已經(jīng)給老宋做了簡單的包扎。盒子炮的子彈在老宋胳膊上打了一個窟窿,卻神奇的避過了骨頭和大血管,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老宋倒也算是條漢子,包扎的全程雖然疼得滿頭大汗卻始終一聲不吭,不由得讓趙世勛高看了一眼。
……
十幾分鐘后,趙世勛他們將山頭的樹林仔細搜索了一番。不出意外,這幫便衣隊早就逃的不知去向。林子里除了幾條被樹杈扯下的衣服碎片,什么都沒剩下。
站在山頂,趙世勛舉起望眼鏡朝山下觀察了好一會,仍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恰在此時,大柱子走到了趙世勛的身邊,微笑著攤開手掌說道:
“長官,你看俺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聞聲放下望眼鏡,趙世勛轉(zhuǎn)頭一瞥,赫然發(fā)現(xiàn)大柱子手里捧著一些狗屎……。
眉頭微皺,趙世勛不解的看了一眼大柱子。
“大柱子你是逗我嗎?!你給我看這些狗屎啥意思?”
大柱子聞言一愣,隨即呵呵一笑說道:
“我的長官大人,俺可不敢跟您逗著玩。俺給你看這個是有重要情報要告訴您的。”
“哦?重要情報?說來我聽聽。”
雖然想不出狗屎跟情報有啥直接聯(lián)系,不過趙世勛還是打算聽聽。
大柱子聞言,將手上的狗屎放到了地下后,用右手跳出一些放到一邊,然后撿起一粒捏了捏,隨后拿到鼻子前聞了聞,最后用石頭碾碎了一點。
被大柱子的舉動整的有點惡心的趙世勛慢慢的別過頭去,低聲不爽的問道:
“我說大柱子,你小子干嘛呢?”
聽到趙世勛的話,大柱子抬頭嘿嘿一笑,慢慢的站起身來舉起一粒狗屎。
“長官你看……。”
“放低點!我知道那是狗屎,說正題!”
大柱子聞言,憨厚的擺弄著手里的狗屎說道:
“長官你看這個狗屎,明顯是剛拉出來的。但是你看這個狗屎的形狀,基本都是一粒一粒的,而且不僅是外面,里面都是干的卡卡的。獵狗這東西,跑一會就得熱的伸舌頭流哈喇子。俺以前帶狗進山打獵的時候,這畜生一天得喝幾次水,可以說水壺里一半的水都得給它喝了。”
說到這里,大柱子將手中的狗屎扔到一邊拍了拍手。
“山里的獵戶都清楚,一旦獵狗缺了水,糞便就會是這個樣子。狗這東西比人脆弱,一旦長期奔跑后缺水,九成就會很快暴斃。所以,俺可以肯定,這幫孫子不可能亂跑。尤其是如果便衣隊里有獵戶出身的人,只可能把他們帶到水源地去。”
聽著大柱子的話,趙世勛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小子分析的確實有道理。這荒山野嶺的,自己還真就不知道他們能跑到哪里去,經(jīng)過大柱子的分析,趙世勛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你是說我們天亮后路過的那條溪水?”
大柱子聞言看著趙世勛,嘿嘿一笑,狠狠的點了幾下頭。
“他們有獵犬,所以只要能保住狗的命,啥時候都能在跟上咱們!如果不出我的意料,這幫孫子這會八成是逃到那里等待著他們大部隊趕過來,那個地方很可能就是我們路過的那條溪水!”
趙世勛點了點頭,走過去拍了拍大柱子的肩膀。
“從現(xiàn)在開始,直到遇到敵人為止,你負責(zé)帶路。”
……
一條無名的溪水邊,隨著一陣鳥獸驚飛,十幾個狼狽的黑衣漢子和一條蔫了吧唧的獵犬從一邊山林中跑了出來。
遠遠的看到溪水,十幾個漢子紛紛眼冒綠光,一窩蜂的沖到了溪水邊,毫不顧忌將自己的腦袋扎進溪水里豪飲起來。
而那條原本蔫了吧唧的黑毛獵犬,也猶如打了雞血一樣,奮力掙脫主人的束縛,撒丫子直接跑進了溪水里……。
好一會后,十幾個漢子才灌飽了自己,紛紛東倒西歪的癱倒在溪水邊,喘著粗氣似乎再也爬起來了。
王二狗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看著自己右臂上還在微微滲血的傷口,扯著沙啞的嗓子吼道:
“田二福……!。”
見沒人應(yīng)答,王二狗想了想又吼道:
“賭鬼!你他娘的死了沒?”
“王隊長……,托您的福,俺還活著呢……。”
一個長著雌雄眼歪歪嘴的黑瘦漢子抻著脖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回應(yīng)著。
這個漢子是西陽村人,名叫李來有。這家伙從小不僅好吃懶做,還嗜賭如命。全家被他敗光不說,還將剛過門的媳婦輸給了別人。李父一怒之下,用家里的扁擔(dān)將李來有打出了家門,從此與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走投無路之下,這小子便投了便衣隊,算是最早跟隨王二狗的幾個人之一人。由于嗜賭如命,所以人送外號賭鬼。
“趕緊給老子數(shù)數(shù),看還有幾個喘氣的!”
聽到王二狗的話,賭鬼扶著一塊石頭慢慢的站了起來。
“一,二,三……。”
“報告隊長!加上您咱們還剩下十三人一條狗。”
“娘了個腿的!老子最近怎么總是走背運的,追個土八路都能碰上主力!”
王二狗罵罵咧咧的墨跡了幾句,轉(zhuǎn)頭看著旁邊的牛家兄弟。
“牛家兄弟!我讓你們一路給皇軍留下的暗號留了嗎?”
看到王二狗問自己,牛二摸了摸身邊的濕漉漉的愛犬,甕聲甕氣的道:
“您就放心吧,記號我早就留好了。
我說隊長,我看咱們就老實在這待著吧,等皇軍和警備隊的人來了再追不遲。俺看過天氣,這幾天都不會下雨,只要有俺的狗在,他們跑不出咱們的手掌心的!”
牛二看了看僅剩的這十幾口子人,一臉懼意的說道。
“廢話!這還用你說!
如今咱們已經(jīng)和八路干了一架,說明咱們這一路走的路線沒錯,他們的行蹤已經(jīng)被咱們發(fā)現(xiàn)了!
一會等到皇軍和警備隊的人一到!咱們只要把路帶好,那就是天大的功勞一件。說不定老子也能到縣城混個偵緝隊隊長之類的干干,到時候兄弟們都跟哥哥到縣城吃香的喝辣的去!”
“多謝王隊長!王隊長發(fā)達了可不要忘了兄弟們啊……!”
眾人聞言,很快一掃之前的頹勢,紛紛和王二狗攀附起來。
王二狗聽著大家的恭維,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就在剛才,自己還覺得最近自己是走了霉運,現(xiàn)如今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是要撞了大運了啊!發(fā)現(xiàn)八路軍的主力,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勞啊!多少人做夢都想搞到的情報,居然就讓自己給撿了漏。
哼哼,這幫土八路剛才還挺狂,要不是自己命大還真就被突突了。等一會皇軍來了,我看您們怎么狂!?
想到這里,王二狗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翹著二郎腿竟然哼起了小曲。
在他看來,這荒山野嶺的,土八路又不是土行孫,又沒有自己這樣的獵犬。要想在這茫茫大山里發(fā)現(xiàn)自己的藏身之處那是難如登天!王二狗甚至估計這幫土八路這會八成已經(jīng)放棄追逐自己,轉(zhuǎn)而鉆進山里跑路了……。
……
隨著日頭漸漸藏入大山深處,趙世勛他們在大柱子的帶領(lǐng)下,沿著崎嶇的山路小心的搜索前進。
光線越來越弱,視野也越來越近。雖然民兵們已經(jīng)是非常的疲憊,但是趙世勛卻不敢讓大家停下來休息。便衣隊和獵犬猶如一段魔咒,不停在趙世勛的心頭徘徊。
白天的戰(zhàn)斗很明白的說明了一切,這幫便衣隊絕對是孤軍深入。他們之所以敢這樣不知死活的粘著自己,九成就是在等待后續(xù)的日偽軍大部隊。
當(dāng)今之計,唯有在日偽軍趕到之前滅了他們,準確的說是滅了那條狗和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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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書友說劇情有點像絕境求生,呵呵,說的倒是非常中肯。在瀚海眼里,中國當(dāng)時作為一個落后的農(nóng)業(yè)國硬抗工業(yè)化強國日本,本身就是絕境求生。浴血抗戰(zhàn)絕對是用命在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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