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9章 幾十年前的刀
    黑衣老人手執(zhí)黑棋。
    盯著棋盤,稍加思索之后落子,“我很好奇,帝無極到底是什么境界?”
    盧來聞言笑了笑。
    緩緩扯開了自己的衣領(lǐng),干癟的胸膛肚皮之上,一個y字形的猙獰傷口貫穿了整個上半身。
    縫合后的傷口就像是一條猙獰扭曲的大蜈蚣。
    黑衣老人看到這個傷勢之后目光閃了閃。
    盧來合上衣服,“他沒用全力,故意放我走的!”
    “為什么?”
    “這你得去問他啊!”
    黑衣老人聲帶震動發(fā)出很有節(jié)奏感的笑聲。
    “當(dāng)年整座江湖的目光都被王牧侯吸引了過去,王牧侯的光芒太刺眼,倒真的讓很多人都忽視了這個帝無極,這帝無極倒也有趣,不在隱世江湖中爭名奪利,跑去了俗世江湖稱王稱霸。
    若非王牧侯的兒子在江湖中冒了出來,我還真的差點(diǎn)忽視了帝無極這個人!
    幾次間接博弈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布局甚久。
    幾十年前的他朝著整座人間揮出了無形一刀。
    幾十年后的今天這把刀開始見血!
    而這把刀。
    叫王悍!
    只不過,是把能為我所用的邪刀!”
    盧來夾著白子。
    未全然合上的衣衫之間,那條扭曲的傷口若隱若現(xiàn),似乎是在呼應(yīng)著黑衣老人所說。
    “方兄今天來找我,怕不只是來下棋吧?”
    黑衣老人指間夾著黑子懸在棋盤上方,思慮十幾秒之后緩緩落子。
    “春秋草廬加入彌天!”
    盧來聞言笑道,“你知道的,春秋草廬向來行事隱秘...”
    黑衣老人打斷了盧來的話語,“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隱密了,你們無形間已經(jīng)被釣的浮出水面了。”
    盧來舉棋不定,過了良久,“只要春秋草廬那位一直都在,我說話的份量永遠(yuǎn)只占三成。”
    “帶我去見他。”
    盧來指著棋盤,“方兄的這步棋是不是著急了些?”
    黑衣老人森然笑道,“不著急。”
    盧來盯著棋盤笑道,“半壁歸我,誰勝誰負(fù)還不一定!”
    黑衣老人頓了頓看著棋盤,“嗯,盧老弟近些年棋藝精進(jìn)了不少,可惜還是漏算了一步...”
    吧嗒!
    棋子落在棋盤之上。
    “聚義盟已經(jīng)加入了彌天!”
    盧來搖了搖頭頭,“還是不太夠。”
    “讓一個人變成好人,需要很長時間甚至是一輩子都不見得變成十全的好人,但若是讓一個人墮落墜入無盡深淵,一步成魔,卻只需一念之間!
    我這顆子,叫人性,任你布局無數(shù)載,落子之時,便可斷你氣數(shù),讓你滿盤皆輸!”
    盧來捻著手中白子。
    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棋子丟進(jìn)了棋盒,指著棋盤上的一枚黑子。
    “若這枚黑子是白子的話,便是我贏了。”
    黑衣老人大笑,“白的變成黑的容易,黑的變成白的可不容易,盧老弟何時帶我去見那位?”
    盧來端起茶杯吹了吹清亮茶水之上漂浮的茶葉,喝了一口茶。
    “我只負(fù)責(zé)帶,能不能見到,得看方兄的本事了。”
    黑衣老人手中嗐把玩著一顆棋子,“你只管帶我去見!”
    說話間,黑衣老人站了起來。
    看著遠(yuǎn)處須彌寺之中那座矗立的鎏金佛像。
    陽光在佛像之上反射出一輪金色光芒。
    “這佛光芒再刺眼,也照不穿人心。”
    盧來放下茶盞,沖著黑衣老人笑道。
    “我與方兄相識于微末,那時的方兄,滿腔赤誠,彈指一揮,你我結(jié)識已然兩甲子了,歲月催人老,世故磨人心。
    你我都不再是原先的那個我了。”
    “既然人心骯臟,那就骯臟到底!倘使整個世界都變得骯臟,或許人心就沒那么骯臟了。”
    盧來笑了笑,順著黑衣老人的目光看去。
    “方兄到底想做什么?”
    黑衣老人聞言笑道。
    “大禹息洪經(jīng)九州,王侯縱馬畫河山。
    興亡交替百千載,舊墳之上新墳添。
    妖星并起火蓮現(xiàn),群雄逐鹿競?cè)碎g。
    泉臺舊部聽我召,殺盡佛國不復(fù)還!”
    黑衣老人抬起手正對著須彌寺中高聳金佛。
    五指一攥。
    金佛咔嚓一聲裂開密密麻麻的縫隙!
    驚的來寺里的香客倉皇逃竄。
    慌亂間有人打翻了的玻璃功德箱,之中散落出花花綠綠的鈔票隨風(fēng)四處飛揚(yáng)。
    惹得黑衣老人仰頭大笑。
    ....
    王悍叼著煙,在看到譚強(qiáng)打開后備箱之后,伸出手摁上了后備箱。
    譚強(qiáng)舔了舔嘴唇,沖著王悍擠出來一個笑臉。
    “九公子,這...這這這...”
    王悍摟著譚強(qiáng),“我受人之托,給人家送點(diǎn)東西,江湖規(guī)矩你也知道,不該看的不能亂看的...”
    “我什么都沒看到!”
    “上車吧!”
    王悍拍了拍譚強(qiáng)的肩膀。
    一路上譚強(qiáng)老實(shí)了不少,頻頻給王悍遞煙,一口一個九公子,到最后也跟著牧謠管王悍一口一個九哥。
    在半路上,幾人找地方吃飯的時候。
    王悍給附近的朱棟發(fā)了個消息。
    朱棟派人過來悄無聲息的帶走了屠神槍。
    之前名單上的那幾個家族都被清洗了。
    接下來朱棟他們的任務(wù)就是再度發(fā)展神明教的勢力。
    暗中不斷地壯大神明教勢力。
    新招來的都分批次送到了江寧市,接受企業(yè)文化的熏陶。
    車子一路飛馳,王悍快要到江寧市的時候,譚鴻禧那邊還打電話給譚強(qiáng)問怎么掉隊(duì)了。
    得知王悍都快到江寧市了,還在半路上的譚鴻禧人都麻了。
    王悍挪了挪屁股,大夏天的,開車時間太久,褲衩子都粘在溝子上了。
    但扯下來的那一刻很爽。
    躺在副駕駛呼呼大睡的牧謠揉了揉眼睛,往外面看了一眼。
    從王悍兜里摸出來手機(jī)躺在副駕駛玩手機(jī)。
    忽然輕咦了一聲。
    “有個連環(huán)殺人犯昨兒逃竄在江寧市旁邊的市區(qū)把人給殺了,我去,這人死變態(tài)吧!”
    牧謠刷著帖子,小臉扭曲的像是吃了黑布林大李子一般。
    王悍掃了一眼。
    每具尸體都是心臟被挖了出來,跪在地上,釘在地上,雙手捧著心臟高舉過了頭頂,扭曲的面目卻還帶著猙獰的笑容。
    就像是在向看不見的存在獻(xiàn)祭自己的心臟一般。
    牧謠忽然輕咦了一聲。
    “唉?九哥,你快看!這些案發(fā)現(xiàn)場都有一個圖案!這個圖案是...是...”
    王悍從牧謠的手中拿過來了手機(jī)。
    當(dāng)看清楚之后整個人愣住了。
    隨后怒火翻騰。
    “臥尼瑪!
    這特么是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