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媽媽
李平安像一個被彈弓射出來的小石子,飛快地奔馳到李如意跟前。</br> 還來不及調(diào)整好呼吸,就拉住李如意的手,急切道:“姐,姐姐,姑,姑姑醒來啦!姐夫,讓,讓我叫你回去。”</br> 小家伙隨著姐夫,稱呼肖木蘭為姑姑。</br> 李如意也很激動,嫌棄小平安跑不快,一把抱住弟弟就往安知禮家跑。</br> 周阿姨老胳膊老腿追不上,不過也沒放慢速度,快步跟在后面。</br> 李平安只覺得兩旁的房子“嗖嗖”往后退,他趴在李如意肩頭,興高采烈地揮舞著小手。</br> “呀!飛起來啰!”</br> 幾分鐘的路程,被李如意兩分鐘跑到。</br> 大門沒有關實,李如意輕輕一推就開了。</br> 快步走到主臥,就見肖辰安淚眼朦朧地看著肖木蘭。</br> 肖木蘭剛從植物人狀態(tài)清醒,沒有力氣,坐起來都很艱難。</br> 她躺在床上,嘴巴卻張了又張,試圖發(fā)出聲音。</br> “木蘭真的醒啦,你想吃什么,周姐給你做。”</br> 周阿姨這時候也回來了,站到門口詢問。</br> 這么多年,白天都是周阿姨照顧肖木蘭,多多少少有點感情,見她醒了,心里很是高興。</br> 李如意道:“周阿姨,姑姑今天只能吃點流食,還不能沾葷腥。”</br> “您煮點稀飯就行。”</br> “好。我這就去。”</br> 等周阿姨去了廚房,李如意將門反鎖。</br> 肖木蘭此時一雙美女,盯著肖辰安看,眨都不帶眨的。</br> 根本注意不到李如意,她走到角落,從空間接了杯靈泉水,拿著勺子給肖木蘭喂。</br> “姑姑,您喝點水,喝了就能說話了。”</br> 肖木蘭現(xiàn)在說不了話,但是別人說的話,大概意思能聽懂。</br> 肖木蘭看了肖辰安,見他沒有阻止,張開嘴開始喝靈泉水。</br> 喝了大半杯,李如意拿出銀針,準備針灸。</br> 肖辰安怕肖木蘭害怕,萬一在施針的時候亂動,針移動了位置,后果不堪設想。</br> “姑姑,我是肖辰安,這是我愛人李如意,您現(xiàn)在能醒來,就是她給您針灸了幾次。”</br> 肖辰安還進行了自我介紹,畢竟姑姑在他只有幾歲的時候就成了植物人,怕她認不出來。</br> “姑姑,現(xiàn)在如意又要開始給您針灸了。您別怕,千萬不要動。”</br> “如果您同意開始,就眨兩下眼睛。”</br> 肖辰安話音剛落,肖木蘭就眨了兩下眼睛。</br> 看來是聽懂了,還同意了。</br> 李如意趕忙開始施針,必須要趕在安知禮回來之前問清楚情況。</br> 幾分鐘后,收針。</br> 在靈泉水加針灸的雙重作用下,肖木蘭終于能開口了,只是還不那么連貫,畢竟還有一個恢復的過程。</br> “安......安......”</br> 李平安以為在叫他,小腦袋湊到床邊,指著自己紅撲撲的小臉:“安安在這里。”</br> 李如意哭笑不得,把弟弟抱走:“姑姑叫的是你姐夫。”</br> 肖辰安道:“姑姑,我在。”</br> 話音未落,肖木蘭突然激動起來,吃力的搖晃著腦袋,急切的糾正肖辰安的稱呼。</br> “不,不,不姑姑,”</br> “媽媽,我,你,媽媽!”</br> 可能是因為語言功能還沒恢復,肖木蘭說不出完整的句子。</br> 但在場的人都聽懂了,肖辰安心緒起伏,聲音哽咽:“您要說的是,你是我媽媽,對嗎?”</br> 肖木蘭立刻眨了兩下眼睛,并且艱難的發(fā)出:“對......”</br> 雖然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但被肖木蘭親口證實,肖辰安還是止不住地大哭起來。</br> 世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不知道還有下一句,“只是未到傷心處”。</br> 此時此刻,肖辰安悲喜交加。</br> 開心的是終于知道了誰才是親媽,而且媽媽也在媳婦兒的治療下,醒來了。</br> 悲傷的是,為什么沒有早點知道?</br> 當然,最強烈的還是從心底散發(fā)出來的恨意,是誰讓他們母子二十二年沒能相認?</br> “媽,您能告訴我,是誰害的你嗎?”</br> 肖辰安有八成把握可以確定,害他媽媽的人,就是把他和安家和調(diào)換的人。</br> 聽到這個問題,肖木蘭眼神變得冰冷,張了張口,剛準備回答,就聽到敲門聲,隨之而來的是安知禮的聲音。</br> “辰安,木蘭是不是醒了?你快開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