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那些錯過的時光
,總裁大人請矜持 !
——少年時,花開四季,也許只在一生中那唯一的瞬間,望見美好。
房間此刻才真的靜了下來,沈云逸坐在病床邊上,塵塵把頭靠在他肩上,望著窗外。
他的眼睛深邃得像是秋日的積水潭,目光自其中滿滿地溢出來,停留在遠(yuǎn)處的玻璃窗上,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在看什么?”她問。
沈云逸并不回答。
“我問你在看什么?”她加重了語氣。
他這才回過頭看了看她,“我在想……噢,想什么來著,又忘了。”沈云逸眨眨眼,笑得千樹萬樹梨花開。
“不會老年癡呆了吧?”塵塵也笑。
窗外,幾只小鳥爭先恐后地從樹蔭里掠過。
“小時候我特別喜歡生病,每次病了,媽媽就會停止我去學(xué)畫,我窩在書房里,擺弄收集的一些小東西,開心得不得了。”
“不想生病,會很難過。”塵塵用手輕輕捶了他一下,“我喜歡躲在書房里偷偷的看言情小說,還把書皮套在外面,后來被媽媽發(fā)現(xiàn)……呵呵……”
“調(diào)皮的丫頭。”他一根手指在她鼻子上刮過,“有東西送給你。”
沈云逸從上衣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取出一枚精致的深藍(lán)色打火機(jī)。打火機(jī)的正面是斑駁的雜花圖案,背面刻著一個大大的Y,“明天我要回意大利,這個留給你,我記得你是吸煙的。”
沈云逸的手就這樣送到她面前,打火機(jī)在他的掌心靜靜地躺著。
“吸煙有害健康。”塵塵接過打火機(jī),手指撫摸上面的花紋,“我從來沒把煙吸到肺里,就是喜歡那種感覺,那個過程很美妙。”
他不語,手撫摸她的長發(fā),思緒飄搖。
暗夜如花時,她著艷麗的牡丹衫,畫著濃重的煙熏妝,眼波流轉(zhuǎn),紅唇微張,吐氣如蘭。黎明如黛,她著絲質(zhì)順滑的白色牡丹裙,披著一頭綢緞般的長發(fā),臉不施脂粉,白凈無暇,眼神清澈得似溪水一般。
她似乎極其偏愛旗袍,風(fēng)格各異的華美旗袍把她的身姿勾勒得更加曼妙。
白色的絲緞旗袍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紅牡丹,艷得刺眼:天蠶絲的珍珠藍(lán),大朵大朵的牡丹肆意,張揚(yáng)。旗袍短的可以順著/開/叉/處想象到里面更大的空間……黑色的天鵝絨,配著黃色的大朵牡丹,仿若開在澗谷里的水仙,高傲自持,走近,還是離開,都讓人的眼球粘連……
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女人吸煙會是如此的好看。
他從那香氣中知道,她吸的是香氣濃郁的極品如煙,春蔥似的玉指夾著白色的煙體,煙霧繚繞中,人顯得更加神秘朦朧。她半瞇的鳳眼,眼角都滲透著多情;隨著煙體的燃燒,飽滿,濕潤的雙唇,像致命的毒藥,讓人欲罷不能;同時又是那么的性/感,令人浮想聯(lián)翩。
他覺得,她手指把玩煙的同時,就像在把玩著一個占據(jù)著她心靈一角的男人,這個男人在她的體內(nèi)游蕩,滿足了她內(nèi)心的需求,然后,又被她輕輕地吐出,煙霧般化為烏有。
“干嘛這樣看我,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很快會回來的。”她回視著他,眼神堅(jiān)定。
“你怎么就知道我會很快回來呢?”他回了神,眉眼含笑。
“嗯……你會想我啊,所以就回來了。”
“你還不嫌亂嗎?貪心的丫頭。”他把玩著她的發(fā)絲。
“你怕了?”她下巴輕揚(yáng),挑釁似地看他。
“嗯,”他點(diǎn)頭,“我怕你受傷。”
她忽又把頭低下,“別理我,飛就是這樣被我纏住的,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我很壞。”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飛喜歡你纏著他。”他語氣嚴(yán)肅中帶著寵溺。
“你怎么知道?也許他討厭呢?”她忽然情緒低落,語氣也有氣無力的,“走吧,別回來了。”
他的頭抵住她的頭,手指纏繞著她的長發(fā),輕輕一扯,“小熙,喜歡我這樣叫你嗎?”
“不喜歡!”她閉眼,別扭的跟個孩子似的。
“小熙——小熙——!”他不停地叫。
“呵呵……”她用手咯吱他腋窩,一邊說:“知道啦,知道啦,討厭。”
“好好的,等我回來。”他吻了吻她的發(fā)絲,語氣輕柔得似羽毛,“我們還要開書吧呢,你寫詩我插畫,想想都滿懷期待!”
她的眸底浮上一層水霧,“你也好好的。我……我會想你的。”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憑語氣感知,她的臉紅了。
“想我的時候,就會下雨。”
“為什么?”她很疑惑。
他想著她一定是很可愛的表情,唇角含笑,“有首歌是這樣唱的。”
“你,你——”她掐他的腰。
“哈哈——哈哈——!”他笑得很大聲,“那改成下雪好了。”
“還冰雹呢!想想都很好笑,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換你來調(diào)侃我了。”她瞪他,對著空氣,誰讓兩個人靠著頭呢。
空氣中的冰冷悄然無息地融化了,春色暖陽,花香四溢。太陽開始變得耀眼,到處都彌漫著跳動的光的分子。沈云逸的臉被照得好熱。這些光的分子一點(diǎn)一滴地滲透到他的皮膚里,可是,他感覺不到溫暖。
他似乎總是聽到悲傷的聲音,獨(dú)自在一條路上不知何去何從,生命以僵硬的姿態(tài)在宿命的陰影里漸漸失血,剩下蒼白空洞容顏。
他不敢直面和她相對,他怕他在她的眼睛里迷失,他怕忍不住牽起她的手,一路狂奔,天涯盡頭。
聞著發(fā)香,指尖纏繞著發(fā)絲,聽著她的聲音,恍恍惚惚,一個孤傲的少年,做著與過去一樣的夢。
她累了,他托著她的身體讓她躺下,輕輕扯過被單,蓋在她胸/口以下,被單的顏色和窗簾的顏色是一樣的,灰藍(lán)一片,像是陰郁的海底,只看到眼前粼光閃爍。
他們沉默,她閉上眼。
他低頭看她,不語,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她的睫毛很長,像兩把小刷子,她的鼻子挺直鼻尖微微上翹,有些調(diào)皮,她的唇色淡粉,像一朵小花的花瓣。她靜靜地躺著,乖巧的似個孩子,沒有了清冷,孤傲,就是鄰家的妹妹,令人疼惜。
他的手移到她的長發(fā),眸光沉黯,那些錯過的時光,童年,少年,如今她已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泅渡而去,生命整整相隔了一條長河,想給她一副昭然若揭的干凈懷抱,但也成了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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