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時人效畫遠(yuǎn)山眉
    ,總裁大人請矜持 !
    ( )——眉色如望遠(yuǎn)山,時人效畫遠(yuǎn)山眉。
    透過白玉蘭花,他仿佛看到她身著旗袍精美的旗袍,優(yōu)雅地從古老的冷巷移步而來,白色的衣服襯的她有些孤寂,細(xì)碎的步柔柔的便醉了一地的風(fēng)/情。
    凝視著白玉蘭許久的阿康將目光收了回來。天蕘走后病房里很安靜,他靠在床頭的臉龐被燈光映得著,顯得有些蒼白。他空茫地仰起頭,只見頭頂?shù)牡鯚羯⒅謇涞墓饩€,刺得他眼睛生疼,直到眼睛里有液體流了出來,他才低下頭,模糊中滿處都是碎紙屑……
    她也看到報紙了嗎?手緊緊抓住枕邊的手機(jī),用力得要將它捏碎了,他用力吸氣,腰部隱隱一痛,他張大嘴巴,更大力的呼吸,似是要將壓在心口的那沉甸甸的,不知所謂的東西吐出,他的心口被壓得喘不上氣來,那窒息般的疼痛讓他的額頭布滿了汗水。
    痛苦像一只冰冷的手將他的心臟揪緊翻攪,疼得身體彎曲著。阿康蒼白的臉色就像夜晚河流里飄著的白色花瓣,凄清而單薄,在揪心的疼痛中,他的睫毛被淚水濡濕。
    他手里的電話捏得緊緊的,他想安慰她,想將她摟在懷里說,“小乖,我愛你,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愛你……他又想說,小乖,過去的都忘了吧,我們放過自己,不恨不怨……他又想說,小乖,以后我們會有很多孩,男孩叫小灝,女孩叫乖寶。”這是他曾經(jīng)想過無數(shù)次的名字,也許永遠(yuǎn)也用不上了,她身邊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人。
    楚睿會因為她的過去而放棄她嗎?如果她被放棄,他一定將自己的喜悅放在心底!他會背著她像以前一樣奔跑,讓她忘記所有的不快,最后將她抱在懷里,愛她,寵她,給她想要的一切,再也不讓她離開……
    心口的疼痛將他全身的力氣掏空,淚水靜靜緩緩地從阿康的臉頰滑下,就像夜幕上的星芒,那淚水在病房里,悄無聲息。
    楚睿,怎么可能放棄她……多少次在楚睿的眼里看到對她的感情,濃烈得仿佛她是他唯一的光芒,又怎么可能因為所謂的過去而放棄她。
    只是癡人說夢罷了……命運(yùn)已經(jīng)將她和楚睿綁在了一起,而他,成了多于的那一個。
    “報告……”一陣敲門聲從門外傳來,似是已敲了一會兒。“進(jìn)來。”阿康的聲音聽上去異常的疲憊,臉上依舊蒼白,淚水和脆弱的痕跡卻已蕩然無存。
    “長……”警衛(wèi)員敬禮后,幾步走到阿康近前,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阿康神色未變,只是輕聲說,“知道了。”
    警衛(wèi)員走了出去,反手將門關(guān)好。
    阿康將一直握在手里的電話拿了出來,在鍵盤上按了幾下,當(dāng)一個畫面出現(xiàn)時,他調(diào)整了坐姿。
    視頻里,一位精神灼爍的老者,眼神幽深,眉峰嘴角都帶著一抹凌厲,靜靜地看著阿康,似是在等他說話。
    “我要退出……”阿康的聲音異常的平靜,目光清透且堅定。
    老者并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似是要看穿他心底所想。阿康并不為他的目光所懼,我……”
    “理由!”老者聲音低沉雄厚,目光依舊靜靜的,仿佛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的心起到波瀾。
    阿康眸光微斂,“我老了,不想再冒險。”
    “哈哈哈……”老者一陣大笑,“沒事別煩我,很忙。”說著欲切段視頻。
    “爺爺……”阿康怕他切段視頻,急忙阻止。
    一聲爺爺,老者的手停了下來,眸光犀利地看著阿康“你忘了我說的話?”
    “沒有!”阿康坐在床上的身體挺直,“您知道我不想當(dāng)兵,不想進(jìn)部隊,不想……”
    “夠了!”老者冷聲打斷阿康的話,“兒女情長,為了一個丫頭,是誰求著我的,為了這個丫頭,你現(xiàn)在又想……世上哪這樣的好事,你想怎樣便怎樣?就算你退出,你也是個軍人,難道你這少將也不想當(dāng)了?”
    阿康擰眉不不語。
    “要是那樣,可真枉費(fèi)我這么多年對你的栽培。”老人語氣冰冷,“想都別想!”
    “您以權(quán)謀私!”阿康急了。
    老者笑,“我就以權(quán)謀私了,有招想去,沒照給我忍著!”
    “這不公平!”阿康氣結(jié)。
    老者眸光一沉,“公平?你的存在為了什么?跟我講公平,先想好了再來問,若有下次,家法處置。”
    老者說的是家法,阿康的心一暖,“爺爺,我想……”
    “你想什么我不想知道,記住,你是個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什么,不需要我來給你講,康灝,這次你受傷我還沒找你算賬,現(xiàn)在竟敢來談要求,我是不是縱容你了?”老人舌若刀鋒,阿康一時說不出話來。
    “如果那丫頭過了這些年那點(diǎn)芝麻大的事都撐不住擺不平,那么你也就死了那條心吧,她配不上你!”老者冷冷地出聲。
    “那是我的事!”阿康忍不住。
    “你都不歸自己管,還你的事,省省吧,累了,早些歇吧,過幾天有軍演,你在給我這樣下去,別說退出的事不可能,我還將你扔到那個地方,永遠(yuǎn)別想回來。”
    “爺爺……我是您的親孫!”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這條當(dāng)初是你自己選擇的,現(xiàn)在沒有反悔的資格。”
    “我只是想退出……不是退伍,您就不能……”
    “不能,等到有能替代你的吧,那時在做考慮,現(xiàn)在你只需要調(diào)整好身體和狀態(tài),軍演完了,你可以休息一下,目前不需要你做任務(wù)。”
    “爺爺……”
    “歇了吧,沒事別找我,很忙。”老人切斷了視頻。
    阿康氣得將電話摔在了一邊,人家的爺爺都巴不得早抱孫,他的爺爺恨不得成天操練他,當(dāng)初怎么就想不開,去了部隊?
    一場大雨,將整個城市都沖洗得干干凈凈。
    一個上午,明熙塵和楚睿都呆在別墅里。楚睿先是給她的頭發(fā)做了護(hù)理,又修剪了發(fā)尾,最后是明熙塵坐在梳妝臺前,楚睿拿著一支眉筆,為她畫眉。
    看著楚睿在她的眉間輕輕描摹,明熙塵的心頭劃過一股暖流,“最是喜歡倚天屠龍記里,張無忌答應(yīng)趙敏的最后一個條件。”
    “哦?”楚睿挑眉,“其實我沒看過。”
    “這是武俠小說中我最愛的女。很多年前,當(dāng)這個清麗的少女從綠柳山莊中款款走出,對著張無忌眼波流轉(zhuǎn),巧笑倩兮的時候,我就知道,所有女,在她的光芒下都會失卻了顏色。”明熙塵眸光望向窗外,碧空如洗,透著那片天空,她似看見了更遠(yuǎn)的世界。“敏敏特穆爾,這個聰慧狡黠的小妖女,她是張無忌命中的劫,也是他一生唯一的摯愛。從一身寶藍(lán)綢衫的翩翩少年公,到綠柳山莊的清麗綠衣少女,趙敏的心就一直跟隨著張無忌,生死相許。二次相見,珠花上的珍珠微微顫抖,她的心也在微微顫抖。奇鯪香木,醉仙靈芙……誰也不知道她心眼兒里都在想些什么。是存心戲耍張無忌,還是想讓明教教主看看一個女孩兒的厲害,好教他不敢小覷自己。”
    “真是個有靈氣活得又恣意的人!”楚睿輕聲說:“你的那會兒,我都在看資料,我報表……”
    “以后我會給你講。”明熙塵輕輕拉住楚睿的一只手,“我最喜歡金庸的武俠小說,梁羽生的看過的也不少,你若是喜歡,等我們老了,我每天都講給你聽。”
    楚睿指尖輕顫,眼看著眉筆就要落在地毯上……
    手指輕勾,眉筆被明熙塵夾在指尖,轉(zhuǎn)動把玩……
    楚睿并不驚訝明熙塵能在瞬間做出反應(yīng)將眉筆接住,而是怔怔的看著她,她剛剛的那句話對他的觸動很大,“你若喜歡,等我們老了,我每天都講給你聽。”
    明熙塵看著鏡里站在自己身后的楚睿淺淺一笑,“倚天屠龍記里有這樣一段……”
    她的淺笑低語將楚睿恍惚的心神拉了回來,他眉眼間都溢著淡淡的暖,聲音更是清潤柔和,“說來聽聽。”
    “……忽聽得窗外有人格格輕笑,說道:‘無忌哥哥,你可也曾答允了我做一件事啊。’正是周芷若的聲音。張無忌凝神,竟不知她何時來到窗外。窗緩緩?fù)崎_,周芷若一張俏臉?biāo)菩Ψ切Φ默F(xiàn)在燭光之下。張無忌驚道:‘你……你又要叫我作甚么了?’周芷若微笑道:‘這時候我還想不到。哪一日你要和趙家妹拜堂成親,只怕我便想到了。’張無忌回頭向趙敏瞧了一眼,又回頭向周芷若瞧了一眼,霎時之間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憂,手一顫,一枝筆掉在桌上。”
    倚天屠龍記里面的最后一段,就被明熙塵這樣娓娓道來。楚睿并不知道明熙塵有著幾乎過目不忘的特殊記憶,他眸光怔怔地看著她,似是要看穿她的內(nèi)心,好好看看這個謎一樣的女孩,為何就如一個寶藏一般,吸引著他。
    “小睿哥哥,難道你也答應(yīng)了別人一件事么?”明熙塵對著鏡里的楚睿眨眼,聲音嬌媚還拖著尾音,那樣格外的誘人。
    楚睿眸光幽幽地看著她,指尖輕撫在她的發(fā)間,“寶寶,一生只我與你畫眉,可愿?”
    “我愿!”明熙塵心中微微一動,一股異樣的感覺流過。暖日晴空,楚睿的呼吸溫暖得似窗外的高陽,微微凝眸,不由記起八年前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白衣黑褲隨意間清貴高雅,芝蘭玉樹的身姿,灼灼風(fēng)華閃了誰的眼?
    初見,相伴,毫無緣由,不相問,寵溺入骨,相攜,成摯愛。
    馳縱隨心,自然而然。
    楚睿是這樣一個人,只要和他在一起,從來不需要想該怎么辦,亦不必問為什么。他那寵溺入骨細(xì)致到發(fā)絲的愛,讓她懂得了珍惜善待。
    “看得癡了,在想什么?”鏡里人突然開口,溫潤的眉眼似明月清風(fēng),唇邊一縷淺笑。
    明熙塵微微一怔,隨即鳳眸輕掠,輕聲道:“一個人的傷口,如果在它結(jié)疤時沒有清理,就是好了,以后也會隱隱作痛。”
    楚睿凝眸,看著鏡里那張絕美的容顏。
    “揭開,清理干凈,在愈合就不會疼了。”明熙塵眸光微冷,“活生生的剝開也好,我給了自己和別人揭開傷疤的機(jī)會,以后再也不會了……”
    楚睿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聲音清冷,“痛一分十倍還之,我都會為你討回來的。”
    明熙塵搖頭,眸光清透,淡淡道,“這些年你也該清楚,我跟冷煙了很多東西,至于別的,如果你想知道也是輕而易舉,你不問,我也懶得去講,不過,想你知道,我從來就不是溫室里的花兒,八年前,踏上瑞士的那片土地時就不是了。你疼我寵我都可以,但我不要你將我護(hù)在身后,我要與你并肩站著,俯瞰天下。”
    “寶寶……”楚睿在她肩上的手一緊,“這是我創(chuàng)立鳳舞時想對你說的話,我不要你站在我身后,要與你并肩站在最高處。”
    “楚睿……”
    “寶寶……”
    天高云淡,風(fēng)生水起,時間老去,誰又將攪亂一湖春水!
    明熙塵忽地眉梢一挑,聲音散漫從容,“留著她,我倒想看看,她能折騰出什么花樣?”
    “隨你!”楚睿輕笑,“只要你不氣,不惱,不傷心,不難過,怎么都好,多幾個玩具給你,也省得無聊。”
    明熙塵修眸一掠,輕聲道,“楚睿,你還真是懂我!”
    楚睿唇角一勾,眸光魅惑,“看著吧,被當(dāng)槍使的,死得最慘。”
    “呵呵……”明熙塵輕笑,“死亡是最好的歸宿,有時,我還真沒這么善良。”說話間,她眸光一轉(zhuǎn),“你討厭這樣的我嗎?
    “討厭……”楚睿用力握緊明熙塵的肩膀,“我討厭你善良,總是傷了自己,你每次說出狠話,最后卻總是軟下心來。”
    “是嗎?”明熙塵手指輕撫了一下眉毛,“我真的這么善良?”
    “恩……”楚睿輕笑著回應(yīng)。
    “真的?”明熙塵再次撫眉。
    “真的!”楚睿笑出聲來。
    明熙塵貌似還有些不信,不過最后還是撫弄了一下眉頭,“好吧,我信你,我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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