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弓之鳥(10)
    “老秦,你知不知道袁波書記有個侄子,打小就在他家住?”李春江對住秦默,問。</br>
    秦默想了一會,忽然問:“你是說袁小安?”</br>
    “對,就是袁小安。”李春江點頭。</br>
    “這事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小安不是那年無罪釋放了嗎,聽說他現(xiàn)在在省城搞建材生意,怎么了,你聽到什么?”秦默盡管問得輕松,可心里,卻不由得吃緊。</br>
    李春江再次猶豫了會兒,說:“這事我也覺得蹊蹺,可朱牤兒跟我說,他在看守所時,聽到童小牛他們提過這個袁小安,后來在省城,有次他撞見袁小安跟獨狼在一起,朱牤兒在省城的藏身地點就是袁小安幫獨狼打聽的。”</br>
    “胡扯!”秦默不相信地說,“朱牤兒怎么可能認(rèn)識袁小安,定是這小子神經(jīng)受刺激,瞎掰的。”</br>
    “不是,”李春江道,“朱牤兒說的確實是袁小安,我在省城也見過袁小安,是跟鄭源一起去見的,我分析,袁小安現(xiàn)在做的并不是建材生意,里面的名堂怕是很值得懷疑。”</br>
    “哦?”秦默跟馬其鳴再次露出吃驚的神情。突然冒出個袁小安,真令他們不敢妄下結(jié)論。</br>
    “這事鄭源也不大清楚,是我多了個心眼悄悄調(diào)查的,袁小安暗中從事的,很可能跟毒品有關(guān),這一點省城緝毒大隊正在調(diào)查,相信很快會弄清楚。我擔(dān)心的是袁波書記可能也會攪進(jìn)去。”</br>
    “你是說那個老二?”</br>
    “不,老二肯定不是袁波書記,袁波書記的事,怕比這個老二還復(fù)雜。”</br>
    三個人忽然都沒了話,屋子里的空氣陡地沉重起來,誰都覺得心上壓了個重重的東西,想搬,卻又搬不動。</br>
    沉默了好一會兒,秦默忽然說:“對了,我想起來了,去年車書記讓你查潘才章時,袁波書記找過我,婉轉(zhuǎn)地跟我表示,想把你的工作動一動,當(dāng)時我還說,自己退也不能讓春江走,他一走,三河公安就沒戲唱了。”</br>
    話說到這兒,李春江才暢開心扉說:“其實,我的工作他們都已經(jīng)想好了,進(jìn)政法委,安安穩(wěn)穩(wěn)坐辦公室,是鄭源不知怎么說服了袁波書記,才沒動。”</br>
    “鄭源?”馬其鳴聽得越發(fā)糊涂,怎么又扯出吳水那個縣委書記了?</br>
    秦默和李春江同時哦了一聲,秦默跟馬其鳴說,“鄭源跟袁波書記關(guān)系密切,這一點三河市的干部都清楚,本來年初,鄭源就要提拔到市委副書記的位子上,只是鄭源突然變了卦,自己蹬住腿不來,這事才放下了。”</br>
    馬其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話題原又回到袁小安身上。李春江說:“就目前掌握的情況,袁小安肯定跟童小牛一伙有牽扯,還有那個獨狼,也很可疑。我原來以為他只是童小牛的爪牙,但從他追殺朱牤兒這件事上,又覺不是。如果我判斷的沒錯,童小牛一伙現(xiàn)在最想除掉的,不是朱牤兒,是小四兒。可為什么獨狼偏偏要咬住朱牤兒不放?”</br>
    “朱牤兒到底說過沒,他跟袁小安有什么瓜葛?他怎么能認(rèn)識袁小安?”秦默還是覺得朱牤兒的話不可信。長期跟這些人打交道,秦默有了一種無意識,總覺得這些人信口開河,啥話都敢跟你瞎編。過去好幾個案子上,他就吃過這種虧,讓一些子虛烏有的假線索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這些鄉(xiāng)下來的受害者最敢拿想象力說話,天上地下的都敢說。</br>
    “這事我還沒來得及問。不過,我相信朱牤兒這次不會說謊,這孩子也夠苦的,妹妹死了,自己又幾次險些死在獨狼手上。”說著,李春江心里的同情便漫到臉上,朱牤兒的遭遇的確給他觸動很深,幸虧這年輕人機(jī)靈,腿又跑得快,要不又該多出一條人命。</br>
    “好,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春江你盡快搞清楚朱牤兒,老秦你負(fù)責(zé)收審?fù)醺薄ν∨#覀円膊徊扇幼鳎桶阉P(guān)在看守所,看下一步還能引出什么。”</br>
    馬其鳴話還沒說完,秦默打斷他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潘才章的去向,到底是誰把他帶走了,怎么這事連我也給蒙了?”</br>
    馬其鳴神秘地一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記住了,在我這兒有些事得保密,可你們不許,必須有啥說啥。”</br>
    秦默有點不甘心,嚷:“這不公平。”說完又覺失言,嘿嘿地笑了笑。</br>
    朱牤兒現(xiàn)在住在三河一家賓館,由專人照看。經(jīng)過兩天多的休息和調(diào)整,已從驚嚇和饑餓中緩過神來。日子跟日子就是不一樣,想想兩天前還在工地上受罪,朱牤兒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