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番外【微博看過別買】
深冬雪寂,云霄上下銀裝素裹。天塹峰高至青鳥難渡,現(xiàn)在這個時候更是寂寥,山路上了無行人,花草凝霜。對比起外面的清冷人間,房間內(nèi)暖和了一點。</br> 煙從香爐的斜口上冉冉升起,空中成霧,渺渺逸到半開的窗邊。</br> 裴景半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話本。</br> 他旁邊是同樣無聊至極的虞青蓮。</br> 這位大小姐已經(jīng)閑到用簪子去雕琢他掛墻上那些泥人了。</br> 裴景又翻了十多頁,身心俱疲放下書,往外面看一眼:“我說,這到底要多久才能放我出去啊。”</br> 虞青蓮拿著簪子細(xì)細(xì)雕琢泥人眉眼,道:“誰把你腿打斷了讓你不能走了嗎?想出去不就是幾步的功夫。”</br> 裴景懶洋洋往后靠,唇角一勾:“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困住我的不是雙腿,而是某人的關(guān)心。要不是怕他擔(dān)心,我會心甘情愿躺在這里?”</br> 虞青蓮手指一用力,簪子沒剎住,差點把泥人劃破相。</br> 皮笑肉不笑:“哦。”</br> 反正這一刻她真的挺想把他腿打斷的。</br> 裴景想到楚君譽,瞬間又來了興致,身上懶散的氣質(zhì)一收,直坐起來。</br> “你知道我剛剛看話本的時候在想什么嗎?”</br> 虞青蓮:“我不想知道。”</br> 裴景當(dāng)作沒聽到:“我在想,如果我去寫話本,絕對寫得比他們都好。”</br> 虞青蓮?fù)A讼率种械膭幼?眼眸抬起來有點懵:“啥?你要去寫你和鳳衿的話本?”</br> 裴景:“.......”</br> 裴景:“有病吧我,鳳衿也配?我要寫當(dāng)然寫我和我夫人的啊。”</br> “這樣?”虞青蓮轉(zhuǎn)了下簪子,手腕上的鈴鐺輕響,她來了興致:“你打算怎么寫。”</br> 裴景嘴角上揚,語調(diào)卻是輕佻的:“能寫的多了去了。身世背景我都想好了,就寫我和我夫人,一起拜入云霄,一見鐘情懸橋之上。而后行遍千山,斬妖除魔,相愛相知,相濡以沫。”</br> 虞青蓮嗤笑:“得了吧。就你夫人那冷淡性子,能對你一見鐘情?”</br> 裴景盯著她:“如果我們一見鐘情,你手抄云霄門規(guī)嗎?”</br> 虞青蓮:“滾。”</br> 裴景滿意了:“這都不敢賭,那就別對神仙眷侶發(fā)表評論。”</br> 狗屁的神仙眷侶。</br> 虞青蓮聽著牙酸,現(xiàn)在就想奪門而出。</br>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要被長老帶過來,聽裴御之吹噓。</br> 裴景上次天梯之戰(zhàn)后元氣大傷,現(xiàn)在也算大病初愈。</br> 漆黑的長發(fā)落在雪白寢衣上,臉色蒼白,神情卻意氣風(fēng)發(fā)眼中有光,吊兒郎當(dāng)說:“我們要是舉辦雙修大典,那絕對是震驚天下的事。就憑我億萬少女夢中人的身份,信不信到時候水漫天塹峰都有可能,全是眼淚。”</br> 虞青蓮翻白眼:“億萬少女夢中人這身份到底誰給你封的?”</br> 裴景想了想,滿不在乎道:“好像是鳳衿吧。我是億萬少女的夢,他是億萬剩女的夢。”</br> 虞青蓮噗嗤一下子笑出聲來。</br> 她沒話說了,把懷里雕好的小泥人扔到了裴景懷里。</br> 裴景伸出手接住:“給我的?”</br> 虞青蓮:“恩,禮物,你們成親那天我是絕對絕對不會來的,先提前給了。”</br> 兩個絕對可表態(tài)度了。</br> 她用簪子雕了兩個小泥人。</br> 一生追求精致浪漫的瀛洲少宮主,在手工方面也天賦驚人。一個像楚君譽一個像他,栩栩如生。</br> 裴景悶悶笑出聲來,口頭上卻還是皮一句:“怎么,怕眼淚控制不住。”</br> 虞青蓮沒好氣:“怕手里的鞭子不聽使喚。”</br> 她使了一個法決清洗那只飛鳳鏤空簪,重新將它戴回烏發(fā)上,起身往外面看去。</br> 淡紅的衣裙隨步伐搖晃,瀲滟如扶桑花一般。望著窗外,虞青蓮忽然秀眉一展,驚喜道:“誒?終于結(jié)束了嗎?”</br> “結(jié)束了?那太好了。”</br> 裴景也笑了。</br> 在天梯修復(fù)后,經(jīng)天院,的長老們,選擇在云霄召開會事,搞的他都不敢太過放肆。</br> 虞青蓮心情好,風(fēng)風(fēng)火火轉(zhuǎn)過身來,拽著裴景:“走走走,你身為云霄未來掌門,不送送客嗎?”</br> 裴景被她拽著手臂往下拖,一臉無語:“你看我待過客嗎?還送客。”</br> 外面一群前輩,他要是這樣出去肯定得被師尊師祖訓(xùn)死。</br> 裴景赤足踩在地上,邊走邊穿衣,抬手束發(fā),等到門口的時候,又是風(fēng)度翩翩衣冠得體的首席弟子。</br> 只是前輩們經(jīng)天院教了他三年,還能不知道他什么德性。</br> 師尊問他:“你此番天梯也算是立功了,想要什么?”</br> 裴景愣了幾秒,在好友恩師的目光中,有點羞澀的笑了:“我現(xiàn)在啥都有了,就缺個夫人,恩,想要個夫人。”</br> 師尊:“.......”</br> 鳳衿和他肩膀上的小紅鳥一起猖狂大笑起來,“掌門,你可趕緊把裴御之趕回去吧,別叫他出門丟人顯眼了。”</br> 只是他笑還沒笑到一半,就被旁邊的鳳族長老恨鐵不成鋼地扯了下袖子。</br> 鳳衿納悶地回頭:“怎么了?”</br> 長老道:“陛下,選妃之事你還記得嗎?”</br> 鳳衿:“......”</br> 寂無端本來也是想涼颼颼嘲諷兩句的,視線一撞上自家老爹苦大仇深的表情,瞬間想到自己的“相親”,笑容馬上就淡了。</br> 掩袖咳了一聲,裝作無事發(fā)生。</br> 悟生是唯一一個不用被催婚的,估計也是唯一一個祝福的,微笑道:“那御之,待你雙修大典之日再會。”</br> 裴景笑:“好,我爭取早點把我夫人從天郾城帶回來。”</br> “你快給我回去!”</br> 師尊在跳腳的邊緣。</br> 裴景道:“師尊我送客呢。”</br> 少年模樣的師祖無奈扶額,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br> 瀛洲宮主笑吟吟:“我還以為你們云霄掌門都是出了名的冷酷不近人情,沒想到這一次倒是出了位癡情種。”</br> 虞青蓮已經(jīng)走上了懸橋,翻白眼:“他叫哪門子癡情。”</br> 冬雪簌簌落下,懸橋之前的迎客青石矗立千萬年,同山河一般亙古無言。橋上積了很多雪,云煙飄渺、雪霧似霰,往下望便是千丈高空。</br> 對于入門弟子來說驚險的考核,對于這幫前輩來說,不過是一段風(fēng)景。</br> 裴景走在這橋上還是很懷念的,想起他和楚君譽初遇,不就是在這上面嗎?他化名“張一鳴”去考核他,風(fēng)雪斷橋,他背他走了一路。</br> 摸了摸下巴,裴景意味深長地說:“等我當(dāng)了掌門,我要給懸橋改名,它不該叫懸橋,它該叫鵲橋。”</br> 虞青蓮崩潰地捂住耳朵:“啊啊啊救命,誰能現(xiàn)在讓他閉嘴!”</br> 鳳衿扯了下嘴角,“挺好的,就讓他沉迷情愛去吧,下一次天榜第一就是我的了。”</br> 寂無端指尖升起一簇幽幽鬼火,一貫陰氣沉沉的鬼域少主第一次眉眼有了點鮮活的狀態(tài),笑:“也是。天榜排名該換了。”</br> 裴景嗤笑:“行啊,但求一敗。”</br> 鳳衿:“你很狂啊!”</br> 悟生看他們鬧,無奈地笑。就像經(jīng)天院學(xué)堂內(nèi)前后坐著,無數(shù)次般。</br> 轉(zhuǎn)眼又是一年天榜之爭。</br> 血池生碧花,白骨化藍(lán)蝶,舍利佛心鳳凰眼,一劍凌霜無妄峰。</br> 或許屬于他們的傳奇終究會老去遠(yuǎn)去被人忘卻。</br> 可是眼下、當(dāng)今,走過霜雪皚皚的懸橋,談笑打鬧的少年少女們,正值年少,永遠(yuǎn)年少。</br> *</br> 裴景可以出宗門后,第一時間前往天郾城。</br> 天郾城上次外城被淹沒,內(nèi)城卻是沒受影響。</br> 分別之后,楚君譽要他先回云霄養(yǎng)傷,說等處理完事情他會去找他的,但裴景等不及。</br> 動亂初平,世間卻還是不甚太平,一進(jìn)天郾城,他就看到一群餓極了的魔修正欲分食一位凡人小女孩。</br> 裴景來的途中隨手折了朵開的正好的花,想送給楚君譽來著,現(xiàn)在用來對付這群不解風(fēng)情的惡鬼了。</br> 枝上紅花碎落,花瓣片片利如刀刃,割破喉嚨飛濺出鮮血,沖向青灰色的天空。</br> 小女孩抱著頭,整個人瑟縮著,察覺到冰冷黏稠的液體濺到手背上,才淚流滿面地抬頭。</br> 可空蕩蕩的大街上,除了尸體,只剩一些紅色的花瓣。</br> 事了拂衣去的裴景很快在天郾城內(nèi)城看到了楚君譽。內(nèi)城比外城更像是人間地獄,一片一片破碎的虛空,一處一處模糊不清的血肉。</br> 楚君譽似乎是剛殺了人,正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擦去劍上的血。</br> 聽到裴景的喊聲,也沒有很驚訝,手中銀色長劍化為黑色蝴蝶。他抬起血色的眸,皺起眉:“傷好了?”</br> 裴景見到他就特別開心了,唇角的弧度壓不下去,道:“那可不,我剛剛還在城門口懲惡揚善了。”</br> 楚君譽淡淡看他一眼,沒說話,卻伸出手拉過他的手腕,一絲靈力注入其中,沿著脈絡(luò)轉(zhuǎn)一圈,確信無恙后才松手。</br> 裴景:“我都說了吧。”他手欠地伸出手,想去碰楚君譽的臉:“而且我千里迢迢過來,你這什么表情,笑都不笑一個?”</br> 楚君譽:“.......”如果是別人,這只手在快接近他的時候估計都已經(jīng)斷了。</br> 但現(xiàn)在他只能無奈地別過頭,避開。</br> 楚君譽垂眸,語氣警告:“在外面別招惹我。”</br> 他現(xiàn)在身上還是那股子神秘陰冷的感覺,黑袍銀發(fā)、膚色蒼白,甚至眼神都是冷靜遙遠(yuǎn)的。</br> 可是裴景就是覺得有了很多不一樣,至少,他不再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再怕他了。他笑嘻嘻:“行,那你要多久。我還等著你回云霄,做我的掌門夫人呢。”</br> 掌門夫人?楚君譽唇微微勾了下,意味不明:“一日吧。”</br> 裴景:“好好好!我都只差昭告天下了!”</br> 若是陳虛在估計要吐槽一句,就你這張揚勁,當(dāng)全天下都是瞎的?早就知道了好不好。</br> 只是陳虛現(xiàn)在閉關(guān)中,閉關(guān)之后也還是要苦逼地當(dāng)老媽子,說不定裴御之的雙修大典都是他安排的呢,呵呵,真是操蛋的人生。</br> *</br> 藏書峰。</br> 經(jīng)閣。</br> ——裴御之成親了,我心死了。</br> ——別說了,本來心就死了一次,看到他道侶,春心第二次萌動還沒一秒,反應(yīng)過來又死了。我恨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從此再踏入云霄半步我就不是人!</br> ——小生只有一句話想問,鳳帝不是被綠了嗎,為什么大典上我看他笑得那么開心。</br> ——樓上兄臺不懂了吧,鳳帝這是強顏歡笑,悲極生樂呢。</br> ——?</br> *</br> 萬年寂寥的天塹峰第一次熱鬧。</br> 到晚上,喜慶的紅光也是落在桂樹瓊枝上,燈火未絕,等到月上中天這份喧囂才淡下來。</br> 楚君譽扶著某個醉鬼,有些無奈。</br> 裴景酒量一般,但是以前從來沒醉過,畢竟誰想灌他酒,最后都會被他舌燦蓮花灌回去的。</br> 只是今天是他大喜之日,啥理由都不管用。平日里攢了一肚子氣的一群人,今天終于尋到機會,卯足了勁,你一杯我一杯,誓要出口惡氣。</br> 裴景穿了身紅袍,玉冠挽起冰涼的墨發(fā)。</br> 平時張揚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現(xiàn)在染上點醉意,漆黑的眼眸也似乎浸著水光。他估計是真醉了,但是唇角還是揚起,心情很不錯。</br> 行過無涯閣前那條長長的走廊,旁邊的花草都綴著琉璃燈,外面是廣袤的夜空。今天是個月明星璨的日子,星光漫漫灑下,照在白玉青石堆砌成的路上。</br> 裴景意識半懵半醒,走到一半,忽然扯了扯楚君譽的袖子:“楚君譽看外面,快看。”</br> 楚君譽扶著他的腰,就怕他走著走著就摔了。</br> 聽到他的話,清冷的目光也隨著往外面望。</br> 外面是深藍(lán)的夜幕、浩蕩的銀河,天塹峰很高,將每一顆星辰都看得格外清晰。</br> 裴景靠在他的肩上,眼神還是迷離的,但嘴角卻帶了點得意:“還記得我當(dāng)初的誓言不?我說人心難測,世事變幻,可山河草木永生,日月星辰不朽,讓它們見證。”</br> 楚君譽一愣,微微點了下頭。云霄秘境中,他對裴景只有審視和厭惡,所以對于他的誓言和他的承諾,只有如同看小兒玩鬧般的冷漠,不曾放在心上。那個時候在他眼中,少年的赤誠和善良都無比可笑和諷刺。</br> 即便如此,不過他還是把裴景說的每個字給記了下來。沒想到現(xiàn)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重新聽裴景說起這些話,心中竟然涌現(xiàn)那么多無奈和溫柔、眼中也帶了些微微的笑意。</br>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愛上裴景,但是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從他走過懸橋隔著水鏡與當(dāng)時剛出關(guān)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天之驕子遙遙對視時,或許便再也逃不出這六合內(nèi)的羈絆。</br> 前世親友都死于風(fēng)雪,恩仇怨恨也歸于歲月。</br> 他孑然一身于世間,卻再也不覺得孤獨了。走過繁華錦繡的人間,也走過漆黑絕望的地獄。那些他曾經(jīng)瞧不上的,屬于裴景的善良,如今他愿意用一生去守護。</br> 不是彌補遺憾。</br> 他一直就不認(rèn)為他和裴景是一個人。</br> 只是因為他愛他。</br> 【“我給你看個東西怎樣?”</br> “那我也保證,我會成為很厲害的人——咱們互幫互助,天下無敵嘿嘿。我來保護你,讓你這輩子再無坎坷磨難。所以過去的不要用在追憶悔恨,沒來到的也不必惶恐不安。”</br> “我送你一片星星吧。人心難測,世事變幻,可山河草木永生,日月星辰不朽。”</br> “讓它們見證。”】</br> 裴景閉上眼,笑:“楚君譽,你看,快看,我做到了。現(xiàn)在滿天星辰見證了我們在一起。”</br> 楚君譽低頭,銀色的長發(fā)落在肩上,向來凌厲的眉眼這一刻也變得溫柔。他也笑起來,低頭吻上愛人的唇,輕聲說:“也將見證我們一輩子。”</br> 其實他們之間,從第一眼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場盛大的相逢。</br> 如你見我,如我見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