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兩個人穿過關(guān)了一大半只剩一點(diǎn)縫隙的校門,岑水彎看著廖無人煙的街道,心情平靜了點(diǎn),又忍不住跟姚斯究開玩笑。
“精彩嗎?你看我這校園生活,夠不夠精彩?”
姚斯究的眼睛隨意的掃過岑水彎的手臂,岑水彎被這一個眼神搞得又尷尬起來,把手臂背在身后嚷嚷。
“別看了別看了,我一定會洗掉的,真的是腦子有泡吧岑水彎,搞這么殺馬特非主流……”
岑水彎:我瘋起來連自己都罵。
他們站在空曠的校門口,姚斯究看著面前愁眉苦臉來回轉(zhuǎn)圈的人,心里回想著對她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
逃學(xué)、打架、拉幫結(jié)派……
他又看了眼還在聒噪的碎碎念的岑水彎,小幅度的勾起唇,覺得怎么看都不像。
岑水彎轉(zhuǎn)圈撓頭,瞥到標(biāo)著大大的糕點(diǎn)甜餅四個字的路邊攤,突然有點(diǎn)餓,抬腳一邊走一邊問姚斯究。
“哎我餓死了買點(diǎn)吃的拿回家……班長你吃不吃啊,甜的咸的?”
我不喜歡吃路邊攤。姚斯究在心里想。
岑水彎沒聽見他回話,停下來回頭問他。
“吃嗎吃嗎?甜的咸的?”
姚斯究抿抿嘴,朝她那邊走了兩步。
“甜的。”
買甜餅的時候,岑水彎看著大叔攤餅的手,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她不知道岑水彎家在哪里。
這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要露宿街頭。幸好原身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姐頭,上學(xué)也不忘帶著手機(jī)。
岑水彎掏出手機(jī)找到通訊錄里的“媽”,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岑水彎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說:“媽媽,可以來接接我嗎?”
對面安靜一會兒,年輕的媽媽疑問:“岑水彎,你是不是被綁架了?”
“……沒有的,媽媽,是我本人,你快來校門口接我吧。”
買完糖餅,岑水彎付錢往回走,看到站在路邊安靜等她的姚斯究,突然賊心大起,快步走過去,伸手把餅遞給他。
姚斯究伸出手來接,岑水彎卻手腕一轉(zhuǎn),避開他的手,直接把餅遞到他嘴邊,裝出一副天真的樣子,眨著眼睛看他。
“班長,你嘗嘗啊。”
姚斯究下意識退后一小步,手指一顫,抬眸看她,閉緊嘴巴。
岑水彎天真懵懂:“怎么不吃呢?”手上的餅離他嘴巴更近了點(diǎn)。
姚斯究微微偏開頭,皺眉:“你放下,我自己吃。”
“嗯?”岑水彎一副“我不懂不再說什么”的表情,餅追著他的嘴巴走,“你不給我面子啊?”
姚斯究躲無可躲,有點(diǎn)崩潰:“你放下!”
“你吃一口我就放下!”
“你放下我自己吃!”
“別廢話了吃一口不就完了!”
……
姚斯究第一次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看了眼仍然堅持著的岑水彎,鼻子里滿是糖餅甜膩膩的氣息。他最后看了看嘴邊的餅,閉上眼,自暴自棄的偏頭咬了一口。
餅有點(diǎn)油,里面的糖還有點(diǎn)燙嘴。
姚斯究嚼了兩下就往下咽,岑水彎看著他的表情,努力的憋著不笑,誠摯的問他。
“甜嗎,班長?”
姚斯究氣悶,搖了搖頭。
“嗯?”岑水彎不解,又把餅湊過去,“怎么會不甜呢,你沒吃到糖吧,再嘗嘗。”
“……”姚斯究快瘋了,往后退兩步,“不用嘗了,是甜的。”
“嗯?班長,你別敷衍我啊。”岑水彎說完,看見姚斯究耳朵似乎有點(diǎn)發(fā)紅,徹底忍不住了,一邊笑一邊把餅收好,不再逗他,伸手把餅遞過去,“給。”
姚斯究垂眸看一眼,沒接。
“不要了?”岑水彎語氣有點(diǎn)遺憾,嘆口氣,也不難為他,準(zhǔn)備把手收回來。
剛動一下,姚斯究往前走一步,胳膊一伸把糖餅?zāi)没厝チ恕?br/>
岑水彎手上一空,呆呆的攥了攥空蕩蕩的手,失笑,“不是吧班長,你也太可愛了。”
姚斯究耳朵全紅了,表情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冷漠,不理她,轉(zhuǎn)身就走。
岑水彎笑瘋了,跟在他后面隔著幾步碎碎念。
“班長,你這樣不行啊,這么容易害羞怎么當(dāng)班長的!哎哎哎,你這性格很容易被欺負(fù)啊!”
姚斯究腳下生風(fēng),走的飛快。
岑水彎背著手跟著他,踢著腿晃來晃去,“哎呀,班長,我媽還沒來呢,你就把我自己扔在這里,好——無——情——啊——。”
姚斯究腳步一頓,又往前走了走,再生生停住腳步。
岑水彎一邊“嘖嘖嘖嘖”一邊往前走,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口哨聲。
她回頭,一輛火紅的轎車不知道什么時候停在路邊,駕駛座上下來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搖曳生姿的沖著岑水彎勾勾手。
這出場方式太過騷包,岑水彎呆了呆,趙悉婷又沖他們吹了聲口哨。
“喲,這誰啊,我們彎彎的小男朋友嗎?”
“……”臥槽!這個有點(diǎn)夸張了!
岑水彎趕緊解釋:“不是啊媽!!這是我們班長!!!”
趙女士單手摘下墨鏡來,笑嘻嘻的:“哦哦,班長啊,要不要阿姨送你?”
一家都是女流氓。姚斯究手上餅都握變形了,轉(zhuǎn)過身,禮貌的頷首,回了句。
“沒事,不用了,謝謝阿姨。”
生怕趙女士這大佛又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岑水彎趕緊跑過去推著趙悉婷坐回車?yán)铮约河掷_車門,沖著姚斯究揮手。
“班長,快回家吧,明天見!”
姚斯究漠然的看著她坐進(jìn)車?yán)铮畯澑糁嚧翱此D(zhuǎn)身離開的背影,趙悉婷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笑瞇瞇的說。
“眼光不錯啊。”看見岑水彎無語的表情,她又補(bǔ)充,“不過人家一看就是好學(xué)生,估計不會跟你這種小流氓談戀愛。”
岑水彎翻個白眼,抬手去拉安全帶,“咔噠”一聲扣好后,她忽然想到什么,抬頭看趙悉婷,“好學(xué)生怎么就不能談戀愛了,適當(dāng)戀愛,有益身心健康。”
隔著墨鏡都能看到趙悉婷鄙視的眼神,岑水彎笑著坐直身子,半是玩笑半是正經(jīng)。
“而且我從今天開始也要好好學(xué)習(xí)了,誰還不是個好學(xué)生了。”
趙悉婷漫不經(jīng)心的問:“你爸公司好像還沒倒閉吧?”
“……”岑水彎憤憤,“你等著瞧吧!”
她說完,突然想起來胳膊上的紋身,拉起袖子來,郁悶的問趙悉婷。
“媽,你說洗紋身是不是很疼啊。”
岑水彎一邊說一邊伸出一根手指頭去抹那個黑色名字,指頭放下來,名字竟然被抹花了。岑水彎懵懵的看著染上黑色的手指頭,趙悉婷開車之余掃她一眼,嗤笑。
“怎么,想紋身啊,你怎么這么非主流啊,還用中性筆寫人家名字呢?”
岑水彎傻眼,又抹了抹,“程蘇祈”三個字徹底看不清了。
這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岑水彎無語凝噎,放下手來。
車在馬路上行駛著,后視鏡里已經(jīng)沒有姚斯究的背影,岑水彎撇撇嘴,沒頭沒尾的開口。
“我以后就算紋身,肯定也不會紋名字的,這么明目張膽,反而沒意思了。”
“喲,厲害了,那你紋什么?”趙悉婷打著方向盤,笑著問。
岑水彎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想了想,鼓著腮幫子笑了。
“我要紋就紋,班長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