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他毀掉了
林婭看著安冉,拿起手機看了看最新通話記錄,顫顫巍巍的雙手暴露了她此刻內(nèi)心無比的慌張。
她按了撥通建,很快那邊有人接了起來。
“浮生殯儀館。”
“我想問一下,你們那邊剛剛是不是收了一個人……”
“你是林小姐吧?剛剛是我給你打的電話,電話號碼我記得。”
林婭深吸一口氣,勉強笑了笑,“是的。”
“很抱歉,接到了你男朋友的遺體。”
“叫什么?”
“季景淮。”
林婭的世界轟然崩塌,手機從手上慢慢滑落,她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怎么可能?
昨天他還來找她來著,今天怎么就?
她也顧不上問那么多了,跳下床便往外跑,安冉趕緊拽住她,“你干嘛去?”
“我要去找他。”
“你冷靜一點。”
林婭現(xiàn)在毫無理智,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一般,安冉晃著她的身子,讓她冷靜點,但是她根本就不理會,好似魔怔了。
“啪”的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林婭的臉上,她轉(zhuǎn)過頭瞪著打她的安冉臉上,隨后兩眼一翻,居然暈了過去。
這可把安冉給嚇壞了,趕緊給江晨打電話,江晨很快就將醫(yī)生帶到了家里面。
“醫(yī)生,她沒事吧?”
“是過度傷心導(dǎo)致的。”
安冉眼眶又紅了一圈,她就知道林婭知道這個消息會很難受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林婭,她真是自責。
她應(yīng)該慢慢跟她說,不應(yīng)該直接哭的。
她只是擔心林婭會崩潰。
江晨見她不對勁,趕緊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景淮死了。”
安冉看著江晨,淚眼婆娑。
江晨一臉震驚地看著她,隨后又轉(zhuǎn)過頭看看林婭,良久,他動了動唇,“不會吧?”
“是真的,我們接到了來自浮生殯儀館的電話。”
“為什么會這樣?”
“我不知道。”
江晨轉(zhuǎn)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你留在這好好照顧老板,我去看看。”
他有點不太相信,林婭那小情人雖然平時看上去痞痞的,可是他也是個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說沒了就沒了?
他前腳走出去,后腳林婭就從夢中驚醒了。
安冉一臉焦急的看著她,“小婭,你不要嚇我。”
“我們?nèi)泝x館。”
“江晨已經(jīng)去查了。”
“我們?nèi)泝x館!”林婭情緒還是有點激動,她不太相信季景淮會去的這么突然,一定是假的,也許是重名也不一定。
“好,我陪你去。”安冉站起身,將林婭從床上扶下來。
坐在車上,林婭一言不發(fā),臉色陰沉的可怕,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也不過如此。
安冉小心翼翼地叮囑道:“小婭,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千萬不要激動好嗎?”
“嗯。”
“人有禍福旦夕,你一定要保重身體。”
林婭有點不耐煩,瞪了她一眼,“是不是還不一定。”
她怎么都不相信。
到了殯儀館,林婭很快就找到了江晨,江晨臉色很難看,看著林婭的臉,欲言又止。
似乎是很難開口,看樣子事情是鐵板釘釘了。
她有點站不穩(wěn),安冉扶著她,趕緊說道:“你別激動。”
“嗯。”
林婭推開她,走到江晨面前,目光深沉,“說吧。”
“我給了照片給殯儀館的人看,殯儀館的人說是他。”
她深吸一口氣,呼出去,“我要見他。”
“您恐怕見不了他了。”
林婭有點不悅,以為是殯儀館的人故意不想讓她見。
她轉(zhuǎn)頭往里面走,江晨趕緊攔住她,“老板。”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為什么我見不了?”
季景淮就算真死了,那也得有具尸體吧?
憑什么不讓她見?
她非得去見,她一把推開江晨,“我說了,我要見他,你不要攔著我行不行。”
“殯儀館的人說已經(jīng)火化了。”
林婭呆愣住了,什么叫已經(jīng)火化了?
她一臉憤怒地看著江晨,“什么叫已經(jīng)火化了?不久前剛給我打電話說接收了遺體,為什么現(xiàn)在又說火化了?”
這是把她當成猴子耍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就在不久前,遺體已經(jīng)被推進鍋爐了。”
“什么狗屁?”
她偏偏不信,臉上滿是狠厲,嘴里面吐出狠毒的話:“如果今天不能把遺體交出來,這個殯儀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安冉一直站在她身邊,伸手扶著她,她勸道:“小婭,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你不要沖動。”
“如果我看不到遺體,是不是可以證明,他還活著?”
聽了她的話,江晨和安冉都沉默了。
人死不能復(fù)生,就算再怎么難受,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她猛地推開安冉往里面走,“我要去看他。”
安冉一把拽住她,急切道:“小婭,你別這樣。”
“我不信他會死。”
這簡直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人就這么脆弱嗎?說死就死,跟鬧著玩一樣。
“他以前最調(diào)皮了,這次肯定也是故意惹我著急。”
“小婭!”
安冉見她像是魔怔了一樣,很氣,很急,可沒有辦法。
“這個殯儀館的人,今天誰都不準走,說不出來是誰自作主張給季景淮火化,誰都別想安然脫身。”
她一番話令安冉震驚。
安冉一臉驚訝地看著林婭的臉,一時間有點陌生的感覺,她為了季景淮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聽她講前男友的時候,她都沒有這么激動過。
林婭看著江晨,冷冷地命令道:“去找些人來,就坐在殯儀館門口,誰敢出去一下……你知道該怎么辦的。”
江晨點點頭,“是。”
安冉震驚,“你瘋了?這是非法拘禁。”
“什么非法拘禁?我只是想要個說法罷了,是誰給他們的權(quán)利?”
“聽說他被送來的時候渾身是血,應(yīng)該是出了車禍。”
“那就更奇怪了,不送到醫(yī)院去搶救,往殯儀館送干什么?你給我好好查查這件事情。”
又過了一會,顧禹辰急沖沖的跑了過來,看見林婭,他突然就信了。
同學(xué)群里說這些的時候他還不信,但是林婭出現(xiàn)在這里,他突然就信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伸手抹了把眼淚,看著林婭,“婭姐。”
“你怎么來了?”
“我接到了消息。”
“呵呵,你們是不是都被季景淮給騙到了?”
里面有人出來,將遺物交給了林婭,是季景淮的手機。
林婭手里拿著手機,手微微顫抖,點開手機屏幕,屏幕上面赫然出現(xiàn)了一張照片,那是她和季景淮之前在學(xué)校的合照,是那個攝影社的小姑娘給他們拍的。
她徹底崩潰了,伸手拽住給東西給她的女人,語氣惡狠狠的,“到底是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火化的?”
女人被嚇到了,連連擺手,“我不清楚啊。”
林婭真是要瘋了。
……
整個圈子都知道,林婭因為季景淮去世的事情一蹶不振,見到人一句話都不說,每天盯著季景淮的手機發(fā)呆。
認真點的人會注意到,那手機上,有季景淮和她的合照。
就這樣頹廢了一個星期,江晨帶來了一個勉強算好消息的消息。
“老板,季景淮是因為車禍去世的,人已經(jīng)被抓到了,是個酒鬼,那天中午他喝了點酒,不小心撞到了急著去機場的季景淮。”
林婭抬起頭看看他,終于說了這個星期來的第一句話,“他去機場干什么?”嗓子有點沙啞,令人心疼。
江晨聲音小了起來,“聽說是去留學(xué)。”
“呵呵,原來如此,這么努力賺錢,是為了出國,怪不得那么愛錢。”她苦笑道。
他安慰她:“老板,你不要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fù)生。”
“我知道。”
“那人在殯儀館有人……所以,為了銷毀證據(jù),他直接……”
江晨話沒有說完全,但是林婭心里面也有數(shù)了。
這季景淮到底是沒錢沒勢,哪里斗得過這些人。
“我要他償命。”
林婭看上去有點冷酷,這一個星期來,整個人消瘦了不少,下巴明顯尖了。
“這有點困難。”
“那就能判多少年判多少年,等他出來了,呵呵,我會弄死他。”
江晨不禁哆嗦了一下,被她這冰冷的語氣給凍到了。
“你回去吧。”
“老板,你還是多吃點東西吧,每天就吃那么一點點,人怎么受得了?”
江晨苦口婆心的,實在是不想看見昔日妖嬈奪目的老板因為一個男人變成這個樣子,她變得太不像她了。
“嗯,回去吧。”
“老板。”
他還要說些什么。
“回去。”她語氣凌厲。
江晨見她一意孤行,深深地嘆了口氣,便要轉(zhuǎn)身離開,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一直站在門口的顧梅。
他開口叫了聲,“夫人。”
林婭后背晃了晃,卻沒有回頭,她大概也知道顧梅來的目的是什么,這么多天了,她都沒有去公司,也沒有接她的電話,她是來興師問罪了。
江晨走出去,顧梅走到林婭身邊,看著清瘦的林婭,嘆了口氣,“小婭,你這又是何苦呢?”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你一定要跟媽媽這么說話嗎?”
林婭沒有說話,不想跟她扯一些有的沒的。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平時雖然利用的比較多,但是看見林婭這個樣子,顧梅多少是有點心疼的。
“媽媽知道你心里面難受,你要是難受,你就哭一場,別這樣委屈自己好不好?”
林婭倏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她,眼神犀利,“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挺滿意的吧?一直都希望季景淮離開我,現(xiàn)在他死了,再也不能出現(xiàn)在我身邊了,多好啊。”
“你怎么說這種話?媽媽也是希望你開心。”顧梅知道她心情不好,強忍著心里的不悅。
“開心?你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你能讓他活過來嗎?”
“放肆,林婭,你傷心我理解,但是你這么目無尊長,是不是有點太狂妄了?”顧梅臉色十分難看,她不明白為什么林婭面對她的時候身上像是長了刺一樣。
“狂妄?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你太煩人了。”
林婭的話里面滿是對顧梅的不耐煩,她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待著,為什么總是有人來來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
“你走吧,以后不要來找我了。”
“你不在的這些天,公司很不好。”
顧梅終于說了正事,林婭笑了,“公司,公司,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什么狗屁公司,什么狗屁林家,我通通不要了行不行?”
“你!”
林婭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顧梅被氣笑了,“你看看,我就說了,你遲早有一天會被那小畜生給毀掉。”
“你閉嘴。”林婭怒道。
她猛地伸手拽住林婭的胳膊,將她拽進洗手間,動作很是粗魯。
她推搡著她,將她按到鏡子前,語氣惡狠狠的,“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還有點人樣?”
林婭被迫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冷笑一聲,“那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你心甘情愿,林家的基業(yè)怎么辦?”
“比我優(yōu)秀的人多的是,你去找林淼。”
她一臉無所謂。
顧梅死死地盯著她的臉,“那你要把你親手帶出來的林氏拱手讓給別人嗎?你這樣替他人做嫁衣,豈不是愚蠢?”
“愚蠢?我當然愚蠢,我要是不愚蠢,怎么會受你擺布這么多年?”
林婭的話里滿是譏諷,顧梅倏地松開手,冷笑道:“你要是沒有利用價值,你對于我來說,就是避孕失敗的產(chǎn)物。”
她都這樣了,她還不忘了刺激她。
“媽,我要是受不了刺激,去跳樓了,你可得負大半的責任。”
“你要是想把公司拱手讓人,你就讓吧,反正公司的員工也走了一半了,因為你這么多天不思進取,外界都傳聞林氏要倒了,你最好去看看你的公司,到底變成了什么鬼樣。”
顧梅說完便往外走,一點都不作停留,她看見林婭這樣就來氣,真是個廢物,之前她苦口婆心的勸她進林家,現(xiàn)在居然為了個死人在這頹廢一個星期。
真是不配當她的女兒。
……
林婭伸手捧了把水撲在臉上,抬起頭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瘦削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眼里毫無光彩。
看看現(xiàn)在的自己,她真有點想笑。
站起身她往外走,拉開窗簾,久違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確實,她不該把傾注心血的公司讓給別人。
洗個澡換個衣服,她給自己化了個很濃的妝,企圖掩蓋住自己憔悴的臉。
到了公司,所有人看見她都有點震驚,她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很多人都是這樣,對于一切事情都充滿了好奇,一個人消失了很久,他們不會想著關(guān)心你這個人怎么樣了,他們只會八卦你去做了什么。
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推開門,只看見林淼坐在她的位置上,正在笑著跟江晨交代著什么。
看見她出現(xiàn)在辦公室,林淼停止了與江晨的交談,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微笑著對江晨擺擺手,“你先出去吧。”
江晨看了一眼林婭,叫了聲:“老板。”
這一聲老板,讓林淼的臉色變了。
林婭走到辦公桌前,一只手搭在辦公桌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誰準你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坐在我的辦公椅上?”
“當然是董事長。”
“哦,是嗎?”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公司的總經(jīng)理了,我現(xiàn)在才是。”
林婭一臉好笑的看著林淼,像是看猴子一樣,“就你這草包。”
林淼被她輕視,非常生氣,她坐直身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林婭,“現(xiàn)在看是誰坐在這個位置上,你離開公司一個星期,有想過公司因為你受了多大損失嗎?”
“我的公司離開我一個星期就不行了的話,那真是我的失敗。”
她很自信。
林淼笑了,“你的公司?你只是總經(jīng)理,哦不,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
“我一個電話,就可以將這個位置拿回來,你信不信?”
林婭的話成功地讓林淼臉色變了,林淼瞪大眼睛看著她,“你就在家為了那小畜生吊唁算了,你來這里干什么?”
“小畜生?”
她走到林淼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
“難道不是嗎?堂堂林氏總裁居然會愛上一個混混,還是自己的情人。情人死了,她還為他不吃不喝,頹廢了一個星期。”
林淼說完,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直手托著下巴,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嘴角帶著惡毒的笑,“我要是這么愛一個人啊,我必須替他守靈三年,你說呢?”
“啪。”
一巴掌響徹整個辦公室。
林婭皺著眉頭甩了甩手,林淼被她這一巴掌給打懵了,反應(yīng)過來,她猛地從辦公椅上站起來,“你瘋了是吧?”
“你說這些話,不就是欠揍嗎?我要你,絕對不會去刺激一個隨時可能會爆發(fā)的人。”
“我要告訴爺爺。”
她笑了,“告訴爺爺?告訴他什么?說你挑釁我?林淼,狗急了是會跳墻的,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
“難道我說錯了嗎?要不這樣嗎?你干脆跟他一起去死吧,這樣你們就團聚了。”
她話說的越來越過分,絲毫沒有注意到林婭愈發(fā)陰沉的臉。
林婭倏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辦公椅上。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