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變了,他沒變
林婭沒想到季景淮真的跟司晴搞到了一起,即便是看見照片的時候她還有點不太相信。
他這是趁她病,要她命?
她覺得自己呼吸有點困難,手握著手機,指尖微微泛白,“季景淮在哪?”
“景淮他現(xiàn)在不在,要不,你過會再打?”
“我問你,他現(xiàn)在在哪?司晴,你應(yīng)該是知道我的脾氣的。”
司晴聽她這語氣是生氣了,想起之前她還一副高傲的模樣,讓她用錢去收買她,她心里面就覺得很爽。
她冷冷地說道:“如果你能找到我們,就算是你的本事。”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林婭看著手機,努力忍住想要摔手機的沖動。
她深吸一口氣,呼出去,平息著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緒,季景淮的背叛讓她感覺被人當(dāng)頭一棒。
他居然敢這么對她?
即便是他們兩個一拍兩散了,那也是她不要了,他憑什么在沒有經(jīng)過她同意的情況下,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
她有點暴躁,從包里面掏出煙來,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機,火苗竄起,煙霧冉冉升起,她深深地吸了口,將煙霧吐出去。
這次她要是抓住他們,非得扒了他們的皮。
……
季景淮從衛(wèi)生間回來,司晴笑著將他拉到自己身邊,“景淮,坐這。”
他冷漠地甩開她的手,“離我遠(yuǎn)點。”
“呵呵,好。”
司晴果然聽話地離他稍微遠(yuǎn)點,她看著季景淮冷峻的面容,心有不甘,“最近怎么一直都悶悶不樂的?”
“你心里面不清楚嗎?”
“你不說我怎么清楚?”
季景淮嘴里面叼著煙,不想搭理她,拿起桌上的撲克牌跟其他人玩了起來。
“來,繼續(xù)。”他大大咧咧的跟身邊的人玩起了牌,將司晴丟在一邊。
旁邊的顧禹辰湊到季景淮耳邊,對他小聲嘀咕著:“淮哥,剛剛那女人動了你的手機。”
季景淮拿過手機看了眼,轉(zhuǎn)過頭又看了看司晴,目光有點冷,司晴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你動了我的手機?”
“我沒有。”
“狡辯?”
司晴別開頭,不說話,季景淮翻開手機看了眼,并沒有看到什么異常的。
“你刪了通話記錄?”
“不過就是個詐騙電話。”
“既然是詐騙電話,刪掉記錄干嘛?”
司晴語塞,有點惱羞成怒,盯著他看了好半天,轉(zhuǎn)過頭怒道:“反正我說什么你都不信。”
季景淮將手機丟在一邊,不想跟她廢話這么多。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包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全場的人都看向門口,林婭拎著包從外面走進來,看上去很是高冷,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她視線在包間流轉(zhuǎn),最后落在季景淮的臉上。
冷笑一聲,她走到季景淮身邊,將坐在季景淮身邊的司晴從沙發(fā)上拽起。
司晴一臉驚訝地看著她,她居然還真的找到這里來了。
這女人是有多可怕啊。
“我說幾天不見我是去哪里了呢,原來是在這逍遙呢。”
“不是你說這幾天都不用去看你?”季景淮一本正經(jīng)的。
“我說的要是你都聽,那你怎么還跟司晴扯在一起?”
林婭昂著頭,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傲慢,她眼睛直直地盯著季景淮,季景淮見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嗤笑一聲,“干嘛這么認(rèn)真啊?”
“我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林婭說的很認(rèn)真,眼睛在司晴身上瞟了一眼,補充道:“沒有人能從我身邊奪走什么,包括男人。”
司晴一臉憤怒地盯著她,她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
“想跟我搶男人,就憑你?”
“你……”
林婭伸手摸摸下巴,笑著說:“也是,有些人就喜歡做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
“景淮他根本就不愛你,你為什么要一直糾纏他?”司晴的語氣和眼神都格外認(rèn)真。
林婭卻笑了,“什么愛不愛的?我也不愛啊。”
“你不愛他,你還綁著他?”
司晴似乎很是不解。
林婭轉(zhuǎn)過頭看向季景淮,目光灼灼,笑著問:“我綁著你了?”
“沒有。”
呵,狗男人。
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是很能耐嗎?
林婭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身往外走。
“跟我出來。”
季景淮跟著她往外走,司晴連忙伸手拽住他,“景淮,你忘記了,我們……”
“你先回去。”
他們?
林婭只要一想到他們是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她就覺得很生氣。
“這幾天你日子過得挺爽的啊?嗯?”
門口人并不多,林婭停下腳步,從包里面拿出一沓照片來,轉(zhuǎn)過頭猛地摔在季景淮臉上。
季景淮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隨后睜開眼,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照片。
是他和司晴的照片。
“這照片角度選的挺好的。”
“所以這是真的。”
“是。”
林婭感覺周遭的空氣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般,她看著眼前這個有點冷漠的季景淮,感覺渾身冰涼,不明白是為什么。
不過就是短短的幾天。
她故作淡定,“所以你現(xiàn)在也不需要我了是嗎?”
季景淮沒說話,表情很嚴(yán)肅。
林婭見他不說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冷笑一聲,“既然這樣,那你就滾吧,我也不是非得跟你這個男人糾纏不清。”
說完她轉(zhuǎn)身要走。
季景淮冰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婭,你的反應(yīng)太激烈了。”
她倏地停下腳步,“什么意思?”
“我不過就是跟別的女人玩玩,你就受不了了?”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他,逆著光,她有點看不清季景淮的臉,但是她直覺,季景淮這是在嘲諷她。
她不說話,只是眼睛一直盯著他,眨都不眨一下。
“你愛上我了。”
他真自信。
林婭卻沉默了。
以往她都是直接就懟回去,但是今天她卻無論如何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看,你讓我不要愛上你,你自己愛上我了。”
他還重復(fù)了幾句。
林婭冷笑一聲,嘲諷道:“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不然你為什么會生氣?”
“我生氣,是因為我的東西被我討厭的人摸過了,我不喜歡。”
“是嗎?如果你不喜歡這個東西,又怎么會在意有沒有被人摸過?”
懶得再跟他廢話,林婭從包里面拿出一張卡來,丟在季景淮身上,眼神冰冷的可怕,“從今以后我們兩個就是陌路人,你愛怎么樣怎么樣,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季景淮看著她,嘴角彎了彎,“是嗎?即便是我跟司晴在一起,你也可以接受嗎?”
“你就是跟豬八戒在一起,我也可以接受。”
林婭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季景淮從地上撿起銀行卡,看著她的車子消失在自己眼前,眼神深不見底。
……
林婭看似走的很瀟灑,可是上了車以后,她才覺得渾身難受。
其實不就是個男人嗎?
一個弟弟,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努力告訴自己,別在意。
她猛地踩了剎車,車子停下,她拿起手機,翻到了自己精心保存下來的相片,狠了狠心,按了刪除鍵。
令她覺得可怕的是,她明明就是甩了個小白臉,卻有了一種失戀的感覺。
憑什么啊?她明明應(yīng)該是掌握主動權(quán)的人,為什么現(xiàn)在反過來難過的是她?難道不應(yīng)該是季景淮難過以后沒人養(yǎng)嗎?
她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不知道腦子里到底是那根弦出了問題。
手機鈴聲響起,她打開信息看了眼,是林國生給她發(fā)了條信息,信息上告訴她明天的相親地址和時間。
她嘴角扯了扯,她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要錢有錢,什么樣的男人她找不到?
季景淮他有什么?一個死愛錢的人渣罷了。
想到這,她心里面稍微舒服了一點,深吸一口氣,開著車回家。
這天晚上,她難得夢到季景淮。
夢里面,季景淮跟司晴兩個人在床上糾纏的難舍難分,司晴躺在季景淮身下,一邊喘息,一邊笑著看她,眼里滿是嘲諷。
她猛地從床上驚醒,伸手抹了把額頭,全是汗,汗水順著鼻梁往下流,她翻身下床,進了浴室。
捧了一捧水拍在臉上,她抬起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狼狽,憔悴。
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太失態(tài),她給自己畫了個平時不太愛化的濃妝,不過雖然濃,但是不俗氣。
草草的解決了早飯,她便出了門,按照林國生給的地址,她進了咖啡廳大門。
這一咖啡廳里的人,看不出來到底誰是來相親的。
有人沖她招了招手,她看著招手的人,一陣皺眉,為什么會碰到他?
葉城朗笑著朝她走過來,“小婭。”
“你怎么在這?”
“當(dāng)然是……相親啊。”
林婭驚訝地看著他,相親對象是他?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葉城朗伸手拽住她,她猛地甩開他的手,“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你是怎么說服老爺子的,我先回去了。”
“不相親了?”
“你忘了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了?”
葉城朗笑著說:“過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
林婭倏地伸手拽住他的手,將他的白手套摘了下來,速度快的葉城朗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反應(yīng)過來,手套已經(jīng)被人取下來了。
丑陋的傷疤暴露在空氣中,林婭一時間感覺如鯁在喉,呼吸都停滯了。
葉城朗看著她有點呆滯的樣子,笑著拿過她手上的手套,重新給自己套上,“何必用這樣的方式去傷害自己?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你以后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的出現(xiàn)讓你這么難受嗎?”
“是,難受。”
說完林婭轉(zhuǎn)身出了咖啡店,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糟心事,讓她感覺好窒息。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當(dāng)初林國生信誓旦旦地說她一定會喜歡了,原來是因為這個人是葉城朗。
可惜,他失策了。
季景淮,葉城朗。
這兩人像是約好了一樣,同時給她添堵。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回了老宅。
林國生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回來的這么快,看到她的時候還很詫異,“相完了?”
“是。”
“喜歡嗎?”
林婭搖頭,“不喜歡。”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他了?”林國生有點不解。
他的世界好像沒有感情一樣。
“以前是喜歡,但是現(xiàn)在不喜歡了。”
“為什么?”
林婭笑了,“能為什么?當(dāng)年我的夢想都被你給撕碎了,現(xiàn)在你問我為什么?”
“今非昔比,他也不是當(dāng)年的窮小子了。”
“爺爺,你能不能別這么搞笑?當(dāng)初是你放狗把人咬成這個樣子,現(xiàn)在你又讓我跟他相親,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工具人是嗎?”
林國生看著她,拄著拐杖走到她面前,冷笑一聲,“你不是嗎?我早說過,這就是你的命。”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混賬。”
林國生猛地抬起拐杖給了她狠狠一下,那一拐杖打在她的小腿肚上,小腿傳來陣陣疼痛,撕心裂肺的。
顧梅一看林國生對林婭動了拐杖,趕緊跑到她面前,護著林婭,“爸,你別生氣,小婭也不是故意惹您生氣。”
她說完轉(zhuǎn)過頭又看看林婭,“小婭,快給爺爺?shù)狼浮!?br/>
“道歉?我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要道歉?”
“你不要嘴硬了,聽爺爺?shù)脑捄貌缓茫俊?br/>
顧梅現(xiàn)在儼然一副慈母的樣子,可在林婭看來,這一大家子都好虛偽。
“我今天就是要說,不要再給我安排什么相親了,我不會再見。”
林國生怒瞪著她,“我怎么會有你這么不孝的孫女。”
“那得問問您自己了。”
“你真的愛上那個季景淮了?”
林婭沒說話。
林國生看著她,滿心悲戚,“我一直想著,比起季景淮,葉城朗適合你多了,我寧愿你到現(xiàn)在愛的還是葉城朗,也不愿意看你愛上季景淮。他哪里配得上你?”
在林國生眼里,他雖然不是很喜歡林婭的性格,但是林婭是優(yōu)秀的,優(yōu)秀的人應(yīng)該配優(yōu)秀的人,而不應(yīng)該喜歡一個成天無所事事的小混混。
“爺爺,你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
她苦笑一聲,轉(zhuǎn)身要出門。
走到門口,她停下腳步,又說了句:“以后我都不會再去相親了,您不要再逼我了,這是我最后一次請求你。”
她離開后,林國生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面色陰沉的可怕,顧梅看著老爺子臉色這么難看,小聲安慰道:“爸爸,小婭也不是故意想要惹您生氣。”
“哼,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她今天變成這樣,也有你一大半的功勞。”
顧梅抿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這確實是她的錯。
“爸教訓(xùn)的是。”
“現(xiàn)在她如此驕縱,不聽家里的話,你說怎么辦?”
顧梅仔細(xì)想了想,隨后說道:“那季景淮不是因為錢跟小婭在一起嗎?如果給他一筆錢的話,或許他會心甘情愿離開。”
“好,你去辦。”
顧梅點點頭,“好。”
……
林婭回家后,從酒窖里面拿了幾瓶酒出來,她現(xiàn)在急需要發(fā)泄,不然她心里面壓抑的難受。
安冉給她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她都沒有接。
酒一杯一杯的順著喉嚨往下滑,火辣辣的,像是要將她的嗓子給燒著了,但是她好像是沒有感覺一樣。
手機還在鍥而不舍地響著。
她看著響個不停的手機,心煩意亂,猛地拿起手機砸向門口。
門被推開,安冉看著迎面過來的手機,被嚇了一跳,趕緊躲開,她看著林婭一副沒出息的樣子,眼里面恨恨的。
她真是要糟蹋死自己啊。
她走到林婭身邊,將林婭手里面的酒杯奪了過來,“你他媽想喝死自己是嗎?”
林婭探過身去奪她手里的酒杯,卻怎么都夠不到。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去搶,安冉一把將她推坐在沙發(fā)上。
“你干什么?”林婭怒目而視。
“我想問你想干什么?”安冉一臉憤怒地盯著她。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下去,誰都不讓著誰。
良久,林婭敗下陣來,她伸手抹了把臉,隨后手撐著茶幾站起身,磕磕絆絆的往樓梯方向走,“算了,不喝了,我上去睡覺。”
安冉拽住她的胳膊,“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
林婭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煩不煩?你管我干什么?大家都不管我,就你愛管我。”
“我不管你,你死了都沒人知道。”
林婭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說得對,一個工具人,死了確實沒人知道。”
“你知道我這幾年過得多累嗎?我在家得照顧我媽的情緒,在林家我要照顧林國生的情緒,在外面,我還要照顧客戶的情緒,我每天周旋在不同的人身邊,跟他們強顏歡笑,我還要努力應(yīng)對家里面時不時塞給我的男人。”
她哭了。
安冉看著她這副崩潰的樣子,有點難以置信。
“你哭了?”
“怎么?我不能哭嗎?我不是人嗎?我沒有七情六欲嗎?”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林婭胡亂地伸手抹了把臉,“沒事,就是突然發(fā)神經(jīng),抽風(fēng)。”
她站起身要往樓上去,卻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又摔下去,安冉趕緊伸手拽住她,“你慢點。”
“我感覺我好無能。”林婭凄涼地笑了。
“為什么?”安冉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我好像愛上季景淮了,怎么辦?”她有點茫然。
在林婭看來,人這一生最悲哀的事情有兩件。
一件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她沒變,他變了。
還有一件是,兩個不愛的人報團取暖,時間久了,她變了,他沒變。
她很榮幸,好像占了第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