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被人羞辱
林婭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住過院了,這次住院真的是受盡了苦難,脖子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一點都不敢動。
這該死的姚國超,怎么不去死?
不僅猥瑣,還很賤。
安冉坐在她身邊一個勁地大罵著:“本來以為有錢人家的子弟能素質(zhì)高一點,沒想到啊,也這么沒素質(zhì),還很下賤,要不我去教訓教訓他。”
林婭搖搖頭,嘆了口氣,“暫時動不了。”
“為什么動不了?”
“嫖娼什么的都是小事,再大的,就不行。”
姚國超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安冉嘆了口氣,有錢有勢就是好啊,犯法了都不能隨隨便便動。
“知道誰救你了?”
林婭又搖頭,“不知道。”
安冉又長嘆了一口氣,“哎,這委屈就這樣白受了?”
林婭笑了笑,“以后會有人收他。”
“不報警嗎?”
“會報警。”
只不過報警了,沒啥用。
安冉愈發(fā)覺得季景淮很厲害,一個混混,居然能設(shè)計到姚國超。
林婭正想著救命恩人是誰,沒有注意到季景淮出現(xiàn)在門口。
季景淮一看見林婭躺在病床上,連忙走到她身邊,坐下來,一臉氣憤道:“這可真是太慘了。”
他看上去很憤怒,但是林婭卻覺得他挺虛偽的,氣歸氣,嘴角怎么還上揚?
幸災(zāi)樂禍,得虧她是沒事。
安冉見季景淮來了,便悄悄地出了病房。
林婭沒好氣地看著季景淮,“你來干什么?”
“你受傷了,我當然得來看看你。”
“你巴不得我死呢。”
季景淮一臉無語地看著她,“我心疼你呢。”
“算了吧。”
“昨天那么晚了還出去干什么?”
林婭想起來昨天晚上收到的信息就一陣來火,她就不應(yīng)該去,他現(xiàn)在好端端的坐在她面前呢。
她別過頭,有點賭氣,“沒干什么。”
脖子因為轉(zhuǎn)頭一陣疼,她齜牙咧嘴的皺著眉頭,季景淮也注意到了,目光愈發(fā)幽深,“別亂動。”
“大半夜的出去跑很危險。”他語氣深沉,似乎是在教訓她。
林婭艱難地又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在教我做事?”
季景淮盯著她,沒有說話,良久,他嘆了口氣,“哎,你說的也是,我是沒資格教你去做什么。”
“那你就給我閉嘴。”
本來就覺得自己挺可笑的,看見季景淮這么好好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林婭覺得自己更可笑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有人出現(xiàn)救了她,她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被姚國超那禽獸給睡了。
想想他那一身肥膘和身上濃重的煙味,她就覺得一陣惡心。
過了會,她沖著季景淮勾勾手指,“過來。”
季景淮看著她,沒有動。
她有點不耐煩,“湊近點。”
他將臉湊上前去,林婭倏地伸手拽著他的衣領(lǐng),季景淮連忙手掌撐著床面,生怕壓到她的傷處。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的心情終于漸漸平靜下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兩個人同時看向門口,門外站著個男人,是葉城朗。
葉城朗身后跟著個小姑娘葉雨佳。
季景淮看見葉雨佳倒是沒什么感覺,但是一看見葉城朗,就渾身不舒服,一張臉臭臭的,真的不想看見這男人。
他抬起身子坐好,林婭看著他一副很不爽的樣子,不禁笑了,“干嘛?去開門。”
“不開。”
“人家來探病,你把人關(guān)在外面,這顯得我們太沒品了。”
季景淮倏地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然后站起身走到門口開門,葉城朗見他開了門,面無表情地沖他點點頭,他知道季景淮和林婭的關(guān)系。
葉雨佳一看見季景淮,便沖他笑,“景淮……”
“你怎么來了?”
季景淮更想問,他們來干什么。
“林小姐生病了,我跟我小叔來看看她。”
小叔?
季景淮皺了皺眉,她跟這男人還有這一層關(guān)系呢。
他讓開身子,冷漠地說了句:“進吧。”
季景淮見他進去了,便找了個借口出去,葉雨佳一看見他走了,看看葉城朗,又看看季景淮,隨后急急地跟在季景淮身后,一路小跑追上去。
葉城朗走進病房,看見林婭躺在病床上,一臉心疼樣,“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這語氣,搞得好像他跟她很熟似的。
林婭笑了笑,“沒事,小傷。”
“聽說是被姚國超搞的?”
她挑眉,“你消息倒是挺快的。”
“還行。”
“你是來看笑話的?”
葉城朗皺皺眉頭,有點不太開心,“你怎么把我想的那么壞?我知道你住院了,是真的想來看你。”
“嗯?謝謝。”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是關(guān)于雨佳的。”
林婭挑眉看向他,“怎么了?”
“我聽她說,有一天晚上她被混混纏住了,你救了她。”
“嗯,小姑娘嘛,看見了還是得幫一把。”
“她說你替她花了十萬。”
這姑娘記性還挺好的。
她點點頭,“是啊。”
“我替她還給你。”
林婭看著他,一臉認真,“不用,我要知道她是你侄女,我就對她好一點。”
“嗯,一碼歸一碼。”
說完葉城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來,放在林婭床邊,林婭盯著他的手,視線一直移不開。
就是這雙手曾經(jīng)可以彈出這世上最優(yōu)美的旋律,至少在當年,她是這么覺得的。
可惜現(xiàn)在這雙手只能靠一雙手套來遮住丑陋的傷疤,終日不見陽光。
她心里面的愧疚頓時像滔滔江水一般,怎么都控制不住。
要不是因為她……
葉城朗見她一直盯著他的手看,不禁笑出聲,一只手輕撫著另一只手的手背,語氣有點涼涼的,“這雙手啊,當年也算是陪我經(jīng)歷過生死了。”
“對不起。”
除了這個,林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沒關(guān)系,不過就是彈不了鋼琴,鋼琴也不是我的命。”
他一說這話,林婭心里面就越來越不舒服。
誰都知道,他彈鋼琴很有天賦,如果不是因為手出了問題,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世界聞名的鋼琴家,一點都不夸張。
“是我的錯。”
“不要提以前的事情了,這里是二十萬,我替她還你,密碼是你的生日。”
林婭愣住了,抬起頭看看他。
他眼里滿是認真,看不出來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二十萬?
她突然覺得他等這一刻已經(jīng)等很久了。
她覺得這不是她敏感。
“我只收十萬。”
“還有十萬就當是利息。”
“你等這一刻等很久了吧?”她眼神里面滿是戲謔,突然問他。
“你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葉城朗皺著眉頭。
他不承認,林婭自嘲一笑,語氣很平淡,“其實你恨我也是應(yīng)該的。”
在她看來,葉城朗像是得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羞辱她的機會,一個用錢砸她臉的機會。
甚至她開始覺得,他就是故意來醫(yī)院看她笑話的。
“這只是就事論事,如果不是你,雨佳還不知道會怎么樣。”
“嗯,我知道了,你放著吧。”
林婭點點頭,語氣有點冷淡,她努力不再讓自己受到影響,眼神也盡量回避著葉城朗手上的白手套。
她害怕下一秒,葉城朗會脫下他的手套,將雙手擺在她面前。
“嗯,缺什么的話就跟我說。”
“你這話說得真像一個暴發(fā)戶。”
可把他變成這樣的人的人,似乎就是她。
葉城朗臉色變了變,有點冷,“小婭,你沒必要這么說我。”
“謝謝你來看我,錢我收下了,醫(yī)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早點回去吧,以后也不用再來看我了,我們應(yīng)該也不會再見了。”
“那倒未必。”葉城朗笑得高深莫測。
林婭覺得他莫名其妙,只要他不來找她,她不去找他,怎么會再見?
葉城朗站起身,伸手理了理衣服,說道:“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轉(zhuǎn)身往外走,林婭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感慨,曾經(jīng)的鋼琴少年,到最后身上也是滿滿的銅臭味啊。
……
葉城朗走了,季景淮也回來了。
季景淮臉色耐人尋味,尤其是看見她床頭的銀行卡。
他伸出兩個手指,夾著銀行卡,冷笑一聲,“這是探病?”
“上次救了他的小侄女,來還錢的。”
“哦,我都不知道,他跟葉雨佳還有那一層關(guān)系呢。”
“我也是剛知道。”
他甩了甩銀行卡,笑了笑,“我能拿去花?”
林婭不耐煩地沖他翻了個白眼,“看見錢你就走不動路了?拿去花吧。”
“還是林小姐大方啊,密碼是什么?”
“我生日。”
“呦,這么貼心。”
季景淮大驚小怪的,要多假有多假,整個人都虛偽的不行。
林婭看著他這副模樣,有點不耐煩,“你什么意思?”
“呵,分開多少年了,人家還記得你的生日呢,情比金堅啊。”季景淮陰陽怪氣的。
她盯著他,恨不得用眼神戳穿他,“你最近是吃錯藥了是吧?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季景淮冷笑一聲,將銀行卡塞進兜里面,“好了,我學校有點事先走了,你朋友等會就回來。”
切,白眼狼。
林婭也不指望這死愛錢的白眼狼最后能為她做點什么了。畢竟,他金錢至上,錢就是他爹媽。
“趕緊滾。”
“嗯。”
季景淮果然轉(zhuǎn)身就走了。
林婭看著他的背影,有點來火,比剛剛?cè)~城朗用錢來羞辱她,還要來火。
這死男人是真的不識相,她最近一天要對他發(fā)八百次火。
她艱難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一碰就疼的難受,醫(yī)生說要在醫(yī)院住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難熬啊。
林家到現(xiàn)在也沒人來看她,仿佛她是個不存在的人,就連她的親媽,都不來看她一眼。
呵,好諷刺。
她仿佛不是她親生的。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來不過也是給她添堵,還是不來的好。
第二天早上,林婭收到了一個快遞,護士給她送過來的。
安冉一大早便來醫(yī)院陪她,她捧著快遞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嘀咕著:“大概是你的哪個朋友,沒有時間來看你,所以給你買點東西。”
林婭看著快遞,總覺得不太對勁,“我朋友有多少,你心里面最清楚了。”
安冉聳聳肩,有點無奈,“我給你開?”
林婭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里面不會是裝著炸彈吧?
打開包裝,安冉從里面拿出一個罐子來,罐子被一個不透明的袋子裝著,她拿出來一看,驚呆了,是一根帶血的手指。
她連忙將瓶子扔在桌上,往后退了幾步,面色難看到刷白,像是受到了極度的驚嚇,她指著瓶子,顫抖著聲音叫道:“是一根手指……”
“手指?”
安冉努力平息著內(nèi)心的震驚,捏著瓶蓋遞到林婭面前,手控制不住發(fā)抖。
手指上還套著個戒指,林婭認識。
她伸手捂著嘴巴,有點震驚,一口氣被憋在嗓子眼,有點呼吸不過來。
“這是姚國超的。”
“你找人把姚國超手給剁了?”
林婭瞪著她,小聲道:“我是守法的好公民,快收起來,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他,他不會是被人給弄死了吧?這要是弄死了,你可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等吧。”林婭深深地嘆了口氣。
要是有人故意想嫁禍給她,那她可就慘了。要是有人想替她出氣,那就另當別論。
“把我的手機拿給我。”
安冉顫顫巍巍地將快遞重新裹好,眼睛都不敢看那東西一眼,隨后將手機遞給林婭。
林婭拿著手機,翻出江晨的手機號,給江晨打電話。
江晨正拿著手機準備出門,便接到了她的電話。
“老板。”
“查一下姚國超這兩天在干嘛。”
“您沒事吧?”
“沒事,公司的事情你盯著點。”
江晨連忙答應(yīng):“好的,老板,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嗯。掛了。”
安冉托著下巴看著她掛掉電話,“怎么樣?”
“我讓他查一下,看看姚國超這兩天有沒有什么消息。”
“嗯,你說,會不會是季景淮干的?”
林婭挑挑眉看她,“你也太看得起季景淮了,他也就會耍耍小手段。”
“那難道是葉城朗?”
提到葉城朗,林婭呼吸不禁緊了緊,這也不至于吧?
他應(yīng)該也沒有這個膽子。
哦,不,以前他沒有,現(xiàn)在可就不一定了。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過要是葉城朗干的,似乎有點合理,他應(yīng)該挺恨她的。
季景淮一直到傍晚才來見她。
她看著季景淮悠哉悠哉的模樣,心里面也有點懷疑,她沖他招招手,“過來。”
他笑著走到她面前,彎下腰看她,“怎么了?”
“你是不是動姚國超了?”她一臉嚴肅。
季景淮愣了愣,隨后嘴角彎了彎,似乎帶著嘲諷,“看來林小姐對我期待還挺深的啊,可惜我就是個小混混,沒有辦法替你出氣。”
“真沒有?”
“你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雞蛋碰石頭啊。”
哦,他一開口,林婭就排除了可能性。
他說的也是,他哪里有那水平?
不入流的小混混一個。
他笑著坐在她身邊,補充道:“我是守法好公民,怎么?是你的前未婚夫出事了?”
她冷哼一聲,“我看你也不敢。”
“他要是真出事了,你不是挺舒服的?有人幫你出氣。”
要是幫她出氣也就算了,要是居心不良,那可就搞笑了。
她看著季景淮這副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有點不悅,“怎么感覺你還挺開心的?”
他摸摸自己的腦袋,一臉無語,“難道你不開心?”
說實話,林婭是有點開心,但是還夾雜著憂心。
就等著江晨那邊的消息了。
一直到晚上八點,林婭終于接到了江晨的電話,江晨告訴她,姚國超這兩天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對外宣稱是感冒了。
“他們家有跟巡捕接觸嗎?”
“也沒有。”
掛掉電話,林婭還是有點迷糊。
被人斷了一根手指,依著姚國超這種睚眥必報的性子,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既沒有出現(xiàn),也沒有報警,還對外說是感冒,這就有點奇怪了。
季景淮看著她若有所思,“現(xiàn)在可以放心了?”
他表情有點耐人尋味,林婭不禁有點懷疑,“真的不是你?”
“姚國超是誰啊,我怎么干得過他?不過嘛,干你……”
他一臉壞笑,林婭老臉倏地紅了,這個臭弟弟。
“再說一遍。”她咬牙切齒道。
“干你還是可以的。”
他笑得明媚,倒是不怕死,就仗著林婭現(xiàn)在不能亂動,為所欲為。
他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低下頭在她唇上吻了吻,笑得曖昧,“哎,想念你那柔軟的身子,像水一樣。”
林婭有點惱火,她要不是還有口氣,她都要懷疑季景淮是在對著尸體開黃腔。
“你給我閉嘴。”
“所以你快點好起來吧。”
“哼,你可以去找你的葉雨佳,或者去找那個司晴。”
季景淮搖搖頭,壞笑道:“她們都不如你。”
“你試過?”
“這還需要試?我只要看一眼你,就能……”
林婭臉漲得通紅,“你閉嘴。”
季景淮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臉皮變薄了。”
他還嘲笑她。
林婭拿起床頭的手機就要往他身上砸,卻因為動作比較猛,一下子扯到了脖子上的傷,“啊……”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夠矯情的,一點疼就讓她受不了。
季景淮見她表情猙獰,收起臉上的笑,皺著眉頭道:“這么沖動干什么?你要是想揍我,等你好了,怎么樣都行。”
“你確定?”
“嗯。”
林婭看著他的臉,心里面覺得暖暖的。
她突然覺得,這么長時間也沒白養(yǎng)他。
“司晴那邊,這兩天聯(lián)系你了沒?”
“沒有。”
“嗯,你不要跟她再扯上關(guān)系。”
季景淮嘴角彎了彎,“吃醋了?”
“我是不想有人再給我打電話,跟我說一些廢話。”
“哦,是嗎?”他撩了撩林婭額頭的碎發(fā),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又笑著說:“我知道了,我不會跟她聯(lián)系。”
林季景淮長著一張會勾引人的臉,笑起來更是讓人臉紅心跳。
要不然怎么能讓司晴和葉雨佳兩人都對她恨的不行?
“前天晚上,你在哪?”看著季景淮的笑臉,林婭突然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