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她在害怕,一種古怪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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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晞的心一下吊到嗓子,她剛想說什么,只聽咔嚓一聲,一陣盲音,他干脆掛斷了電話。
“他說什么?”如非問道。
“他說……”未晞好像還沒回過神來,“我不該這樣。”
如非皺了皺眉:“什么意思?威脅?還是請求?”
未晞將手機還給她,苦笑了一下:“聲音像請求,語氣……更像威脅。”
“靠!”如非一下站了起來,摩拳擦掌,“就當(dāng)是威脅吧,那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或者,有什么是他害怕的?人家就要殺上門來了,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未晞絕望地搖了搖頭:“據(jù)我所知,沒有。”
如非近似悲憫地看著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肩膀:“那我現(xiàn)在能為你做些什么?”
未晞只覺得頭疼得像針扎一樣,她一下載倒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替我收尸吧……”
如非一把拉起她:“未晞,我說過,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這不好笑。”
未晞望著如非擔(dān)憂的眼神,嘆了口氣,抵著她的額頭,嚴肅地說:“我沒開玩笑。如非,你要有心里準(zhǔn)備。我是在陸家長大的,所以有預(yù)感。馬上就要有大事發(fā)生,它的猛烈程度或許不亞于一場狂風(fēng)暴雨。無論是阮劭南,還是陸家那些人,他們才不管我是不是無辜,是不是根本無心參戰(zhàn)。只要有需要,他們?nèi)魏我环蕉紩梦覊|背,根本不會猶豫。”
不管是不是玩笑,從那天晚上開始,如非就緊張得好像一根拉緊的琴弦,時刻處于斷裂的邊緣。未晞倒是跟往常一樣上課,上班,有時間就跟大家一起宵夜,一張臉看不出任何波瀾。
可是如非知道,未晞已經(jīng)變得不一樣了。她在害怕,一種古怪的害怕。這種害怕不是表現(xiàn)在臉上,不能訴諸語言,甚至無法宣泄,而是刻在了她的骨血里,與她嚴絲合縫,如影隨形。
可怕的是,她根本無力掙扎。因為她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經(jīng)打上了那個男人的烙印。或者說,是那個男人用一種近乎狡猾的手段,在一張白紙上畫下了屬于自己的痕跡。
這讓如非感覺到殘忍,這是一種看不見的暴力,擊打的是你的神經(jīng),會讓你流出看不見的鮮血,卻又呼救無力。
相反,阮劭南似乎過得春風(fēng)得意,向來低調(diào)的人一反常態(tài)頻繁見報,身邊總是伴著不同的美人,環(huán)肥燕瘦,花紅柳綠。他也一直沒有找過未晞,仿佛他們又回到原來的樣子,成為不同世界的陌生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像一場猝不及防的噩夢,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所有的風(fēng)暴似乎瞬間息止,仿佛一下子,未晞就被他遺忘在街頭巷尾的人潮中。
如非曾經(jīng)想過,如果這就是那個男人報復(fù)的方式。她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未晞對他的緋聞未置可否,沒看到她失望,也沒看出她慶幸。只是有時,她會對著電視上的他若有所思,仿佛遺失了什么。
看到這樣的未晞,如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為她高興,還是難過。
她知道那個男人對未晞來說意味著什么,那是她整個的童年,少年,乃至整個人生最美好,也是最絕望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