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自沉默著
王冬楊走開以后,黃小淑當場把椅子拉開距離,靠坐一張,另一張放腿,閉上眼睛睡覺。她這個姿勢真的很隨便,很不禮貌雅觀,也我行我素,所以客廳里的另外兩個人都臉色古怪看王冬楊。王冬楊也感覺尷尬啊,無奈的笑了笑,走過去他們那邊,在沙發(fā)坐了下來。
坐這么近,王冬楊是想打探消息,畢竟這些人在當?shù)兀赖谋容^多,不過剛過去就開口也不太好,所以他說的是:“她太累了。”
女的道:“你們收到消息就立刻趕回來了?”
王冬楊嗯了一聲:“一刻都沒有耽誤,你們呢?就在本地是么?”
“我們在隔壁城,同一個醫(yī)院,其實就比你早來兩個小時。”
“這到底怎么回事?老師近來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男的道:“沒發(fā)現(xiàn),前天晚上我們還通過電話。當時我做手術(shù)遇到一些問題咨詢他,完了他還告訴我,有空回來這邊,要請他吃飯感謝他呢。我原本打算后天回來,想不到就出了這事,真是世事難料。”
女的道:“我怎么也不相信老師會自殺,那么樂觀的人,沒理由,況且女兒還那么小。”
男的接著道:“這里面有內(nèi)情。”
王冬楊聽了心里很有共鳴,看來不只是自己那么想,這么多人都看錯不可能,所以絕對有文章。
見周星云談完電話回來,大家就不再說,各自沉默著。
周星云就坐在王冬楊的對面,和王冬楊對視著,王冬楊想起剛剛黃小淑的話,也就很認真注意周星云,是不是想自己死。確實,但從周星云的眼神里能看見一種和過去不同的感覺,過去周星云看自己也就輕蔑而已,現(xiàn)在好像真有幾分的妒忌和怨恨。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一對男女都累的靠著沙發(fā)睡得香甜,王冬楊自己也昏昏欲睡,卻聽見周星云小聲道:“出來陽臺,我們聊兩句。”
王冬楊一下扎醒,和周星云一起來到陽臺。
站在十二樓陽臺,坐向剛好是小區(qū)公園,環(huán)境很好。而因為是凌晨四點多鐘,外面的空氣很清新,深深一吸,再點上一根煙,整個人立馬就精神了起來。有了精神,王冬楊又開始注意周星云,他也在點煙,猛猛吸了幾口道:“老師的死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王冬楊反問道:“你又有什么想法?”
“我覺得自殺的可能性不是很高。”
王冬楊感覺一陣古怪,照周星云平常的為人,應該暴怒起來才對,被反問,他不是不喜歡這樣么?思索了幾秒,王冬楊道:“不知道,等警察那邊的結(jié)果吧!”
“如果不是自殺,肯定和醫(yī)學院的領導有關,畢竟是在醫(yī)學院行政樓出的事。”
“我還是那句,等警察出結(jié)果,我不胡亂猜測。”
“你就不關心老師嗎?”
“關心,不然我大老遠趕回來干嘛?”
“我看你是不關心,只是在做樣子。”
“呵呵,隨你怎么想,我不需要和你交代。”
周星云冷冷的目光突然落在王冬楊身上:“你現(xiàn)在混的不錯,說話有底氣了是不是?”
“跟你說話需要什么底氣?你又不是皇帝。”
“你以前要謙虛點。”
“你也說了,以前,人經(jīng)歷事情以后會變,鐵一樣的定律。你不一樣在變嗎?說話沒過往那般高高在上。”
周星云不言語。
見他這樣,王冬楊也閉上自己的嘴巴,抽完煙回去睡覺。
沒睡多久,天就亮了起來,王冬楊出去買了一大堆早餐回來。
當時大家都已經(jīng)起來,打開早間新聞,有關于方萬源跳樓的報道,媒體用的字眼是疑似自殺,慣常手法,在警察出通報之前,媒體往往都不會實了說。
吃完早餐,大家一起出發(fā)去公安局等待消息。這一等就等到中午,警察那邊給出的結(jié)果是現(xiàn)場沒有找到第三者的可疑痕跡,而方萬源墮樓前喝了不少酒,是酒后不小心墮樓。這消息一聽,最大反應當屬是周星云,他很質(zhì)疑這個調(diào)查結(jié)論,并且讓林娥申請第三方鑒定,必要時甚至解剖尸體。當時就在公安局里吵了起來,不過最后沒吵出結(jié)果,警察還是在官方微博里做出了通報。
把林娥送了回家,商討好了喪事細節(jié),安排好具體負責的人,王冬楊和黃小淑就走了,結(jié)果是還沒出花園大門,周星云就追了來,在身后叫住王冬楊:“王冬楊,談兩句。”
王冬楊停住道:“談什么?”
“這事不對勁。”
“調(diào)查報告都出來了,有什么不對勁?”
“老師喝酒喝的很有道,不會多喝,怎么就是醉的沒有意識意外墮樓?”
“你打算怎么搞?”
“把老師有能力的學生都找出來,我們不接受這個結(jié)果,說服師娘搞清楚真相。”
“得了吧,我很累,還得辦理喪事,我需要睡覺。”王冬楊轉(zhuǎn)身走人。
“王冬楊你真的不關心老師嗎?”
“隨你怎么想,我沒空跟你瘋。”
“無能的男人。”
王冬楊沒回應,和黃小淑走出去,先去吃了點東西,隨后才在附近找了一個酒店住下來。
剛洗了個澡的時間,敲門聲響起,打開門,是黃小淑,王冬楊問:“干嘛?”
“你葫蘆里賣什么藥?”
“周星云?”
“對,那不應該是你的態(tài)度。”
“他的態(tài)度也有問題,他不是那么積極的人,而且從我的導師換我去南港以后,他和導師應該有仇恨,我平常給導師打電話也旁敲側(cè)擊過,他還是很憤怒。”
“你是說周星云這么積極是在掩飾些什么?”
“有可能,睡醒再說,困死了。”
“我不困。”
“那你自己呆著,我現(xiàn)在耳朵轟轟轟的響。”
“我去查一查他是不是從京城回來,再起一起他的底細。”
黃小淑如果有辦法,王冬楊不介意,于是嗯了一聲,關上門,倒在床上,睡覺。
一覺醒來,旁晚六點鐘,王冬楊給林娥打電話問她喪事那邊準備的怎樣?林娥說已經(jīng)沒問題,今晚九點五十分在市一殯儀館告別。王冬楊掛斷了林娥給黃小淑打過去,讓黃小淑準備出門,一起去吃飯,然后去買身黑色衣服,晚上去殯儀館。
黃小淑早回了來,就在自己房間里,剛掛斷電話不到兩分鐘她就已經(jīng)穿戴好在走廊等待。王冬楊一出去,她開口道:“我查過京城飛回來的旅客信息,沒有周星云,他不是從京城回來,底細則是很密,查不到。然后我去你們醫(yī)學院搞監(jiān)控,你猜怎么著?昨天晚上五點半開始到今天早上六點鐘,一片空白,整個行政大樓都沒有。”
王冬楊好吃驚:“你怎么查的?旅客信息都能查?”
“黑進去就能。”
“我去,你還會這個?”
“什么叫頂級殺手?你以為只是會殺人就能當頂級殺手?”
“那你還查到什么?”
“監(jiān)控丟失記錄近一個月行政大樓只有過一次,也就半小時而已,丟失十二個小時沒有被發(fā)現(xiàn),很不正常。”黃小淑邊跟著王冬楊往電梯間走,邊繼續(xù)道,“還有一個很詭異的事情,警察辦這個案件好像很隨便,他們連監(jiān)控都沒有提取,也不去調(diào)查你導師和誰喝的酒,在哪兒喝的酒,喝的什么酒等等。這只有一個解釋,默契,有人打過招呼,而且是很強大的人。”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王冬楊走進去,思索著黃小淑說的話:“我就搞不懂了,誰要謀殺老師?”
黃小淑一陣遲疑以后道:“我做個假設,你看能不能接受。”
“你不像婆婆媽媽的人,快說。”
“你師娘挺年輕,而你導師大她差不多二十年,如果你師娘……”
王冬楊心里一陣吃驚,怎么是這想法?難怪說之前先聲明,趕緊打斷道:“我去,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那么說,當局者迷,我和你們不一樣,所以我能看見一些你們看不見的東西。”除了無相關的身份之外,黃小淑能看見更多也因為頂級殺手的本能,比如進一個餐廳,她首先看的是有幾個出口,都在什么方向,距離有多遠,而且最近自己的地方哪兒有武器。同時也會注意餐廳里有多少人,大概都是什么人等等等等。
“你看見什么?”
“你師娘很不對勁,她為何不去看尸體?”
“晚上不是能在殯儀館看么?”
“那是一回事,畢竟是丈夫。警察那邊搞定要通知殯儀館拉走,問她去不去看,她回答時毫不猶豫說不去。注意,是毫不猶豫。而且她主張今天就拉去殯儀館開喪禮火化,這是不是太急?”
說得真的一樣,王冬楊有點無語:“好吧,我還是無法接受這樣,不過有這個可能。”
“現(xiàn)在有兩個反常的人,一個你師娘,一個是周星云。我覺得這兩人要么有關系,要么周星云知道是你師娘干的,但又怕說出來你們不信,所以他才希望你和他站在一邊。”
“你到底是殺手還是偵探?或者是幻想家?”
“王冬楊,我在幫你,義務的,你什么態(tài)度?”王冬楊恢復了本色,兇悍起來,“我要說的說了,你不信拉倒。”
“別誤會,我不是諷刺你,我是震驚,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們怎么求證?你得想個辦法出來。”
“這不在我的能力范疇,你自己想辦法,這邊我基本上一抓黑,幫不了你的忙。”
“別啊,我真沒諷刺你。”
“我也沒說氣話,我能告訴你的就那么多,你自己想辦法去求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