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時間，歐陽雪也回了來，進門就不停和王冬楊道歉，坐下來才把目光投到段藝秋身上：“段小姐，我們見就已經(jīng)見過很多次，說話還是第一次吧？”
    段藝秋道：“是的歐陽總。”
    “嗨，叫什么歐陽總，如果不介意，叫我雪姨，諾諾就這樣叫我，你們是閨蜜吧？”
    “是的。”
    “你比諾諾好相處。”
    “雪姨這算是說諾諾的壞話？”
    “呵呵，諾諾是有點不好相處，我和她合不來，估計是我小時候說她太多，她不怎么看我順眼。”
    “雪姨想多了，諾諾性格很好啊。”
    “和你們同齡人，估計是。和我們長輩，她很反叛。嗯，或許用詞不當，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喝茶，我們喝茶。”
    茶藝師早已經(jīng)把茶調好，每個人面前擺了一杯，很小的玉杯，玉質晶瑩剔透，比王冬楊和段藝秋帶身上的平安扣玉質都要好。王冬楊端起來，看在眼里，心里稍微有幾分郁悶。他媽的這茶莊投入太大了吧？就不怕這些漂亮的玉杯被顧客順走？不過也必須說，能進來喝茶的顯然不是小人物，還真不屑于順東西走。
    他們正喝著茶，忽然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氣質極佳的女人。她身穿旗袍，走到他們面前對他們拜了拜，隨后帶著淺淺的笑容走到屏風另一端。王冬楊進來就注意到了屏風后面有空間，只是不知用做什么用途。隨著這個穿旗袍的女人走進去，頓時才發(fā)現(xiàn)是琴室，傳出來清脆而安靜的古箏聲。
    因為杯子實在太小，茶藝師很忙碌，不停煮制給他們倒，她很專注于自己的工作，仿佛一個啞巴，不用擔心會不會在她面前不方便說話。至少歐陽雪就沒有這種感覺，她對王冬楊道：“冬楊，今天請你來喝茶，除了和段小姐正式認識一下之外，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事。”
    王冬楊嗯了一聲，正色道：“雪姨請說。”
    “我有個朋友看中一棟樓，位置在新城區(qū)中心區(qū)域。是標準的商業(yè)樓，十八層高，打聽過知道是你的產(chǎn)業(yè)，又知道我和你有交情，所以找到我，讓我問問，看你能不能讓一讓。他說了個價錢，我覺得很不錯。”
    王冬楊望了段藝秋一眼才道：“這棟樓是朋友送給我和藝秋的訂婚禮物，出讓沒想過，出租可以考慮，價格好說。”
    “租，我要問問，如果你不介意，我現(xiàn)在打電話？”
    “不介意。”
    尤雪當場打的電話，就當著王冬楊的面問。她和對方說了有兩分鐘左右才掛斷，告訴王冬楊的答案是可以租，不過合同要二十年。顯然二十年是有點長，但王冬楊不靠這棟大樓賺錢，所以考慮了一陣以后感覺無所謂。他只提了一個要求，租金合理，每年有遞增，可以答應。
    歐陽雪好高興：“我明天通知他，你們見一面，談一談細節(jié)。”
    王冬楊搖頭道：“我就不見了吧，我不會這些。見我律師，我跟他說說，我給你號碼，你給你朋友，你看這樣如何？”
    “可以，如果律師可以做主的話。”
    “我很信任我的律師。”
    “好，這件事就這樣落實下來，謝謝哈。”
    “雪姨不用說這話，你幫過我呢！”
    “你也幫了我。”歐陽雪瞪了李歐一眼，“還幫我女兒，酒店那件事如果不是有你在，她要闖大禍。”
    李歐從歐陽雪進來以后一直沒怎么說話，只是臉帶笑容聽他們談。聽見自己老媽這樣說，頓時帶著幾分埋怨的目光就投到王冬楊身上：“冬楊哥哥你不是說不告訴我媽嗎？你出爾反爾不是好人。”
    歐陽雪罵道：“小屁孩，別亂咬人，你那點事媽能不知道？不用誰說。”
    “不是冬楊哥哥？那我錯怪冬楊哥哥了。”李歐對王冬楊吐了吐舌頭，“我給你道歉，你要吃糕點不？我去叫。”
    “想走？想錯你的心。”歐陽雪拉住李歐，“掙扎嘛，你不是會功夫嗎？不是很喜歡打架嗎？來，給我兩拳。”
    揍自己老媽？李歐當然不敢，她露出一臉懺悔表情來：“媽你說什么呢，我那就是……好了，我錯了，我再不敢了。”
    “你說你都做的什么事？連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跟小秦學了功夫。你還見了冬楊的保鏢，你想干嘛？告訴你，不要再學這些，好好讀書。”
    “媽你又知道？你跟蹤我嗎？討厭，你侵犯我的私隱權。”
    “怎么滴？還打算告我不成？”
    李歐無語。
    段藝秋這時道：“雪姨，其實沒問題，女孩有點自保能力反而是好事。雖然參與你們的家庭教育不太好，但我想同為女孩，我有話語權。我遇過好幾次危險，要是我也會點功夫，可能最后的結果會好一些。”
    見段藝秋給自己說話，李歐道：“媽你看，藝秋姐姐都覺得沒問題，我學功夫真沒問題，我能保護自己，省了你為我擔心不是？”
    歐陽雪雙眼一瞪：“你這樣，我更擔心。你會功夫，要欺負多少人？你會仗著自己會功夫做多少不適合的事？就酒店那事，如果不是會功夫，你會出頭？”
    李歐咕嚕道：“幫朋友出頭不對嗎？”
    “出發(fā)點沒錯，方式用錯，如果不是冬楊在，你想想什么后果？就你那三腳貓功夫能對付幾個人？你能對付那些小流氓，能對付高手嗎？某天你招惹到高手，你說你是什么下場？這就是媽擔心的所在，所以你不能再碰，今天就當著你冬楊哥哥的面給個保證。”
    李歐不說話，很委屈，她自然不愿給這樣的保證，她是很喜歡學，不然不會求王冬楊幫忙和黃小淑見面。
    等了十多秒，見李歐都是同樣的表情，歐陽雪繼續(xù)道：“怎么滴？不愿意？”
    李歐沒辦法，只能把目光投到王冬楊身上。
    王冬楊倒很想幫李歐，但這是家事，插嘴不太好。而且說啥？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幫她說話適合。關鍵在于，要是幫了她，某天真出了什么事，歐陽雪會怪他。
    見求王冬楊沒效果，李歐把目光轉移到段藝秋身上。剛剛段藝秋幫過她，她期盼著段藝秋再一次施以援手。很顯然的是，王冬楊想到的段藝秋也有想到，知道胡亂幫忙肯定有責任，事實上插手別人的家事也不好。不過她和王冬楊最大的區(qū)別是，她更善良，李歐那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在眼里，她感覺心痛。
    段藝秋道：“雪姨，我覺得這件事是不是再考慮考慮。其實把學功夫作為一種愛好挺好，有許多人還花錢去學柔道什么的是吧？”
    歐陽雪道：“問題我這女兒不是能學以善用的人。”
    李歐道：“媽你這樣說對我不公平，我很乖好不好哇？我長這么大沒給你惹過什么麻煩，就是你太緊張。”
    “我緊張你有錯？”
    “過頭了就有錯，剝奪我選擇愛好的權利有錯。”
    “嘿，你這孩子你要氣死媽是不是？”
    “我是和你說理。”李歐望了王冬楊一眼，隨后才繼續(xù)對歐陽雪道，“冬楊哥哥的保鏢很厲害，我們整個華夏國能比她強的就兩三個，你要是怕我遇上高手，我跟冬楊哥哥的保鏢學，既然學就要學精，這樣你是不是能放心點？”
    “你還學？”
    “你不是一向教導我說，學東西要么不學要么學精嗎？是不是這樣？正面回答，不要左右而言他。”
    歐陽雪還真說過那樣的話，所以頓時語塞，不知怎么回應。
    李歐見自己有勝利希望，眼神里透出笑容來：“媽你有保鏢，肯定是有時候出入不安全。你給我派保鏢，你看，我上學的時候多別扭？我不習慣，保鏢也不適應。況且我以后得接你的班吧？要是我自己有能力，再配上保鏢，得降低多少不安全的因素？”
    李歐這話顯然說進了歐陽雪心里，所以她有所思索起來。最后大概妥協(xié)了吧，目光落在王冬楊身上：“冬楊，你看你的保鏢是不是愿意教教我女兒？我們可以對她進行正式的拜師，只要她肯收肯教，什么條件都好說。”
    他媽的，怎么繞著繞著話題去到這了？這兩母女商量好的嗎？但看歐陽雪的表情，還真不是，這么想冤枉她。麻煩了，不答應，顯得自己不近人情。關鍵還在于，李歐已經(jīng)密密在打眼色，要是自己拒絕，歐陽雪估計就會收回，不讓李歐學，那李歐不恨死自己？想了好半天，王冬楊才道：“雪姨，我保鏢性格比較奇葩，我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我只能說我個人覺得沒問題，可以幫忙問問。”
    歐陽雪道：“你幫忙就好，我也知道高人性格都很怪異，但只要心誠，肯定有機會對不對？小歐你還不謝謝冬楊哥哥和藝秋姐姐？”
    李歐心里樂瘋了，被自己老媽知道，還以為要掛，沒想到爭論幾句以后，自己老媽不但同意，還幫自己出頭。這好事簡直比中彩票都要令人高興，她高興過了，走到王冬楊坐這邊，抱了抱王冬楊，然后又抱了抱段藝秋：“謝謝冬楊哥哥和藝秋姐姐的大恩大德，拜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