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本草學，王冬楊轉(zhuǎn)而說針灸學，這個東西王冬楊說起來更順手。而因為說的不是鬼門十三針，不是反下面這些學生認知的治療方法，所以他們比較能接受，聽的很認真。王冬楊有考過他們每一個人，基本上他們都能準確知道人體穴位的位置，和穴位對身體的功能主宰等知識。
    原本王冬楊還打算說骨科知識，但因為說本草學的時候花時間太多，所以說完針灸……其實不算說完，更正確的說法是，一堂課說完。王冬楊這三天有兩天時間都在備課，把自己要教的知識分成十八個課程。反正兩個課程說下來已經(jīng)差不多十二點鐘，只能先下課，找時間再上別的課。
    下了山，譚笑笑帶著學生回中心醫(yī)院，王冬楊和黃小淑就在附近找地方吃飯，然后往城西走，去研究室，讓黃小淑回去，把沙瑯換回來。搞定這一切已經(jīng)是兩點鐘，四點鐘要在東方大酒店開新聞發(fā)布會，所以王冬楊沒回家，直接去了東方大酒店，要了個房間休息。
    沒想到的是，剛睡了半個小時就被電話被吵醒，看了看，還不顯示號碼。
    接通，卻是梅芳的聲音：“你好王先生，都要過完年了才給你打電話，真不好意思。”
    王冬楊心里一股子怒火頓時生出來：“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那件事都是周星云逼我。”
    “他逼你你就要做？”
    “我沒選擇，我自己無所謂，我孩子總得考慮。”
    “少拿孩子當擋箭牌。”
    梅芳料到王冬楊肯定已經(jīng)把一切調(diào)查了清楚，聽了王冬楊這話，心里最后一絲僥幸瞬間蕩然無存：“真沒拿孩子當擋箭牌，他們不是好人你知道，我很弱小你更知道。當時你在果園，你幫不了我，所以在和他們拼命以及拿錢離開之間，我只能選擇后者。”
    “你那叫離開嗎？你把人派來要我命，叫落井下石都不為過，這賬我會跟周星云算，亦會跟你算。”
    “我沒干嘛，王先生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還沒干嘛？”王冬楊怒火中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和周星云有關(guān)系，我連監(jiān)控都有。現(xiàn)在我不想和你廢話，你告訴我夜總會背后的老板是誰，當時是誰主使你老公去搞白面生意。”
    “這……”梅芳不是很想說，好不容易脫離出來，說了又要牽扯進去。當然他給王冬楊打電話有想過王冬楊會問，所以猶豫過要不要打。不打，她很害怕，要是被王冬楊或者周星云找到，問題會更大。現(xiàn)在態(tài)度好些，照她對王冬楊的了解，她覺得王冬楊不會很大程度的追究，畢竟王冬楊不是很殘酷之人。周星云那邊她也有打電話，而且早打過，對周星云沒有滅掉王冬楊表示遺憾。反正這女人就不是好人，總想兩邊吃或兩邊不得罪，“王先生你不要為難我好么？有些事我不能說，亦不方便說。”
    “行，我會找到你，讓你主動交代。”
    “這樣就沒意思了吧？”梅芳一聲長長的嘆息，左右衡量過一番以后道，“夜總會的老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人數(shù)很多，他們在南港市很有勢力，絕大部分高檔夜總會和酒吧都和他們有關(guān)。”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說清楚。”
    “他們有個卓號叫八夜會，這個八夜會有會長、副會長，有主任、投資手、操盤手。具體的我說不出來，我只見過其中一個管財務的雄爺。”梅芳態(tài)度很誠懇，聽上去說的是真話。事實上她說的就是真話，她怕這個團體不比怕王冬楊和周星云來得輕，因為都惹不起。
    王冬楊也聽出來梅芳說的是真話，他很震驚，為這里面的復雜而震驚。水很深啊，難怪自己什么都查不到，更難怪梅芳會遮遮掩掩不愿說。他能想象，這種團體絕對不會那么簡單，這里面的關(guān)系肯定錯綜復雜。他們更是輕易不會挑事，甚至一些小事、一些對他們的小侵犯，他們不會加以報復，但大程度損害他們的利益，顯然不行。
    王冬楊現(xiàn)在比較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是，既然他們經(jīng)營著南港市絕大部分高檔的夜總會，那么是不是在里面混飯吃的人都算他們手下？如果是，他們到底有多少手下？這些人又是誰負責管理？他問梅芳：“是不是每個夜總會都會有像張大山他們一樣的人？”
    梅芳道：“肯定有，但各不相干。”
    “這些人，如果必要時，能都組織起來嗎？”
    “看上面的人。”
    “最后一個問題，這個團體都是經(jīng)商的人還是有其它各方面的人？”
    “其它各方面都有。王先生，我和你說一句實話，你現(xiàn)在是很強大，但你這種強大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在南港市才可以說是根深蒂固。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南港市就是他們的地盤，你還是不要招惹他們比較好，否則你會很后悔和他們當敵人。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都是誰，但對他們的手段，我很清楚。他們要么忍到你覺得不可思議，要么殘忍到你覺得不可思議。”
    “我就奇怪了，當時你老公被周步芳害死，為何他們不出頭？當時警察以為是我害死你老公，沒見他們在背后做點什么手腳不讓我走出來。”
    “他們輕易不動手。”
    “都死人了，事還不嚴重？而且你老公算是他們一個小頭目吧？”
    “我只能說他們內(nèi)部有問題，加上當時這件事穿了，做白面生意，我們都知道影響，他們當然不想引火燒身。”
    似乎梅芳說的有道理，所以王冬楊沒問題了：“你派人想要我命這件事，現(xiàn)在既然我還活著，我可以不計較，但我不會原諒你。我給你一個忠告吧，不要再靠近周星云，不要再和他做任何交易，不然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我的話說完，不要再來電話，謝謝！”
    掛斷電話，王冬楊靠著枕頭把梅芳說的話認真洗了一遍，總結(jié)出重點，加上了自己的想法，打電話告訴黃小淑。
    下午三點五十分，尤雪給王冬楊打來電話說她已經(jīng)到酒店，問王冬楊什么時候到？王冬楊說自己就在酒店，趕緊起床下樓，直奔新聞發(fā)布會會議室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五個人，尤雪、歐陽斌、宣傳部的負責人，以及兩個秘書，尤雪的新秘書和宣傳部負責人的秘書。
    王冬楊坐在尤雪的身旁，接過歐陽斌遞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對尤雪道：“發(fā)布會幾分鐘？”
    尤雪道：“十分鐘，你趕時間嗎？”
    “沒有，就問問。藝秋呢？她沒來？”
    “隔壁管理現(xiàn)場。有件事要和你說，她建議我用原來研究室出來的人，你有什么想法？”
    “我覺得合適。”
    “這不是適合與否的問題，是能不能信任的問題。”
    “你不能所有人都防，這樣沒朋友。”
    到了時間，六個人一起走進發(fā)布會現(xiàn)場。
    該請的媒體全部都已經(jīng)到現(xiàn)場，架好設(shè)備，一副全然準備好的狀態(tài)。看見他們進場，咔嚓咔嚓拍照，把閃光燈閃遍全場。王冬楊很討厭這種感覺，每次出來以后都感覺自己的眼睛嚴重不舒服，跟瞎了一半差不多。最慘的是，被這樣的閃光折磨著，明明心里恨不得砸了他們的機器，卻還得對他們掛笑容。
    坐好，宣傳部的負責人先說了開場白，然后尤雪發(fā)言。這女人對媒體說話有很高的技巧性，先是拜年，然后說些市場上面的東西，把媒體引向高價藥的對立面。接著再說碧海集團的展望，最后說要成立子公司發(fā)展藥店進軍零售，形成研制生產(chǎn)零售一體化優(yōu)質(zhì)服務。
    進軍零售，這等同于一枚炸彈，畢竟碧海集團是大藥企，而且一向做事很靠譜，還是個良心企業(yè)。很顯然，這個企業(yè)進軍零售業(yè)會有一番作為，對市場來說絕對是有利無弊。原因很簡單嘛，自主研制生產(chǎn)出來零售，不經(jīng)中間商，不需被層層剝削，零售價就會低，這對市場是個沖擊，可以逼迫同行降價，惠及廣大民眾。
    聽見尤雪拋出的藥店命名，并且已經(jīng)完成注冊，媒體更是一片哇然。又跟王冬楊有關(guān)，這顯然是王冬楊促成的吧？不然會用王冬楊的名字來命名？媒體心里紛紛這樣猜測，所以一個個問題拋向王冬楊。這些問題尤雪都有過預計，給王冬楊的發(fā)言稿已經(jīng)寫的很清楚，王冬楊都有記熟，所以能對答如流。
    十分鐘采訪時間里，可以說從尤雪發(fā)言開始就是波瀾壯闊的，到王冬楊發(fā)言結(jié)束，宣傳部負責人做結(jié)束語，媒體都沒回過神來，那種氣氛就像一個大爆炸的現(xiàn)場，很是沸騰。王冬楊要離座了他們還在咔嚓咔嚓拍照，追著問一些他們覺得還沒有問清楚的問題，有的也問些關(guān)于王冬楊和段藝秋的私事。王冬楊和段藝秋都沒有回答，媒體由保安攔住，他們從側(cè)門快速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