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醞釀詭計
老金出來,王冬楊才和老金一起落了卷閘門上車。
在大街上開了一圈,黃小淑把車停在百貨店門口,三個人下車走進百貨店。往下就是老金買衣服了,這老家伙一家一家逛,看見喜歡的就試,跟個女人似的樂此不疲。原來王冬楊和黃小淑還跟著進去,后來都不跟了,老金在里面挑,他們就在外面聊天。
黃小淑道:“你信不信當初他們離婚肯定是陸慶祥不要老金,不然他會這樣打扮?還理發(fā),都什么年紀了,多此一舉。”
王冬楊道:“年紀大了就不能臭美?你們女人六七十還花枝招展的多了去。”
“那不一樣,臭美是女人的天性。”
“又來這個論調(diào),女人都對行了沒?”
“那是。”
“是個屁,我覺得老金是要告訴陸慶祥他活的很好,肯定是老金不要陸慶祥,不然不會不敢見,被逼見卻那么緊張。”
黃小淑不說話,思考著,看那眼神,像是在醞釀什么詭計。
整整在商城里逛了一個半小時,老金才買了四五套衣服出來,然后去理發(fā)。是黃小淑帶的路,把老金帶到一家很豪華的發(fā)型室,卻被老金拒絕了,換成他指路,來到舊城區(qū)一條特別破爛的內(nèi)街,找到一家比街道更破爛的古董理發(fā)店。這家理發(fā)店就在一個巷子底底,搭的帆布頂棚,快要倒塌的模樣。理發(fā)的還是一個差不多七十歲的白發(fā)老頭。
老金坐下來,理發(fā)老頭看了他兩眼,突然哈哈了兩聲:“小金?是你嗎?”
老金嗯了一聲:“張叔,好久不見了,我以為你退休了呢!”
“早退了,但不習慣,所以又出來了哈。”張叔拿出理發(fā)工具邊擺弄老金的腦袋邊道,“外面那兩位是你孫子?”
“不是。”
“兒女?”
“徒弟,沒兒沒女,我們離婚了。”
“怎么可能,你們那么恩愛。”
“張叔,二十多年了,什么都會變化。”
張叔一聲嘆息,專心理發(fā),不再說話。
二十分鐘以后,老金換了一個發(fā)型,加上新衣服襯托,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精神。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幾乎年輕了有十歲。他對王冬楊招了招手,讓王冬楊結(jié)賬。看是老金的老朋友,而且好像很困難的模樣,王冬楊塞了一大把鈔票,大概三四千的模樣。
東風大酒店,中餐廳一號包間。
剛進去坐下老金就顯得很緊張,發(fā)現(xiàn)王冬楊老盯著自己看,他更緊張,張嘴就罵道:“看個屁,老帥哥有什么好看?”
黃小淑是個辦什么都事無巨細的人,什么丟三落四碰倒行李打壞杯子灑了茶水的情況,一年都不會發(fā)生一次。今天不經(jīng)意就破了例,就因為老金一句話,她把茶杯碰倒了,落在地上碎開無數(shù)片。她沒有去撿,而很不可思議的看著老金:“老東西,你還挺能臭不要臉,我怎么之前沒發(fā)現(xiàn)?”
“去去去,跟你毛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黃小淑露出一個很陽光的,在她臉上非常罕見的笑容,通常她笑起來要么很陰冷,要么很不屑,這種笑容,王冬楊看著都感覺渾身不舒服。她的聲音也是令人聽在耳里感覺很不舒服的,太柔了,好像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反正就是無法相信這是她,無法相信她能夠這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陸慶祥特別喜歡我,我們在她家那會,她老拉著我說話。”
“說什么?問我的情況?”
“你猜。”
“愛說說,不說拉倒,猜什么,綜藝節(jié)目呢?”
“好,我直接點,但你要告訴我你們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為何最后會離婚,還二十多年沒見,指不定我能幫幫你。”
老金知道了,黃小淑這是給自己挖坑:“小女娃,你當我三歲小孩?”
“不信我?”
“你給我腦袋來一拳,把我打傻,估計我會信你。”
“她和我說了些你離開她是為了她安全為了她好之類的話,你是不是當時這樣和她說?”
原本胸有成竹的老金,一張臉刷地變化,幾乎驚叫出口:“她竟然和你說?”
“難道你認為我撒謊?你說不說?你先說,我再告訴你。”
“我……”老金說了一個我字,隨即停止下來,看整個神情,好像是在回憶。
王冬楊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有說,之前是很有興致的抽著煙,聽著黃小淑和老金在扯皮。這會兒他好想開口問黃小淑怎么知道?這太不對了,黃小淑哪兒有和陸慶祥單獨呆過?自己都有在場好不好?陸慶祥就沒有和黃小淑說過什么話,這女人在撒謊,在套老金的話。
而看老金的情況,竟然還真中了圈套。
王冬楊思考這十多秒,老金也思考了十多秒,隨后他的金口再次爆開,不過說的話卻不是王冬楊和黃小淑愛聽的,他說的是:過去的事情不想再提,以后看情況告訴你們吧!
去,還以為有故事聽,現(xiàn)在說和以后說有實質(zhì)區(qū)別?老金這樣選擇,王冬楊覺得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鬼門十三針,他問:“老東西,你不愿意說是不是跟鬼門十三針有關(guān)系?如果你說,有些事我會提早知道,這不符合你的計劃,所以不想說?是不是這樣?”
老金沒回應(yīng),喝著茶,連眼角的余光都不看王冬楊。
又是這招,王冬楊心里自然很煩躁,逼他又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
黃小淑倒是沒那么多顧忌,反正平常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管你難受還是痛苦,照在你傷口撒鹽,照捅你刀子:“老東西,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能問陸慶祥?”
“你去問,問了告訴我,我想知道她怎么個想法。”
“我等會就問。”
“好啊,只要她能回答你。”老金信心滿滿的樣子,“就算她說,你都未必聽得明白。”
眼看就要成功,最后卻功虧一簣,怎么就讓老金識穿了?黃小淑眼里明顯閃過一絲不爽,不再和老金說話,打開門找服務(wù)員進來收拾打壞的茶杯。
服務(wù)員收拾干凈出去以后,王冬楊接到了白九的信息,白九說他們已經(jīng)來到酒店門外。王冬楊看了信息沒告訴老金,只是盯著老金,臉帶微笑盯著他。本來心里有鬼的老金被王冬楊這樣盯著,自然感覺很不舒服,他道:“你什么眼神?別跟我來這套,我不受。”
“那你受什么?你指點指點我。”
“能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告訴你,不是坑你就是,你現(xiàn)在不活的好好的嗎?鬼門十三針不是給你帶去不少東西嗎?”
“對啊,我就是不知道這東西什么時候會變成洪水猛獸要了我的命。”
“你怕了?”
“這倒不是,我是怕你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怕我都不怕,別說你都不怕。”
王冬楊瞬間也不想和這古怪老頭說話了,有時候真的無法和他溝通,每次想溝通,就有種忍不住想欺師滅祖的沖動。
停止了交談不到一分鐘,敲門聲響起,敲的挺重,不像是服務(wù)員在敲,老金能聽出來,所以整個人如驚恐之鳥,死死盯著包間門。慢慢地,包間門打開來,第一個看見的是白九,他閃開了身才見到陸慶祥。她沒有像老金一樣經(jīng)過一番精心的打扮才來赴約,該如何還是如何,甚至身上穿的還是上午穿那一身。
她整體的神態(tài)表現(xiàn)和王冬楊印象中的一樣,很不爽,想殺人。眼神往老金身上一射,王冬楊看見老金稍微有點兒發(fā)抖,很不自然,隔著一米多遠都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甚至心跳的撲通聲。
最后,她在黃小淑身旁坐下,揮了揮手讓王冬楊給她倒茶,她盯著老金,拿到茶喝了一口才道:“我來就想問你一句話,你為什么說話不算數(shù)?”
老金大大吸了幾口氣才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
“又是這樣,總覺得自己什么都能搞定,都能承擔,結(jié)果呢?姓金的,我實話告訴你,今天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不然你別想出這個門口。”
“我……”老金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有往下說的勇氣。
陸慶祥本來就黑臉,見這情況,一張臉更黑的厲害。而且拉的也特別長,如果她會噴火,就這會兒老金肯定已經(jīng)被融掉!她強忍住殺人的沖動,一字一句的擠出來:“我再問你一遍,你說是不說?”
劍拔弩張啊,王冬楊絕對是不想起什么大的沖突,雖然他也是特別想知道,到底換了陸慶祥逼迫老金能不能成功。但是如果為了印證這么個事而搞壞了氣氛,影響到和陸慶祥的交易,問題就大了啊!所以他趕緊打圓場道:“陸婆婆,現(xiàn)在吃飯時間呢,大家都餓了,要不我們吃完再……”
“你丫給我閉嘴。”一道冷電射向王冬楊,自然,這是陸慶祥的目光。她這人,應(yīng)該是沒有殺過人,相反還救過不少人,可那目光和黃小淑想殺人的目光相比較起來卻并不遜色,寒的王冬楊瞬間不敢說話。她的目光慢慢又轉(zhuǎn)回到老金的身上,“要死沒有?沒死就給老娘開口說話。”</br>